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川本想下床的打算被護士這聲尖叫打住了,他看着護士急匆匆的跑出去找醫生,暗說一聲不好,鎮靜劑這東西他可知道,真要給自己胳膊上來一管子,那今天一天自己就甭干別的,只能白痴一般的躺在床上過了。
大丈夫能伸能縮,忍一時算得了什麼?徐小川急忙老實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護士是怎麼形容徐小川的症狀的,但醫生趕來的時候,手裏拿的鎮定劑可是大號的,看着那粗針頭徐小川整個頭皮都發麻。
「發生什麼事咧?」徐小川強忍着心裏的不自在,無辜的問道。
醫生打量徐小川一眼,又懷疑的看着護士,「這病人沒問題啊。」
護士也被徐小川這幅老實的模樣弄懵了,她嘴裏就他他的喊着,老半天也沒說出個理由來。
醫生不滿的對護士交代幾句後,一扭頭走了。
「護士姐,你想什麼呢?」徐小川看着護士尷尬的站着,壞笑的問了一句。
但明顯護士被徐小川剛才一系列的舉動嚇着了,她不接話看樣子也想扭頭走開,對徐小川這個病人,她直接來個「棄管」。
但在她走前,徐小川又來了一句問話,「護士姐,你幫我一個忙,把我住院時帶來的缽和手機給我拿來,我不想煩你,但你也得給我弄點解悶的東西吧?」
護士一聲不吭的出去,沒多大會的功夫,就把徐小川要的東西全拿來了,甚至還多加了一份報紙,只是她沒敢近身,離得老遠的遞給了徐小川,甚至隱隱的還有遮擋自己胸口的意思。
徐小川一笑,也不理這些,等病房裏就剩他自己的時候,這小子急切的把手機開機,他想問問甘雷這兔崽子,又把自己老婆派到哪去了。
只是電話開機後,半個小時之內他就沒撥出去一個號碼,就光看着移動的短訊噼里啪啦的向自己手機里猛發。
全是未接來電提醒的短訊,加一塊有一百多條,全是高天打來的。
徐小川估計是永昌廠那邊有什麼情況了,這次李金勝一出事,永昌也就拉到了,而他心說收購設備的事是挺重要,但還沒自己追老婆急。
他不猶豫的第一時間給甘雷去了電話。
也不知道甘雷在哪,但是電話那頭很吵,雜音很重。
「老甘。」徐小川沒好氣的說着,他也不甘頭、甘哥的叫了,要是一會聊的不愉快,以後直接就稱呼姓甘的。
估計甘雷也知道徐小川電話的目的,這人是個社會上的老油條,當然萬事都以和為貴,他先是假笑一通,又很關切的問道:「小川,調養的怎麼樣了?」
「老甘,別說用不着的,我老婆呢?」徐小川不整虛的,直接開門見山。
「你老婆?」甘雷故意問了一嘴,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你說的是王彤吧?她在我身邊,怎麼?你要聊兩句?」
突然間,甘雷那邊很靜,徐小川琢磨着甘雷應該是捂緊了話筒,不知道私下跟彤老婆交代了什麼。
等稍過一會後,聽筒里又出現了雜音,同時也傳來了王彤的聲音,「小川,你身體怎麼樣了?」
本來徐小川就是一根筋的要找彤老婆,但真聽到她問話時,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小子憋了老半天,才來了一句,「以後你是王彤還是張彤?」
他這話要是冷不丁被外人聽了,肯定犯迷糊,但對張彤來說,他的意思在明白不過,毒販子的任務結束了,王彤的這次臥底身份也解除了,張彤這個假姓名也隨之作廢,但徐小川想知道他倆的感情作沒作廢?王彤對自己是真心的還是為了某些目的特意在演戲?
王彤沉默了好久,才輕聲說道:「對你來說,我還是張彤。」
徐小川雖然能猜出答案,但聽了王彤肯定的回答後,他還是腦中一陣眩暈。
「彤老婆,我在醫院好像夢到你了。」徐小川又說道,他可是模糊間記得某晚與王彤來了一陣嘿咻,但他又覺得那可能只是一場夢,男人嘛,夢裏有點壞思想很正常。
可王彤卻一句話讓徐小川對這件事徹底的了解,「那不是夢,是我。」
「呃……」徐小川嘴巴張的奇大,握着話筒傻愣愣起來,剛才是眩暈,可現在他腦袋是徹底的混亂了。
這小子一方面後悔着,心說趕上這種好事自己竟然是迷糊的狀態,都說一個女人一個味,彤老婆到底啥味自己這當老公還沒品出來呢,另外他也略有責怪王彤的意思,這丫頭怎麼這麼主動,再說急個什麼勁,就不能等自己醒來再嘿咻?
