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蕭潛沒有追上來,周暖暖眨眼便出現在宮門口。
因着心裏着急,顧不得宮規,周暖暖一頭沖了進去,一眨眼便出現在周二住的殿外。
周暖暖四下張望,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猶豫了一下推開殿門。
周二正半臥在榻上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瞧見周暖暖突然出現,詫異地望着她。
糟了,周暖暖心道不好。
周暖暖快步來到周二跟前,把剛才的遭遇簡單幾句告訴了周二。
「...對方不知道什麼目的,但我感覺好像是我闖禍了...」
周二撐起身子,想了一會問周暖暖,「你出宮的時候是不是在宮門登記了?」
周暖暖道,「是啊,不是說要低調一些麼,所以我出入宮門都跟別人一樣走了程序。糟了,我回來的時候直接就過來了,沒有在宮裏那裏做記錄...」
周二忙道,「你立刻去宮門那裏,試試能不能把回來的記錄補上,快去。」
周暖暖也明白了,連忙轉身要出去,可是剛打開殿門,便聽到外面傳來了嘈雜聲。
來不及了,周暖暖回頭看向周二,兩個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見周二臉色不好,周暖暖安慰她道,「沒事,不過是犯了宮規,大抵不過挨幾下鞭子,我現在身體好着呢,不怕他們。
甭管他們出什麼招,我都接着就是了。
倒是你不要跟他們急,你的身體最要緊,快到預產期了,千萬要注意,對了,我買了一堆吃的,先都給你...」
周二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着周暖暖的手,手上的力道傳達出她的憤怒。
姜皇后和蕭淑妃攜手而來。這兩個互相爭鬥的女人,在面對同一個敵人時,聯手了。
正如周暖暖和周二猜測的那樣,她們果然拿周暖暖破壞宮規做文章。
宮規這東西是有些麻煩的。即便有皇帝的寵愛,有些規矩也得守着,尤其是牽涉到了皇宮的安全,連皇帝也不敢亂壞規矩。
周暖暖出宮在宮門做了登記,回來卻沒有。而且她是一路施展法術,直接飛回來的,一路上發現她的侍衛肯定不少。
想抵賴是不行的,因為有目擊者。
說實話把蕭潛撤出來?別人會信嗎?
一來,周暖暖沒有證據證明蕭潛攔過她,想來蕭守備也沒腦抽到願意幫她作證的地步。
二來,周二沒事,她們無法證明蕭淑妃要對周二不軌,那麼周暖暖就沒有理由着急回宮,更沒有理由在宮裏使用法術了。
所以說。各種的辯解都是無力的,也是多餘的。
周暖暖和周二正是意識到了這些,才沒有跟她們多費口舌,周暖暖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周暖暖跪了下來,認錯討饒。
姜皇后和蕭淑妃得逞,兩個人神色得意。而周暖暖和周二,面上看不出表情,心裏卻都是記下了這個仇。
認了錯,之後就是該罰了。
這事兒呢,說小了是周暖暖一時疏忽。也沒造成什麼後果。
但是說大了,卻關係到皇宮的安全,皇帝的安危,若是這次放過了周暖暖。以後再有人學樣怎麼辦?
總之一句話,姜皇后和蕭淑妃不想放過周暖暖。
估計她們想算計二周很久了,特意挑了今天,因為皇帝今天外出視察河道,要在郊外的行宮留宿,三天內回不來。
周暖暖雖然修為高。但是卻不得不為了周二守着宮規,一旦不打算使用法力,她和周二便是勢單力薄。
周暖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便給周二使了眼色,不跟她們爭。
周二的手藏在籠袖中,拳頭緊緊地握着,指甲掐在肉上,疼痛讓她壓制住心底的憤怒。
對周暖暖的責罰就那麼定了,五百鞭刑,立刻執行。
四五個人圍住周暖暖,這是要馬上帶她走,周暖暖看了周二一眼,默默跟着這些人走了。
周二身邊還有其他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但是並不得她信任,她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一個人呆在殿裏沉思。
周二心情非常不好。
這世上有什麼是靠得住的?
