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要錢嗎?」看呂清晨拿着電話跟那邊磨磨唧唧,劉戰覺得有些不耐煩,劈手奪過電話,便殺氣騰騰地吼了過去,「錢我們沒有,送你輛車要不要,布加迪威龍!才開了半年不到的!」
那小頭目顯然知道一輛布加迪的真正價值,頓時眼前一亮,驚喜道:「行!你準備好過戶文件就行!」
「過戶手續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完的,等到我們這邊辦完手續,我們的那個小朋友早就已經死了。」
布加迪在望,那小頭目顯然心情不錯,聞言,笑道:「這個簡單,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我派個小弟過去,把那個什麼胰島素拿過來不就行了!」
「好!你果然是個爽快人!我也不想再多浪費時間了,把你的身份證複印件給我,我馬上去把車子過戶給你。到時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車!」
那小頭目讓劉戰給了個傳真號,沒過多久,竟真的傳過來一份身份證複印件。
拿到複印件,劉戰哭笑不得:「原以為能拿到對方一個心腹小弟的身份證就不錯了,沒想到給的竟然是他自己的。看來對方真把我們當成白痴富二代了。」
「既然人家自己找死,那我們也別客氣,馬上讓x開始查吧!」杜立行嘿嘿一笑,表情躍躍欲試。
呂清晨已經徹底懵了。他實在無法理解劉戰為什麼如此輕易就答應把車子過戶給對方,更加無法理解她跟杜立行為什麼如此從容。他看看劉戰,又望望杜立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麼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身份證?」
杜立行打開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裏面竟赫然正是那小頭目和羅文揚。
呂清晨頓時被驚得渾身一顫:「啊?既然你們早知道他人在哪裏,那還跟他們磨嘰什麼,直接衝過去救人不就行了?」
「直接衝過去救人,你以為我們是超人還是蝙蝠俠啊?那五哥既然有槍,誰敢保證這個沒有?沒摸清楚虛實之前,傻子才往人家槍口上撞。」杜立行望着呂清晨,有些哭笑不得。關心則亂,看來這傢伙是真的把羅文揚那小子當成自己兄弟了。
「等一下!定格,放大!」杜立行正望着呂清晨感慨萬千,劉戰卻忽然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手機。
「怎麼了?」
劉戰只顧着低頭擺弄剛搶過來的手機,半天,才顫聲道:「這個男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杜立行一愕,在腦海中放大了手機上的圖像,然後,連他也驚呼出了聲:「是他!」
那人不是別人,竟正是當初在林大醫學院門口把劉戰扭送去精神病院的那個傢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半天也不見蹤跡的傢伙,此刻竟自己撞到了他們槍口上。
「他?他是誰啊?」劉戰和杜立行正為這驚人的發現欣喜不已,呂清晨卻是滿頭霧水。
「這事太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等把羅文揚救回來,我們再慢慢跟你解釋。」杜立行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跟他解釋。
他頓了頓,皺眉轉向劉戰:「既然是我們的老熟人,那就不能按原計劃行事了……」
「那怎麼辦?」
「把車子過戶給他,試試跟他攀攀交情。不是有句話叫作不打不相識。這幫滿腦子香港黑道片的傢伙,就吃這套。」
「啊?真要把車子過戶給他?你們的原計劃是什麼?」原本就已經滿頭霧水的呂清晨這下徹底懵了。
沒辦法,劉戰和杜立行可是能夠進行意識級別的交流的,有時候不需要說話,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剛剛商量對付那小頭目的對策的時候,呂清晨正跟對方討價還價,兩人根本就沒出聲。他們的原計劃是把對方丟進監獄,但人一旦進了監獄,那就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了。在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這麼做顯然不太明智。他們只是富二代,又不是官二代,還沒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無所謂了。你只要記住,我們現在只想跟對方做朋友,這就夠了。表現得傻點,最好讓對方認定,我們就是一幫腦殘富二代。」杜立行嘿嘿一笑,拍了拍呂清晨的肩膀。
「啊?做朋友?」呂清晨眨巴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那表情要多傻有多傻。
「嘿嘿嘿,就這樣,保持!保持!」連劉戰都被他那懵懂的表情逗笑了,不懷好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立行雖然不喜歡陰謀詭計,但真算計起人來,壞水卻也同樣會止不住地往外冒:「哦,對了,車子也不能白給,不如一起叫上那位五哥,乾脆把水攪渾。」
