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瞧着桂氏不悅,桂李氏本就嘴裏崩不出好聽話兒來,撇嘴道。「俺也是直道,心裏啥話兒憋不住,不就是這意思,四妹聽了可莫往心裏去。」
桂長生往不往心裏去是一回事,總覺得桂李氏沒啥長進,這般不會說話,出門在外多惹人嫌?
不說這,她也是做娘的人了,後邊自家閨女自家兒嫁娶,怕是因着她這張嘴要壞了事兒。
「四妹現兒可沒空擋說這些,都現兒這年歲了,也不怕再多等兩年也是一樣。」桂長春知曉桂長生的打算,忍不住說道了一句。
桂陳氏面上帶着笑意,正準備開口接話,桂李氏怪哉道。「哎喲,這哪能一樣呢,早些嫁了人,等到兩年後,娃兒都落地了,你說再等個兩年,這說姑娘的人家,誰還能等到像四妹這年歲才說親的,再說了,不說尋個多好的人家,依着這般年歲給人做了續弦也是好事兒不是。」
續弦,桂長生知曉,就是喪妻的,二嫂這意思,她這做了|寡|婦,尋個喪妻的再好不過了。
就桂李氏這見識沒見識的,思忖的事兒都是眼跟前,桂長生生意做的這般好,那說媒的誰還不挑着好人家來說道,誰還說個喪妻的人。
不說桂長生聽了這話心思有些不好,桂氏直接黑了臉。
「俺就說咋聽着這聲兒耳熟的,感情就是個嘴巴沒把門的來了。」胖嬸進了院子,剛好聽了桂李氏的話兒,嘴裏帶着刺的話兒吧啦的溜了出來,進門便是撇了桂李氏。道。「這也是自家人說這話,不打你臉,要是換了別人屋裏,說這話,那還不得點着你名兒給罵了。」
說罷,接着又道。「要不然咋說呢,自家人就愛打自家人的臉。」
胖嬸一進來。這氣氛就變了。桂李氏可和胖嬸不對付,桂長春嫁進來那日,桂李氏開口嘴不把門的話兒。就惹了胖嬸不高興。
好不容易見着了人,這不好好嗆了她,胖嬸心裏還老惦記着。
桂氏卻是沒開口,自家兒媳婦是得讓人說道了才知曉。桂李氏聽了這話頓時噎了聲,桂陳氏懂禮。開口喊了胖嬸。
胖嬸應了話兒,也瞧得上這桂陳氏,道。「你今兒是來了,俺先前還跟長春說道着。你屋裏小的與和兒年歲差不多大,前陣子去鎮上打個鐲子,想着和兒帶一個就成。不是女娃,這不打了一對。還想捎過去給你那小子。」
這事兒是真,也是桂長春念叨的,桂陳氏生了小兒,也是比和兒打了一個月不到,正是因着這般,桂長春生了和兒,來楊家村也就是桂氏來瞧了瞧。
那會子桂陳氏生了小兒,和兒還沒生,桂長春便回了娘家的,桂長生一道回的去,給這剛出世的侄子可封了個大紅包。
也是桂李氏心裏不平衡,多半是因着這事兒,說偏心眼,她也生了一兒一女,雖不是緊着桂長生在楊家村這邊日子過的好才生了,到底也是侄子侄女,可沒見着多緊着。
那么兒也是外甥女罷,咋是瞧着桂長生買這買那的。
桂李氏現兒又聽了這話,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
「多謝嬸子,先前也沒想着。」給不出五歲的小娃兒帶個銀鐲子,那可是有錢人家才尋思的事兒,她雖說手裏有銀錢,想想還是作罷了。
胖嬸也是難得好心思,跟桂氏開了口說話,桂氏這人就是拉不下臉面來,這胖嬸先開的口,人也沒僵持着。…
桂長生見着這般,不禁笑道。「娘,今兒晚飯就擱這邊吃,若不然在這邊住上一宿,明兒再回去。」
回不回,屋裏桂老爹在,老大和老二都在屋裏,小娃兒也都不小了,能照看上,桂長生開了這個口自是心思好。
桂氏便答應了下來,即便是桂氏不答應,桂李氏也得開口應下,巴不得在桂長生屋裏多待會了。
桂長生也沒多說道啥,吃了個烙餅子,就先去賬房那邊忙活了,明兒給大夥結算工錢的日子,除了場地裏邊的人,還有楊家村這邊上工人的工錢。
因着屋裏這邊請的人多,那食堂裏邊都不夠着,也是管了人家一日三頓的,至於住在啥地兒,上工的人除了村子裏邊的,外邊的人就住的通鋪,臨時搭建起來的,遮風擋雨是自然。
桂氏也是頭一回在這二進院子裏邊住,難得待的久,胖嬸心裏也是知曉,親家到底是親家,也是自家人,桂長春是自家兒媳,生了娃兒,人也好,她總不能當着她的面兒還給生養了她的娘臉色看。
再說,若是視而不見,愛理不理的,這不是讓長春站在中間為難呢!
