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小巷就不大,憑着徐小川的腳程,十五分鐘就能走出去,可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徐小川還沒從這個巷子裏離開。
就在巷子裏的某個拐角處,徐小川正一臉煞白的窩着蹲在地上,雙手因為長時間握力都有些發抖起來,尤其地上的一攤汗跡也說明徐小川身體上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這事說起來也怪,半小時前徐小川與俊臉搏命時他還生龍活虎的,可現在的他卻成了十足的一個「病癆」。
徐小川疼的直哼哼,心裏也不住的暗罵,心說俊臉這畜生打出去的鋼球炸彈裏面到底加了什麼特殊材料,自己的左屁股怎麼能這麼疼,就好像有個蟲子使勁往裏鑽一般,尤其那股不時傳來的絞痛也連帶着自己的小腹都抖了起來。
徐小川本來尋思着自己挺挺,等這股疼勁過去後他就已最快速度走出巷子再打車回家,至於這股疼嘛,就讓村里診所的大夫先看看,等那大夫看不明白了再說去醫院的事,畢竟少一事是一事,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今晚搗黑窩的事,尤其是醫院的醫生護士,要是問起自己屁股里的碎彈片是怎麼弄的,他一時間還真沒想好怎麼回答。
只是熬到現在,徐小川發現這股疼是越來越厲害,他心說自己也別顧其他的了,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再說,不然真出了事讓自己落個殘疾之類的,那還了得?
但也說這小巷裏面操蛋,現在這地除了徐小川壓根就沒別人,更別說出租車司機了。
徐小川無奈之下只好給三黑子打個電話,而老黑這人也不含糊,最快的時間趕到不說,車開不進來他索性就把徐小川一腳深一腳淺的背了出去。
這時候徐小川的情況已經惡化到相當嚴重的地步,在車裏別說坐着了,就算他撅着屁股弓個小腹,也只是勉強能與疼痛來個半對半的分庭抗爭。
三黑子也明白徐小川的意思,拉着他這傷者只是去了一家專門做外科的專科醫院。
醫生仔細檢查完後說出了一個讓徐小川非常驚訝的結論——真菌感染引起的腹部局部絞痛及坐骨神經痛。
也說這家醫院裏的醫生護士他三黑子都認識,不然徐小川準會以為這醫院是個黑點,又想來個誇大病情,弄個過度治療出來,多忽悠自己的錢唄。
等碎片取出來後,徐小川疼痛緩解多了,但在醫生及三黑子的建議下,徐小川還是無奈的住院觀察起來,而且也不知道是哪個護士這麼騷,給徐小川包紮的時候竟然包紮出一個「白色內褲」出來,弄得徐小川看着不住搖頭,心說看自己這樣怎麼這麼像超人呢。
按徐小川的估計,假酒這事一抖落出來後,其轟動性不亞於高文的藏毒案,從今晚開始,酒廠就得時刻準備着,等新聞一出,川酒就配合着新聞多做宣傳,把名氣再狠狠的炒上幾個台階,借着這事再鞏固一下川酒在晉城市的地位,多爭取一些市場份額。
別看現在的徐小川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但他還是命令式的把三黑子轟走,這時的酒廠比自己更需要三黑子嘛。
而三黑子是走了,但他走前也給斐虎和老三打了電話,讓這兩個小伙頂了自己的崗。
一來徐小川的病情很穩定,二來晚上的行動也讓這兩個小子真乏了,尤其這裏還是醫院,根本談不上什麼危險不危險的,等到了晚上他倆就各自窩在椅子上睡了起來,而徐小川也像個小豬一般趴在床上呼呼的睡着。
大約在後半夜兩點左右,徐小川的手機響了。
徐小川最煩就是有人半夜給自己電話,他罵罵吵吵的說了一句誰呀,接着就極不情願的把手機從枕頭旁拿起來看了一眼。
這是溪純的電話,徐小川一看就樂了,心說別看溪純是個川酒的總經理,但心性還跟孩子一般,肯定是剛知道了假川酒的事,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跟自己分享一番。
其實也不怪徐小川這麼想,按他的分析,該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刨頭黨和王寶坤那邊最近一定會偃旗息鼓起來,就算還有壞水,那也得是過一陣後的事了,總不能在高文與假川酒的事被炒得最火的時候,他們還來一次頂風作案吧。
而當電話接通後,徐小川聽着話筒就愣了起來,溪純沒有說話,只是嗚嗚的哭着。
「你在哪?」徐小川回過神來後搶先問道,他心說刨頭黨他們不會這麼絕的,把溪純給綁架了?
