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光中,朱元根本來不及分辨方向,只是認準了一個方位,就全力遁出,反正只要逃離了銀屍的追擊,他有大把的時間恢復法力,然後憑藉道兵的感應,找到正陽道士那一群人。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朱元的法力已經全部耗盡,從遁光中落了下來。
脫出遁光,他發現自己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峽谷,兩邊是陡峭筆直的懸崖,而一道氣勢磅礴的大河,正從峽谷中穿過,水流拍打的石頭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四周草木繁多,一片鬱鬱蔥蔥的樣子。
這裏的天空,沒有厚重的烏雲,所以一抬頭,就可以看見漫天的繁星。
「這裏已經脫離了天魔的影響!」朱元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按照他遁光的速度,這一盞茶的時間,足夠他遁出非常遠了,而且這裏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和自己以前看到的景色一點也不像,即便是將軍山,也比不了這裏的生氣。
感受着自己體內匱乏的法力,朱元立刻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盤膝坐下,開始恢復法力。
這裏的靈氣似乎比將軍山上還要濃郁,甫一修煉,朱元就感覺無數的靈氣,蜂擁着衝進自己的身體,然後再本神的照耀下,轉化為法力。
時間再修煉中,總是過得很快,等到朱元將自己一身法力全部恢復完畢,東方的太陽已經掛在了天邊,紅色的霞光鋪滿了半天天空,瑰麗多彩。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朱元站了起來,感受了一下自己道兵的位置,然後重新架起遁光,往感受到方位遁去。
雖然他在夜裏,將銀屍拖在了將軍山不少時間,但現在也不確定,他們有沒有遇見其他殭屍,要是再來一隻銀屍,那憑藉他們的手段,還是非常危險的。
可是遁光中,朱元已經感覺自己飛遁了不少時間,但遁光外,還是那個大峽谷,自己一直沒能完全飛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朱元停下遁光,看到自己站立的地方,還是自己剛開始的位置,一時疑惑不已。
換了一個方向,朱元又重新遁出,但結果還是一樣,無論從哪個方向飛遁,自己最終都遁不出這個峽谷,似乎這裏有一個巨大的迷宮,將自己完全困在了裏面。
遇見這麼詭異的事情,朱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只好在峽谷中走了一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一走,還真給他發現了一處地方,在峽谷的一面峭壁上,一道巨大的瀑布從高空垂落,恰似一道遺落九天的銀河,紛飛的水珠和彌散的水汽,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形成了一道彩虹,橫掛在瀑布上。
而真正奇怪的不是這道瀑布,而是瀑布附近的植物,朱元可以感受出,這裏的靈氣,要比峽谷中的其他地方,要濃郁不少,而且長在這裏的植物,幾乎全部都是靈藥。
在這裏,生長了幾百年的人參隨處可見,散發出翠綠色靈光的靈芝也有不少,而且一顆朱果樹上,已經掛滿了赤紅色的朱果,散發出誘人的氣息。
「這是一片藥圃!」朱元首先想到了這個地方,因為他在外院的藥圃幹過一個月的活,知道想要這麼多的靈藥長在一起,只有人工種植才能做到,自然環境中雖然也能長出不少靈藥,但它們的距離必定會離得很遠,沒有這麼密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朱元蹲下身來,抓起了一把泥土。
這裏的泥土果然是一種特別的品種,有着吸收靈氣的作用,雖然遠遠不如蓬萊外院的五色土,但它們的作用都是一樣的。
「兀那小賊,你是哪裏來的?怎麼闖到我的日氳仙府中來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忽然出現在朱元的身後。
朱元一驚,以為是這裏的主人發現自己了,於是連忙站了起來,轉身抱拳道:「在下朱元,誤入尊下仙府,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可是他抬頭一看,身後哪裏有人,自己正對着空氣行禮。
「誤入仙府,你以為這話我會信嗎?這外面有迷天大陣,就連元神境的高手,都不一定能闖得進來,你一個年輕人,有什麼本事誤入進來?」尖銳的聲音似乎不信,急速地反駁道。
朱元循着聲音,最後在身前不遠處,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白鷺,昂着頭,看向自己,而剛剛的聲音,正是從它的嘴巴里傳出。
「你就是這仙府的主人?」朱元看着這隻白鷺,滿臉寫着不信。
