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沒有任何惱火,反而慌忙地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起來,直道:「小的不敢!」
「嘿嘿!」定明笑了笑,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忽然道:「站起來!」白衣人不敢忤逆,急忙站起來。
「把衣服脫了!」
白衣人二話不說,就將白袍脫了下來,定明奪來白袍,隨即讚嘆道:「嘖嘖沒想到你還挺闊綽的,一件衣服也是不俗的法寶,竟有『乾坤袋』的功效。」
白衣人如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貼身衣物,定明看着他,輕聲道:「自打耳光!」
白衣人聽罷竟是自扇臉頰起來,一掌比一掌重,不多久就紅了一大塊,但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目光變得呆滯,似感覺不到痛楚,只顧狠狠地扇自己。
定明仿佛聽到美妙的樂曲般一時享受無比,過了一會兒,才一腳將對方踹開,哈哈大笑道:「秦少靈啊秦少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當日你偷襲取勝,讓我受到侮辱,如今當是加倍償還的時候了!」
卻在這時,房門打開,陳如是飄然進來,定明臉色一變急忙施禮。陳如是臉色陰晴不定,隨後才沉聲道:「方才為何無端要惹事,不是吩咐了不許讓他露臉的嗎?!」
定明收了心思,誠惶誠恐道:「只是弟子實在痛恨他,而且馬師兄就是命喪此子之手,舊恨新仇一時不吐不快,才讓他當眾出糗,險些誤了大事,還望副宗主恕罪!」
陳如是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反而走到男子的面前,忽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好小子!才鍊氣初期就能殺了築基期的弟子,看來來頭定然不小啊!」
說完,右手伸向男子,對方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任憑陳如是食指點在自己眉心處。
一道綠光從食指處一閃而逝,但見男子忽然一個激靈,雙目立時清明,看到陳如是與定明,吼道:「你們是什麼人?!」
陳如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卻說眼前的男子,正是秦少靈,只是為何他會受到定明跟陳如是的挾持,而先前的一番作為,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得從先前說起:
早先,秦少靈與馬道文兩相拼死惡鬥,最後秦少靈不顧翠綠寶珠破碎,強行吸收周天靈氣,在生死存亡之際,赫然使出了巽風劍道第四重境的法術「凝風術」,接着又使出第三重境的「靈犀一劍」,兩招之下,成功將馬道文擊斃。但他自己也體力不支,轟然倒下。
待他醒來時,發現正在一處河岸旁邊,仔細回想了下,猜測應該是昏迷期間被河流沖走了,只是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
感覺左手發麻吃痛,他抬手一看,發現左手正死死地抓着一塊白帕,他反手打開,發現裏面赫然是翠綠寶珠的碎片。不免感慨萬千,說道:「還是你救了我一命!」
將碎片包好,卻發現自己腰間有什麼硬物卡住,他取出一看,竟然是藍色的魂玉,沒想到擊殺了馬道文後魂玉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禁感覺,自己當真有些窩囊,早知道身懷如此貴重之物,就應該先問問上官清雅才是。
而右手上自然仍是緊緊抓着寒光劍。他慶幸道:「還好都沒有丟!」
隨後起身,但見此時天蒙蒙亮,他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又見四周樹林蒼古,想來應當被河水衝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結果他才剛走出一步,忽然天空亮起了陣陣光芒,他抬頭一看,便見十來道光芒停在自己頭頂上,他驚訝萬分,不知所以。
卻是光芒落下,現出了十來個人的身形。
「魏定明?!」一見其中一人赫然是魏定明,他目露驚駭之色。卻是定明一臉陰沉,對身旁的一位中年人道:「就是他!」
秦少靈目光轉移,發現中年人面露不善,他如今才清醒過來,一絲法力都沒有,根本難以抵抗。
結果只見男子輕哼一聲,似是冷笑,右手忽然一抬,他就不省人事了。
而當他又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仍是這兩個人,但已是身處在室內。
