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黑,經過半日奔馳,王季帶着數十騎,終於來到了張舉的馬場。
張舉的馬場建在一片肥美的草原高坡上,高坡下有一個大湖、一片寬闊的叢林,四十里內毫無人跡,確實是個避難放牧的好地方。
王季帶着人躲在在叢林中,遠遠看着張舉的馬場,不禁驚嘆,張舉確實是個人才。
這馬場足有方圓近十里,四周建立了一個木質營寨,有角樓、柵欄、鹿角等物,就像一個簡易的軍營,防範很嚴密。
「不知不覺就在草原上,置辦了這麼一副好家業,張舉比張純有心多了,怪不得歷史上能在戰敗後,逃脫漢朝的追查。」王季回頭看了被押在後面的張純一眼,發現這倆傢伙差別真的很大。
此時,周倉在旁邊凝色道:「司馬,這馬場規模不小,張舉的警惕性也很高,怕是我們一靠近馬場就會被他發現。」
「是啊。」敖猛也道:「據楊軍侯傳來的消息,張舉手下最少還有一百三十多人,我們要強闖恐怕不易。」
張龍贊同的點點頭,經過大半個月的磨礪,他沉穩多了。
王季一笑,看了看張純,如果不是有張純在,他恐怕也會發愁,但現在有了他就不一樣了。
「張龍。」王季叫了一聲道:「你和我帶人假扮張純的扈從,跟他去馬場見張舉,然後直接殺了他。
元福,你就和敖猛帶人留在這裏,聽裏面喊殺聲起,或火起,立刻帶人掩殺過去,記住要做足聲勢,偽裝成朝廷大軍殺到的樣子。」
說完,王季又看向張純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張純聽了連忙點頭,他有些驚嘆王季的膽大,這個計劃簡單粗狂,但卻不可否認,對付已成驚弓之鳥的張舉及其部下,極為有效。
周倉這時有點無語,這不是和當初對付他和何曼的計劃,如出一轍嗎?
敖猛和張龍本來還有點擔心,可現在聽了王季的計劃後,都笑了起來,這可是老本行了。
「司馬放心,俺們肯定會嚇張舉一個屁滾尿流。」眾人表態。
王季聽後笑了,道:「那好,今夜殺了張舉,我們就可以大功告成,回家了。」
最後,張龍挑了四五個人,和王季一起騎着馬,押着張純,向馬場走去。
等到快靠近馬場時,果然門樓上有幾個哨兵跑了出來阻攔。
「站住,你們是誰,休要靠近。」有哨兵持刀喝道,天色有點黑,他們看不到張純。
看到馬場大門,張純騎在馬上,有種想衝進去逃跑的想法。
可是這時,忽然腰間一涼,原來是張龍騎馬靠近了他的左側,右手持着一截短刃,有意無意間伸到了他背後。
「主上,還不答話嗎?」王季在張純右邊笑了,輕聲道。
看到這副架勢,張純知道他是逃不掉了,一時不由悲從心起,最後在看看張舉的馬場,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好你個張舉,到處是你攛掇着我造反,沒想到卻暗中背着我準備了後路,這還不說,最後居然還貪念我錢財,把我逼走,分明是怕我跟在你身邊,分潤了你的馬場。
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要死一起死吧。
想到這,張純盡有了一絲變態的快感,臉上也猙獰的笑了起來。
「瞎了你的狗眼。」張純裝着一臉惱怒的樣子,衝着幾個哨兵罵道:「一群狗東西,沒看到是我嗎,快快放我進去,我有一副天大的富貴送給兄長。」
幾個哨兵都是張舉的門客,當然見過張純,聽到他的聲音後,在一舉火把,果然認出是張純。
「彌天大將軍稍待,我這就去通知主上迎接。」那哨兵還保持着當初的叫法習慣,說了就轉身刨去,獨留下其他幾人看守。
張舉此時在馬場內快睡下了,他有個早睡的習慣,不過聽到張純突然到來,還是吃了一大驚,連忙穿衣起來。
