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啊?憑什麼你們是被逼無奈,我就是自甘墮落?明明你們才是主使者!」意識到自己成了無惡不作的紈絝的典型,呂清晨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人品問題了。」劉戰和杜立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呂清晨欲哭無淚,欲訴無門,意識到再怎麼掙扎也不可能洗乾淨了,乾脆破罐破摔,真的跟着火雲幫的眾人玩了起來。
同樣是混幫派,小頭目和小嘍囉的生活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他開始還是因為賭氣,後來卻越混越有滋味了。每天領着一幫小弟欺男霸女,招搖過市,玩得不亦樂乎。連原本打定了主意想讓他打入敵人內部的劉戰和杜立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害怕他真的入戲太深,出不來,兩人只好硬着頭皮加入了進去。
那個名叫大牙的小頭目果然認出了劉戰,每次見她都忍不住會旁敲側擊試探一番。可惜,劉戰根本就沒繼承劉雲的記憶,任憑他如何變着法的試探也試探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見她沒有半點想要對自己不利的意思,那位也就慢慢偃旗息鼓了。
拜呂清晨的優秀表現所賜,他們三人組在道上的威名日盛,能夠接觸到的火雲幫內部的事務也一天更比一天多。
「地下髮廊、地下賽車、地下賭局……再加上時不時賣點糖豆,黃/賭/毒算是全了。果然是有活力的社會團體啊!真能折騰啊!」看到的越多,劉戰和杜立行就越發堅定了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決心。
火雲幫那邊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這三個白痴富二代竟會有如此雄心壯志,只當他們是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白不宰,毫不避諱地領着他們參加了所有能夠宰人的活動。
黃,因為劉戰是個女的,倒是沒有太過明目張胆。賭,看看三人都不抗拒,卻是變着法的來,三人才知道原來賭之一字竟然也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來。加上杜立行為了做實驗,時不時會去買上一堆糖豆,那邊儼然已經把三人當成了財神爺。
玩的多了,三人才知道,原來林江市自甘墮落的腦殘富二代並不是只有他們三人而已。不僅富二代,甚至連傳說中家教甚嚴的官二代也會偶爾出現,還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佔盡風頭。讓劉戰杜立行這兩個很傻很天真的未來人目瞪口呆。
「這水比想像中的深啊……幸虧我們一開始沒貿然動手……」一想到自己當初竟然意圖用幾段視頻就把火雲幫一網打盡,杜立行汗顏不已。以他的黑客水平,倒是不用擔心被人查到門上,但一旦打草驚蛇,再想要抓住對方的把柄那可就難了。
也幸虧他們現在只是自甘墮落的腦殘富二代,對方才能門戶大開。
直到真正加入進去,劉戰和杜立行才明白那幫富二代為什麼動不動就喜歡飈車。比起賭桌上的一擲千金,顯然這種荷爾蒙跟賭金齊飛的感覺才更加刺激。這麼好玩的遊戲,他們三個當然沒理由不參加。
只是見過之前連環車禍導致的慘狀,劉戰和杜立行卻實在無法心安理得的參加這種會隨時威脅他人生命安全的遊戲。於是,他們三人有了個怪癖,只參加賽車場內舉辦的賽道賽。
劉戰是開過飛船的未來人,杜立行是人工智能,能力全開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正常人能是他們的對手。其他人得知他們連上路的勇氣都沒有,還以為他們只是幫菜鳥,原本還拿他們當肥羊宰,賽了幾場之後,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要麼不參加,但凡有他們二人參加的比賽,就沒有別人什麼事了。這對那幫眼高於頂的傢伙來說,實在是件難以忍受的事情。於是,原本沒把地下賽車當成一回事的二人開始隔三岔五的接到各種挑戰。
大概是覺得他們二人只能在賽道上逞能,每有約戰,總是把賽場定在市內主幹道上,大有不把他們也變成普通人深惡痛絕的飆車黨不罷休的架勢。
可惜,劉戰和杜立行立場堅定,根本不可能答應。直到一個一直令他們很在意的人忽然加入戰團。
張孝雲!
