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休息了兩個小時。
莫倫來到小院裏,他手拿着一根苦無,對準十米外的一個標靶,手腕一用力,「噗地」一聲過後,苦無準確命中靶心。
莫倫面無表情。
他拿出另一根無苦,再次射出,再次命中靶心。
事實上有着瑞星輔助,他經過短時間地鍛煉,已經能夠在二十米內百發百中。他沒有對比,不知道那些忍者命中率如何,標靶的距離多遠,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練習苦無。
莫倫只能一次次提升自己,標靶的距離、射擊的角度方位、被樹枝幹擾的視線、預判目標的移動位置等等。這些他都憑藉瑞星輔助,而一一完成。他射擊的角度越發刁鑽,距離也越來越遠。
只是隨着距離超過二十米,他的命中率就開始降低,射擊的難度增大,也讓他的命中率變的有些慘不忍睹起來。
在他收集記錄的書籍裏面,有描述忍者使用苦無的能力,似乎有着千米外取人首級的誇張事跡,有些苦無飛行中還能改變方向,簡直跟追蹤導彈似的。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苦無等暗器的使用必然有着一些他不知道的方法,例如手腕的發力,手指的觸感,乃至『卓羅』的運用等等。
他的手腕就是在前天高強度練習苦無時扭傷了,還好不影響體術的鍛煉。
心頭百般思緒,莫倫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拿出一疊十字鏢、千本以及卐字鏢,心不在焉練習着。
也多虧了清流的父母生前經營的雜貨鋪什麼都賣,忍者使用的主武器武士刀因為太過昂貴自然沒有,暗器這類小型兵器屬於消耗品還是有些庫存的,屬於鋪頭裏最貴重的一批貨物了。
莫倫在拿回商鋪的時候檢查過貨品,發現苦無這類暗器時,心中已經有了用來訓練的打算,可惜始終覺得缺了點什麼方法,暗器的使用一直停留在他自身的限制中無法更進一步。
而他自己又不可能下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苦功去練習、揣摩,那些神射手暫時是跟他無緣了。好在二十米內莫倫很有把握,對付一些蛇、蟲、飛鳥自問還是沒有問題的。如今一直堅持練習暗器,就是為了進入黑暗森林後解決一些無法近身,又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的生物。
兩個小時的訓練結束,莫倫沖澡後便熟睡了起來。
翌日,莫倫晨跑完吃過飯,又一次來到伯爾河畔游向死葬嶺,抱着重石塊潛入深水區藉助水壓開始新的一輪體術三式修煉。
日復一日,堅持不懈。
終於,進入冬季的初雪在昨夜悄然降臨,清晨起來,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風過留寒。
莫倫穿着一件長袖棉衣,下身一條長棉褲和樹膠鞋,就這麼站在雪地里,望着四周,心頭莫名地茫然起來。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的追求,心頭有什麼東西在徘徊不定。
成為忍者,殺死黑崗叛忍為這個身體的家人報仇!
成為強者,站在這個世界的最巔峰,享受一切權利!
還是回家,尋找回到地球的辦法,繼續那未完結的愛戀以及父母對自己成為天文學家的期盼?
&啊!」
莫倫有些自嘲地搖搖頭,想什麼呢!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愁善感了。
&是多想想冬季過後,五月份的那場黑色試煉吧!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否則一切都蒼白無力。」
或許是黑色試煉的臨近,莫倫總覺得草。榴國最近多了一些人,一些有些特殊的人群。不是忍者,卻各個散發着煞氣,遠遠就讓人望之生畏,不敢靠近。這些人倒是老實,一直沒有惹事,或許是懼怕暗中潛伏值守的忍者吧!莫倫心想,有時候他真希望這些人惹事生非,好曝露出一些實力讓他參考。
體術,基礎三式已經無法讓他得到任何的身體增幅了,即使有,在短期內也無法得到顯著增強。莫倫知道這是因為身體已經達到基礎三式的標準,或許不久後他就能修煉其餘四式體術了也說不定。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莫倫一直覺得想要修煉接下來的四式體術,似乎不是他這種普通人可以辦到的。甘魛的話是一回事,他自己嘗試也是一回事,最關鍵的是卓羅這種神秘力量,他有一種猜想,或許只有掌握了卓羅,他才能夠憑此修煉其餘四式。
時間來到午後,初雪稍歇。
莫倫穿上大衣、長褲,走向了忍者醫療院。表面上他的身體很健康,甚至比一些普通人都要強壯,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身體其實已經出現了一些暗傷。
瑞星掃描身體,在「健康程度」上顯示出「輕傷」的提示,顯然有些病痛在外表看不出來,但內里已經出現損傷。瑞星在人體健康上面很少出錯,莫倫感受不到自己的傷,卻相信瑞星的結論。
一般的民間醫院無法解決他的傷,只有忍者,或者說只有忍者掌握的力量「卓羅」才能有效治療。
