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靈始終都感到不可思議,為何白衣人的反差如此之大?!眼前的他,着實是太令人討厭了。
不免後悔,自己還曾對他心存愛慕。而如今在定明的威嚴之下,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她感激地看向定明,卻見對方一臉的嚴肅,並未看向眾人,而是目不轉睛地看向金殿。
當下定明給人的感覺,好似非同一般的人物,舉手投足間就能讓一個無恥之徒輕易服帖,這對於他們這些世俗凡人,無疑形象高大了幾分。
李興靈對定明生了幾分好感,雖然二人家族乃是世仇,但就如中年人所說,如今都是修真者,當把凡人的恩怨拋之腦後。
而且剛才也是對方仗義相助,出手懲治,便有意上前,施禮道:「多謝魏師兄出手相救。」
定明見是李興靈,笑了笑,道:「師妹不必多禮,除惡揚善是修真者的本分,路遇不平,更應該出手才是!況且當師兄的,若發現師弟有不合體統之舉,更應該教育才是!」說完有意無意地瞄向白衣人。
李興靈也轉眼看去,見對方仍是下跪着,一見定明看過來,就渾身顫抖,顯得極為害怕!李興靈畢竟還對白衣人心存些許感情,眉頭微皺,最後心中嘀咕道:「窩囊!」如今,當真是認清對方的真面目了。
或許在她李興靈還是明記城李家的大小姐時,白衣人自然是高高在上,但如今,面對定明,他也只能聞名驚駭,不敢造次,這反差之大,着實令人驚奇!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一看,正是先前的中年人,當即施禮,中年人微微點頭,忽然看到白衣人雙膝下跪,疑惑道:「怎無緣無故的下跪?」
卻見定明道:「回稟副宗主,方才他不甚摔了一跤,才剛要起身,結果您就來了。」
眾人一愣,立刻就知道定明是有意隱瞞,對定明又生了幾分欽佩之情。中年人不置可否,看了白衣人一眼,白衣人手忙腳亂地趕緊起身,低着頭不敢說話,中年人眼睛一眯,隨後悠悠道:「如今是在瓊宮外,行事應低調些!」瞄向定明,定明臉色微微一變,趕忙道:「是!」
中年人又道:「好了,宗主在裏邊久等了,此番陳某親自出來收徒,便是有意提拔你們,莫要辜負了陳某的一番心意!」
眾人施禮稱是,中年人最後道:「隨我一同進去罷!」
眾人跟着中年人一同進了金殿,期間,定明小聲地對眾人吩咐道:「待會見到宗主,莫要忘了禮數!」
眾人心中皆是一暖,都覺定明着實是個親切之人,李興靈心情一時頗好,對定明當真起了欽佩之心。
金殿內中極為寬敞,不知用什麼磚石鋪成的地板,極為光亮,如一面鏡子般,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殿中沒有什麼擺設,空空如也,走在其中,一股落寞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令人心裏發慌,只覺實在太不尋常了。若說往常,越是尊貴之處,越應該裝裱華麗才是,可眼前的反差實在太大。
走了一段路,腳下出現霧氣,又覺身處天上樓宇之中,宛如仙宮般!