「好主意!」劉戰目光灼灼地點了點頭,分贓不均永遠都是幫派內部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還有個問題!」杜立行忽然收起了笑容,目不轉睛的盯住了劉戰的臉,「你這張臉,我們既然能認出對方,對方同樣也能認出你……」
他沉吟了片刻後,卻皺眉搖了搖頭:「算了,做多餘的事反而會顯得欲蓋彌彰,就這樣吧!」
於是,辦完過戶手續,劉戰大大方方地頂着劉雲的臉去見了那位小頭目。連布加迪都給了,三人也不打算再吝嗇,直接在林江市最好的酒店擺了一桌,把白痴富二代一擲千金的土豪范演繹得淋漓盡致。
對方果然正是當初的那個人,突然看到劉戰,那表情驚得仿佛見了鬼。劉戰這邊卻是早有心理準備,表現得若無其事,根本無法讓人看出絲毫端倪。
呂清晨此時也已經做完了心理建設,雖然面對着火雲幫的兩個小頭目,卻是不卑不亢,從容自若。
「小弟先為我自己先前的魯莽舉動向兩位大哥道歉。還望兩位大哥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小弟一般見識!」這種場合,未來人和人工智能是搞不定的,呂清晨這樣說慣了場面話的富二代才是主力。
伸手不打笑臉人,呂清晨笑容滿面地敬了一圈酒後,現場的氣氛果然融洽了起來。
那輛布加迪果然惹人眼紅,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後,五哥果然有話要說:「大牙,你這就不對了,小朋友不懂事,你這個做大哥的就不能擔待點,你怎麼能動不動就扣人呢?」
「五哥,不是我故意為難呂少,實在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要是所有人都來挖我火雲幫的牆角,那兄弟們以後還怎麼混啊?七百萬隻是玩笑話,既然呂少還拿我們當兄弟,那還有什麼可說的!」那位名叫大牙的小頭目也是有魄力的主,意識到布加迪已經入了五哥的眼,要是真留下了,肯定麻煩不斷,竟乾淨利落地一把撕了那份過戶文件。
「好!大牙哥果然是個爽快人!」呂清晨正為劉戰心疼不已,見狀頓時叫好不迭。
來日方長,肥羊都已經主動跑到了面前,以後有的是機會開宰。大牙倒也並不覺得心疼,面不改色地受了呂清晨的恭維。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甚至還對身旁的小弟吩咐道:「來人,去把羅小弟帶來,大家一起喝杯酒,這次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羅文揚是珍貴的肉票,大牙果然沒有虐待他,被幾個小弟帶過來的時候身上毫髮無損。只是精神有些不太好,一直苦着臉念叨着幾天沒去上學,自己的功課恐怕要落下了,惹得現場眾人哈哈大笑。
吃完飯,呂清晨又請眾人去一般人很少有機會進門的後宮玩了一圈,把一幫草根出身的小混混們伺候得舒舒服服,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賓主盡歡。
唯一的問題是,他原本的打算是徹底脫離火雲幫,如今卻跟火雲幫的兩個小頭目成了好朋友……因為後來他又領着眾人去後宮逛了一圈,被不少小夥伴看到了,他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玩得很好的消息,明天肯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意識到這個事實,呂清晨欲哭無淚。直到看到身旁毫髮無損的羅文揚,表情才終於稍稍好看了一些。
「所以,我們暫時不可能動那位五哥了?」呂清晨三觀很正,得知火雲幫真的在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後,已經沒辦法再跟之前一樣對它產生任何歸屬感了,如今正恨不得馬上把五哥送進監獄,現在這樣的結果實在令他沒辦法不沮喪。
劉戰和杜立行的目標人物早已從五哥變成了大牙,聞言當然只能點頭。在套出想要的消息之前,任何動作都會打草驚蛇。
「你不高興嗎?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混成火雲幫的上層?」見呂清晨垂頭喪氣,劉戰嘿嘿笑着調侃了一句。這個世界果然現實啊,之前他中二的時候一直沒暴露身份,混到死都是個小嘍囉,現在首富公子的身份一亮,轉身就跟小頭目推杯換盞了。
「幸虧我現在已經跟家裏鬧翻了,不然,我爸媽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呂清晨心理素質不錯,這種時候竟然還懂得苦中作樂。
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就算已經跟家裏鬧翻,他父母也同樣有辦法制他,第二天,他那張後宮的副卡就被停掉了。除了後宮的副卡,甚至連幾家酒店的vip卡也一夜之間變成了廢紙。要不是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他父母說不定連信用卡都想替他停掉。
竟然勾/搭上了火雲幫的小頭目,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眼裏,他這位首富公子儼然已經在中二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令他鬱悶的是,陷他於如此尷尬境地的兩名始作俑者卻若無其事。他已經無可救藥,劉戰和杜立行卻被當成了正在忍辱負重,努力試圖挽救小夥伴的新時代好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