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第二三九五章 殺手鐧

    高鳳完成張苑交託的差事,緊忙回皇宮跟張太后復命。

    原本張太后只是讓高鳳去司禮監打探消息,結果這一去就是兩個時辰,回來時張太后焦躁不安,臉色很難看。

    不過當高鳳將自己去見張延齡的事告知後,張太后眼睛裏多了幾分期許。

    「……建昌侯……他還好吧?想來這幾天吃了不少苦頭……」

    張太后到底還是關心弟弟的,娘家人跟她兒子鬧了矛盾,她覺得自己負有很大責任,滿腦子琢磨的都是怎麼才能成功調和。

    高鳳面色淒哀「太后娘娘,老奴剛獲悉,陛下已正式下旨,將兩位侯爺貶為庶人。」

    「什麼?」

    張太后一張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怒極,卻苦於找不到發泄的地方,怔了半晌後才道,「皇兒真不顧念血濃於水的親情,非要把他親舅舅往死里整?他這是想把親人統統拉下馬來,靠一幫外人為他打理江山,是嗎?」

    張太后說得義正詞嚴,不過在高鳳聽來,卻分外彆扭。

    高鳳暗忖「兩位國舅跟您確實是血濃於水,但跟陛下哪裏談得上?都不是同姓中人,更何況二國舅還是因謀逆大罪而下獄……」

    張太后道「哀家會給皇兒下一道懿旨,回頭你帶到豹房去,讓陛下知道他此舉是自毀長城,純屬瞎胡鬧。」

    即便高鳳不以為然,但還是老老實實行禮,俯首領命「是,娘娘。」

    「唉!」

    張太后嘆息一聲,苦惱地說道「皇兒現在變了,一定是那些佞臣在他跟前說我張氏一門的壞話……哀家要將這些蛀蟲給找出來,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朝中胡作非為。高公公,你有何辦法?」

    「這……」

    高鳳非常為難地道,「娘娘,現在外邊眾說紛紜,但大多持同樣的看法,那就是看起來是身兼兩部尚書的沈之厚幫助陛下針對兩位國舅,其實卻在暗中幫忙調解,之前謝閣老好像也對沈尚書所做所為大為讚許,要不……請沈尚書幫幫忙?」

    張太后搖頭道「就怕沈之厚才是始作俑者。」

    「可是……」

    高鳳猶豫不決地道,「如今能打動陛下的,好像只有沈尚書了……娘娘,老奴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先皇時的顧命大臣,到現在沒幾個了,這朝中除了謝閣老和沈尚書外,旁人有誰是真心為大明着想?」

    經高鳳這麼一提醒,張太后不由低下頭,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高鳳又道「除夕那天,的確是沈尚書傳信給謝閣老,再由謝閣老派人通知老奴,若非老奴及早告知娘娘,或許現在陛下已將兩位侯爺定罪。兩位侯爺所犯,可是……天大的罪過。」

    因為不能直接說「謀反」、「弒君」等字眼,高鳳只能用「天大的罪過」代指張氏兄弟的過錯。

    張太后不悅地道「自從沈之厚以地方督撫之身進入中樞,朝廷出了多少亂子?劉瑾被拿下倒不是什麼壞事,但他慫恿皇兒御駕親征,又數次針對兩位國舅該怎麼說?現在沈之厚在朝中大肆清除異己,連哀家的親弟弟都下獄,豈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娘娘,可是兩位侯爺要獲得自由,非得……」高鳳還想爭論。

    張太后一抬手「高公公的苦心,哀家能理解,其實哀家也想讓建昌侯早些脫離牢獄之災,不過現在還沒到這個份兒上,哀家尚有辦法可想,你先去傳信吧!」

    ……

    ……

    高鳳根本沒辦法把張太后的懿旨送到朱厚照跟前,因為他連豹房都進不去。

    不過他還是通過層層賄賂,想方設法把懿旨交到小擰子手上。等完成這一切,他感覺一身輕鬆,坐上馬車回到皇宮,等不緊不慢趕到司禮監衙門,才知張苑一直在找他。

    「張公公,您找在下?」

    高鳳的年歲和資歷,要比張苑高上許多,不過因為彼此身份和地位的差別,高鳳見到張苑只能畢恭畢敬行禮。

    張苑坐在那兒,手裏捧着茶杯,瞟了高鳳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高公公,咱家讓你辦的差事,你可有完成啊?」

    「完成了,完成了。」

    高鳳忙不迭回道,「諭旨已分別送到壽寧侯和建昌侯……哦不,是兩位國舅爺那裏,他們已知道陛下貶斥他們為民的事情。」

    張苑突然變色,喝問道「既已完成,為何不早些回來跟咱家復命?」

    高鳳有些手足無措,訥訥地道「張公公請見諒,您也知道,在下本是奉太后懿旨出來做事,您說過可以在完成您交託的任務後,先回去跟太后娘娘復命,所以……」

    張苑冷笑不已「你回宮跟太后娘娘復命自無不可,但覲見完畢又作何去了?明明可以順道過來跟咱家知會一聲,卻故意躲得遠遠的,存何居心啊?哼,你以為你領的差事是咱家交託的嗎?不,是陛下給的!你說是陛下的差事重要,還是太后的差事重要?」