就在眾人感嘆之際,前方忽然出現一個大字「劍」。
黑墨揮灑,蒼勁有力,這一看之下,有多人感覺都頭暈目眩。李興靈看着眼前大概兩丈大小的字,不知為何一股緊張的感覺忽然出現,接着她就渾身熾熱起來,氣血上涌,幾欲吐血。
「咳!」
忽然,一聲輕輕地咳嗽聲傳入眾人耳中,體內一股清涼之氣蔓延開來,沸騰的血液瞬間平息。
眾人眼前一亮,卻是不知何時面前出現了五人,兩邊各有二人,而身前「劍」字的下方,站着一個中年人。
竟是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盡頭,在眾人恍惚之際,只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正是從身處前頭的中年人發出的:「鄙姓薛,諸位可不妨叫我薛林。」
身在眾人前頭的中年人施了一禮,道:「薛師兄!」轉頭對眾人道:「還不見過薛宗主?」
眾人面色一驚,霎時回過神來,不想眼前這人是宗主,急忙下跪叩頭,口中直道:「弟子拜見薛宗主!」
薛林呵呵一笑,方才的話不過是隨口而談,他自然知道無人敢直呼自己名字,面上笑容滿滿。
陳如是來到一旁,見薛林笑意不止,心中不滿道:「誰不知道你薛大宗主的名字?就知道嚇唬弟子罷了!」
只聽薛林道:「都把頭抬起來!」眾人不敢怠慢,紛紛抬頭,薛林挨個觀察,不住地點頭,隨後道:「不錯不錯,資質都不算差,好好好!陳師弟立了大功啊!」
陳如是微微施禮,沒有說話,心中則道:「虧我身為副宗主,竟然使喚我去尋覓新弟子,當真是太看不起人了。」但轉眼想到一事,心中怨氣竟清空一散,化為興奮,忍不住瞄了下人群中的一人,目光,不為察覺地火熱起來。
這時薛林看向其中一人,露出疑惑之色,道:「咦?怎麼竟還有鍊氣初期的新近弟子?」
陳如是急忙道:「師兄莫怪,這番下山,此子是師弟最為滿意的一個,能單憑自修就達到鍊氣初期,這份毅力難得可貴,師弟我也便收了下來。」
薛林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不過區區鍊氣初期而已,他當年未加入劍宗時都還獨自苦練到了鍊氣後期。
道:「既然如此,女弟子自當住在雲麓小苑,而男弟子,就去蝶翠崖吧!至於修行之事,自然有宗內長輩傳授,陳師弟負責將男弟子送去蝶翠崖,而小芙師妹,便送女弟子前往雲麓小苑,其他事宜,皆由各自弟子安排罷!」
其實尚有拜師儀式要做,不過既然是陳如是出面招來,也就信得過,自然不會去懷疑什麼妖道奸細之類的。憑着他金丹期的修為,還沒有哪個妖術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不再多言,左旁走出一名女子,領着幾位女弟子自行出殿去了,期間李興靈不忘回頭對定明言謝,定明也只是哈哈一笑,一臉的樸實氣質。
李興靈心中覺得,定明當真是個妙人!不免多瞄了幾眼,忽然看到白衣人,心中一陣感慨,但隨即就煙消雲散,只是嘆了口氣不再多想,離開了大殿。
曾經那份淡淡的甜蜜,終於是消失了。
卻說陳如是領着眾男弟子緊接着離開大殿,向某處飛去。大概飛了將近一個時辰,眾人來到了一處山崖上,芳草綠樹,小河潺潺,景色絕美,而其中又有幾間房屋,陳如是領着眾人來到屋前,吩咐道:
「今後這裏便是你們的修行之所,一日三餐皆在東南處引氣閣,一年內先讓其他弟子先送你們伙食,待你們學成御器術後,就自行前往,而等你們達到鍊氣中期後,每月便可去引氣閣領取辟穀丹……修煉貴在持之以恆!你們都要勤奮努力,知道了麼?」
陳如是一連說了半個時辰,眾人依然神采奕奕,似將所有的話都背了下來。確實,如今身為一個修真者,長輩的話比金玉貴重,他們又怎敢馬虎呢?
隨後,陳如是將白衣人喚出來,說道:「他與你們不同,早已是鍊氣初期,所以勿須與你們同住,我會另外安排居所。」
白衣人急忙下跪磕頭,口中直道:「多謝陳副宗主!」
眾人面色微微一變,沒想到這無恥之徒竟然能得到特別照顧,心中着實想不明白,但知道陳如數定有打算,都沒吭聲,只是感覺不滿。
陳如是並不理會,而是叫來了一直跟隨而來的定明,吩咐道:「你先將他帶到雲海閣去,妥善安處!」
「是!」定明便帶着白衣人飛身而起,直竄入霧氣之中不見人影。
陳如是又對眾人道:「修真煉道,需要的光陰極長,尋常時候,一連幾年都不會遇上一人,你們大可不必驚訝,只關心自身修煉就是了!往後你們自會知曉!」
略過陳如是教導眾位新近弟子不提,定明帶着白衣人飛了大概近兩個時辰後,終於來到雲霧翻滾猛烈的一處山谷之中,內里有着一座簡樸的樓閣,若非駕輕就熟,恐怕不會察覺得到此處有房屋。
停下劍光,二人隨即進了樓中,定明關上大門,忽然轉身就是一腳,白衣人沒來的及反應,就被踢飛,直撞到遠處的一張凳子上,登時把凳子砸了個稀巴爛。
定明此時哪有在眾人面前的瀟灑,一臉的兇狠狀,緩緩走到白衣人的面前,猙獰地笑道:「如何?!是不是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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