男人的感情麼?呵,想想不滅和尚的絕情,還有什麼奢望。
男人的寵愛呢?呵,有了男人的寵愛又如何,像今日這般,王平安不在,周二就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指望男人,一切皆是虛妄,到最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周暖暖被人帶着來到刑室。
這裏是後宮專門用來處罰犯錯宮人的地方,有專職的太監負責。
一到刑室,就有一個老太監過來,取走了周暖暖的守天佩。
沒了守天佩,周暖暖立刻感受到護城大陣的壓制,法力頓時就被禁錮了。
被人推搡着進入室內,幾個小太監上來,用鎖鏈捆住她的手腳,兩個長相陰柔的年輕太監舉起了鞭子。
五百鞭,打在背後,兩個太監輪流行刑。
因為無法使用法力護體,每一鞭都實實在在落在了身上,周暖暖咬着牙,沒有叫出一聲。
虧得是修士,既然沒有法力護體,肉身也比普通人更強悍,尤其是周暖暖的身體,經歷過天劫,乃是半仙之體,這才能抗住五百鞭。
說來也是神奇,鞭子落在周暖暖身上,她能感覺到劇痛,但是身體卻沒有留下痕跡。
即使沒有法力護體,也沒有血肉模糊,沒有傷痕累累,只有磨人的疼痛,更令人抓狂和難以忍受。
沒有想像中的辱罵,那兩個行刑的太監一直沉默着,只是輪流揮動鞭子,好似機械人一樣。
姜皇后和蕭淑妃都走了,似乎是留了人在外面看着,沒有人進來說風涼話,只是例行監視,為了保證五百鞭不多不少。
只是有一點怪異,那兩個行刑人的動作有些慢,中間兩個人還會休息。
一個時辰過去。才打了七十幾鞭,按照這個速度,五百鞭子得到明天才能打完了。
因為疼痛,周暖暖並沒有想太多。只以為這是變相的折磨,一直咬緊了牙關忍着...
周二悶坐在殿裏,她不僅在生氣,也在思考。
她想的比周暖暖多,姜皇后和蕭淑妃出手。不會僅為了責罰周暖暖,她們的最終目的肯定還是在周二身上。
現在周暖暖被人帶走,其他人又不可信,而周二自己的修為倒退不足以對敵,這才是對方下手的最好時機。
周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危險已經降臨。
一股甜蜜膩人的香氣正在宮殿中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周二突然感覺心跳加速,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猛地站起來運功,卻發現體內靈力滯澀,頭也昏昏沉沉。好似要昏睡過去。
周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毫不猶豫掏出一粒丹藥服下,這藥還是當初不滅為她煉的,吃掉這一粒,她就只剩下一粒了。
丹藥入腹,立刻見效,周二體內靈力恢復運轉,修為也恢復了幾分。
清醒過來,周二很快就發現了氣味不對,立刻施法驅散殿內的香氣。並取出法寶,將殿內與外界隔離,瞬移進了自己的洞府天地內。
周二本來胎像就不穩,這一番折騰。動了胎氣,孩子早產了。
很痛很痛,一個人在洞府內,周二撕心裂肺地叫喊。
原來生孩子是那麼痛苦的,周二很痛,可是卻沒有後悔懷上這個孩子。
對於周二來說。不滅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真正愛上的人了,這個孩子便是這段感情唯一的見證了。
幸好提前服了丹藥,周二撐了下來,靠着一個人的力氣,用了兩個多時辰,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
正如白雲說地那樣,是個女孩子,閉着眼睛小聲的哭泣,看上去小小一團,看不出來是像周二多些還是像不滅多些。
孩子離體,周二的身體立刻開始恢復,修為也開始恢復。
周二抱着女兒,眼神溫柔,但一想到還在受刑的周暖暖,臉色便沉了下來。
手一揮,周二帶着孩子出了洞府,正要喚人進來,卻發現殿內多了一個人影。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人的氣息太熟悉了,正是那個周二想要忘記的人,也是懷裏孩子的生父。
不滅一步步向周二靠近,身上的氣息莫名地親近,神色卻是疏遠。
「你想幹什麼?」周二竟被不滅的氣勢所迫,不由自主向後退卻。
不滅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我來帶孩子走。」
「不,你不能帶她走,她是我的女兒,」周二神色驚慌,她的修為雖在恢復,此刻卻還不是不滅的對手。
不滅望着周二懷裏的孩子,目光慈悲而蘊含深意。
「這孩子生就佛緣,乃我佛投在人世間的化身,皇宮乃是樊籠,我要帶她離開這裏,投身我佛的懷抱...」
「你胡說,她才剛降生,什麼佛緣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她是我女兒,是大唐的公主...」
不滅目光一閃,神色變得幽暗,「她不是公主,她是我佛的孩子...你看她的面相,她的左眼下可有一顆粉色淚痣?」
聞言,周二不由看向懷裏的女兒,果然看到她左眼下有一顆粉色淚痣。
就在此時,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眸清澈明亮,如水之間仿佛看透了周二所有的心思。
周二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她跟隨不滅學過佛法,孩子的相貌正是佛相,粉色淚痣便是傳說中的佛祖紅塵淚。
「你的野心,我也不予理會,但是這個孩子,我必須帶她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