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林晨一樣,從這天夜裏開始,朱北辰也漸漸覺得身後頭多了一條看不見摸不着的小尾巴,時刻有人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松園女寢樓外小道上,路燈晦暗,隱隱約約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他正在校道上,觀望着一層層的宿舍樓。
不知道依依現在怎麼樣了,自己回來恐怕她還不知道吧。
但現在自己已經不再適合去找她了吧,朱北辰心裏想着。
他掏着口袋裏的硬幣,投入道旁的公用電話機了。
錢幣倒是吞進去了,機器沒有半點的反應,再一看電話線都被人剪短了。
道一聲晦氣,於是又走向對面一台機器。
投幣拎起聽筒,想了想撥了韓清欣的號碼。
聽筒內傳來陣陣忙音,竟是無人接聽。
他無奈地掛斷電話,這時候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麼想起這個有着特殊背景的女人,只是一種直覺想給她掛個電話,但兩人失聯了。
放下聽筒的一瞬間,他感到背後有輕微的腳步聲,立時警覺地回頭,什麼也沒有。
夜幕深沉死寂,卻讓他感到不安,他肯定有人在陰影處盯着自己。
第二天,朱北辰就收到了一個快遞。
看了看快遞上的寄出地,愣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它是從庫爾勒寄來的。
薄薄的一個快遞文件袋,他摸了摸裏頭確定只是一張紙制的材料。
懸着心悶頭回到寢室,正好這會宿舍三人都不在。
他猶疑了會決定撕開封口,取出裏面的物件。
一張白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堆的文字,他瞄了一眼後就已經明白了,這寫的都是些什麼。
&間分配表格?」他心裏想着。
細細數下紙上共列出了二十八人的大名單,兩兩配對分配房間,每兩個名字後頭寫着一個門牌號,顯然就是在庫爾勒的時候,科考隊伍用來劃分隊員房間的。
清晰完整的名單呈現在他面前,原來這支科考隊伍並不單單是生命科學院的人。
他在其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略過夏雪和歐陽穎,手指頭顫動地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林依依!
如果是一支科考性質的隊伍,帶上三個毫無任何經驗的大學學生這是做什麼,而且這三人或多或少地與自己有這樣那樣的聯繫。
二十八人的名單事後被人用黑筆刻意在其中八個名字上描繪上紅線,結合自己返校後得到的信息,這八人已經全部不在人世了。
而郵戳上快遞的接件時間為2006年1月10日,寄件人一欄留空。
這封快遞在運送途中整整遲到了一個月!
&咚!」
&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雨點般的拳頭不停地留在門上,驚醒了沉思中的朱北辰。
&啊!」他沒敢開口問出來,這樣強勢的敲法很沒有禮貌,基本上可以確定不會是這個寢室內的任何一人。
片刻後,敲門聲驟然停歇。
門縫底下有人塞進來一張小紙條,他猶豫了下走過去,拾起那張紙,潦草的字跡辨認起來有些困難。
上面寫的是:有人對你不利,速離開煤城。
落款處空白!
對角線兩頭刻意淡淡地點上兩筆,如果不是細微觀察,根本就無法發現的。
這是韓清欣之前教過自己的方法,有時候在不方便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她會用這種匿名的方式同自己交流。
朱北辰立即把紙張撕碎,準備去南門找七月。
現在自己的全副身心已經疲乏凌亂,完全沒有主意。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寢室門。
來人的速度極快,劇烈的撞擊叩門聲「砰砰!」地再度響起,比起之前更為急促。
一分鐘時間內,敲門聲不斷,對方似乎已經確認了這間屋子裏是有人的。
朱北辰拾起牆角處一根水管棒子,額頭上緊張地冒着冷汗。
誰會明目張胆地在學校里對自己動手,附近寢室的人呢,這麼大的敲門聲早該驚動他們的,樓管又跑哪裏去了?
下一秒,敲門聲驟歇,朱北辰在門縫處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數量不止一個!
&
震天響聲下,幾乎把朱北辰嚇懵了,這群人居然撞門了!
寢室厚實的大門就這樣被他們給撞翻了,門板並不是側開的,而至由上往下跌落,可想而知這群畜生撞門的力道有該有多大啊,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
一陣塵土飛揚後,三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後頭,清一色黑色西裝墨鏡。
&們是誰,想幹嘛?」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面對的這幫子人個個超過一米九的個頭,身材體型高大。
沒有任何的答覆,留着平頭的男子近前。
朱北辰慌亂中將鐵管子橫在身前,不由分說敲打過去。
小平頭右手直接握住甩來的鐵棍,粗厚的管子被對方拿捏在手心裏,一腳準確無誤地踢在朱北辰身上。
巨大的力道貫穿,他倒飛在廁所前落地窗處,氣血開始翻騰湧起,心裏想着:這是群什麼人,身手堪比得上瘋丫頭了。
&我們走一趟,不要妄圖做反抗。」
小平頭身後另外一名戴墨鏡的男子冷聲說道,看這架勢應該是二人的頭目。
&好好,我跟你們走,別打了。」朱北辰打算用自己慣用的伎倆,嘴角正留着血,他搞不懂這些人平時都是怎麼訓練的,一腿就能把自己給打趴下。
他隨手拎起桌子邊的凳子甩過去,強撐着身子往落地窗後跑。
小平頭的反應速度極快,朱北辰剛甩出大型暗器,那人就凌空將凳子踢飛,不留余勢的逮住往後竄逃的身影。
羽絨服被對方生生撕裂,小平頭不再留手,而是右手成刀,以一種迅捷老練的手法橫劈在朱北辰後脖頸處。
瞬時間眼前光線暗淡下來,他生生蹬了小平頭一眼,暗道:這下子又完了,怎麼隨隨便便來個人都可以把自己搞定。
朱北辰癱軟地斜倒下去。
&上他,儘快回墓地。」
徹底暈眩前,這是他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意識徹底消失。
墓地,是什麼地方,這群人從墳墓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