莫倫今次前往忍者醫療院,第一個尋找的自然是德魯醫師。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有意無意,他跟德魯醫師的關係已經勉強稱得上是『熟識』了,之前他一直沒找對方治療身體傷勢,是因為他還想繼續修煉基礎三式。如今基礎三式對他已經效果甚微,沒有繼續練下去的必要了,自然要重新拿回健康了。
忍者醫療院周圍各有幾名忍者值守,一般人壓根靠近不了。莫倫能夠進入,多虧了第一次昏迷不醒以及之後跟德魯醫師的幾次接觸,現在他在這些值守的忍者眼中,算是一個見過的人了。
沒人阻攔,莫倫熟絡地跟幾名護士小姐打過招呼,便來到德魯醫師的專屬工作間外。
&叩!」
&來!」
莫倫推門而入,第一眼便看見德魯醫師寬大的白色衣袍,而他自己則在用燒杯調試着白色藥液,似乎到了關鍵時候,目不轉睛。
安靜在一旁等候,直到德魯醫師把燒杯上的白色藥液倒進拳頭大的瓷碗裏一口喝掉,他才出聲:「又是這種藥液,你這樣喝確定沒問題嗎?」
&德魯醫師笑的耐人尋味,露出一絲陶醉神色,說道:「白麟粉以及黑蟻體內的結石,在經過嚴格的調和配製,最後還加上我千辛萬苦尋來的清靈樹根。。我的這味藥液在普通忍者眼裏,可是寶貝!」
&莫倫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什麼事?」德魯醫師也知道一個普通人不懂這些,於是問起了莫倫來意。
莫倫遲疑了下,緩緩道:「你知道我要參加五月份的黑色試煉,所以,我最近練習了上次集中營看到的體術,這段時間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德魯醫師眼睛微眯,嘴角牽扯了一下,似乎有些嘲諷,又有着無奈,「早看出來了。」
&你不要練,你偏偏去練了。」
德魯醫師走上前,手掌浮現綠色卓羅,虛按在莫倫胸膛上,感受了一番後,得出結論:「還好你練習的時間不長,而且及早找到了我。。不然,呵呵!」
德魯醫師的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間不長嗎?」莫倫看了對方一眼,露出苦笑,心底卻暗自有了一些明悟,他修煉了體術三式足足半年多的時間,怎麼可能不長。但他有瑞星輔助,時刻監督身體的情況,一直未強行做一些損害身體的高強度動作,唯一要說傷身的,就應該是在深海區利用水壓來修煉體術了。
一個月左右,時間確實不算長。
&那躺着。」
德魯醫師指了下房間內唯一的白色床鋪,莫倫知道他要對自己進行治療了,便點頭躺在了潔白的床鋪上面。
德魯醫師在藥架上拿了一些藥,分批放在掌心上配合綠色卓羅一陣磨砂,直到手掌上的綠色卓羅逐漸變色,最後完全化為紫色的卓羅才停了下來。
&有點痛,你咬着這根膠塊。」
莫倫看了那根膠塊一眼,搖頭。
德魯醫師也不在意,說了聲治療開始,便把手掌重新虛按在莫倫的胸膛,紫色卓羅一下子湧入莫倫體內,冰冰涼涼就像清水流過。
正疑惑為什麼沒有痛感時,腰間驀然一陣抽搐,仿佛被十幾根針刺痛一樣,莫倫眉頭忍不住一挑,暗暗吸了口冷氣。腰間的刺痛持續了十分鐘,此時莫倫的額頭也流出了一些冷汗。
漸漸,刺痛的感覺消失,冰冰涼涼的流水感取而代之,莫倫還來不及鬆口氣,左邊大腿突然又被針刺痛了,肌肉不斷顫慄,抽筋似的。
十分鐘後,左邊大腿的刺痛過去,右邊大腿的刺痛驟然來臨。
接着是肩膀、脊椎、膀胱以及雙腳腳底。
一整套治療下來,以莫倫的毅力,也感覺有些虛脫了。
德魯醫師洗手回來,看了眼還躺在床上的莫倫,笑了笑,贊道:「你已經很不錯了。這是專門為忍者治療的手段,一般人根本堅持不下來就痛的暈死過去。」
&者也經常這樣治療?他們的傷勢和我一樣?」莫倫躺在床鋪上問道。
&然。」德魯醫師點頭,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躺下,感慨道:「體術的修行跟幻術一樣,是最難的也是最為痛苦的。」
提到了忍術,莫倫不由打起精神。
&術不是普通人可以修煉的,要知道即便是忍者,他們也是因為有卓羅,才可以這樣每日修煉,即便如此,每隔幾天也有忍者因為修煉不妥,而不得不來這裏接受治療,以免落下不可挽回的暗傷,體術是挖掘人體潛能,而人體又最是神秘。」
德魯醫師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啞然失笑,「幻術就麻煩了,雖然受傷沒有體術頻繁,但如果一個不小心,那麼就是變成瘋子、精神分裂、多重人格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我記得克魯那傢伙說過,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忍者,修煉幻術出了差錯,思想竟回到了嬰兒時期,每日吵着要喝奶,哈哈哈~~~」
看着笑的有些失態的德魯醫師,莫倫無語。
他活動了下手腳,站起來扭了扭腰肢,感覺一切正常了。
查看了下晶片顯示的「健康程度」,上面顯示「良好」二字,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過程有些痛苦,但治好了就行,就怕落下隱患無法根治。
又陪德魯醫師聊了一會,在對方拒絕收取醫療費後,離開了忍者醫療院。
慢慢走回了清之家,天空已經有些暗了,寒風很大,在燈光的照耀下一些碎雪花飄飄蕩蕩,心想着可能又要下雪了,便關閉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