陳如是沒有回答秦少靈的問題,反口問道:「這魂玉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秦少靈這才醒悟,急忙摸向身子,發現身上只穿着一件貼身的短衫,其他的東西早已不知所蹤,發現定明正拿着自己的白袍,大吼道:「把東西還我!」
定明只是冷笑,沒有說話,而陳如是見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些生氣,忽然發狠。秦少靈立時感覺到一股壓力迫來,直讓他吐了口鮮血。
陳如是道:「我也不管魂玉你從何得來,現在我問你,你師承何派?!」
秦少靈怒不可遏,吐了口血痰後,喝道:「無恥強盜!」
陳如是哼笑一聲,後退了幾步。若非自己的傀儡術火候還差些,只能讓對方昏迷受控,還無法達到完全控制意識,否則他也不會跑來問了。
但如今對方的身份已經毫無意義了,只因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金丹魂玉。起初被差遣去尋找帶有靈根的凡人,他是一肚子的怨氣,可當他意外的發現秦少靈竟身有金丹期的魂玉之後,他又覺是上蒼所賜,怨氣清掃一空,只剩狂喜。
「哼!倒是挺倔的,不過,既然你落入了我陳如是的手中,想要脫身已是不可能!就算你背後的師門有多大,也只會孤立無援而已!」陳如是哼道。
金丹期的魂玉,可是極為罕見的寶物,就算對方背後極有勢力,但面對這等誘惑,他說什麼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而且有些不走運,那日遇上秦少靈時,身旁正好有不少弟子在,而且兩位金丹期的長老也在附近,否則,早就下殺手了。
陳如是想道:「師兄生性多疑,他之前在大殿已經露面,若是現在殺了他,難免不被懷疑,還是得尋處把他囚禁起來,待時過十年二十年,想來就不會有人注意一個鍊氣初期的弟子了。」便對秦少靈道:「我本可以殺了你,不過想來太過便宜你了,你膽敢殺我劍宗弟子,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起,就將你禁在『開天閣』中,生受地火折磨,死後屍骨無存!」
不免覺得這個辦法頗好,便一掌將秦少靈打昏,把秦少靈扛起,臨走前對冷眼對定明道:「若你敢敗露出去……」
定明嚇了一身冷汗,急忙道:「弟子明白!」
哼了一聲,陳如是飛身出了雲海閣……
陳如是作為金丹期的高手,遁法自然比之定明要快上何止幾倍,轉眼之間就飛到了應天爐處,但因為不想讓門人發現,所以一直深藏雲霧底下潛行,除非遇到師兄等幾個與他同階的人,否則絕不會被察覺出來。
其實陳如是原是一個機敏之輩,憑他的頭腦,本可以在回宗之前就讓秦少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奈何金丹魂玉太過誘惑,以至於興奮腦熱,失了先機;又讓秦少靈在大殿露面,被薛林注意到,變得有些棘手。金丹魂玉,讓他有些茫然……
應天爐是劍宗專門用來制煉各種丹藥法器場所,而在應天爐下,有着一個巨大的石台,名曰開天閣,隱藏在雲霧之下,拖着巨大的爐鼎。
這開天閣又處身於薄霧山中唯一一條地火脈的中心處,每到一定時候,地火湧起,從開天閣湧起,受特製的陣法煉化,轉而分散到應天爐中各個洞府的火脈之中,以供門人煉器煉丹。
卻說陳如是扛着秦少靈下到雲霧深處,幾乎是腳踏山石地前進,待來到的開天閣外壁,他尋覓了一下,飛身來到一處洞口,打量了裏面,發現其內不過有一丈來高,便覺合適,就將秦少靈拋了進去,接着右手一吸,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巨大的鋼鐵,他吐出一道丹火,瞬間就將鋼鐵融化,煉成一根根粗大的鐵杆,一番鼓弄,最後做成一扇鐵門,將洞口封住,右手青光一點,道道漣漪蔓延鐵門,隨後消失。
最後看了秦少靈一眼,笑道:「安心等死吧!」便飛身離開了……
當秦少靈悠悠醒來,登時一陣咳嗽,只見自己不知何時身處一片昏暗的室內,唯一的亮光,就是一扇鋼筋鐵門透出的,陣陣霧氣從外邊飄浮進來。
看着身下一堆奇怪的東西,黑乎乎地,不知是什麼,而又有一層層鬆軟的白灰,直有一尺來厚,似乎方才就是洗了這些白灰,才咳嗽出來的,而一股焦味也是噁心之極!
「這是什麼地方?」他四下打量,發現這室內空間狹小無比,而借着點點的亮光,發現室內的高度不到一丈,幾乎他一站起一伸手,就差不多碰到盡頭了。
「牢房?」他不禁想道,發現四周無人,他跑到鐵門處,大口地吸着新鮮的空氣,發現一眼望去,均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這種奇異的地方,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在這時,一陣呼嘯聲從地下傳來,感覺地面顫抖起來,他臉色一變,急忙轉頭看去。不知何時,室內的中心處忽然亮起一陣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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