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帝不太冷 第二章月下許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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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顏小喬明顯不太相信，她記得巷子口喜歡給人算命的李奶奶說過，小孩子不要亂指月亮，更不要對着月亮說壞話，否則就會見到不該見到的東西。該不會是剛才她對着月亮抱怨，李奶奶的話就靈驗了吧？！

    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顯得饒有趣味：「我什麼？不相信麼？」

    「我，我，我……」顏小喬語無倫次。

    古宸當然已經認出了這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小廚子，想不到「他」居然是自己的鄰居，不由想捉弄「他」一下。

    「難道我很像鬼？」

    「呃……」看清楚對方的臉以後，顏小喬也有點疑惑了，不是說鬼都是很嚇人嗎？雖然剛才的氣氛很陰森，但是這個人的臉也太好看了！「你……真是神仙？」顏小喬壯着膽子問。

    「不相信我是神麼？要不你許個願？」雖然限制了自己的法力，但是這個孩子能許出的願望，應該很容易實現吧，古宸心想。

    顏小喬到底還是孩兒心性，聽到可以許願，漸漸沒那麼害怕了，雙膝跪地，雙手合十道：「菩薩啊菩薩……」

    「我不是菩薩，」古宸打斷她，「我是天神。」

    「哦哦，神仙啊神仙，求您保佑小喬。賜給我一個真心的好朋友，讓我有一個可以說說心裏話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你想要一個好朋友？」古宸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掏出點銀子或者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

    「嗯。」

    這有點麻煩……古宸想了想，「不想要漂亮的衣服？」

    顏小喬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布粗衣，搖搖頭：「我每天要幹活，衣服乾淨就行了。」

    「銀子呢？或者金元寶？」

    顏小喬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十分肯定地說：「不可以亂拿別人的錢。」

    「你很孤獨嗎？非要朋友？」古宸有點為難了。

    「嗯。不行嗎？」顏小喬的小鹿眼睛撲閃撲閃的，意思是神仙難道還有做不到的事？

    古宸楞了一下，「好吧，准了。」

    誒？准了？雖然莫名其妙的，不過反正搞不懂神仙的語言體系，他說准了應該就是同意了。

    顏小喬歡歡喜喜地磕了三個頭，起來一看，男神不見了。

    雖然他說他是神仙，不過夜色涼如水，顏小喬心裏還是毛毛的，趕緊回去晾了衣服躲到被子裏睡覺。

    第二天，隔壁的賣花姑娘采兒忽然來找她。

    「小喬哥哥，我們一起玩吧。」

    顏小喬平時忙到沒朋友，雖然大家都以為她是男孩子，但今天第一次被另一個小姑娘叫「哥哥」，顏小喬還是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呃，那個，采兒妹妹，你自己玩吧，我中午很忙的。我馬上要去繡坊送飯，等我回來差不多中午的食客們就來了，我也要準備午市了。」顏小喬一邊揉面一邊說。

    「那我幫你忙好嗎？」采兒放下手裏的花籃。

    「不用不用，你的花沒有賣完，回去不會挨罵嗎？」顏小喬問。

    「嗯……」采兒眼珠轉了轉，「也許中午來的客人們里也會有人想買花呢？」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都低下頭，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采兒還是鬼使神差地堅決留下來幫忙。

    等到顏小喬去繡坊給兩個妹妹送飯回來，采兒喜笑顏開地迎上來：「小喬哥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花真的都賣出去了！」

    「真的？」顏小喬看着她的空籃子，「真沒想到。」

    她邊說邊伸長脖子往路口看。

    「你在看什麼？」采兒問。

    「有個戴斗笠的神秘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過來吃麵，我看看他來了沒有。」

    小采笑呵呵道：「不用看了，他來過了，就是他把我的花都買走了。」

    「哦。」顏小喬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失落。

    采兒趴在她耳邊小聲道：「不過他好像不喜歡吃你嬸嬸做的面，剩了大半碗。」

    顏小喬抬起頭，跟着采兒一起偷笑。

    「小喬哥哥，我以後每天都來幫你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顏小喬覺得怪怪的，采兒一下子跟她這麼親近，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顏小喬晚上回到家，覺得院子裏有股花香，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可能是自己一天都跟采兒待在一起的原因。

    一連三天，采兒都來麵攤幫忙，花也都被那個戴斗笠的神秘男子買光了。采兒開心得不得了，「小喬哥哥，等長大以後我要嫁給你。」

    「啊？！」顏小喬嚇得差點摔倒。「你才十四歲，怎麼想這些事。」

    采兒嘟起嘴：「這有什麼，我姐姐十六歲就嫁人了。反正都是要嫁的，我先預定好小喬哥哥，反正我喜歡你。」

    「這……」顏小喬覺得很不對勁，看來得去找那個男神仙談一談了。

    半夜三更，顏小喬跑到老槐樹下，對着月亮磕了三個頭，雙手合十：「神仙啊神仙，求你出來相見。」

    一股花香飄過，那白衣男神居然真的又出現了。

    「怎麼樣？喜歡你的新朋友嗎？」男神得意地說。

    「喜歡……但是不行啊，不能這樣……」顏小喬點頭又搖頭。

    「為什麼不行？」

    「我只是想要一個朋友，但她，她說以後要嫁給我……」顏小喬越說越小聲。

    「噗哈哈……」男神忍不住笑起來，「那不是很好嗎，媳婦兒也幫你定好了，你還不謝謝我。不然以你這麼窮，以後怎麼討得到老婆。」

    這神仙操的心也太遠了，顏小喬急道，「不用了，不行的……」

    「為什麼？」古宸奇怪。

    「因為我是……」

    「小喬！小喬！個死孩子，衣服丟在院子裏也不管，人死哪去了！」白嬸嬸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糟了，嬸嬸怎麼起來了。我……」顏小喬回頭一看，那白衣男神已經不見了。

