演講稿嗎?
蘇沐接過來日記本,打開第一頁,看到的第一行字就讓他精神一震。很清秀乾淨的字體,字裏行間透露出一個消防隊員的信仰。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一個人被困火中。」
很簡單的語句,透露出來的卻是一種所向無前的氣勢。只要我一息尚存,那麼不管是誰被大火困住,我都會將你們無條件的營救出來。
25歲的周舟用自己的真實行動,印證着自己的諾言。
「蘇省長,這件事我知道,是我親自安排給周舟的。周舟在消防隊屬於文化學歷很高的,而且又參加過很多場滅火救援事件,因此我想着這個做演講報告會的機會要留給他。算算時間的話,其實昨天就應該是給小學做報告會,但您是知道的。周舟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金韜語氣低沉的說道,想到這個事情他就充滿着傷感。
「不,有機會的!」
蘇沐緊攥住筆記本,衝着周阿姨說道:「周阿姨,周舟不會就這樣犧牲的,他的精神他的行為都值得全社會尊重和當做榜樣。我也相信在咱們連山省,有很多像是周舟一樣的人,在堅守着自己的崗位,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幸福安康,會無怨無悔的付出生命。這個演講報告,我來做!我會原封不動的將周舟的話說出來,我會讓他的人生繼續發光發熱。」
「蘇省長!」
周阿姨沒有想到蘇沐會這樣說,只能是緊緊的握住蘇沐雙臂,感激涕零。
要是說這樣做了,相信周舟即便去世,也能瞑目吧。
咚咚!
就在這時候,房門突然間從外面敲響,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中,竟然有人開始拼命的敲門,聲音巨大,態度惡劣,語氣瘋狂。
「死老太婆,給我開門!」
「要是再不開門的話,信不信我將你的大門給砸了!」
「咱們是代表東風熱力執法,不用怕!出了任何事,我黃家發都兜着,給我砸!」
……
當這樣的聲音響起時,凌動心中的怒火轟的爆發出來,怒聲喝道:「東風熱力的鄭安志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用這樣的人渣做事。難道說他鄭安志不清楚,周舟當時就是為了執行他們熱力公司的滅火任務才犧牲的嗎?他這是恩將仇報!」
還有這樣的內幕?
蘇沐雙眼眯縫成一道線,冷聲問道:「說清楚點!」
「是,其實當時我們中隊接到火警電話的時候,是沒有想太多的。只要有火警我們就得出警,而當時那棟樓是屬於東風熱力的事情我也清楚,這是後來聽人說才知道的。這不今天過來就看到鄭安志的人在這樣做事,他們竟然敢欺負周阿姨,蘇省長,您說這個鄭安志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凌動義憤填膺的說道,神色悲怒。
「說的就是!」
金韜這種做事冷靜的人,都不由被眼前這事給刺激到,狠聲說道:「我才不相信鄭安志會不清楚這裏是誰的家,清楚卻還要這樣做,擺明就是利益至上。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將恩情當回事,他肯定是覺得我們滅火是應該的,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理所應當的職責嗎?
對。
滅火救援的確是消防隊員的職責,但這樣的職責卻是要拿着人家的性命去拼搏。人家憑什麼就應該為你那樣做?你又為人家做出過什麼事情?鄭安志是吧,你這個東風熱力的總裁我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賬東西。
「省長,在咱們的舉報中,鄭安志的東風熱力從來都沒有在標準溫度上供過暖。而且咱們這邊有證據證明,東風熱力截止到現在都沒有將熱損費取消,之前收取的那些錢也都根本沒有退還給所有業主。」皇甫歌低聲說道。
蘇沐心底冷意瀰漫。
這是蘇沐最憎恨的事情之一,那就是做事不守規矩。你說明明能夠在規矩之中做事,你卻非要踐踏這樣的規矩,你寧可拿着大把大把的錢去僱傭別人做壞事,也不願意將這筆錢花到刀刃上。
這就像是肇事逃逸。
你說背負自己的責任就是,該怎樣就是怎樣,可現在那?很多人都是寧可花大價錢打官司,都不願意支付賠償款。
這是一種病態思想。
「給錢平治打電話,讓他現在就過來丁香書院!」蘇沐冷聲說道。
「是!」
皇甫歌立刻撥通了錢平治的電話,他特意將手機衝着門口揮了揮,冷靜的說道:「錢市長,蘇省長現在就在你們燕珞市的丁香書院,如今我們正在被人圍攻,動手的是東風熱力的人。順便提醒下,他們正在做的事情還威脅到一個烈士母親的安全,希望你們燕珞市市政府能重視起來。蘇省長說,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過來,逾時不候,後果自負。」
說完皇甫歌就掛掉電話。
那邊的錢平治蹭的嚇出一身冷汗,猛地就站起身來,眼神驚恐的望着天花板。他剛才已經能清楚的聽到刺耳的砸門聲,想到那群人竟然是在圍攻蘇沐,在自己的地盤做出這種窮凶極惡的事情,錢平治心中的驚慌就愈發濃烈。
威脅烈士母親的生命安全!
