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細細軟軟的叫了一聲,「露姨。」
「好,好好好,你趕緊坐下,別站着,這裏有水果,你看看有你喜歡吃的嗎?或者你直接和我說你喜歡吃什麼,我去拿,家裏都有的……」露姨簡直激動得不行。
最後還是嚴格咳嗽了一下,提醒露姨不要太飄。
結果這咳嗽聲音沒提醒露姨,反而把梁塵嚇到了一點。
畢竟她現在神經一直很緊繃。
嚴以驚不悅的看了過去,讓嚴格眼睛瞪得老大了。
露姨說道,「哎呀老爺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我給你看看,還是你嗓子不舒服?喝點茶吧,我給你泡茶。」
嚴格差點沒被氣吐血,然後彆扭的說道,「不是說吃飯嗎?怎麼還沒動靜?」
「吃,馬上就吃。」露姨叫了管家,讓他去安排飯菜上桌,回頭又笑盈盈的對梁塵說道,「梁塵是吧,我是叫你名字還是怎麼?」
「露姨你叫我小塵就好。」
「好就叫小塵,這樣聽起來親切。」露姨很滿意這個稱謂了,她反正是很喜歡梁塵的,「你喜歡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或者有什麼不能吃的嗎?你都說一下,我好安排哦,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這些喜好我都得記住的,家裏的事,都是我在安排,你有什麼需要也可以隨時和我說,對了。你們的房間一直都有在打掃的,很乾淨,你們就放心住吧。」
這個問題,梁塵完全不敢回答啊。
而露姨說得很起勁了呢,「對了,你有帶衣服嗎?算了,你帶有能帶多少,你穿什麼尺碼的,你和我說,我幫你叫人送來,款式顏色什麼的,你可以選的。」
「不,不用了。」梁塵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
「小塵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梁塵求救的看向嚴以驚,嚴以驚這才說道,「她有帶衣服來,這些就暫時不用填補了,以後再說。」
「沒事,反正買了,也方便你們隨時過來住的啊。」
「回頭我讓人送來。」嚴以驚終結了這個話題。
露姨到是一點都不生氣,因為嚴以驚說以後送來,也就代表着他們以後可能會來這裏住!
這就是露姨的目的啊,她已經滿意了。
嚴家的餐廳一如既往的大,而且氣派。
梁塵總覺得在這裏吃飯,跟在皇宮裏吃飯沒什麼區別……
之前她查嚴以驚的時候,已經知道她的家世背景了,可她完全想像不到極度有錢會是什麼生活環境。
現在看來……自己是被貧窮限制了想像。
一張大條桌,每個餐位之間的距離足以再塞下兩個人坐。
桌子上的菜都是精緻到了極致,且是分成等人分的送上的。
什麼是等人分呢,就是每一種菜,都會分成很多分,每個人面前放一份。
所以桌子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菜餚,且裝菜的盤子都是一致的,一個菜一種盤子,精緻到了極致。
菜餚上桌之後,作為當家做主的嚴格會先動筷子,然後其他人就可以吃了。
露姨熱情的給梁塵介紹着菜,「這個海參粥很好吃,你可以先吃一點養胃,然後再吃其他的,對了還有這個蘑菇濃湯,蘑菇都是天然生長的,一般市面上是買不到的,味道很鮮美,你嘗嘗看,還有……」
梁塵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着頭吃飯。
露姨介紹得正熱情呢,一抬頭看到梁塵專心吃飯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因為梁塵吃飯的時候,一雙眼睛有些鬥雞眼……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啊,反而多了幾分俏皮可愛的性質。
露姨問她,「小塵,可還符合你胃口?」
被飯塞住的梁塵只能用點頭來回答了露姨的問題,露姨這就很滿意了,「你喜歡就好,喜歡的話以後常回來吃飯,家裏天天都有好吃的。」
「嗯。」梁塵再次點頭。
美食當前,她到是可以暫時忘卻一下緊張。
而嚴以驚和嚴格父子倆吃飯,都是那種優雅到極致的樣子,沒一點聲音的。
大概從小就這麼培養的吧,所以他們用餐的模式都差不多。
而且父子倆吃飯的動作……有些同步。
一頓飯吃完,就梁塵面前的菜盤空得比較多,其他的人幾乎都沒怎麼少。
這讓梁塵就很尷尬了……
露姨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笑着說道,「小塵,你才是認真在吃飯的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不會辜負我的用心。」
說完還不忘飄了嚴格一眼,是一種無聲的控訴沒錯了。
嚴格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兩聲,想為自己辯解來着……
結果露姨就說道,「你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嚴格,「……」
嚴以驚要帶梁塵出去走走,露姨第一個支持,「對啊,也應該熟悉熟悉家裏的環境,本來我還說我帶你去的,現在有少爺陪着,那我也放心了,你們就放心去溜達吧。」
梁塵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謝過了露姨,走的時候還低低的說了一聲,「爸,那我們先出去了,一會回來。」
嚴格微不可見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梁塵了。
等兩人走了之後,露姨就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
「你看出什麼來了!」嚴格還死不承認呢。
「我什麼都看出來了。」
嚴格,「……」
嚴家的庭院很大,大到什麼程度呢?
