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平靜後,雪狼群又組織發起第二波的進攻。
這次進攻徐小川他們的雪狼一共還有六隻,剩下的四隻都靜靜的趴在地上低鳴着,在上一波攻擊中它們被徐小川四人的瘋狂反抗弄成了重傷。
徐小川盯着這戰後倖存下來的六隻雪狼嘴裏不由得乾澀難耐,這六隻狼算的上是同類中的勇士,別看數量少,但攻擊力也絕對不可小視。
尤其是現在的狀況,不僅狼群有折損,斐虎和老三也都有了支持不住的架勢,斐虎臉色蒼白,明顯是體力透支嚴重,而老三更是因為失血過多捂着肚子嘴裏不時的哼哼着。
徐小川對怪臉使個眼色,那意思他倆這還算是身體無礙的人一會可要多向斐虎和老三施加援手,爭取保住這兩人的性命。
可怪臉卻拒絕般的搖搖頭,又對殘狼王一努嘴說道:「小子,你太小瞧狼了,我看一會咱們都會被嚇死。」
「嚇死?」徐小川念叨了一句,打心裏他不明白怪臉這話的意思,但現在可沒那時間問東問西問這問那的,在殘狼王的一聲低鳴後,這六隻狼族勇士向走馬燈一般圍着徐小川四人轉悠起來。
尤其可恨的是,這六隻畜生還不時的做些假動作,要麼突然假撲一下要麼就暴嘯一聲,把徐小川他們弄得神經兮兮的。
徐小川懷疑這群狼的智商到底有多少?怎麼這麼聰明,竟然懂得精神層面的恐嚇。
就說老三的狀況,別看他體格多好,但畢竟一個人身上的血是有限的,被狼這麼連消帶打的一嚇,更加加速了他傷口血液的溢出,不樂觀的說,頂多再有一頓飯的功夫,老三就得失血性休克。
徐小川也想過,有什麼辦法能壓下自己心頭的恐慌沒有,但現在這條件根本就沒轍,對狼群的假動作不理不顧麼?要是狼群假中帶真,十次中來一次真進攻怎麼辦?到時自己絕對會因為反應慢上半拍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徐小川也想到過把缽拿出來,畢竟銅缽是個神器,只要有機會扣到一隻雪狼身上來次煉化,這幫畜生肯定會被同類的慘狀嚇住進而逃跑。
但此後銅缽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斐虎和老三還好說,他倆都是自己換命交情的兄弟,但怪臉那邊怎麼辦?現在自己與怪臉之間既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敵人,總不能為了銅缽再次跟他玩命吧。
徐小川心裏猶豫起來,可還沒等他下定拿缽的決心,變數就來了。
遠處隱隱傳來了幾聲狗叫。
徐小川聽得先是一喜,可隨後他又愁起來,按他分析,像雪林這種寒苦之地根本就沒有野狗的生存空間,這幾聲狗叫代表的該是揦子村的獵戶到了。
只要他們能再撐個一時三刻,等獵戶趕來後,狼群的威脅就算解了,可接下來怎麼辦?那群獵戶能放過自己三人麼?怪臉倒還好說,這爺們跟獵戶之間沒過節,拍拍屁股就能走人,甚至他要是舔個臉跟獵戶回村弄不好還能蹭頓燉土豆吃吃。
在徐小川一臉愁容的同時,狼群和怪臉也都有了不同的反應,這幾聲狗叫就像魔咒一般,狼群聽到後都顯得慌張異常,甚至那隻趴在同類背上的殘狼王都拼命蹬起後腿來,看樣它都忘記自己是殘疾之身也想着夾尾巴逃了。
而怪臉這個經歷了不知多少大風大浪的漢子,這時臉色也不自然起來,甚至他拿眼睛死死盯着遠方。
「走,快上樹。」怪臉說完後也不理狼群,率先向就近的一顆雪松撲去。
現在的場面看着挺怪異,狼群和徐小川他們斗得正歡,卻被幾聲狗叫攪了場,狼群悶聲撤退,怪臉也急三火四的爬樹避難,徐小川卻愣神一般的有些不知所措。
狼群撤的很快,沒多大功夫就沒了蹤影,只在地上留下幾條淺淺的血線標誌着剛才它們來過,就連那幾隻受傷嚴重的傷狼也都在同伴的幫助下一瘸一拐的逃了。
而怪臉穩穩坐在一個樹杈上後,對着徐小川三人招手吼道,「小子,你再不爬樹的話一會丟了命可別怪我。」
徐小川迷糊的應了一聲,稍有猶豫後架着老三帶着斐虎一同走了過去,要是在以前怪臉提出這種建議,徐小川肯定會高度懷疑這話里的水分,但經過剛才的共患難,徐小川對怪臉的警戒之心減少了許多。
憑斐虎和老三現在的狀態,根本就爬不上雪松,怪臉想了一個招,他把自己的棉上衣脫下來,初步擰了幾下遞了下來,斐虎和老三依次抓着衣角,被徐小川一邊推怪臉一邊拉的給弄了上去。
抽空徐小川看了一眼怪臉的棉衣,心說這爺們肯定不是第一次來揦子村,尤其憑棉衣上面的品牌商標,明顯是他來揦子村前就準備好的,而這時徐小川也有了一個想法,要是跟怪臉能冰釋前謙的話,會不會能通過怪臉接觸到那些隱居的特種兵呢?
