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太感人了,你這是在捨己為人嗎?」夜風中,詭異的笑聲在山間迴蕩,銀屍掙脫朱元的刀勢,看着突圍而出的眾人,似乎在譏笑朱元的行為。
看着重新合圍過來的殭屍,朱元無動於衷,將刀橫在胸前,淡淡道:「我這不是捨己為人,而是做出一個對大家都好的選擇,他們沒有了你的威脅,會更加安全,我沒有他們的掣肘,會更加專心,你也不用再因為想着對付他們,而三心二意,如此,不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嗎?」
銀屍看着朱元,似笑非笑道:「那我還要感謝你咯?不過這些人跑就跑了吧,我的目的也只是你一個人而已,不知道剛才那三隻傀儡,是不是你收服的銅屍,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仍然有着神志,你是通過什麼方法將他們從魔主手中奪過去的?」
剛剛三個道兵可是給他的分身造成了不少的麻煩,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更何況,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到這裏的。
「怎麼!你想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試驗一下,這樣一來,你就可以逃脫天魔的控制,恢復自己的自由!」朱元眯着眼睛,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傳到銀屍的耳邊。
「自由?那是什麼東西!魔主大人是如此的偉大,我為何要離開魔主大人,你這樣的誘惑,一點也無法打動我,不如還是讓我將你轉化為殭屍,你我一起匍匐在魔主大人的腳下吧!」銀屍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樣,對朱元的誘惑,毫無興趣。
「那真是可惜!那麼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控制那些銅屍的手段吧!」朱元先是低聲嘆息,好似因為沒有說動銀屍而失望,但旋即,聲調突揚,一輪銀白色的神光,在腦後迸射出來。
盈月神光圈如同一輪碩大的圓月,陡然光芒大漲,周圍十丈之內,銀芒照徹環宇,連同銀屍,所有的殭屍都被籠罩在內。
盈月神光圈發出的神光,對於銀屍已經幾乎沒什麼作用,它既不能在他們識海內種下太陰種子,也不能利用太陰之力凍結他的行動。
但朱元的目標本來也不是他,而是身邊這許許多多的普通殭屍和鐵屍,它們幾乎沒有任何靈智,而且體內的天魔意志也稀薄得可憐,所以面對這鋪天蓋地的神光,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全部被種下了太陰種子,成為了朱元最低級的道兵。
「殺!」朱雲一聲令下,所有殭屍都奮不顧身地衝着原來的主人廝殺過去,雖然即便是鐵屍,也無法對銀屍造成任何傷害,但還是將銀屍給徹底震懾住了。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剛剛的是什麼法術?」銀屍瞪大了眼睛,看着悍不畏死,撲向自己的殭屍,心中充滿了驚訝。
要知道,所有的殭屍體內,都有着天魔的意志,只是因為等級的不同,意志的強大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比如最低級的白毛殭屍,他身上也有天魔意志,而且也正是因為有這些意志,高等級的殭屍,才能指揮低等級的殭屍,因為高等級的殭屍,擁有更多的天魔意志。
但如今,朱元只是放出一圈神光,就成功將這些被天魔意志控制的殭屍,變成了他自己的傀儡,這樣的法術,即便是天魔,也會感覺到威脅,畢竟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把天魔的軍隊,變成自己的。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朱元揮舞着手中的玉衡刀,對着銀屍,從四面八方劈砍出排山倒海般的刀氣。