似乎被朱元質疑的語氣激怒了,這隻白鷺怒罵道:「那小子,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看不起你家寒鷺大爺是不是?我是這座仙府的主人怎麼了?自從主人離開後,這裏就只剩我一個人,這座仙府不是我的,那還是誰的?」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就是這座仙府的主人,寒鷺還從口中吐出一道流光,照在瀑布上,這瀑布受這流光一照,居然從中間分開,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水簾拉向兩邊。
瀑布後面是一座山洞,在這時暴露了出來,山洞上陰刻着四個大字,正是日氳仙府。
不過朱元心中好笑,只是一個破山洞,居然還敢稱自己是仙府,了不起了,只能算作一個洞府而已。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仙府都在我的操縱下,這樣都不是主人,那誰是仙府主人!」白鷺斜着眼睛,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朱元身前。
朱元看了它一眼,微笑道:「既然尊駕是這仙府的主人,那能不能告訴在下,如何才能從這大峽谷出去?」
不管這座仙府是誰的,朱元現在都對它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為自己正急着敢去和徒弟匯合呢,而且只要記住了這個地方的位置,以後可以隨時回來。
「你真的想要出去?」白鷺似乎不信朱元的話,又反問了一句。
在它想來,一個人誤入仙府,總要尋找些寶物的,許多傳奇小說中,都是這麼寫的,難得自己等來一個人,居然不要進仙府,反而問自己如何出去,真是奇了怪哉!
「我真是要出去!」朱元又澄清了一遍,語氣誠懇,態度端正。
聽到朱元的話,這隻白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才扭頭對朱元道:「既然你這麼想出去,那本仙府主人,自然要大發慈悲,這裏有一枚符篆,你將它利用心神祭煉一遍,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一道紫色的符篆,從白鷺的口中飛出,懸浮在朱元的身前,散發着朦朧的光芒。
朱元看了看這道符篆,又看了看這隻白鷺,心裏總覺得不妥,從它身上,朱元可以感覺出一股欣喜和貪婪的情緒。
「這枚符篆一定有問題!」這個念頭在朱元的腦海里閃過,不過既然白鷺送出這枚符篆,自己如果不按照它的意思祭煉一遍,可能就不能獲得出去的信息了。
朱元心中考慮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準備將計就計,也算計着白鷺一把。
於是對着白鷺點了點頭,然後一張口,將這枚紫色的符篆吸入體內,然後腦後的盈月神光圈忽然大漲,裝作全力祭煉符篆的樣子。
雖然白鷺不知道為什麼煉化一枚符篆,朱元會顯出腦後的神光,但一想到自己多年的計劃就要實現,還是自動忽略了這個異常。
沒過多久,一枚紫色中夾雜些許銀白的符篆,重新從朱元的口中飛出,「在下已經將它祭煉了一遍,還請尊駕告知如何用它離開這裏!」
白鷺一看飛出的符篆,立刻大喜,立刻對着它深吸了一口氣,將之收回了體內。
「哈哈哈!愚蠢的人類啊,你已經無法阻擋偉大的寒鷺大人成為你的主人了!這座仙府也終於是我的啦!」白鷺看着眼前的朱元,多年的心愿一招得逞,那股成就感,終於化作了得意的大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主人?你不是說這枚符篆是離開用的嗎?」朱元裝作吃驚的樣子,一臉驚慌。
白鷺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神瞥了朱元一眼,這才悠哉悠哉道:「果然是愚蠢的人類啊,這枚符篆怎麼可能是出去的用的,這是一枚御獸符,是專門用來收服控制妖獸用的,剛才你已經將自己的心神祭煉在上面,現在被我收回,我就成了你的主人,只要我心神一動,就可以要你生不如死!」
聽着白鷺的話,朱元心道,果然不懷好意,還好自己留了一手,否則真要聽了它的話,還不要哭死,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確認了對方心懷歹意,那自然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了。
「只是一枚符篆而已,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看你多半是騙人的,如果真要是和你說的一樣,那你就讓我生不如死一次試試!」朱元一臉不信的樣子,看向白鷺,如同看着一隻傻子。
看到朱元的眼神,白鷺心中大罵:「嗎的,這人腦子有問題嗎?我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居然還不信,還要自己試試這生不如死的感覺,而且他看本大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大人像傻子嗎?」
氣憤中,白鷺心神觸動識海內的符篆,就想要給朱元一點教訓,好讓他知道,惹惱主人,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