胖嬸的確是大度,桂氏也不僑情,一說今兒晚上在這邊住着,又是一家子湊合着吃晚飯,桂氏不拘着,幫襯胖嬸一塊兒忙活晚飯。
桂陳氏就和桂長春說着小娃兒的事兒去了,桂李氏沒啥事兒可做,人又不討喜歡,在院子裏邊轉悠了一圈,後邊出來時,便瞧見了燕兒回來。
燕兒知曉桂李氏,見着面這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若不是一家子人了,見着面不開口也沒啥,到底是自家嫂子的娘家嫂子,她也得喊上一聲才是。
「咋瞧着人也不喊,還是一家子人呢,你娘怕是也沒教好你。」燕兒正躊躇着要開口,一聽這話,到了嘴邊的話立馬咽了回去,看了桂李氏一眼,直接朝內里走去。
桂李氏再怎的都是為長了,燕兒這一個沒出嫁的姑娘都擺臉色,桂李氏哪能不惱,頓時便喊了她。
燕兒扭頭瞪了桂李氏一眼,見着人張牙舞爪的,又有些心怯,邁着大步進了後邊院子去。
「瞧你這莽莽撞撞的,剛燉出來的雞險些被你撞糟蹋了。」胖嬸幸而收得穩,見着燕兒急着進來眼不管事,忍不住說道了她一句。
燕兒撇了撇嘴。「娘,嫂子的娘家二嫂咋一人在院子裏邊,俺進來時要喊她的,還沒開口呢,就說俺沒娘沒教好,這就進來急了些。」
胖嬸一聽這話,端着菜去了桌子,出來時,擦了擦雙手,道。「你管她做啥,她愛說道就讓她說道去,再是氣那嘴不把門的人也是白瞎了。」說完拍了拍燕兒,道。「你去,喊了栓子上屋裏來吃晚飯。」
說罷,頓了頓,拍了自個的腦袋。「你去廚房,將留出來的吃食給楊二娘送去,她這會子該是還沒回去才是,順便知會墩子娘,今兒來這邊院子吃飯。」
燕兒才回來,這又得出門去,一聽娘說要喊栓子來屋裏吃飯,臉上耷拉的神情又好了起來,進了廚房去將留出來的吃食拎着便出了門去。
兩家人還是頭一回好好的吃上一頓飯,倒是桂老爹,老大和老二都沒過來,屋裏幾個小的也是。
桂長生合計好明兒工錢,都是挨着天擦黑了,這帳不算不知曉,一算下來,才知曉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除了工錢,那些油菜籽的銀錢,場地的裏邊菜籽油的進賬,也是一月總和算上一番,平日裏的進賬也都是記賬,一日一日算自然不成。
楊家村熱熱鬧鬧之時,這邊張家老爺子的病好了不少。
因着二妮滑胎一時就一病不起的老骨頭了,近日裏,因着大房大少夫人生了小子,老爺子心思一好,先前就用的最好的方子最好的藥材來緩着。
除了這事兒,老爺子這七十大壽可是大事,張家幾房的人即便是在京城也得緊着趕回來才是。
張家可謂是雙喜臨門,這歡喜的是大房和老爺子,二房夫人可是當真歡喜不起來,除了二夫人,二妮身子都沒養起來,即便暗地裏服用了不少的藥物,除了苦口苦心,半點沒動靜。
「二姐,你也莫擔心,往後定能將身子養好,愁也是愁着現下罷了。」四妮見着二妮面色不好,也只得說幾句寬心話兒。
倒是瞧了一會,見着娘和五郎不在院子裏邊,便朝身邊的丫鬟問道。「夫人和五少爺呢?」
「似是方才出了院子去花園那邊了,那丫鬟來捎話是將軍夫人請了夫人過去,五少爺怕是出院子去找了幾個相熟的小少爺。」
楊氏的確是將軍夫人那邊打發來的丫鬟引人去花園的,可去的並非花園,而是繞路了,這不偏不倚的算計好的事兒,是沒再出了差錯。
張家老爺子大壽,徐嫣自然不會放過這般大好的機會,讓楊將軍與這原配夫人相會一事。
楊氏不是頭一回來張家,張家裏邊雖沒走遍過,也是知曉花園在哪兒,丫鬟引着楊氏走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出,她沒記住路,因着是原城那邊帶來的丫鬟,又是個面生的,在張家偌大的宅子裏邊不記得路也是常情。
就楊氏自個,也是走了好幾回才將哪兒哪兒的院子給記了下來。
在楊氏和丫鬟返回先前走過的地兒時,這好死不死的遇着了身邊帶着隨從從那邊長廊剛走過來的人。
丫鬟一見着人,有些連忙行禮,道。「奴婢見過將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