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懷孕後不能辟穀,又因為服藥的緣故,口味變得古怪起來,御膳房裏的東西又不太放心,周暖暖只好親自上街採買。
周暖暖來到菜市口,看到什麼買什麼,各樣都買一些,反正有儲物戒很方便。
走着走着,周暖暖忽然感覺身邊環境有些不對。
菜場上的嘈雜聲沒有了,周圍的攤販也都不見了,然後菜場上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下空蕩蕩的街道和房屋。
周暖暖暗中吸氣,悄悄放開神識。
神識放開,什麼都看不到,連兩旁的街道也化作了霧氣。
是幻術,非常高明的幻術,能讓周暖暖不知不覺中了幻術,對方的修為比她高。
周暖暖暗中警惕觀察,手中捏起一張傳音符,悄悄發了出去。
幾乎是在傳音符發出去的瞬間,一個人影從前方走了出來,他的手臂高舉,指間正夾着周暖暖的傳音符。
周暖暖眼中精光一閃,盯着來人思索起來。
此人身上穿着甲冑,看樣式屬於城防守備,再看男子的相貌,有點眼熟,與某人有些相像。
周暖暖心中猜到了幾分,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對她下手。
「蕭守備?」周暖暖試探着問。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臉色變得更嚴肅起來,周暖暖認為這就是默認了。
周暖暖在打量對方,蕭潛也在打量她。
蕭潛,長安城守備,蕭淑妃的哥哥,被貞觀帝親口誇讚過,有長安虎將之稱,蕭家的精英子弟之一。
蕭潛望着周暖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眼前的女子跟傳說中描述的不太一樣,似乎顯得嫩了一些。
「你就是周暖暖?」
周暖暖愣了一下。輕笑,「蕭守備都找上我了,還不能確定我是誰嗎?先帝誇讚過的虎威將軍,不會這麼馬虎大意罷...」
蕭潛皺眉。他不善言辭,更是覺得與人鬥嘴完全是浪費精力,便又不去回答周暖暖的話,而是朝着遠處望了一眼。
周暖暖一直注意着蕭潛,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而蕭潛那一眼,讓她心裏又起了猜測。
那一眼的方向,最可能是皇宮,難道皇宮裏出了什麼事?是周二出事了?
這麼一想,周暖暖心裏便有些着急,只是她盡力壓下,不讓對方看穿,腦袋裏更快的思索對策。
眼下之急,要先破掉幻境,出去後回到長安。就簡單多了。
縱然蕭潛是長安守備,也不敢在京城裏亂殺人,官府要抓人也是需要理由的。
蕭潛不說話,周暖暖卻不能陪着他乾耗,說不定對方的目的就是拖時間,把她困在這裏不能支援周二。
周暖暖面色不善地道,「蕭守備,不知閣下這是何意?
我之前所在乃長安城中,守備大人對我施展幻術,是否觸犯了長安禁武的條列?
我知道大人有守天佩。可隨意在京中使用法術,可大人是官家之人,當明白守天佩不是私人物品,更不讓大人用來做私事。藉此來耀武揚威的。
我也有幸得蒙皇上賜下一枚守天佩,若是大人不能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少不得我得硬闖出去,到時候我們兩人交起手來,牽連到周圍的無辜百姓,那可都是大人的責任...」
蕭潛望着周暖暖。眼中目光冰冷。
周暖暖在他的表情,似乎感覺到了嘲笑,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真是老虎不發威,全當她是病貓了。
閉關了這幾年,周暖暖已入知命境界,怎麼說也算是上層修士了,只是少與人動手,不知道行深淺幾許。
周暖暖眸光一暗,手按在了魅影劍上,「既然蕭守備沒有正當理由,那麼便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不再做口舌之爭,周暖暖直接出手,漫天的劍光朝蕭潛飛去。
蕭潛用的是刀,從容不迫地摸到背後的大刀,嗆啷一聲,大刀出鞘,一片刀光出現,抵住了無數的劍光。
蕭潛刀法自然,是他從戰場殺敵中自創而出,招招狠辣切中要害,只是他顯然並不打算殺掉周暖暖,所以在出手的時候留了三分餘地。
周暖暖用的是鶼鰈劍法和太極劍法,太極劍法以柔克剛,對上刀法也還算合用,只是鶼鰈劍法本為雙劍合璧,她手裏只有一把魅影,劍法的威力便打了折扣。
說到魅影劍,便不由讓人想起離光劍,貞觀帝兵解後,皇陵成了衣冠冢,陪葬的器物里便有離光劍在內。
為此,周暖暖深感遺憾,離光魅影本為雙劍,如今離光成了陪葬品不見天日,獨留魅影在世成了遺憾。
