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目光落在秦臻漸漸抬起的手臂,掌心浮現的令牌之時,段姓青年眸子內懼意更加濃郁,甚至因這驚恐的存在,使得渾身都在顫抖。
那令牌破碎,可落在他眼底,卻仿佛成為了此刻他被註定的命運,即將破碎!
此刻秦臻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急速運轉,然後度入到其內。
只見得那令牌上,頓時有着一股強烈的光華流轉,金芒中透着赤紅,似每一次金芒的轉動,都牽動着圍繞在段姓青年外面的光罩,仿若只要這令牌輕輕靠近,便可徹底破去光罩,將其裸露在空氣中。
「混蛋,再慢些,再慢些!只要數十個呼吸的時間,這段傳承便可完成,到得那個時候,我定要讓你們這群卑賤的傢伙死亡葬身之地,就連你們身後的家族,也要承受我的怒火!」儘管心底不斷的咒罵,可其臉頰上的懼意卻絲毫未曾減弱,甚至在這一瞬,瀰漫到了他的全身。
「啪!」
當秦臻掌心安靜躺着的破碎令牌,在接觸到光罩之時,如同針尖牴觸到了泡沫,輕輕一戳便破碎開去。
「噗!」
光罩破碎的瞬間,似因這光罩存在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使得此刻他身體承受着一股由內而外產生的強橫力量,直接作用在他全身各處,轟鳴之間,令得他筋骨斷裂,臟腑受損,一口濃郁的鮮血驟然從他口中噴出。
殷虹的鮮血落在蓮台上,成為此刻眾人看去的刺目。
似在這一瞬,段姓青年驟然蒼老了無數年歲,變成了暮年老者,頭髮虛白,周身肌膚都是乾枯了許多。
「你們,這是在找死!」
抹去嘴角還殘留的血跡,段姓青年那張已然蒼老的臉頰上頓時有着一抹猙獰的笑容浮現,頓時一股磅礴的靈力驟然從他的身體內暴掠而出。
他抬起枯槁般的手掌,有着漆黑的光芒浮現,隱隱還有着一股極強的印記浮現。這一刻,似乎因為這黑色印記的出現,強行使得他生機得到了緩解,具備了此地眾人都無法抵抗的實力。
「死吧!」段姓青年嘴角掀起的笑容極端殘忍,甚至帶着一抹瘋狂。
他恨眼前的四人,更是恨這個曾經阻攔了老爺子步伐的地方,會在此刻成為自己的葬身之地。
「不好!」
在段姓青年拍出那一掌之時,站在遠處的湯劍都是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死亡氣息,更別說盡在眼前的秦臻了。
後者面色陡然巨變,他知曉自己還是小瞧了眼前之人,一個能夠承受傳承之力反噬之人,並且能夠在臨死的一瞬,爆發出這樣的實力,他此刻相信了對方所說什麼家族勢力的強橫。
但他秦臻也非什麼泥菩薩,任人可捏。
替內靈力轟然引動,一股青色一股銀白色的兩股靈力驟然從他身體內,如同潮水般奔涌而出,直接是被度入到破碎令牌內,形成一道外人難以看到的光幕。此光幕,唯有在接觸到傳承光罩之時,吸收了光幕的力量之後,經過靈力催動方才會出現的防護罩。
與此同時,他手掌猛地在腰間麻布袋子上一拍,頓時有着一個機關傀儡夾在了兩人之間,成為了此刻阻擋段姓青年攻擊的一道巨牆。
段姓青年眸子內驟然出現的兩道阻礙,此刻似化成了一道高牆,徹底將秦臻的身影隔絕在了他無法攻擊到的外面。可其浮現黑色印記的手掌,卻依舊沒有絲毫遲疑的落下。
他知曉眼前的機關傀儡無法阻擋自己的攻擊,但卻不知曉,自己之後的攻擊,是否也能夠強行破開這之前保護着自己的光罩。
「轟!」
段姓青年手掌落下之時,黑色靈力瀰漫,猶如一股即便再黑夜之中依舊能夠看到的光華驟然閃過,直接是激盪在了機關傀儡上。
這聲音傳出的極為低沉,所形成的漣漪波紋,因其強悍到機關傀儡無法阻礙的力量,使得此刻的機關傀儡,在這一瞬,因着力量太過強大,而使得它甚至還來不及後退,便被這股力量強行轟碎,成為了粉末。
但這機關傀儡所化的粉末還未被擊散之時,他的掌心攜帶着一股蠻力,絲毫沒有阻礙的拍在了光罩之上。
似這一瞬的時間都是因為這一掌而極度放緩了速度,他們都是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波紋傳盪出去之時,如同短時間內強烈的震盪發生了無數次,而正是這連續的強烈震盪,使得幾乎在那一瞬間,便使得機關傀儡崩成了粉末。
而當段姓青年手掌毫無阻礙的落在光罩之上之時,湯劍他們心底,都是因為這強橫的力量感到了恐懼,他們很清楚,這樣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恐怕會被直接拍成肉泥,甚至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絲毫。
即便是此刻的秦臻,哪怕是因為有着光罩的保護,他都是感覺到一陣後怕。
