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地是死刑場 第五章 挖墳

    還是昨晚那個山坡，還是那個位置。白天的時候，我跟韋斌已經記住了是什麼地方。只是這第三次上來，我心裏卻有些小小的得意，也並沒有心慌。畢竟，身旁不還有一個正牌先生嗎？

    不知道是他之前露了那一手，還是本身他就比韋先生要有模有樣。反正當時的我，就是認為這才是正宗的驅邪先生。

    殘破的石碑處，我們幾人停下腳步。也奇怪，今夜上來，這山坡上別說是白色身影了，就是鬼火都沒有。有的，估計只是我心裏微微的一絲鬼火搓（方言，就是惱火的意思）。

    "就是這點咯。"

    更奇怪的是，我跟韋斌都還沒有說話，那個先生卻是面露瞭然之色開口了。而從他的神色上，我還看到一絲微微的欣喜。那種模樣如何形容？就好像看到自己找了很久的東西一樣。

    先生簡單的問了我幾句昨天的情況，我心裏微微緊了一下，不過片刻也就釋然。有大師在，還有什麼不敢說的？以他之前的手段，怕是那兩個白衣身影出現，也能隨手收拾。

    只是當我說到他們準備拖走我的時候，先生的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不過片刻之後，他卻已經轉身蹲在那塊石碑面前。皮包里，不知道是不是百寶箱，反正就是見着他徒弟拿出一隻小型的摺疊軍用鏟子。

    一拙黑色的狗毛，還有一個醫藥瓶子裝了少許狗血。看樣子，應該是他徒弟在之前的時候偷偷從那隻黑狗身上留下的。

    見他徒弟按照他的吩咐，把狗毛貼在石碑上，狗血也儘是倒在上面。而這一切做完，先生他又用一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故意把自己的血液滴了兩滴在石碑上。而後，他卻是如同一個盜墓賊一般，開始用鏟子挖掘這塊小土包。

    我們這裏很是偏僻，所以至今都採取土葬的形式。尤其是九十年代，那時候只有家裏條件好的，才能用棺槨入葬。而一些條件十分貧困的人家，直接就是一張草蓆卷着，隨便挖個土坑就埋了起來。

    看這個土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沒有棺槨的。不然，這墓碑不可能只有這么小，這土包也不可能沒有石頭圍欄。

    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裏葬的大部分人都是死刑犯。九十年代的時候，只要跟罪犯掛鈎，不管是再親的親屬，估計都不會捨得花那個價錢買什麼棺材。能夠給他們草蓆裹屍，估計就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

    土包不高，看上去大概五十公分左右。而且這裏的泥土也十分的鬆散。那個先生跟他的徒弟輪流換着，大概十多分鐘就已經把土包挖平。而逐漸的，在我們特意準備的大功率探燈的照射下，已經有看不出年份的一些碎竹條出現。

    半夜挖墳，這種事情除了在以前某本小說看過之外，就只有在港島那些電影上見過。而我跟韋斌，劉江三人哪見過這個陣勢。即便是三個大男人，也忍不住心裏有些緊張與害怕。尤其，是知道這座墳就快被挖出來了。

    "魯先生，這個是挖墳還是收鬼哦？"

    劉江是個說話不怎麼注意分寸的人，即便是對一個不知深淺的先生也是一樣。挖墳這種事情，說實話從道德的角度說，對於我們三人都有些良心上的難安。中國不是有句古話麼，入土為安。

    即便他的魂魄出來嚇人，收人魂魄不就行了？刨墳，這種事情說實話，當時我感覺自己就是在幹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

    "嘿，你不懂。小劉看到這兩個東西穿嘞是白衫子。曉得啥子是白衫子不？一般死的時候穿啷樣，以後看到起他穿的也是啷樣，那個喊魂。白衫子，已經是要找替身鬧。不行你問小劉，昨天那兩個鬼東西是不是要拉起他走！"

