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看着她閉上了雙眼,輕輕在她耳邊喚着:"禪兒,醒醒."
冷禪緩緩地睜開眼睛,不解的看着他:"怎麼了?"只見竹將袖子擼起,露出白皙的臂膀送到她的嘴邊,"咬吧."
看他這樣的舉動冷禪是又好氣又好笑,難不成他還當真以為自己會咬他?他是以為自己是屬狗的嗎?想到這裡冷禪笑了,替他拉下袖子:"好了,我又不是狗,幹嘛要咬你?"說完轉過身去假寐.
竹輕輕地搖搖她的肩膀,"禪兒,讓你咬,你咬了我心裏能舒服點."
"不咬,禪兒困了,想睡.你也早點睡吧,明早還要走呢."冷禪懶懶的根本就不想理他,這男人簡直是極品,別人都是想咬人,他倒好把手臂送過來給你咬,什麼人呢.
竹見她是真困了也不再勉強,看着自己的手臂,不假思索的狠狠的咬了下去.冷禪眉頭一皺,瞬間清醒,轉過頭看着竹緊皺的眉頭,抓住他的手臂.竹哪裏願意讓她看到手臂上的牙印,用力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手心中抽了出來,傻傻的笑:"沒事."
冷禪立馬怒了,強行的將他的手拽了過來,擼起袖子,一個大大的牙印映入眼帘."你有病吧?哪有人自己咬自己的?你看看,這麼大一個牙印."心疼的低頭幫他吹着.
"沒事禪兒,為夫在新婚之日便傷了你,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竹想掰開她的手卻發現根本是徒勞無功,他從來都不知道禪兒的手勁會這麼大,只能傻傻的看着她.
"你這是什麼歪理!欠收拾是吧?"冷禪的怒氣在臉上盡顯無疑,眼中的淚水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牙印上,那滲血的傷口竟神奇般的癒合了."這."
看着她不敢相信的表情竹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臂,替她擦乾眼淚,"你的眼淚有治癒傷口的奇效.你都不記得了嗎?"
"是嗎?"冷禪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中放電影一般的回放,似乎依舊搜索不到這一段,不僅如此.頭還開始陣陣的疼痛起來.
竹輕輕的將她拉進懷裏,撫摸着她的後腦勺,"禪兒,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沒事,我們早點睡好不好?"懷中的人依然在糾結着自己為什麼想不起來這一段,根本就沒有在意他的話.
"禪兒,跟你說話呢,聽到沒?"竹推開她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的無助.明白她的困惑卻幫不了她.
"啊,你說什麼?"冷禪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他.
"為夫是說夜深了,我們早點休息好嗎?"竹其實也很奇怪,為什麼冷禪的記憶會這樣.當初她吃下那顆藥丸.痛苦而嬌柔的冷禪變成了有超強法力的蝶雨,一切步驟都沒有出錯,這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冷禪看見竹眼中的疑惑,更加的不解,"小竹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不要想太多了.睡吧."竹着實不想再糾纏這些事情,再不解的謎團也總有解開的時候,過多的執念只會讓自己活在惶恐之中.輕輕揮了揮手,冷禪便沉沉的閉上雙眼睡着了.竹將她攬在懷裏,眼神之中儘是憐愛之情,躺下後沒過多久便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鳥兒在樹梢吱吱呀呀的叫着,一股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讓竹感覺到透心的舒暢.看着懷中仍在熟睡的冷禪,親昵的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冷禪緩緩的睜開稀鬆的眼睛.竹的笑臉便映入眼帘."早!是不是該起來了?"
竹輕輕地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是,該起來了."
冷禪被他的撫摸弄得渾身不舒服,痒痒的,似有什麼東西在撓着自己的心,趕忙推開他.迅速的下了床,竹跟着整理了一下床鋪便也跟着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就是感覺像做夢一樣."冷禪回答的很淡,但是心裏很明白,記憶的缺失大致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有人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讓自己完全忘記了那一段;還有一種便是那段記憶自己內心深處就不願記起.如果是前者,讓自己忘記那一段的目的是什麼?那人又會是誰?若是自己不願記起,到底又會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讓自己選擇刻意的將它忘記?太多的疑問擰成一團亂麻,解不開理還亂.
竹看她愣在那裏,心中有着些許的擔憂,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際:"禪兒,在想什麼?"
"沒有,感覺像做夢一樣而已."冷禪的閃躲竹怎麼會不明白,但是以她的性子就算自己問再多,她也還會是這句話,索性也不再問下去:"禪兒,夢也好,醒也罷,只要夢裏夢外我們都能在一起,為夫便無憾此生了."