看着逐漸在自己眸子內逐漸放大的黑色手掌,秦臻也是將體內的靈力運轉到極致,那光罩也是隨着他靈力的不斷度入,顏色更是變得深邃了不少。
「砰!」
黑色手掌拍在金芒光罩之上,後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甚至其上隨着時間的推移,甚至有了些許裂紋浮現。
「給我碎!」
蒼老聲音傳出之時,段姓青年臉龐閃過陣陣猙獰,他眸子中的怨恨,在這一瞬似達到了極致,成為了他推出黑色手掌之時,最後的一股執着。
可此時的秦臻,也為有絲毫怠慢,他更是知曉,若是此刻自己堅持不住,丟掉的將是自己的性命。
「嘭!」
金色光罩被壓制到極致之時,清風掠過,直接是掀動了他額前帶着如涓涓細流汗水的青絲。終於在這一瞬,兩者之間產生的強大彈力,使得兩人都是如同炮彈般彈飛。
「噗噗!」
段姓青年的身子,直接是撞在了他身後的雕像之上,那伸直而尖銳的雕像火焰粉刺,直接是從前者的胸口穿過,斷去了呼吸,釋放了生機,成為了此刻掛在其上的一具屍體。
「三少!」
與此同時,湯劍三人都是在這一瞬,齊齊低吼。
他們很清楚,剛才的那一下,究竟具備了怎樣的力量,那可是連機關傀儡都能夠轟成粉末恐怖力量,即便是地靈境巔峰,都未必能夠做到。
「咳咳!」
「我,沒事!只是有些虛脫吧了。」
在湯劍攙扶下才緩緩站起來,甚至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的少年,眸子內卻是閃過一抹興奮。這興奮並非來自他承受下了對方的攻擊,而是這裏的一切都屬於了他們,包裹傳承,當然也包括了他渴望已久的白玉髓。
「三少,你先調息一下!」
湯劍如何能夠感受不到,這來自少年的倔強。
就連站着都需要人扶,可見其依然脫離到了什麼地步,尤其是那還在打着閃閃的雙腿,似沒有湯劍的攙扶,他隨時都能夠倒下去。
秦臻輕輕點了點頭之後,便開始盤膝坐下來,調息起來。
這一路走來,從取噬靈蜂蜜開始,經歷的艱險可謂招招致命,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好在幾人運氣還算不錯,總是走到了現在。
尤其是對現在的湯劍而言,內心的激動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本就不是一個具備了修煉天賦之人,要想修煉到更高的境界,除了遇到像這樣的奇遇之外,怕是在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而給予他這一切的,正是眼前那個閉目調息的少年。
可以說,這一路走來,沒有眼前的這個少年,任他們三人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走不到這裏,也絕無可能有面對傳承的一日。
三人都是沒有說話,而是除開傳承之外的東西都被他們打掃乾淨,放在了秦臻面前。甚至連之前後者答說好了給湯劍的傳承,此刻湯劍都未主動去獲取,因他知曉,不管日後怎樣,他現在必須這樣做。
否則他良心難安,甚至在他心底都是想過將眼前的傳承放棄,來給眼前少年更短的成長期。那樣或許自己以後可能最多能夠提升到地靈境,但卻使得眾人後了更強的保護。
但他卻知曉,即便自己提出來,恐怕第一個反對的就是秦臻。他甚至可以很肯定知曉,那少年即便是扔掉這樣的傳承,都不會接受。
想到這裏,湯劍眸子中則是浮現了一抹,他很少露出的笑容,似在這一瞬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們三兄弟依靠的地方。
當秦臻醒來之時,已然過去了三個時辰。他的傷勢並不重,再加上兩股靈脈的同時修復,使得他很快了恢復了,當他看到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戰利品之時,嘴角都是掀起了月牙狀的弧度。
不過當他看到那安靜躺在玉盒中的白玉髓之時,他臉上的笑容更勝。他明白,之前經歷的一切艱難險阻,都是值得的。
再與眾人商量了一番之後,秦臻,顧班,胖子流三人則是守在一邊給接受傳承的湯劍護法。
這一次沒有外人的打擾,再加上有着半塊破碎令牌,使得此刻的傳承變得極為順利。只是這傳承足足進行了三日方才結束,當結束的一霎,他們都是明顯感覺到了湯劍身上的變化,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改變。
不僅是實力,還有氣質。
他拳頭緊握,感受其上傳來的磅礴力量,他眸子內也是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榮光!
現在的我,終於是有了保護你們的力量了!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