而當皇甫歌的這話說出時,錢平治就已經知道了蘇沐所在的位置,因為周舟的事情錢平治是清楚的,當初還是他親自負責處理的。他對周舟是充滿着欽佩和肯定的,而現在人家犧牲都沒有幾天,竟然有人前去威脅烈士母親的安全。
最致命的是蘇沐就在現場。
錢平治都快要瘋掉!
「東風熱力?那不是鄭安志的供熱公司嗎?對,就是這個該死的供熱公司,我已經給他打過招呼,讓他趕緊處理掉自己的那些破爛事,沒想到他還是這樣我行我素。鄭安志,你不要覺得有人給你撐腰,就能在燕珞市橫行無阻。我告訴你,發生這樣的事情,神仙都救不了你!」
錢平治心底邊這樣痛罵着,邊趕緊起身往外跑去。
通知鄭安志嗎?
不會的!
就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劣到這種地步,自己要是說敢通風報信的話,蘇沐那邊肯定不會饒恕。皇甫歌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的敘述一遍,為的就是給自己站隊選擇的機會,自己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糊塗決定來。
顧慮鄭安志的後台?
別搞笑了,鄭安志的後台早就退休多年,要不是說自己還顧及着當年的舊情,豈能會對東風熱力有所照顧。可現在是你鄭安志自作孽,我可不會搭救。你連熱損費都沒有取消,敢和省政府政令對着來,活該這次被整死。
周舟家。
對皇甫歌會簡明扼要的敘述這裏事情的舉動,蘇沐是沒有勸阻的。他也想要讓皇甫歌這樣做,為的就是讓錢平治知道自己的怒意。
烈士不可辱!
烈士家屬更不可欺!
「打開門吧!」蘇沐平靜說道。
「是!」
凌動和金韜對視一眼,走上前去開門。他們早就憋着一股怒火,沒有地方發泄,現在倒好,你們敢找上門來,就等着被我們收拾吧。
咣咣的敲門聲隨着房門打開後消失。
黃家風就站在門口,只不過現在的他手裏拎着一根棒球棍,趾高氣揚的瞥視過來。看到蘇沐和皇甫歌后,神情明顯有些意外,不過卻是沒有當回事。
「呦呵,剛才還是兩個,現在變成了四個,不過無所謂,就算你們人數再多又有什麼用,難道說還能比我的人多!我已經將東風熱力的人都喊過來,你們剛才敢那樣打我,現在我就要你們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黃家風囂張的喊道。
「你是東風熱力的人?」皇甫歌看到蘇沐沒有開口問話的意思,就直接站出來,眼神冷靜的問道。
「對,我們是東風熱力的。」黃家風傲然應道。
哪裏來的這幾個傢伙,氣質倒是都不錯。不過氣質好又能怎樣?氣質能當飯吃嗎?狗屁的氣質,老子要將你們的氣質全都敲碎。
「你是東風熱力的就更應該知道,現在咱們省要求每個供熱公司都必須用天使般的笑容服務群眾,就算是你們東風熱力想要入戶調查,難道說不能笑着進來嗎?還有你們明明知道人家家現在有事,非要在這時候來嗎?你們的嘴臉,你們的冷血,都讓我對東風熱力充滿失望。我會就這事向東風熱力提出警告!至於說到現在,有一個算一個,都進來向英雄祭拜!」皇甫歌義正言辭的說道,聲音威嚴。
可這群人卻是在短暫愣神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沒事吧?竟然想要讓咱們去給這個倒霉蛋祭拜,他是瘋了!」
「說的有道理,一個瘋子!」
「死就死了,這年頭誰家不死人?難道說就因為你們家死了人,我們就不工作了?兄弟們,咱們進去檢查違規設備。」
……
看到這樣的情景,一直沉默着的周阿姨突然間大聲喊道:「你們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家,你們年年來,都是拿着這個當做理由,這就是在鬧事。不說去年,就說前段時間,你們明明已經檢查過我家,為什麼還要過來?」
一句話落地,蘇沐眼底冷光爆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