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我、王小子還有老侯便小心的抬着那具女屍走出了院子,向着山上走去。
徐大神和表妹夫還有三哥則是帶着鐵鍬跟在身後,不時緊張的查看一下那具女屍。
我咬着牙,抬着女屍的一隻腳,卻感覺那隻腳上傳來的陰冷氣息越來越盛,就連釘在腳中的那根木楔子也在緩緩的向外退着,給我的感覺就好似這具女屍還會睜開眼睛,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着我。
"嚯嚯!"
剛剛走上山樑,我只感覺手上傳來的陰冷氣息一重,同時耳邊也傳來了一道從喉嚨中發出的呼嚕聲,是這具女屍發出的聲音。
她的嘴微微張着,喉嚨更是不住的顫抖着,緊閉的眼睛也不斷的轉動着,好似隨時可能睜開。
"老徐!"
前面抬着女屍頭部的礦長老侯這個時候也少有的出現了一絲焦急之色,回過頭顫抖着叫了一聲。
徐大神這個時候也沒有了開始時的鎮定,而是快步上前走到了女屍的跟前,咬破了中指,迅速的對着女屍的眉心處點了下去。
女屍終於恢復了平靜,從那隻腳上傳來的陰冷氣息也緩緩的褪去,終於恢復了正常。
"快點!"
徐大神的神色有些慌張,氣息也有些亂,再次催促了一聲。
我喘了一口粗氣,走的已經夠快了,我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而旁邊的王小子的氣息卻是依舊平穩。
我小心的掃視了一眼王小子,借着夜空之中射下來的一縷慘白的月光,我發現王小子的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眼中更是滿是陰冷之意,那張臉更是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表情,就好似那天他眼睜睜的看着王林被絞死時一樣。
仿佛是發現了我在看他,王小子卻是側過了頭,對着我陰冷的笑了笑。
我頓時僵住了,只是順着前方傳來的力量,下意識的向前走着,只感覺心臟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扼住了,怎麼也掙脫不出。
"到了,停下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大神有些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也在這個時候回過了神。
徐大神有些緊張的走到了一棵樹底下,用手比量了一下這裏,對着身後的表妹夫和三哥道:"趕緊挖坑!"
表妹夫和三哥同時點了點頭,開始在泥濘的大地上開始挖坑,沉悶的聲音頓時在山間響了起來。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小心的掃視着四周,剛才我到底是怎麼走到山上來的,我只記得我僵硬着身子,再後來只是渾渾噩噩的在泥濘的山間走着路,然後就到了這裏。
"濤哥!"
就在這時,王小子突然將臉湊了過來,神經兮兮的叫了一聲,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恢復了那種膽小的狀態。
我咬了咬牙,警惕的看了一眼王小子,沒有理他,只是在轉過頭的一瞬間,我卻發現老侯一直在陰沉的盯着我看。
"你們倆,盯着點這具屍體!"
徐大神卻在這個時候回過了頭,陰沉的說了一句。
"哦!"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徐大神那張蠟黃色的臉上好似隱藏着什麼,似乎這背後的一切都有着他的影子。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有些緊張的看着眼前這具在慘白的月光下陰冷的女屍,那抹熟悉的冰寒感覺再次在心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也重新升起。
"恩!"
"恩!"
寂靜的山上,三哥和表妹夫挖坑時發出的沉悶響聲也在這個時候傳來,不斷的在我的耳邊迴蕩。
王小子就在旁邊畏縮的看和一切,不時可憐的看我一眼,上山時那副陰沉的面孔這個時候好似已經徹底消失了。
突然,我的後背傳來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就好似有人在後面死死的盯着我。
我猛地回過頭,卻發現就在山上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塊漆黑的墓碑就在那裏矗立着,而在墓碑的後面,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一切。
"濤哥!"
王小子卻在這個時候驚恐的叫出了身,手更是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不住的顫抖着。
"又怎麼了?"
我不耐煩的問道,心中卻是不斷浮現出剛剛那塊墓碑後面的那雙眼睛。
"濤哥,你看!"
王小子依舊顫抖着,手卻是指向了那具女屍。
我抬頭看去,卻發現那個女屍的頭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半抬了起來,那雙眼睛也已經睜開了一般,兩道冰冷的目光直射而出,向着我和王小子揮灑而來。
而老侯卻不知道怎麼了,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徐大神!"