不過他倆根本就沒機會聊上什麼,聽筒里傳來甘雷的一陣咳嗽聲後,王彤就把「話語權」還給了甘雷。
徐小川心裏嘆了一口氣,猜得出來,甘雷和王彤在一起肯定又是要執行任務去了,不用說,自己的彤老婆又會以一個新身份潛入某個集團的內部,充當一個定時炸彈去了。
他本來想勸王彤脫了那身條子服,安安心心的陪在自己身邊,但他又一合計還是算了,女人有些方面就像是貓,你把她圈在家裏反而會撈下一身病,順其自然吧。
既然念叨彤老婆的心思沒了,徐小川就與甘雷談起了那些該自己應得的事。
「甘頭,你答應我的事還算不算啦?」徐小川強調道,也說這小子有意思,他氣順了對甘雷的稱呼也就改了過來。
甘雷又笑了,只是這次笑的明顯發自內心,「你小子的性格挺和我胃口。」他先來了這麼一句後,又說道,「你以後是芬城公安局的一級警員,但編制卻在我的隊裏,以後沒特殊情況你也不用來報道,另外,你的警服警銜警官證這類東西我讓人直接郵到你的酒廠去了,回去你可以穿着在你那些兄弟面前得瑟得瑟去,還有你的社保……」
徐小川瞪個眼睛聽老半天,這甘雷是說了一大通,但說到底還是沒自己最關心的事。
「老甘,我的酒廠呢?」徐小川不滿的問了一句。
「呵呵呵。」甘雷當然聽出來徐小川的語氣變化,他回答,「再過個把月的,等我這邊捋順了就給你聯繫這事去,到時你等我電話就是了。」
他倆又客氣的聊了一陣,這才結束了通話。
徐小川順手把手機放在一旁,他合計起來,目前來說,事趕得挺順當,這個把月的時間他正要集中精力抓一下加工廠的事宜,爭取與三黑子回家的時候能帶上第一批加工好的軍刀,他可不信酒廠的牌子打響能一路無阻,甘雷承諾的只是官方出面,但保不准其他酒廠或者一些黑勢力看不順眼,打自己的注意。
他又給高天回了電話,可電話接通後那頭卻傳來三黑子的聲音。
聽語氣三黑子挺着急,「我的大壯,你還活着?我正琢磨着去公安局報案呢。」接着他話題一轉,說了永昌的事來。
但徐小川卻硬生生的打斷了,「老黑。」他說道,「你們老地方等我,當面聊。」
別看李金勝的毒品案子結束了,但徐小川還用上了心眼,仍怕手機通話不安全,不管甘雷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但自己這邊盡可量的小心吧。
徐小川把缽、手機這類的東西收拾好,他自己卻趴起了窗戶,也該着他病房位置好,正好把醫院外面瞧得清清楚楚。
一下午過去了,這小子愣是沒換位置,中間護士抽空過來一趟,不過看着徐小川的樣子也沒起疑,尤其是這護士姐在心裏對徐小川還有些打怵。
而到了傍晚時分,徐小川終於等來了他要的機會,醫院門口來了一輛急救車,不知道又是芬城哪個高官顯貴,反正醫生護士出去了一堆。
徐小川嘿嘿一樂,心說一會醫院是越亂越好,他急忙換好了衣服,瞧着走廊里沒人後,悶聲向外走去,他這是要來個偷摸跑路。
本來徐小川也想過,自己就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但他害怕甘雷好心辦壞事,對醫生護士特意交代了什麼,別自己到時候逃跑不成反被餵了幾天鎮定劑,那可虧大了。
但饒是徐小川準備的都這麼充分了,半路上還被一個醫生給截住了。
這醫生徐小川是看着臉生,但他卻懷疑的問徐小川一句,「小伙,看你怎麼臉熟呢?」
徐小川腦筋一轉,指了指醫院外面,「剛來的病人是我哥們……」
「什麼?」醫生不相信的吼起來。
「的老爸。」徐小川又在後面加了三個字,他這是蒙大運,心說看你這醫生的表情,那病人弄不好是個老傢伙。
「我說嘛。」醫生這回算是信了一些,「李局長的老父都八十多了,咋能有你這哥們。」
「哈哈哈。」徐小川借着笑又督促道,「醫生,你也別管我了,快去忙活吧,一會我碰到我那局長哥們肯定和他說說你,這個……你懂的嘛。」
醫生會心一笑,拍了拍徐小川肩膀,「兄弟,你一說我還記起來了,咱們以前一起吃過飯,好了,不多說了,個忙個的吧,改天聚。」
徐小川不知道這李局長是何方神聖,但看醫生對待自己這個所謂的局長哥們都一副討好的樣子,他暗笑道,誰和你這二逼一起吃過飯?既然你行了方便,那老子可就跑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