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帶回來的首級被傳訊九邊,西疆首開大捷,讓大唐!所邊軍對自己眼前的戰局變的有信心起來,只要最強大的兩個敵人被趕跑,剩下的這些疥癬之疾遲早會統統去根的。
李治羨慕的要死,坐在魏徵的下首不斷地慫恿魏徵將治所遷移到雲中,張諫之也信心滿滿的勸諫魏徵,他認為長城已經修築好了,就該發揮一下作用,用來抵擋一下室韋野人問題不太大。
魏徵寵溺的看着李治,好半響才說:「小治,你是一個好王爺,以前不知道,到了北地才知道你這些年是如何的辛苦,總以為你是一個油滑的小子,沒想到你在京城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晉陽的百姓,這裏幾乎年年有災荒,歲歲有饑寒,你們能讓百姓吃飽肚子就非常的不簡單。
雖然你是一個不錯的王爺,但是啊,不要和雲燁做的事情去比較,凡是他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可以借鑑的意義,也就是說,他能做到的事情,也就他自己能做到而已,換個人就會慘敗。
你們將自己修築的長城和駝城相比其實是非常錯誤的,不說別的光是造價一項,一百個這樣的雲中長城也沒辦法和駝城比擬。
那座駝城集中了大唐最先進的所有工藝,從鋼鐵到武器再到補給和運輸,甚至到人員的配備,再到權力的大小,都不是咱們小小的雲中能媲美的。」
李治疑惑的說:」不外乎一座城池而已,就算是能夠動,他也追不上敵人,只能被動的防禦,憑什麼可以陣斬十萬,咱們也有火油,火藥,我們也要殺掉十萬室韋人。「
魏徵捋着鬍鬚笑道:「所以雲燁才自己鑽進人家的口袋裏,引誘他們過來攻打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突厥人,吐蕃人明明知道這個駝城不好對付,依然要豁出命去攻打這樣一來,雲燁的計謀就簡單的達到了,駝城就是用來消耗突厥兵力的。
咱們的對手不同,室韋人是野人,他們只知道搶劫和殺戮,跟野獸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們不會豁出命去來攻打自己攻不下來的城池遇見這樣的城池他們就會自動避開,從山林,從懸崖從暗河地洞裏找出通道來攻擊我們的薄弱處,他們對財物的要求甚至超過了對勝利的要求。」
李治忽然笑着說:「我有好多的美酒,是從雲家的釀酒作坊里弄來的,不如我們拿它做誘餌,勾引室韋人來搶奪,我聽說一小罈子雲家的烈酒就能換兩個室韋女人。就算是他們不上當,我們也可以拿酒和他們做交換,一罈子酒,兩個女人等我長大以後,我就不相信室韋人還能剩下多少,他們年紀最長的人也不過才四十歲十年之後,室韋人要是能剩一半,就算他們聰明而我一定會把這項政策在雲中施行下去,說不定我還會給做這個買賣商人提供補貼。」
魏徵搖頭笑道:「不愧是書院的弟子,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反正老夫把這裏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到城門上當城門官,那是一個不錯的職位。」
李治笑着感謝了魏徵的支持,這個計策從書院出來的時候他就想施行了總是礙於皇家的顏面不好大規模的展開,現在有魏徵做幌子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戰場上做交易這簡直駭人聽聞,但是出現在雲中卻顯得和諧無比,你去搶劫大唐的商賈百姓,李治在這邊收購你搶來的東西,貨幣就是烈酒,室韋人從喝到第一口烈酒就徹底的愛上了這個味道,喝了酒之後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如沐春風,醉陶陶之間,一個寒冷的夜晚就過去了。
只是最近不太好搶劫了,大唐的騎兵非常的兇悍,再加上他們不能距離交易地點太遠,總有些出去搶劫的人回不來了,沒有東西換酒這可是大事故,好在,女人也行?這就大大的激起了部落們購買烈酒的欲望,部落里的女人用處不大,拿來換酒也是很好的一個出路,不但能減少糧食的消耗,還能有效的去除婦孺,讓部落變的更加強大。
李治以前也不相信會有這麼愚蠢的人,當那些常年累月和室韋人做生意的商隊告訴他這個現實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商隊幫着他做了好幾次交易之後他才算是徹底的相信了。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在漢地幾乎是一個常識,但是在這些崇拜力量的野人眼裏,女人確實是一種拖累,他們要和冰雪嚴寒作戰,還要和野獸作戰,最重要的還需要面對無處不在的餓,飢餓的時候確實會讓人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包括出賣自己的母親和姐妹,現在為了烈酒,也一樣。低下的生產力造就不出豐富優美的情感。