我強忍着心中的緊張,喊出了身。
正在樹下指揮着表妹夫和三哥挖坑的徐大神聽到聲音猛地轉過了身,那張蠟黃色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抹驚慌之色,趕緊小跑了過來,對着那具女屍的眉心按了下去,那裏鎖魂釘的所在。
女屍掙扎了一下,那雙已經半睜開的雙眼重新閉了上去,身子也緩緩的仰倒,重新恢復了平靜。
"老侯!"
徐大神也推了一把老侯,同時對着他的眉心就劃了下去。
"哼!"
老侯哼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那雙渾濁的老眼中也閃過了一道驚悸之色。
"挖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表妹夫喘着粗氣,喊了一聲。
"快抬起來!"
徐大神鬆了一口氣,指着這具女屍對我們說道,同時向着那個挖好的土坑走去,將一開始裝女屍的那個麻袋平整的鋪到了坑裏面,並且喝了一口酒,對着麻袋噴了下去。
"抬進來!"
喘了一口氣後,徐大神指了指土坑,對着我們三人說道。
"恩!"
我沉悶的點了點頭,小心的將那具女屍放在了泥濘的土坑裏,這才從土坑裏向上爬,只是一隻腳剛剛抬起,我就感覺腳脖子一涼。
"草!"
我暗暗大罵了一聲,向上爬的速度更快了,心中也更加驚慌了,只是在抬頭了瞬間,我卻正好看到了遠處墓碑上那一雙冰冷的眼睛。
徐大神卻在這個時候劃燃了一根火柴,向着土坑裏扔了進去,一團火焰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是那個麻袋。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喃喃了一句,因為那雙冰冷的眼睛帶來的驚慌已經被眼前的詭異景象驚呆了。
那個女屍下面鋪的是麻袋,那個麻袋前後折騰了這麼久,早已經潮濕不堪了,怎麼可能燃燒的這麼旺,難道是因為剛才噴出的那口酒,但是僅僅一口酒也不可能燃燒的這麼旺啊!
"嚯嚯!"
就在這時,那具女屍卻抬起了半個身子,再次從喉嚨里發出了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釘在她眉心的那個鎖魂釘竟然正在緩緩的向上凸起,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將它拔出來。
徐大神再次皺了皺眉,再次喝了一口酒,對着下面的那個土坑噴了出去,火焰燃燒的更旺了,完全將那具女屍籠罩在其中。
女屍終於在火焰中緩緩的倒下,沒有了一絲聲息,知道那道火焰熄滅。
"怎麼可能?"
當火焰褪去,我看着土坑裏的那具女屍,再次張大了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那具屍體竟然沒有一絲焦黑的痕跡。
在陰冷的月光下,女屍那本就蒼白的屍體顯得越發慘白,那雙眼睛更是在不斷的轉動着。
"抽她!"
徐大神卻在這個時候大喊了一聲,表妹夫和三哥也隨着這聲大喊,揮舞着手中不知道什麼折下的樹條,向着裏面的那個女屍抽去。
一陣沉悶的響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那具女屍在抽打下緩緩的恢復了平靜,就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埋!"
徐大神依舊冷靜的指揮着,我和王小子則是接過來鐵鍬,將周圍的泥土向下推去,很快就將那具女屍的身體掩埋。
二十分鐘後,那個土坑已經消失不見,樹底下只有一團爛泥巴。
"往回走,誰也別離開我,愛國和老三你倆斷後,用手裏的那兩根樹枝抽打身後,誰也不許停!"
徐大神交代着,臉上的緊張之色更濃了。
我咬着牙,這次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斷後就好,要不然天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重新上路,我卻感覺心中的驚恐感一點都沒有褪去,這樣的晚上在滿是墳圈子的山裏行走,誰也不能安心。
突然,一抹涼意在我的臉上傳來,這個時候竟然下雨了。
"小心腳下,誰也別急!"
徐大神走在最前面,不住的囑咐着我們,手卻是不斷的揮舞着,將一把把紙錢灑向了四周。
表妹夫和三哥則是最後面,不停的揮動着樹枝子,抽動着身後那一片漆黑的空間,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響。
從山下向下望去,明顯能夠看到那棟二層的小樓還沒有關燈,而那個瞎子的身影就在那扇窗戶上清晰的映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