    「反正你要收回法術，一定要啊！」顏小喬壓低聲音對空喊道。

    第二天采兒沒來，顏小喬鬆了一口氣。

    還沒到中午，天上已雷聲滾滾，烏雲壓頂，眼看就要下暴雨了。

    「糟了，我還曬着被子。」顏小喬放下手裏的擀麵杖，「嬸嬸，我先回去收被子。」

    「快去快去，曬被子也不知道看看天氣，收完了趕快回來幫忙！可別偷懶。」

    「知道了。」

    顏小喬低着頭往家裏跑，剛跑進院子，就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差點摔倒。那人大手一攬，就扶穩了她：「你沒事吧。」

    顏小喬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戴斗笠的男子。

    「咦？是你？你住在我家後面？」顏小喬瞪大眼睛。

    對方沒說話，算是默認。

    「原來你就是那個廢柴書生！我還以為……」顏小喬說了一半馬上捂住嘴巴，「對不起！」

    「廢柴書生？原來他們是這麼叫我的。」

    顏小喬趕緊擺手：「你別生氣啊，他們亂說的。」

    戴斗笠的男子站着不動。

    顏小喬心想糟了，看來是生氣了。

    「你是不是要去麵攤？要下雨了，我就在家裏給你煮一碗哈。你等等，我先收被子。」顏小喬跑開，去收院子裏曬着的被子。她人小，幾床被子壓在身上，人就看不見了。

    斗笠男子走過去，大手一伸，兩床被子就被他捏了過去。

    「啊，謝謝。」顏小喬露出個笑臉。

    兩人收好了被子，斗笠男子又跟着顏小喬走進廚房。

    他環視一圈，眼光落在麵粉堆旁邊簡陋的「床」上：「你就睡在這裏？」

    「沒辦法啦，我家人多地方小，嬸嬸和妹妹們睡房間裏，我就只能睡廚房了。」顏小喬往鍋里倒水準備煮麵。

    「那你以後娶媳婦怎麼辦？」後面的斗笠男子冒出一句。

    「啊？」顏小喬手一抖，怎麼最近一個兩個的都關心我娶媳婦的事啊？難道我到了要娶媳婦的年齡了？這以後姑娘家的身份還怎麼瞞下去？

    古宸也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差點暴露身份。輕咳了一聲，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已經被翻爛了的書。

    「你還在看三字經？」

    顏小喬的臉立刻紅了：「這是妹妹們不要的，扔了可惜，我就隨便看看。」

    書上歪歪扭扭地寫了「顏小喬」三個字，「你叫顏小喬？」

    「嗯。」

    「我叫古宸。」

    「那我以後叫你古大哥。」顏小喬端了面過來，看到他在看自己的名字，臉上一紅，「我沒時間練字，寫得丑。」

    古宸內心觸動了一下，心想這孩子還真單純，生活環境如此惡劣，遇到了神仙也不知道求些實際的東西，頓時對顏小喬的好感又多了許多。

    顏小喬見他一隻手拉着斗笠下的面紗，一隻手拿筷子，看起來很不方便的樣子，脫口問道：「古大哥，你為什麼總要戴個斗笠遮住頭呢，多麻煩。」話一出口，顏小喬就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不敢示人多半是樣貌有缺陷，或者生了瘡什麼的，之前賣鹽水花生的小六哥滿臉長痘，還不敢出門見人呢。

    「怕嚇到別人。」古宸道。

    「怎麼會，烏衣巷的人沒那麼以貌取人的。」顏小喬道，她說的倒是實話，烏衣巷的人最關心下頓飯在哪裏，好不好看大家也就是隨口說說。

    「嗯。」古宸應了一聲。

    顏小喬以為他心裏不舒服，便沒再說這個話題了。

    古宸吃完了面，非要給顏小喬錢，顏小喬本來死活不要，但又怕回去晚了給嬸嬸罵，只好收下來算有個交代。「對了，古大哥，如果你不喜歡出門，以後中午我可以給你送飯，反正我也是要給妹妹們去送飯的，回家一趟也不麻煩。」

    「那有勞了。」古宸一聽連出門都省了，覺得這提議不錯，抹了抹嘴，補充道，「飯錢我會付雙份的。」

    「不用啦，你買了那麼多采兒的花，我還沒謝謝你呢。不過，你要買那麼多花做什麼？」

    「呃……」古宸愣了一下，幸好顏小喬看不到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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