當初他設計騙走杜立行電腦的事,直到現在還令二人耿耿於懷。可惜,杜立行盯了他很久,也沒抓到他什麼把柄。根據收集到的資料,就是個普通的紈絝而已,最多比普通人更擅長偽裝,更善於經驗自己的形象而已。然而,劉戰和杜立行卻總是下意識地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無奈連環車禍之後,張孝雲就乖得像貓一般,讓他們連在外人面前說他幾句壞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對方既然送上門來,當然要好好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番斟酌之後,杜立行笑眯眯地向着張孝雲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要我下場可以,不過,我們得換個賭注。賭錢多沒勁,我們換種賭法。要是你贏了,我以後再也不碰方向盤。要是我贏了,你就為當初連環車禍的事,向我磕頭認錯怎麼樣?」
連環車禍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加上杜立行險死還生,後來又一點動靜都沒有,當時現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把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突然聽到杜立行提起這事,現場眾人果然臉色大變。
「連環車禍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向你磕頭認錯?」張孝雲掩飾得很好,但杜立行依然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心虛。
杜立行嘿嘿一笑,湊到張孝雲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張少,明人不說暗話,像這樣抵賴有意思嗎?我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事到如今,當初的事情繼續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但那一口氣,我卻實在咽不下去。不如趁此機會做個了結。」
他的這番話說得十分巧妙,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讓對方浮想聯翩。考慮到兩人的身份跟杜張兩家的生意往來,就算杜立行真抓住了張孝雲什麼致命的把柄,在沒有了證據的情況,選擇隱忍不發,其實也很正常。
張孝雲聞言,眼中果然眸光閃爍,半晌,才痛快地點下了頭。
「好,賭就賭!不如,我們再加一個彩頭怎麼樣?」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手指劉戰,「如果我贏了,讓她做我的女朋友!」
杜立行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劉戰。劉戰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聽到這麼無恥的話,當即上前一步,二話不說就甩了他一個耳光。
「啪——」清脆的耳光聲讓張孝雲僵在了當場,同時也讓現場正等着看好戲的眾人目瞪口呆。
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被人當成賭注。大家猜到了劉戰可能會生氣,卻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潑辣,原本還鬧哄哄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張孝雲皮膚很白很細膩,也正因為如此,劉戰的那五個手指印在他臉上顯得越發的猙獰。
「過了!劉大小姐不喜歡這個賭注也很正常,但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看張孝雲有些下不來台,當即便有狗腿子站出來替他說話。
「是嗎?」劉戰冷笑了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不如我也加個彩頭,如果他輸了,就讓他做我的狗,怎麼樣?」
「嘩——」見過不客氣的,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劉戰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剛剛挨了耳光,又遭如此侮辱。張孝雲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一張臉漲得通紅,臉上的那五個手指印更是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了。
看到他眼中翻湧的怒意,劉戰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她是故意的,張孝雲實在太過擅長偽裝了,對付這種人,一般的手法根本就沒用,只有把他逼到牆角,才有可能惹得他狗急跳牆,露出破綻。
可惜,事實再次證明,她太天真了。張孝雲眼中殺氣翻騰,然而,卻最終還是沒有爆發。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抬頭,朝劉戰露出了一抹抱歉的笑:「劉大小姐,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剛剛是我的錯,我為我剛剛的冒犯向你道歉。」
劉戰正為他可怕的隱忍功夫震驚不已之時,他已經笑着環顧四周,幽幽道:「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你們玩,我先走了。」
已經張好了口袋,就等人往裏跳了,沒想到對方卻選擇了三十六計走為上。劉戰頓覺仿佛渾身的力氣打在了棉花,說不出的憋屈難受。
「既然張少不玩了,那我們也不玩了,各位,告辭。」目標人物已經退場,兩人當然沒了再跟那幫紈絝周旋的心情。杜立行笑着跟眾人告辭,拉起劉戰和呂清晨就走。
「就這麼走了?」不僅劉戰心有不甘,連呂清晨也意猶未盡。
「不然還能怎樣?」杜立行無奈地點了點頭,「沒事,劉戰剛剛的那記耳光已經讓張孝雲記住我們了。這次沒有萬全的把握,他才會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了這麼大的臉,他一定會再想辦法找回場子的。不然,他還混個屁啊!」
「這還叫沒事?」呂清晨並不知道二人故意撩boss的真實意圖,聞言頓時大驚,「我總覺得我好像一不小心上了一艘了不得的賊船。」
劉戰和杜立行對視一眼,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