雲燁的駝城正在進行大掃除,等了整整五天,天上終於不再下沙子了,這都要仰賴一場不大的雨水,當黃泥點子從天而降的時候,一直把嘴藏在肚子下面的駱駝齊齊的朝天嘶鳴,像是在迎接新生,雨水逐漸從渾濁最後變得清澈,最終形成了一張密密的斜斜的雨網,充斥在整個天地間的土腥味在短短的時間裏徹底的消散了,整個大地都在接受這一老天的恩賜。
「突施算是逃過一劫啊!」杜如晦伸出手接住外面的雨水對雲燁說。
「不單是突施,我估計祿東贊也是一樣,不過在這次的沙暴中他們的戰馬損失嚴重,想要快速行軍那是在做夢,只要保持每日四十里的速度,總會碾壓的他們無處藏身,最後讓他們避無可避的去西征,一無所有的人才能爆發出最強的戰力。」
杜如晦笑了起來,指着西面對雲燁說:「李靖現在不知道該是如何的惱怒,不敗的戰神從來都別人幫着他收拾殘敵,沒想到他也有幫着你收拾殘局的一天,就是不知道他和祿東贊誰更加的快一些。」
李靖真的就像杜如晦所說的,怒火萬丈,見到吐蕃人在第一時間就悍然發動攻擊,陌刀隊卡在黑石山口,居高臨下三步一揮刀,擋者披靡,一丈長的斬馬刀從高處落下幾乎有雷霆之威。
騎兵隨後從山谷里湧出來輕易地截斷了這群吐蕃人所有的退路,李靖看了一眼旗號,就下令將這些吐蕃人就地殲滅,祿東贊已經帶着大軍從白羊原鑽進了茫茫群山,翻越一座雪山就能回到吐蕃,這些人是沒有辦法翻山的老弱。眼看着最後一個吐蕃人翻倒在地上,李靖的失望之色更加的濃厚了,祿東贊寧願翻越雪山也不願意和自己打照面。
最滿意目前現狀的就是那日暮,再有十幾天自己就要臨盆了,在駝城上出生的孩子才是草原上的人,尤其現在又是軍陣上,只有草原上的王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現在不要總是吃那麼多,奶豆腐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心孩子太大了,不好生。」宦娘總是在耳朵根子上嘮叨,自己又不是沒生過孩子,幹嘛要這樣嘮叨自己,夫君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了,有點想念,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想起來了,那就去,反正都在駝城上,前幾天夫君軍務繁忙不敢打擾,現在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那日暮驕傲的扶着肚皮,在丫鬟的攙扶下提着一個籃子就向中軍大帳走去。
聽到軍士們都喊自己夫人,那日暮就笑的很開心,在這座駝城上,只有自己一個夫人,她不太喜歡別人稱呼她為二夫人,或者姨娘之類。
從菜地里摘了一些新鮮的蔬菜,都是夫君喜歡吃的,他最喜歡吃生菜,這一點那日暮覺得是受了自己的影響。
見到那日暮進來,雲燁身邊的幕僚就匆匆退下,將大堂留給了夫妻二人獨處。
雲燁笑着打量一下那日暮,扶着她坐好小聲說:「還有幾天就要生了,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原本想能在這裏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可是軍情緊急,我們終究還是要出發的,辛苦你了。」
那日暮笑着不說話,她喜歡聽丈夫說戰事,只要說到戰事。夫君身上總有一種讓她不能喘息的魅力存在,她知道夫君不需要她給出意見,只需要有一個聽眾就好。
雲燁拿起一根黃瓜咬了一大口說:「知道不,小苗他們已經打下來了一個國家,現在正在向天竺進發,把天竺打穿之後就到了大食了,只有到達大食,他們的任務才算完成。還有寒轍和熙童這兩個傢伙,將莎柵國徹底的攪得混亂了起來,一個神棍,一個強盜,再加上蠻橫不講理的突厥人,莎柵國的滅亡就在眼前。
國家的仗打的差不多了,現在要干私活了,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都等着呢,何邵已經快趕到于闐了,總歸有很多人需要紅利,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發現這公事和私事幾乎就不可能分開。
瞧!這是李家族長給我寫的信,要我準備一大塊,一大塊的土地,他準備將這些土地分封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