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川也明白夜校老師的意思,但他心說自己好不容易爽一把,這樣就完事了他可有些不甘心。
「老師,你歇會。」徐小川興奮的一擄袖子說道,「我不累,再給大家講講。」
聽徐小川這種無恥的話,夜校老師氣的眼皮都抖了起來,要在平時,他碰到徐小川這類的小伙子,一般都是抱着能忍則忍的態度,畢竟現在小伙都衝動,真要犯起計較來別上手打自己一頓,那樣可就虧大發了。
但今天這種情況可不行,說白了徐小川就是再搶自己飯碗,夜校老師也顧不了自己的低調原則,也不顧老師的形象,哼了一聲直接拼着自己那小體格子上去就拽起徐小川來。
「下去,回到座位上去。」夜校老師用帶有強制性的語氣命令道。
徐小川一看老師都有些急眼了,心說得了,自己見好就收吧,尤其這夜校老師都有玩命的跡象了。
他又打個哈哈,瀟灑的把沒用完的粉筆丟到了粉筆盒裏,返身回到座位上。
其實別看徐小川退了一步,但夜校老師看着徐小川在黑板上寫下的解題內容也陣陣頭疼,本來他還琢磨接着徐小川講的再給學生補充擴展一下,但現在看,壓根就沒個擴展法,徐小川講的實在太明白了。
「這個……」夜校老師猶豫一陣,索性來句,「今天就到這吧,下課。」
哄的一聲,學生們一聽下課都樂了,按照正常進度至少還有半個小時的課程,好不容易碰到了特殊情況,他們生怕老師反悔似的,一窩蜂的衝出了課堂,要說這老師還沒走呢,他們到全閃人走光了。
但灰姑娘卻沒走,她還在乖乖的坐在桌子上看書,甚至偶爾抬頭注視一下黑板上徐小川的解題思路。
徐小川看的心裏那個爽啊,也說他定力強,不然現在肯定咧個大嘴樂起來,在情人面前露臉這不比人生四大喜少什麼。
可徐小川這幅樂在夜校老師的眼裏卻變了味道,本來這老哥沒急着走,一邊整理講課資料,一邊心裏鬧心難受着呢,他在頭疼下次講課講什麼。而瞧着徐小川得意的樂更讓他的火氣騰的一下燎了起來,他嘴裏哼了一聲,掏出手機轉身出了教室,估計是想向夜校負責人告徐小川一個刁狀。
但徐小川不在乎,心說過了今天就算有人拿八抬大轎請自己,自己都不會來的,在這裏講課,太侮辱自己的學術水平了。
徐小川沒急着走,坐在後排等時間,看樣子灰姑娘是想上會自習,尤其她還眉頭緊鎖,弄不好是碰到疑難問題了,徐小川心說自己給你點時間考慮,一會在走過去在你面前露一手讓你瞧瞧。
不過他打算的挺好,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灰姑娘憋了一會實在想不出解題思路了,她一扭頭主動和徐小川搭起話來。
「天才,你有空嗎。」
這下徐小川終於忍不了笑出聲來,心說灰丫頭叫自己天才?這也太震撼自己的小心肝了,還好自己沒個高血壓心臟病的,不然這一聲天才不得把病弄犯了?
而且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應了一聲走到灰姑娘身邊,又一邊連連搖手一邊說道:「別叫我天才啦,這多不好意思,不過既然你叫了那我只好承認一次了,其實平時我很謙虛的。」
灰姑娘也沒理會徐小川的貧嘴,很認真的把書本遞了過去,「你幫我看看這道題。」
徐小川接過來先大體看了一遍問題,沒想到這題挺「難」,需要二元方程才能求解。
他又看了一眼灰姑娘,心說你這丫頭行啊,沒事就往高難度上挑戰,就你學得那點一元一次方程的小水平,非要解二元二次方程的題,這不沒事給自己找堵呢麼?