不過,張舉警惕性比較高,加上之前張純一直沒聯繫過他,所以並沒有直接讓張純進來,而是叫了幾個親信門客,一起到了馬場營門查看。
當看到真是張純,而且還僅有幾人時,他當即放心的笑了。
「哈哈,原來是二弟啊,不知這麼晚了,你有什麼大富貴送給哥哥啊。」張舉披着錦緞披風,喊的很親熱,但就是站在營門口不出來,也不叫張純進去。
張純見此,便越加憤恨,臉上也佯裝笑道:「大哥,你不知道吧,丘力居已經被公孫瓚擒獲,現在遼西柳城群龍無首。
我是來和大哥你公商大事,圖謀在起的,別的不敢說,趁着此時公孫瓚疲憊,朝廷又毫無防範,你我可以再次招攬兵馬,試探搶回遼西。」
旁邊王季聽了一愣,這張純腦袋轉的不慢啊,這些信息都是自己透露給他的,為的就是打擊他的僥倖心裏,好讓他全力配合自己,沒想到張純居然利用這點,來勾起張舉的野心,取得他的信任。
「什麼?」張舉大吃一驚,他現在躲着朝廷還來不及呢,整日不敢出馬場,哪知道遼西戰事的消息。
同時,張舉內心又火熱起來,他是個權力欲望很強盛的人,儘管還不知道詳細情況,但一聽到有機會,心裏就痒痒起來。
掃了一眼張純和他身後的幾個門客,張舉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所以就道:「那好吧,二弟快快下馬進來,我們仔細商談。」
張純一聽,當即下了馬,張龍幾人也下馬跟在了他身後。
王季此時貼了個假鬍鬚,天色又暗,所以混在張純身後,也不怕被張舉發現。
一眾人進了馬場後,先是穿過許多低矮軍帳,然後就走到了中央一處寬大的營帳前,當初建立馬場只不過是以備後患,加上張舉也剛逃到這裏大半個月,還未來及建造土木房屋,所以並顯得有點像軍營佈置。
「請進吧。」
「請。」
張舉先請張純進去,然後示意他的幾個親信和王季等人,留在了外面。
王季和張龍也沒反對,暗暗示意張純進去後,就和幾個門客套起了近乎。
張龍很有一手,不會就和張舉幾個門客吹牛起來。
「哈哈,上次我在草原遇到那個胡人姑娘,胸部有這麼大。」
「真有那麼大?你下次可要帶去見見,老子就喜歡胸大的。」
幾個門客聊的熱乎,連帶着都沒注意,王季幾人悄悄站到了他們旁邊。
張龍看王季幾人佈置妥當,就突然一伸手,把短袖中藏的利刃,送進了對面一個門客的胸膛。
『噗..』血液四濺,那門客瞳孔瞬間放大,一臉不可思議。
其餘幾個張舉門客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一臉愣然。
只見張舉滿臉是血的獰笑道:「兄弟,別怪我,只怪你跟錯了主子,不過你放心,下輩子,我一定帶你去找那個大胸的姑娘。」
說完,張龍用手輕輕一推,那門客便頹然倒地,屍體漸漸冰冷。
「小心,有詐。」這時幾個門客才反應過來,急忙想抽刀反擊
可是,王季幾人哪會給他準備,早準備好的利刃一起送進了旁邊人的胸膛。
『噗嗤..噗嗤...噗..』
幾乎是眨眼之間,幾個門客全部身死,王季幾人滿身是血,近距離殺人,很容易沾到血。
「張龍,你們放火,我進去殺了他。」王季當先走進了營帳,而張龍幾人聽了,立即開始找旁邊豎立的火盆木把,往周邊營帳點火。
營帳內,張舉還在和張純一臉親切的交談,看到王季進來,便怒叱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呵呵..」王季並不多說,而是一把扯掉了假鬍鬚和頭上的布帽。
張舉和張純一樣,都見過王季,可之前光線昏暗,加上王季刻意偽裝,所以並沒認出來。
這時這季除去偽裝,加上營帳內火光明亮,所以瞬間認了出來。