    魯先生嘿嘿一笑。我們不懂這些，聽他這樣一說，自然也認為十分的有道理。至於那些東西穿什麼衣服，我估計即便是如今的玄學協會大師，也沒個準話。那純粹就是無法論證的瞎話。

    "好嘛好嘛，你講哪樣就是哪樣，反正我們搞求不懂。"

    被魯先生這樣一說，劉江嘿嘿一笑回話道。不過聽他對話的語氣，看來兩人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不然在不知道對方脾氣的情況下，劉江即便口無遮攔，也不會隨便帶那些個不文明的字眼。

    兩人說話間，那碎竹片已經被魯先生的徒弟完全拋開。下面的泥土顯得有些濕潤，然而幾根枯骨也已經顯露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微微有些皺眉。而我身旁的韋斌也是皺眉死死的盯着魯先生以及他的徒弟。似乎，是想看看他們兩個到底想幹些什麼。

    經歷昨晚的事情之後，這些枯骨屍體什麼的我是能不碰儘量不碰。看到枯骨出現，我不自然的向後退了兩步。當時那個環境，我也顧不得劉江過後是否會笑我膽小。沒遇到過無所，但當經歷之後，感覺卻是兩回事。

    "輕點，慢慢來。"

    魯先生出聲提醒他的徒弟，而他自己也是直接用手開始輕輕的刨開那些泥土。每每觸碰到那些枯骨，他卻是如同碰到垃圾一般，也不忌諱，直接就丟到一邊。

    看他這般動作，當時我心裏就有些不自然起來。心道你一個信奉鬼神的先生，怎麼還會有如此做派？難道不應該整齊的把枯骨堆到一邊以此來敬畏死者？當然，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以前我聽聞外公給我說過的一個故事。暫且不提，以後我會單獨列出那個故事。

    看那魯先生跟他徒弟在那對泥土骨堆里像是尋找什麼東西一般，那仔細的模樣，就跟電視上的考古學家一般。大概十多分鐘之後，我看到魯先生從泥土裏篩選出一枚看上去有些不規則的金屬。

    "彈頭"

    以前我父親是在武裝部工作，那時候管理不像現在這樣。所以打小，我父親就經常帶我一起去打靶。見到這個東西，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只是心裏納悶，這個魯先生花這麼大力氣，只為找這一枚彈頭而已？一枚彈頭，就足夠他刨墳了？

    "嘿，小劉你看，就是這個東西。等哈，我再找哈，肯定還有一顆。找到了我一起幫你弄，保證以後這兩個東西纏不起你。"

    魯先生如同獲得什麼寶貝一般欣喜的擦乾淨上面的泥土，然而看到我跟韋斌有些疑惑的皺眉後，他卻是笑着開口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我跟韋斌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畢竟人家是專業人士，我們即便疑惑，也不好開口多問什麼。

    "魯先生你不要哄我們哈，這個又不是合墳，我怕槍斃犯人還興打兩槍哦。"

    我們不說，不代表劉江不會。這傢伙說話那一套一套的，硬是感覺有點不尊重人家。不過不管他話語如何，他所說的話，到是我跟韋斌都沒好提出來的。

    大概是魯先生平時也跟劉江這樣打混習慣了，對於他的話語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嘿嘿笑了笑後，指揮着自己的徒弟繼續朝墳墓里挖掘。當然，那些枯骨已經被他們完全丟了出來。再次挖掘，也再次用起了那柄軍鏟。

    鏟子插進泥土，觸碰到石沙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磨牙。只是沒多長時間，我還記得當時我跟韋斌，劉江手中的香煙都沒抽完，就再次看到這倆師徒開始偽裝"考古專家。"

    然而，就在倆師徒用手刨了大概兩分鐘後，一幕讓我至今難忘的畫面浮現出來。這墳墓之下，他們繼續向下挖了大概二十公分的深度，居然一隻手臂被他們刨了出來。

    不只是我，即便是平時膽大的劉江以及韋斌都噔噔的後退了幾步。看到這一幕，即便膽量再大的人，估計也不會跟沒事人一樣。

    枯骨墳墓之下，居然還有如此完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