銀屍同樣揮動手中的斬馬刀,圍着身體簡單一旋,不但輕鬆將不少撲殺過來的殭屍直接梟首,而且還架住了四周不斷襲來的刀氣,「你控制這些殭屍又有什麼用?他們連碰都碰不到我,除了讓費你的法力,還能幹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朱元哈哈一笑,繼續催動玉衡刀,一道道圓日一樣的刀氣,當空飛出,在空中重疊在一起,對着銀屍斬下。
因為銀屍一身鋼筋鐵骨,很難傷害,所以朱元才想通過刀氣的疊加,提高威力,從而威脅到銀屍。
「哼,故弄玄虛!看我將你的這些殭屍全部殺掉,你還有什麼陰謀!」銀屍對於朱元的做派,十分不滿,手中斬馬刀拖出一道長長的匹練,將圓日一樣的刀氣圈困在裏面,同時身體一陣恍惚,又分出一個身體,對着身旁的殭屍,一陣猛砍。
圓日般的刀氣,剛一被圈住,就爆散成數十片月牙形的刀氣,猝不及防之下,將銀屍的斬馬刀震飛,同時一片火星攢射中,全部都砍倒了他的身上。
朱元的日月輪斬,雖然在威力上比不了後面的幾招,在速度上,也比不了碎星斬,但因為中途可以變化形態,確是陰人的首要選擇,銀屍因為不了解這一招的厲害,所以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他身體強悍,估計現在已經被亂刀分屍了。
「可惱啊!」銀屍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吸回飛出的斬馬刀,同時催動體內魔氣,口中密集的六魔劍氣如箭矢般射向朱元。
「摧山分海!」朱元刀光傾瀉,厚重的摧山刀勢與凌厲的分海刀勢合到一處,不但將銀屍疾射過來的劍氣,全部鎮壓分裂,而且還繼續向前,一層層地壓向銀屍。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一刀從朱元的身旁遞出,橫切向他的腰腹之間,歹毒狠辣,刀走偏鋒。
「轉!」朱元慌忙中,一聲清嘯,身體隨風而轉,扶搖直上,居然硬生生避開了這詭異出現的一刀,同時手中玉衡刀掃向周身,將對方接着的一刀,也掃了出去。
「哈哈,現在這裏只剩你一個人了,你還有什麼手段?」銀屍對着朱元哈哈大笑,剛才那猝然偷襲的一刀,正是他的分身所為,而周圍原本許多的殭屍,已經被他徹底擊殺。
朱元從半空旋落,看着周圍一地的碎屍,微笑道:「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
他的話音剛落,在這些碎屍中,一縷縷銀色的光芒從殭屍的腦袋上升起,然後化為萬千銀線,混入朱元的盈月神光圈中。
這一縷縷銀色光芒,其實就是剛才朱元種在它們識海中的太陰種子,在結合了殭屍原本的力量後,它們變得更加強大了。
隨着殭屍的死亡,這些種子就攜帶着所有力量,重新返回朱元的神光中,利用這些力量,祭煉朱元的法術符篆。
朱元可以輕易感受到,隨着這些種子的返回,一股陌生的力量湧進了自己的識海,然後又湧進了盈月神光圈的符篆,將它的層次不停往上推升。
等到幾百分種子全部返回,重新融入光圈,朱元的法術符篆,也被提升到了五層。
五層的法術符篆,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更大,但因為盈月神光圈只是輔助性法術,所以直接威力,並不容易表現出來,但有一點可以看出,原本對神光完全免疫的銀屍,這時在神光的照耀下,行動也不如剛才靈敏了。
這樣的情況,自然也被銀屍自己發現了,他有些驚訝道:「你這法術,居然還會因為傀儡的被殺,而獲得增強?」
「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剛才說才剛剛開始了吧!」朱元腦袋上頂着一輪神光,如同神聖一般,推動手中玉衡刀,對着銀屍當頭斬下。