「居然是你...」
張舉也是突然大驚,不過他反應比張純快,大驚之後連忙轉身去刀架上抽刀,同時尖銳呼喊:「來人,來人,有刺客。」
王季臉色淡漠,卻甩手如電,手中短刃『唰』的一下,直刺張舉後心。
『唔...』
張舉的身子瞬間定格在刀架前,最後他扭頭想轉過身,可惜體力迅速流失,還不待他完全回過頭,就直愣愣的撲倒在地,眼睛圓睜,死不瞑目。
「王司馬..」看到王季出手果斷殺伐,張純臉上瞬間冷汗直流。
王季沒看他,而是轉身出了營帳,對一直守在外面的王政道:「交給你了。」
「是,司馬。」王政一臉激動的走進了營帳,隨后裏面就傳來一道悲叫聲。
「狗賊,不守承諾,我好恨啊!」
張純似乎在營帳里垂死掙扎,可惜不到片刻,就失去了聲響。
片刻後,王政走了出來。
他臉色有些冷酷猙獰,手上提着張舉和張純兄弟倆血淋淋的人頭。
「幸不辱命。」王政拜道。
王季看着二人的頭顱,對着張純的那顆道:「不是我不守承諾,只是我承諾我不殺你,並沒說別人不殺你。」
說罷,王季又看看王政,覺得身邊有一個狠辣的人也不錯,最起碼可以替自己辦些不方便的事情。
這時,遠遠的傳來一陣奔跑和吵鬧聲,是張舉的那些門客殺到了,他們聽到張舉的呼喊,便立即來援。
可是,就在此時,馬場外又傳來一陣更大的呼喊聲,好似山呼海嘯一般。
「殺啊,取張舉頭顱,賞千金。」
「朝廷有命,取張舉首級,加官進爵。」
「張舉納命來,公孫瓚在此!」
一道連一道的呼喊聲,很快就嚇住了那些門客,最後等到哨兵慌張來報,樹林初有數不清的騎兵殺來時,所以門客都嚇呆了。
「啊..是朝廷大軍殺到了嗎。」
「天哪,居然是公孫瓚。」
「快跑啊。」
那些門客來的也快,去得也快,幾乎沒和王季照面,很快就四散而逃。
三刻鐘後,周倉和敖猛帶着幾十士卒聯袂而來,同來的還有楊震,他一直沒取得張舉信任,所以在門客中地位不高,平時也沒有貼身跟隨張舉。
「報司馬,所以張舉門客已經趕殺殆盡,只餘二十餘人分散倉惶遠遁,來不及追殺。」周倉報道。
王季點點頭,這個在他意料之中,那些門客雖然人數多,但倉皇四散,已成驚弓之鳥,哪是周倉等人的對手。
這時,王季拍拍楊震,看着一臉疲憊憔悴的他道:「幸苦了。」
「看到他們就不幸苦了。」楊震忽然指着張舉和張純二人的頭顱道。
王季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而這時其他人也都大笑,現在北方叛亂可以結束了,而有了這兩顆頭顱,所有人都會加官進爵,得到一筆他們難以想像的封賞。
「好了,聽說張舉有一張藏寶圖,不知是真是假。」王季對楊震問道。
楊震搖頭道:「什麼狗屁藏寶圖,不過是張舉弄出來糊弄人的。」
聽到這,眾人一陣失望,原本以為能獲得些意外之財呢。
「不過..」楊震忽然笑道:「藏寶圖沒有,但我知道張舉把他的財寶藏在哪了,就在這馬場之內,全是他造反時從冀州和幽州收刮來的,張舉這人比較貪財,造反時不遺餘力的守寡財寶,現在都藏在那裏,估計是一份驚人的寶藏。」
「什麼..」眾人心神又一喜,跟做過山車似得。
張龍一拳打在楊震身上,笑罵道:「好你個混蛋。」
敖猛幾個老兄弟也都上去和楊震廝打起來,這貨太氣人了。
王季笑笑沒說話,直到眾人鬧夠了才道:「好了,帶我們取看看張舉的寶藏,大家見者有份。」
「哈哈,走..」
一眾人都高興起來,他們知道王季的為人,只有好好幹事,虧待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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