但溪純說的話讓徐小川提着的心又放了下來,「小川,我在家呢。」
「你怎麼哭了?」徐小川繼續追問。
「剛才……剛才咱們家進人了。」溪純哭哭啼啼的回答。
「啊?」徐小川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一句,接着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壓下心中的疑問,安慰了溪純一通,隨後又說了句自己馬上回家後,他撩了電話。
「斐虎,老三。」徐小川扯着大嗓門對還在說夢中的這兩個小伙吼道。
斐虎一激靈,眼睛還沒睜全就站起身來,但從睡覺這種極靜的狀態突然間動起來誰也受不了,斐虎別看一臉警戒的看着四周,但他的身子還不住的有些搖晃。
老三沒斐虎這麼速度,但他醒來後卻急忙先向徐小川看去。
等他倆意識到病房裏沒危險,只是徐小川喊話的時候,他倆又放鬆下來。
「怎麼了?川哥?」老三先開口問道。
徐小川哼哼呀呀的從床上爬起來,簡短的來一句回家後,就率先晃悠着穿起了衣服。
斐虎和老三互相對視一下,他倆知道徐小川這半夜回家不正常,但看着徐小川沒有多說的意思,他倆也沒多問,只是配合着徐小川把衣服穿好。
但這回徐小川穿衣服確實有點勉強,尤其是牛仔褲,費勁巴拉的三個人一同使勁,才終於穿在了徐小川的身上,只是從表外上看,徐小川的屁股明顯肥了好幾圈,要多磕磣有多磕磣,但徐小川心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自己屁股上多了一個窟窿呢,這「白色內褲」還是不脫下來比較好。
只是這大半夜的也不大好打車,別看這裏也是家醫院,但民營醫院可比三甲國有醫院的名氣差遠了,它的門前別說車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最後把徐小川急的一咬牙,對斐虎擺手道,「現在就走,我坐你的摩托。」
斐虎把摩托開的很穩,但這一路上還是把徐小川疼的夠嗆,甚至趕到家時,他的左屁股上又隱隱陰出血來。
徐小川顧不上自己的這些小毛小病,他晃悠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別墅里衝去,只是他剛進門就看到三黑子、騾子等一些人都擠在門口。
徐小川一把拉住老黑問了起來。
三黑子苦笑的搖搖頭,「川哥,我看你家裏根本就沒進人,嫂子這是最近累的,今晚被夢給魘着了。」說着他又虛指了一下這別墅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川哥,我可是按你吩咐,最近這幾天一直安排四個小弟蹲哨呢,真要來人了,咱們這些小弟能不知道麼?」
徐小川也是聽得連連點頭,他又特意看了看三黑子旁邊的那些小弟,問道:「誰今晚蹲哨?
「我。」……四個小弟喊出身來。
「都沒偷睡麼?」徐小川接着問了一句。
這四個小弟把頭都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尤其有個小弟還帶頭說道:「川哥,為了晚上的蹲哨,黑哥還特意准許我們白天不用上班,在家補覺呢,而且我們兜里都揣着咖啡,每隔兩個時辰都來上一包,為了就是確保別墅的安全。」
徐小川滿意的應了一聲,對都三黑子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
三黑子是那種讓他打打殺殺好說,一讚揚反而臉紅的人,他被徐小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底下頭。
徐小川暗中一笑,把目光避開轉而看向了騾子問道:「今晚溪純在工作時受到什麼刺激沒?」
騾子默默的想了一會後,肯定的一搖頭,「川哥,今晚工作一切都正常,雖然剛才我聽到了製造假川酒窩點被搗毀的事,但還沒來得及告訴嫂子呢。」
徐小川應了一聲,心說憑自己這些老兄弟的話分析,溪純弄不好真的是魘着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自己趕緊進去與她說說話,這事就過去了。
徐小川想到這,也沒跟三黑子他們客氣,一擺手自行就向裏屋走去,等他進了臥室後,看到張嵐正給溪純蓋被,而溪純卻很安靜的睡着。
徐小川被溪純這架勢弄得一愣,指着自己的老大婆又拿眼光詢問起張嵐來。
張嵐卻苦嘆一聲,「溪純的情緒太不穩定了,沒辦法,我給她吃了幾片安眠藥。」
接着張嵐又有些嗔怒的瞪了一眼徐小川,「小川,你這人也真是的,一天到晚不回家,是不是沒事總往灰姑娘那跑啊?我說你這花心大蘿蔔什麼時候能改改?能多為俺家溪純多做打算。」
徐小川本來被張嵐說的沒脾氣,但隨後他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心說我的丘比特啊,這又是哪個操蛋玩意走漏的風聲,盡然讓她知道了灰姑娘的事?
而徐小川看着熟睡中的溪純,心裏也苦笑一番,不用說,溪純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納三老婆的事,看來自己這點小秘密還是紙包不住火的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