當的一聲,銀屍不閃不避,任由朱元的一刀劈砍在自己的頭頂上,咧嘴一笑:「即便是這樣又如何,你的神光就是能完全將我凍結住,也破不開我的防禦,這又有什麼用處,而且我還有分身可用!」
銀屍的斬馬刀驟然上挑,一道刀光沖天而起,朱元急忙御動虛空六氣,身體急退,左手食指輕輕一彈,在避開這破腹一刀的同時,還彈出一道太乙分光劍氣,將銀屍分身準備偷襲的一招封住。
「你的分身果然討厭,還是果斷讓他消失的好!」朱元腦後的神光猛然大漲,全力催動升級後的法術。
銀屍的分身,居然受這銀光一照,就傻傻地站在了原地不動了,沒過多久,就如同被擊殺了一般,化為碎片,隨風飄散。
「嗯,你的法術還有這樣的效果?」銀屍似乎不信,又分出了幾個分身,但無一例外,全部化為碎片。
朱元心中暗笑,這是因為盈月神光圈雖然還不能控制銀屍,但卻能阻止銀屍對分身的控制,所以沒有主持的分身,自然就會消散。
直到此時,將軍上山,終於只剩下他們兩人,一個頭頂神光,儼然神人,另一個金剛不壞,氣度沉穩,貌似將軍。
「你用盡了手段,最後就是想和我獨斗?」銀屍看了看周圍寂靜下來的環境。
「不是!我只是不想捆錯人而已!」隨着朱元的解釋,一道月光組成的鎖鏈忽然出現在銀屍的身邊,只是一轉,就直接將他牢牢地捆住。
到了這時,銀屍才知道這話的意思,原來前面朱元費勁千辛萬苦,就是為了消滅他的分身,省得不小心捆錯了對象。
看到銀屍被照影鏈完全捆住,朱元知道時間緊迫,立刻全力催動自己的法力,注入手中的玉衡刀中。
在法力的灌注下,玉衡刀光芒暴漲,如同一顆即將爆裂開的太陽,四散的光芒,將周圍照成了一片白晝,一股極致的毀滅力量,正在刀中孕育。
「你是傷害不了我的!」被照影鏈捆住的銀屍,看着朱元拼命催動刀光,瘋狂地大笑起來。
「不試過,怎麼會知道?」朱元雙目圓瞠,俱滅斬終於勃發而出,這一刀,似乎包含了空間的奧秘,刀光方起,就劃破了時空的界限,突兀地出現在銀屍的頭頂上。
一團銀芒,如同隕落的星辰,將銀屍徹底攏罩在其中,漆黑的線條,在銀芒中若隱若現,這是空間的裂痕,即便是以銀屍的身體,也無法承受空間裂痕的力量,開戰以來,一直沒有受傷的銀屍,終於首次受到了直接的傷害。
每一道裂痕,都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看到這樣的結果,原本還認為朱元無法傷害到他的銀屍,也收斂起了笑容,體內魔氣全部翻湧而出,那些傷痕,在魔氣的作用下,居然又重新彌合起來,如同沒有受到傷害一樣。
這樣的情景,自然也被朱元看在了眼裏,看着不斷出現,有不斷消失的傷痕,他心中暗驚,沒想到自己威力最大的一招,也難以奈何對方,而且捆在他身上的照影鏈,也顯出了不少裂紋。
「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銀屍渾身魔氣猛然一震,化為一顆黑色的骷髏頭,俱滅斬的銀芒,一口氣被他全部吸入了口中,只是這骷髏頭似乎難以承受俱滅斬的威力,在吸納了所有銀芒後,又重新潰散成了一團魔氣。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給我去死吧!」銀屍掙脫捆住他的照影鏈,猛地掄起手中斬馬刀,攪動周圍風雲,攜帶着自己滿腔的怒火,對着朱元斬下。
被朱元如此算計,已經將他的怒火,點燃到了最高的程度,到了不得不發泄的地步,所以這一刀,在怒火的催動下,威力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浩蕩的刀光,在虛空中震盪起一陣陣漣漪,似乎已經干涉到了四周的空間,朱元在這片空間中,就像凍結在琥珀中的飛蟲。
面對這不可思議的一刀,已經手段盡出,一身法力所剩無幾的朱元,終於完全放棄了抵抗。
體內剩餘的法力,在朱元的調動下,全力施展出了月光遁法,全身化為一道銀白色的遁光,脫出了空間的束縛,向遠處飛遁而去。
他早已經想好,一旦不敵,就利用遁法逃跑,反正剛才已經將銀屍拖住了不少時間,想來其他人已經逃出了足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