但畢竟自己眼中的西施問話了,徐小川總不能告訴這題解不了吧,那樣太掉價。
沒辦法,徐小川只要硬個頭皮用極其複雜、極其麻煩的一元一次方法講了起來。
這通講下來可真費時間和腦細胞,他又是分析條件又是反證法代入法的寫了一大推這才終於算出了答案。
「怎麼樣?聽明白了麼?」徐小川解脫般的嘆口氣,把筆一丟抬頭問道。
只是他一看灰姑娘的架勢,心說自己這話問了也是白問,灰姑娘雙眼發呆一看就沒領悟多少。
徐小川也沒急着說什麼,他沉默的坐着給灰姑娘消化的時間。
過了一小會後,灰姑娘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聲說了句,「同學,你再給我講一遍好麼?」
徐小川愁樂了,合着這丫頭沒聽懂,自己這頓唾沫星子也白費了,但反過來說,灰姑娘沒聽懂也正常,這題說白了就是個超綱題。
徐小川又考慮一番,說道:「老妹,我說你別來這夜校學了,這裏太糊弄人,你何苦費錢又費力呢?」
他這話就是個引子,就等着灰姑娘一接話,他就把自己毛遂自薦般的推銷出去了,徐小川心裏想的挺好,自己這把手,叫你學好數學不跟玩似的?這事沒個跑,自己終於找個機會接近你了。
可灰姑娘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同學,這夜校挺好的,我想堅持下來。」
徐小川氣的直想拍腦門,心說這丫頭別看是個痞子頭,但腦筋太死性,人也太實惠了,就麼個破地方有啥留戀的。
不過換個角度,灰姑娘這種死性也挺好,當自己老婆後絕對從一而終。
徐小川嘿嘿一樂,他這氣來得快消的也快,又暗語般的點起步來,「老妹,你看我和講課老師比起來,誰好一些?」
他這話問的極端,人家畢竟是老師,怎麼說教學經驗也比徐小川豐富,但也說他今天露臉露的太狠了,灰姑娘想了一陣,支持起徐小川來,「同學,我看你講的比老師好。」
「對嘛。」徐小川輕輕拍了拍桌子,「老妹,不如我給你當老師得了,而且專門一對一的那種,每天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東邊調酒西邊聽課的,就在你燒烤店裏,晚上有時間我就去,有個百八十天的我就能把數學的基礎知識都教給你。」
看着灰姑娘有些動心,他又急忙扇把火,「老妹,這麼地,咱們先試試我說的法子,你要是覺得不行到時再來夜校也成嘛,反正這裏花錢就能念,也沒時間月份的限制。」
「行。」灰姑娘點頭同意了,但隨後她又甜甜的對着門口喊了一句,「權哥。」
徐小川正忽悠的來勁,沒想到灰姑娘卻脫口叫聲權哥,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被說得一愣。
權哥是誰?徐小川化魂的想着,他又順着灰姑娘的目光往門口一看,可就在這瞬間,他向過了電一般的一激靈,整個人也都站了起來。
門口站的這個權哥徐小川認識,就是半夜去霓虹燈旅店的火焰頭。
徐小川不笨,看到灰姑娘柔情似水的望着火焰頭,他哪還不明白,這所謂的權哥就是灰姑娘的男朋友。
他聯想起那一晚隔壁的聚會,火焰頭、齙牙、凸額頭這些人,又想着燒烤店裏齙牙非要跟灰姑娘買店,他心說不好,這次灰姑娘有難了,先不說火焰頭跟這丫頭處對象處了多久,但這小子絕對沒安好心。
徐小川想事的同時,這火焰頭也在打量着徐小川,也說徐小川剛才的舉動有點惹人嫌疑,在火焰頭的眼裏,就徐小川突然站起來這齣,怎麼看怎麼像背着自己偷摸調戲灰姑娘呢。
火焰頭誇張的嗤笑一聲,走一步搖三搖的晃悠到徐小川面前,啪的一聲,他不輕不重的一堆徐小川肩膀,「哥們,剛才幹什麼呢?」
「王權,你幹什麼?」灰姑娘的潑辣勁上來了,她一晃身躺在徐小川面前喝道。
「沒什麼,打個招呼。」王權又很裝逼的彈了彈衣服上的塵土,其實他衣服上哪有塵土,就是做個樣子給徐小川看。
王權的這個舉動很欠打,換做平時,徐小川早就大嘴巴子輪上了,但現在他不僅沒動怒,反而裝出一副憨樣笑起來,「權哥好,我是灰姑娘的同學。」
徐小川這一步示弱雖說看起來沒有爺們的血性,但卻有大道理在裏面,一來王權這種人只是個小角色,徐小川心說自己忍你一時的囂張,等摸清你和齙牙的不良企圖後再動手修理你也不遲;二來怎麼說這王權現在也是灰姑娘的男友,自己真要急頭白眼的抽他一頓,灰姑娘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會偏向王權,要把她惹火了別再打自己一頓,到時自己還不能還手只能挨打,何苦呢。
王權看到徐小川這幅「熊樣」,得意的笑了起來,插空又伸手在徐小川肩膀上點了點,「哥們,權哥提醒你,以後晚上沒事就在家貓着,別出來亂串,知道不?」
徐小川憨笑的應着,但他這時笑的有些牽強,王權這動作太欠打,他都覺得自己快壓不住心裏那團火氣。
「走吧,妹子。」火焰頭順手就抱住了灰姑娘的腰,兩人膩歪的往教室外走去。
只是這王權也真不消停,臨出教室門,他又故意的看了一眼徐小川,裝酷的甩了一下頭。
其實他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他出了教室後,如果這時候再折行回來看一眼,一定被徐小川的舉動嚇得膽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