    高鳳低着頭,不敢為自己辯解,他在宮中多年,什麼情況沒見過?自然明白掌權太監從來不會跟下屬講道理,他們的話就是最大的真理。


    張苑道「好了,扣你一個月薪俸,小懲大誡,若是再犯的話,咱家不會包庇,直接將你的過失奏稟陛下知曉。」

    「多謝張公公開恩。」

    高鳳心裏很不爽,自己堂堂首席秉筆,一個月的俸祿這麼莫名其妙被人扣掉不說,還要覥着臉謝對方,最重要的是周邊還有一群太監圍觀,面子丟大了。當然,他明白張苑這是故意拿他開刀,有殺一儆百的意思。

    張苑稍微氣消了一些,道「你的差事既然完成,想必見到牢裏那位爺了吧?他的境況如何?」

    高鳳沒有馬上回答,因為他不知道這問題是張苑問的,還是朱厚照想知道的。

    就這麼遲疑一下,張苑已勃然動怒,大喝道「問你話,為何不答?」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高鳳搖頭道,「二國舅境況悽慘,如今天寒地凍,牢房裏潮氣又重,他卻穿得單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張苑點了點頭「你回稟太后之後,不知她是怎麼說的?」

    高鳳心道「太后娘娘的意思,也能隨便告訴你一個奴才?你還直呼太后娘娘為她,一點兒尊敬的意思都沒有,怎麼你這奴才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高鳳卻不敢表露出來,低着頭說道「太后娘娘知道二國舅的情況,很是體恤,卻又知是陛下的意思,沒有多說,只是讓在下去豹房送了一份懿旨,有勸說陛下寬恕,讓二國舅早些回府之意。」

    張苑聞言嘀咕了幾句,最後道「除此之外,太后就沒問別的?你沒有跟太后提出請沈大人出面斡旋?」

    高鳳一怔,問道「張公公,您……」

    「問你話,直接回答。」張苑中氣十足。

    高鳳心想「不會是太后娘娘跟前有他收買的細作吧?怎麼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有。」

    高鳳不敢有絲毫隱瞞,據實以陳,「在下的確在太后娘娘面前提及此事,不過太后娘娘……沒有應允,太后娘娘說斷不至於屈尊紆貴,向沈大人一介臣子求助。」

    張苑點了點頭,似乎對高鳳的回答很滿意,道「你記住了,這件事不得外泄,連咱家問你話的話也要保密。」

    高鳳看了看在場幾名太監,似乎在說,我能保證不說,但他們可以做到嗎?

    張苑卻像根本沒思慮到高鳳的擔憂,因為他現在已掌握了司禮監,整個內宮體系只有一兩個敢跳出來跟他叫板,也就是小擰子加個張永。

    張苑起身,道「你在外辛苦了,估計這會兒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吧?」

    「不累,不累。」

    高鳳連忙擺手。

    張苑笑了笑,說道「累便直說,咱家不是不體諒你,要是不累的話,現在正好有奏疏需要人硃批,你只需按照內閣上奏硃批便可,不過用印之事等咱家回來後再說……你先跟李興一起做事,咱家先出宮去一趟。」

    「啊!?」

    高鳳這才知道張苑根本不是體諒他的辛苦,而是換個方式差遣他繼續做事。

    張苑伸了個懶腰,擦擦有些模糊的眼睛,隨口道「咱家一直等你回稟,然後把情況向陛下稟報……若非你不識相,先去見過太后,然後又出宮一趟,咱家何至於等到現在?幫咱家做點兒事難道就累了你?」

    「李公公,這裏就交給你了。」

    張苑最後的話卻是對另一位司禮監秉筆太監李興說的。

    此時李興已經跟張苑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為了張苑豢養的一條狗。

    因為李興「識相」,以至於高鳳在司禮監中首席秉筆太監的身份嚴重動搖,張苑作為內相,安排工作從來都是看人的,總讓高鳳去做一些跑腿的差事,批閱奏疏這種事卻讓李興來做主,高鳳只是在旁輔助。

    高鳳心有不甘,但只能認命,心想「就算有太后娘娘撐腰,依然無法撼動張苑的地位,誰讓他嫉妒我呢?」

    ……

    ……

    無論是高鳳,又或者李興,能力都相對平庸,就算張苑和張永也只能說差強人意。

    這一屆司禮監太監質量參差不齊,不過總算比戴義在時好一些,年歲相對年輕,更富有朝氣,再加上沈溪在朝中強勢崛起,司禮監的權限一再被壓縮,如此一來他們能力有高低之分也沒有太大影響。

    張苑對於繁瑣的朝事並不上心。

    本來司禮監衙門該在年初休息,但因年前奏疏積壓嚴重,謝遷要求內閣一幫閣臣加班加點把所有奏疏擬好票擬送到司禮監,張苑感覺肩頭亞歷山大,發現沒法在年前完成差事時,就直接把一切丟給手下太監。

    張永長期請病假,沒在司禮監坐衙,硃批就由李興



第二三九五章 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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