周暖暖和蕭潛過了幾招,心中衡量一下彼此的實力,覺得自己果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在加上她先一步中了幻術,等於一開始就輸給了對方,所以這麼對打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按照日子算,周二本來快要臨盆了,但因為服了藥,預產期便後推了一個月,現在的周二可說是虛弱到了極點,蕭淑妃若是此時動手,對周二非常不利。
周暖暖心裏這麼一想,便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既然不能靠實力贏,那就只有取巧了。
周暖暖望着蕭潛的眼眸一寒,既然對方先在長安城中下手,那就怪不得她不留情面了。
周暖暖手中劍一揮,飛身向後退出一段距離,手掌一翻一枚雷火彈出現,毫不猶豫地向蕭潛丟去,為防對方攔截,在中途便將雷火彈引爆。
一枚威力不夠,周暖暖隨手又丟出去數枚。
因為提前有準備,周暖暖在身前撐起靈力護盾,將自己護在後面。
但是,因為雷火彈數量過多,空間內靈力波動劇烈,周暖暖還是不免被波及到了一些,身前被靈力波割出幾道口子。
不過沒關係,這點傷不算什麼。
周暖暖放在神識,感應空間內靈力波動的變化,很快便被她發現了異樣。
一般來說,使用幻術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單純的幻術,以修士的靈力為基礎,以法術為媒介,產生幻境。這種幻術對修士要求比較高,需要修士具備比較高的幻術造詣,普通修士很難練成。
第二種,以器物為媒介,產生幻境。這種幻術依託於器物,這樣的器物本身具有發動幻術的效果,只要修士以靈力催動便可。
比如,沼澤蜃獸擅長幻術,以蜃獸的眼珠製成的法器,大多都會具備幻術效果。
周暖暖認為,像蕭潛這種硬脾氣的人,很少會去修習幻術,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他使用的是某種法器。
果然,在雷火彈的襲擊下,幻境內靈力波動異常,周暖暖發現了那個東西,一個狀似葫蘆的器物。
手執魅影劍,飛身全力一擊。一陣火光飛濺,那東西被周暖暖擊碎了。
葫蘆被擊碎,碎片飛濺,幻境隨之消失,然而只是一瞬間,那些飛濺的碎片重新聚攏,回到了蕭潛的手中。
這葫蘆法器是一件寶物,品階不高,只是普通的靈級器物,作用也只是產生幻境。
只是這葫蘆有個特點,好像永遠不會壞,就算幻境被破了,葫蘆也能恢復原狀,而且能自動回到主人的手中。
不管怎樣,幻境破了。
周暖暖重新置身嘈雜的菜市場,周圍人生鼎沸,而她正站在一個賣果子的攤位前。
「姑娘,這些果子你要不要?這麼多才二十文,很划算的...」
周暖暖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蕭潛就站在那裏,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出了幻境,周圍這麼多人,蕭潛還敢動手嗎?
周暖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她賭蕭潛不敢。
丟下二十文錢,周暖暖把果子塞進儲物戒里,臉上表情好似沒事兒人一樣。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影就不見了。
急着回宮啊,還等什麼吶,周暖暖直接取出一張疾行符,催動符篆在城裏用起了法術。
這種時候了,顧慮不了太多,就算事後算賬,那也是蕭潛先動的手。
在疾行符的作用下,周暖暖化作一陣風,向皇宮飛馳而去。
她的身影也變得虛幻,只在後方留下一片虛影,旁邊的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望着周暖暖消失的地方,蕭潛皺眉又鬆開。
他沒有追上去。
他本來就不同意這樣做,只是礙於父親母親的請求,這才不得不出手。
他的原本目的也只是拖住周暖暖,讓她晚回宮一會,至於要拖多久,父親沒有明確說,他又何必在意。
對於宮裏的蕭淑妃,雖然是兄妹,蕭潛對她卻沒有太多感情。
他從小就上了戰場,跟家裏人接觸不多,也就是這幾年太平了,跟家裏的聯繫才多了起來。
另外,在蕭潛的觀念里,他如今的地位和官職,都是以自己的實力得到的,跟家裏跟蕭淑妃沒有半點關係。
蕭淑妃是榮升還是貶謫,跟他也沒有半點關係。
正如周暖暖所說,蕭潛是長安守備,擁有在京里施展法力的權力,這卻不代表他可以濫用職權。
今日所行之事,已經有些違背蕭潛的一貫作風,他答應做了便已是仁至義盡。
不過,蕭潛雖然沒有追周暖暖,卻記住了她。
一個擁有守天佩,卻出手果斷的女子,這便是蕭潛對周暖暖的評價。
這樣的女子,在長安城裏是個危險,需要注意起來,這是蕭潛對周暖暖貼上的標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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