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一群縱馬飛馳而來的人中,只有那名領頭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杆成色較新的漢陽造步槍,而其餘人等則是身穿一襲黑衣,腰間別着手槍,很明顯,那些人是她的保鏢。
從少女穿着上來看,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嶄新的英倫風騎裝。這一切,仿佛都在告訴着周邊的人她的顯赫家世。
「嘖嘖,這小臉夠精緻的,可惜了,來者不善啊。」張天賜搖頭嘆息着下了這個結論。
不一會兒,那群人就到了剛剛那兔子倒下的地方了。
看着兔子身上的兩個口子,少女秀眉緊蹙,開口問在一旁的張天賜道:「另一槍是你打的?」
「是。還想請問姑娘,這隻兔子該如何計算呢?」若是平時,他張天賜不會計較,可是他今天可是和李墨李武那倆娃打了賭的,要是賭輸真要去追那頭姓羅的母老虎,那可就不是找罪受嘛。
「這一槍是我先開的,這兔子自然就是我的了,難道還會是你的不成?」少女柳眉一挑,不悅地說道。
看着少女趾高氣揚的囂張態度,張天賜頓時就不爽了起來,又是一個他娘的被寵壞的富家小姐了,這張天賜在張家咋說也是大少爺,養尊處優了十多年,還沒人跟他這麼說過話呢,平時潛在骨子裏的傲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冷笑道:「呵呵,何以見得是姑娘先開的。」
「我說是我先開的,就是我先開的。」少女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張天賜聽聞此言,不禁啞然失笑,道:「咱倆都是同時開槍的,這樣說不過去吧?」
「我說是就是~~羅才!」少女蠻橫地說道,她後邊喊的名字,明顯是她的家奴了。
事實很快證明了張天賜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因為少女旁邊的一個家奴已經要掏槍了,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張天賜的眼睛。
眼前的這班人不好惹,可是張天賜就是個省油的燈了嗎?當然不是,張天賜手中的漢陽造已經上膛,在羅才的槍上膛前就已經指着少女的面門了,冷聲說道:「把槍放下!」
看着己家小姐已經被那小伙拿槍指着,羅才等一班家奴立刻急了起來,投鼠忌器。這些人也知道,萬一小姐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這幫人可是沒有一個能夠跑得掉的。
「把槍放下,把槍放下……」羅才急忙向周邊的隨從說道,生怕惹着對面那個拿着槍的小瘋子,萬一一個不滿,不小心開了槍,他羅才的這一輩子可就真的玩完了,誰惹得起地盤佈滿整個華北的玉帥?那也得是張大帥、段總理的那等人物,很明顯他羅才並不是。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兄弟,這兔子就歸你了,把槍放下吧!您把兔子拿走吧!把我家小姐放了。」羅才一臉討好地說道,他已經顧不得自家小姐臉上的怒容了,因為他十分清楚——此刻最重要的是要保證小姐的安全,而不是一味的逞勇鬥狠。
「放了她,那你們可得怎麼保證我的安全?一會兒我把你們家小姐放了,而你們人那麼多,一個人一槍都能把本少爺打成篩子了吧?這種買賣,得先談妥了才是。」張天賜冷笑着說道,因為他清楚,此刻這梁子是肯定已經結下了的,如果解決不好,可能眼下就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亂世人命如草芥。這句話張天賜可是一直牢牢記在心裏的,他可不想成為那顆倒下的草芥,他還要看着中國強大,看着中國崛起呢。他,還不想死。
「那您說怎麼辦?」羅才此時已經是急得滿頭大汗了,不過他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天賜聞言,眼睛一轉,道:「不如這樣吧,你們先後退一百步,然後我再放了你們家小姐,嗯,這樣比較公平。你看咋樣?」這句話看上去是商量的意思,實際語氣中卻沒有一絲容得拒絕。
「那我怎麼知道你小子會不會守信用?」羅才旁邊的一個隨從冷聲回道。
張天賜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道:「你認為你現在有和我討價還價得餘地麼?」
張天賜話一說完,對面的一群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敢拍板決定這事情。
「退後!聽他的話,誰知道這瘋子會不會開槍。」被張天賜拿槍指着得小姑娘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把「瘋子」二字說得是特別重。
「這就對了嘛。」張天賜嘴邊的笑容不減,充滿了玩味和戲謔——一個連鬼門關都闖過無數次得男人會畏懼你們這一群投鼠忌器的草包嗎?
看着對面的那一群人緩緩地後退,張天賜心裏卻沒有一絲放鬆,表面放鬆這並不代表着他心裏就會放鬆。有一句話,這張天賜可以敬之為真理的——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真想不明白,你一個大男人,竟會為了一隻兔子而用步槍指着女人,你認為,這樣一個男人,還算是男人嗎?」騎裝女孩看着那張略帶稚嫩的臉,冷冷地說道。
張天賜那張玩世不恭的俊臉上露出了一絲哂笑,道:「不要用激將法激我了,沒用的。我跟着少帥出生入死那麼久,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早就死了。」
「哦?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嘛,就你這樣的,還跟着少帥出生入死?說說吧,是哪個少帥。姑娘我在天津呆這麼久了,可是從來沒聽到過少帥的名號。」少女自然是不信了,看着張天賜的模樣,倒也不像是多大年紀,應該是跟自己差不多,而且又是個富家公子又如何會有機會跟隨少帥的步伐?
「姑娘認為這東三省里除了張學良張少帥,還有幾個少帥呢?」張天賜一邊回答着少女,注意力可是從來沒離開過羅才那幫人。
「哼,看不出來呢。」姑娘的激將法失敗了,也並沒有露出沮喪之色,只是冷哼一聲。
「信不信都由你,畢竟你還小。」張天賜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少女一臉不屑,遂不再理會張天賜。而此時羅才一伙人已經按照約定退出了一百步外的地方了。
「小妞,把槍扔地上吧!」張天賜動了動槍口道,把一百步以外的那些人嚇得是一個哆嗦,生怕這龜孫子不小心走了火。
「你……你要幹啥?!我告訴你個小土匪,你……你萬一要是把我……把我那啥了,我家人不會放過你了的!」少女聽到了張天賜奇怪的要求之後,不自禁地想到男女之事上面,不禁嚇得花容失色了。
這些關於男女之事,少女的老娘可是跟她說過的,怕的不就是她不小心被別人家的花花公子騙走了麼?而且眼前這個年歲不大的男孩更像是一個小土匪,萬一被他擄走了,成了壓寨夫人可咋辦?
「放心吧!不要想太多了,我這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你這槍我不會要。這不萬一我走去拿兔子了,你朝我背上來一槍可咋辦?」張天賜眼睛一瞪道,他聽到那話後就知道這騎裝美眉說的是啥意思了。瞪眼之餘,張天賜不禁也覺得好笑,笑這女娃子得想像力也太豐富了,他可對小蘿莉沒什麼興趣,更沒性趣。
「好。你說的啊……騙人的是狗。」少女別無選擇,只有把手中得漢陽造扔在了地上。
「你也退後,退後五十步!」張天賜對着少女說道,槍口卻從未離開過少女。
直到少女退出了約五十步的距離,張天賜才策馬回頭,從馬上側身抓起那隻倒在地上的兔子,揚長而去……
看着張天賜離去的背影,少女的眼眶忽然紅了,狠狠地罵道:「你個混蛋,別讓我遇到你!不然我要讓你好看!」
是啊,羅家大小姐何時受過這種委屈?被人拿着槍巧取豪奪了原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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