冷禪拿開他環住自己的雙手,轉身看着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我的小竹子何時學會了這些甜言蜜語了?在禪兒的記憶里你可是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的人,如今卻嘴上抹蜜的說這些?"
"為夫有嘴上抹蜜嗎?"說完一點點的往她臉上湊,不懷好意的看着她的唇,快要碰上的時候卻被冷禪一把推開,"好了,一大早的發什麼瘋呢?"
竹瞬間哈哈大笑,看着她.[,!]閃躲的眼神,心裏美極了:"沒想到昨晚你那樣的主動,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變得如此害羞了?"
聽到這話冷禪之前的疑惑已然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事,臉上的紅暈瞬間像極了紅蘋果."小竹子!你!"
竹看着她一臉的嬌嗔,心裏說不出的痛快,湊到她眼前,"我?怎麼了?"
見他這副壞壞的樣子,冷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男人當真是寵不得,蹬鼻子就上臉,得了便宜還賣乖.冷不防地抬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腳趾頭上,痛的竹哇哇大叫:"你幹嘛!痛哎!"
冷禪的嘴角微微上揚.眉毛輕佻,不以為然的看着他,"痛啊?"看他點頭,冷禪即刻滿臉堆笑的點頭:"那就對了.誰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聽到這話,竹忍着腳尖的痛,一臉壞壞的笑着:"那你倒是說說看,為夫得了什麼便宜了?"
冷禪看他這副找抽的樣子,恨得牙根痒痒,待會看到嚴箭和彩兒他若是也這樣講話,自己豈不是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揚起手想要給他一巴掌解恨,可高高舉起的手卻遲遲打不下去,怎知竹不但不躲,還往面前湊."給你打!"
冷禪沒好氣的推開他:"行了.不要鬧了,待會給人看到不好."
竹聽到這話根本就沒當是一回事,不屑的看着門外:"看到又怎樣?為夫和娘子在自己的屋子裏打情罵俏,誰還能管的上不成?"
"小竹子!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禪兒聽不習慣!"冷禪氣的直跺腳,竹剛準備說些什麼."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嚴箭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我說老不羞的你們有完沒完!走不走了?要是不走留在這兒也不錯."
老小子的聲音讓冷禪惱羞成怒,猛地拉開門,嚴箭一個沒站穩竟摔到了竹面前.冷禪忍不住笑了,竹那臉上沒有絲毫的溫度,冷冷的看着他的狼狽:"老小子,你不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嚴箭無奈的緩緩站起來瞪着他:"你們夫妻倆真是配了對的,不問青紅皂白的.彩兒剛讓我來看看,我就來了,聽到你們屋裏有動靜,便好心的問了一下."
"哈哈哈,誰讓你站門口的.站門口也就算了,你倚着門幹嘛?"
看着冷禪笑的前俯後仰的,嚴箭就來氣,嘟嘟囔囔的瞪着他們:"行了!笑笑笑!小心你的牙!笑掉了小心老不羞的不要你!哼!"說完便往門外走去,冷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老小子!等一下!這個給你!"
嚴箭滿不高興的轉過頭去看着她.手中一對栩栩如生的鳳凰釵子,熠熠生輝的閃着金色的光芒,瞬間眼前一亮."這是.?"
"這是鳳凰金釵,價值連城,當年是一位能工巧匠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打造而成,據說它能通人性,危難之時可以救人性命.之前彩兒將靈雀借給我,這個就送給彩兒吧,剛好也是鳳凰,彩兒應該會喜歡."冷禪將這對金釵慎重的交到嚴箭手中.
嚴箭喜歡的不行,把剛才的狼狽一股腦的全都拋開了,"這真的給彩兒?"
"老小子,你聽不懂話啊?禪兒說給彩兒的就是給彩兒的,還不拿了快走!"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心想着這傢伙也只有五彩鳳凰那傻瓜才能夠製得住他,這會人不在,他這腦子簡直是不夠用.
嚴箭聽到這話知道小竹子那傢伙煩了,若再待在這就是自討沒趣了,接過冷禪手中的那對鳳凰金釵,一邊走一邊看着:"我替彩兒謝謝你們了,這就給她去!你們別忘了快點!"
"知道."冷禪還沒來得及說完"了"字,就聽見耳邊傳來"嘣"的一聲.再一看,嚴箭那傢伙自己撞在了門框上,正呲牙咧嘴的傻笑着.竹在旁邊一個勁的搖頭,心想着這老小子是沒藥救了,心裏除了彩兒就沒有其他的了.撞了腦袋也是活該,還好那彩兒可以為他等待百年,如今雖未修得正果,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我這就去給彩兒,她一定會喜歡的."嚴箭走時還不忘傻兮兮的看着冷禪打招呼,看他那囧樣,冷禪笑的是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