不過這種事可由不得徐小川做主,畢竟他和怪臉的梁子很深,經過狼群的事也只能是面上緩解罷了。
等徐小川累的呼哧呼哧的爬到樹上後,狗叫聲已經越來越清楚,徐小川探頭向遠處瞭望都能看到雪地上隱隱出現的四個身影。
不過憑這四個身影的大小和移動速度,徐小川敢斷定這就是四隻狗,這讓徐小川越發的奇怪,心說獵戶哪去了?別看他以前沒狩過獵,但人狗之間不能離太遠的道理他還是懂得,不然狗先找到獵物後,沒等獵戶趕過來呢狗就全部犧牲了,這到底是誰獵誰?
徐小川指着遠處的狗又拿眼光詢問着怪臉。
怪臉明白徐小川的意思,他哼了一聲,拿出一副你小子太沒見過世面的眼色回敬了徐小川幾眼,這才說道:「小子,你聽過屍犬麼?」
「屍犬?」徐小川反叨咕一嘴,這名聽着不僅怪而且還讓人覺得有些噁心。
怪臉又哼了一聲,試着找個舒服的姿勢平躺在樹杈上後接着說道:「屍犬也叫食屍犬,是犬科的一種旁支,起源追溯的話誰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產生的,平時躲在墓地里啃死人,以腐肉為生,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一會胳膊腿都注意點被耷拉太低,被這幫畜生咬上一口當場就的中毒斃命。」
被怪臉這麼一說,不僅是徐小川,就連半昏迷中的老三都被嚇得不輕,他咳咳的一邊咳嗽着一邊向遠處看了看。
徐小川急忙安慰老三幾句,又把自己的皮衣脫下來當被一般給老三蓋着,現在老三嚴重缺血,渾身異常的怕冷,但徐小川也只能做這麼多了,至於老三能不能從這場劫難中挺着活下來,這還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和天意。
沒多久徐小川就能隔遠清楚的看到屍犬的外貌了,給徐小川的第一印象,這種惡狗絕對不是這世上該存在的,它們身上丁點的皮毛都沒有,估計是受屍毒的影響都退去了,而它們裸露在外的狗皮看着也讓徐小川直起雞皮疙瘩,皺皺巴巴的不說,還有層黏糊糊的液體附在黑皮之上,讓這群狗在雪地里奔跑時還不時的閃出一絲黑光。
在說屍犬的狗頭,不知道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還是被屍毒侵害的,這頭明顯就是皮包骨頭,不用照x光,徐小川就能看出一副完整的狗頭骨,而且屍犬的眼睛也跟正常的狗不一樣,裏面少了一絲靈智,更多的是無神般的幽綠。
徐小川嚇得心裏直打哆嗦,也學怪臉那般半趟在樹杈上,手腳並用的牢牢抓住樹杈,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後被這幫地獄犬咬上一口。
人都要死,但總不能是被狗給咬死的吧,這種死法太窩囊,徐小川接受不了。
「爺們,咱們怎麼辦?」徐小川抽空對怪臉問道。
「等。」怪臉臉色也好不了多少,尤其屍犬身上的那股屍臭,被風遠遠送過來後讓人聞着有種嘔吐的感覺。
徐小川心說怪臉這一句等說的輕巧,但一個小時也是它一天兩天也是它,現在這情況也真沒別的辦法,也只能跟狗比耐心了。
這時徐小川又想扭頭看看老三的狀況,不過他強壓下了這種心裏,老三的情況不客觀,甚至一腳都踏進了鬼門關,這時看他徐小川受不了。
屍犬都圍在了樹下,但出奇的它們並沒有進攻,反而很溫順的都趴了下來,咧嘴吐着舌頭一臉無害的樣子看着徐小川四人。
徐小川看出點苗頭,心說這幫地獄犬對自己幾人好像並沒惡意,他又對怪臉努努嘴說道:「爺們,你武功好,不如代替我們下去試試,要是不行你再爬上來。」
怪臉氣的一愣眼珠子,他也不接話,只是拿抱緊樹枝來告訴徐小川,想讓自己下去沒門。
徐小川無恥的一笑,又看起樹下的地獄犬來,其實別說怪臉了,就算功夫比他高上一倍甚至幾倍的異人,也絕不會拿如此的玩命法來冒險的。
徐小川四人在樹上苦熬的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尤其是屍犬身上的惡臭,徐小川吸的久了竟然有了暈乎乎的感覺,不知道這是不是中毒前的徵兆。
而老三畢竟是個重傷之體,熬得久了他最先抗不下去。
「川哥,下輩子咱做親兄弟。」老三丟下這話後手一松,自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