嚴以驚帶着梁塵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也就看了不到一半的地方吧。
而且這些地方都是嚴以驚挑選着去的。
比如他小時候爬過的樹,翻過的圍牆,種過的花,或者是養過什么小動物的地方。
重點是,他還帶梁塵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所謂的秘密基地,在旁人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可對嚴以驚來說有很不一樣的地方。
梁塵看着眼前的一方小院落,這裏看上去已經擱置很久了,可這裏的植物什麼的,都打理得很好。
繡球花滿地開放,十分好看,從院門口蔓延到那扇門。
嚴以驚拉着梁塵的手就站在院子裏,站在這滿地盛放着繡球花的中間。
梁塵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收緊了幾分,那雙星眸也有些沉。
梁塵便問他,「這裏……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嗎?」
嚴以驚搖了搖頭說,「不是,這裏……是我生母曾經住的地方。」
他這麼說起來,梁塵才想起,露姨並非嚴以驚的生母。
而他也從沒提及過自己的生母……梁塵一直沒問,她怕是他的傷心事。
現在從他的表情看來,的確是他的傷心事了。
梁塵也抓緊了他的手,想用這種無聲的行為告知他自己在。
嚴以驚說,「關於我生母的記憶,一直都很少,我只記得她住在這裏,不喜與人接觸,也包括我。」
他的聲音在這園子裏顯得特別的空蕩,「我記得有一次我逃課了,因為老師說了我,我有滿腹的委屈想和人說,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她,當我跑了大半個嚴家來找她的時候,她把我拒之門外了,任憑我怎麼哭着叫她她也不理我,最後還讓……還讓露姨把我送了回去。」
「露姨,那時候是伺候我媽飲食起居的人,是從小和我媽一起長大的。」
梁塵就安靜的聽着,沒有問,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聽着,如同現在安靜的陪着他一樣。
「後來我就賭氣不來找她了,我以為她也會想起我,可她並沒有,我當時覺得很委屈,認為她並不愛我,所以八歲生日那天,我就翻牆出去了,我想離家出走,因為在這個家裏,我感受不到一點的親情,父親一直忙於生意,一年難得回來幾次,母親對我,從來就只有冷漠,而我在家裏只有上不完的課,作為家族繼承人,我沒有一點空閒的時間,連我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我厭倦了這個家……」
梁塵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時候的無助。
才八歲的孩子,最是渴望父母愛的時候。
「我翻牆出去之後,走了很久很久,除了一些錢,我什麼都沒帶,又累又餓的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卻被人給盯上了,那是一群賭徒,他們見我穿着名牌,就有了惡念,他們綁架了我,把我關了起來,我當時很害怕,就告訴他們說我是嚴家的大少爺,讓他們趕緊放了我,不然我爸爸回來不會放過他們的,結果他們更興奮了,對他們而言,我是一棵搖錢樹,他們要用我去和嚴家談判。」
梁塵的心一下子就狠狠的揪了起來。
「當時父親和爺爺並不在家,家裏就只有我媽,她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救我,可當時帶來的錢並不足夠滿足那些賭徒的大胃口,他們獅子大開口的問我爺爺要了一大筆錢。我爺爺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梁塵瑟縮起來,無法想像當時的他會害怕成什麼樣子,「那後來呢?」
「後來……我回家了,可我媽,再也沒有回來。」嚴以驚空寂的說着結果,「我回來後昏睡了很久,醒來後便被告知母親再也沒回來過,沒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自己也想不起來了,而且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開始對別人的碰觸過敏,家裏請了很多醫生來也沒什麼效果,我也看過很多心理醫生,他們的結論都是一樣,應該和我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
「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不要想起來。」梁塵很果斷的說道,「我雖然不懂科學也不懂心理醫生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段記憶對你,是一種很大的傷害,所以我不希望你想起來。」
她握着他的手,擔心的看着他,「我相信媽媽也會這麼希望的,她很愛你,所以她也會希望你不要想起來,或者你想不起來,就是她對你的保護,或者說是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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