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8章衝撞

    第八章

    第二天吳念棋聽到鬧鈴聲，極不情願才睜開眼起床。她自己都還迷迷糊糊的，就要把默默也叫醒，帶到衛生間洗漱。

    默默站在小矮凳上，跟她並排刷牙。洗了把臉後，兩人才清醒。

    吳念棋是不做早餐的，陳阿姨也不會那麼早過來。吳念棋給默默穿好衣服，讓他背上小書包。一個暑假過去，小朋友長大不少，上學期的書包，好像都不夠大了。

    默默現在的開銷很費，吳念棋在心裏盤算着，要給他買新衣服，褲子鞋子也不夠大了。總之，養小孩是一件特不容易的事情。

    吳念棋目前雖不缺錢，卻要為以後考慮。默默的戶籍在寧縣，來淺川上小學，如果想去好點的學校，擇校費必然不菲。以後的各種開支都少不了，她現在必須更加努力地工作。

    吳念棋在工作室有個外號叫「拼命三娘」，同事取的，聽起來還挺搞笑。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一個攝影師，已經有如此名氣了，還那麼拼。拍攝數量增多的同時，還要保證質量不下降，其中的艱辛，無人可知。做到任何一個行業的佼佼者，都是艱辛的。

    吳念棋帶默默到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早餐。老闆娘早已認識他們母女，笑眯眯地問：「小默默，今天要吃什麼包子呀？」

    「肉包，兩個。」默默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指。

    老闆娘夾了兩個肉包放在碟子上給他，默默端着，屁顛顛地找位置去坐。

    吳念棋的胃不好，早餐一般喝粥吃饅頭。她坐在兒子對面，「寶寶，你要不要喝點粥？」

    「不要，我不喜歡吃甜的。」默默搖搖頭，「媽媽，今天下午是你來接我，還是陳阿姨來接我？」

    「陳阿姨接，媽媽下班太晚了。」吳念棋說道。

    默默四點鐘就放學了，而吳念棋五點才下班。

    默默應了一聲，「哦。」

    他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

    「你希望媽媽接你？」吳念棋問。

    默默輕輕點頭。

    吳念棋想了想，下午估計沒什麼大事，去接個兒子放學也行，「那今天媽媽接。」

    默默瞬間喜笑顏開，「耶耶耶！」

    當個小孩子真好，能為一些簡單的小事開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吳念棋早上發完片子給馮瑜後就沒什麼事了，到下午三點，許霖匆匆忙忙衝進她辦公室，說：「念祺姐，路菲經紀人打來電話，說可以拍攝了。」

    路菲的明星架子大，圈內人都早有耳聞。

    聽說她動不動，就拿助理化妝師撒氣。許霖解釋了一句，路菲今天是拍《時尚女人》的封面，本來是定好早上拍攝，因為她身體有些不適，拖到了下午。

    工作室跟星辰傳媒有合作，而路菲又是星辰傳媒最大的咖。雖然吳念棋極其討厭不守時的客戶，但拒絕路菲，是說不過去的。

    吳念棋向來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沒說什麼，就跟許霖一起去星辰傳媒。

    她心裏暗暗算着時間，如果結束得早，還能去接默默放學。

    等他們到的時候，路菲正坐在化妝枱前面補妝。

    這個女人能紅那麼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她的資本。

    吳念棋以前沒有拍過她，走近細看，發現她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年近四十，身材也極好。

    見吳念棋過來，路菲說了一聲，「開始吧。」

    這期雜誌的主題是「紅」。拍得好會大氣，拍不好就土氣。

    吳念棋每次拍攝之前，都會想好構圖與風格。她先跟路菲闡述了她的拍攝思路，得到後者認可之後，才開始拍。

    吳念棋帶了兩個助理，是一直跟着她工作的，幾個人配合地很默契。

    路菲本身也是個非常有表現力的模特，所以拍攝過程進展得非常順利。

    大約半個小時後，吳念棋在休息期間，低聲交代了許霖一句，「許霖，你去幫我接一下默默，直接帶到公司來吧，我答應了今天接他放學的。」

    許霖開車去接，路上堵了，默默被米妮老師牽着在幼兒園門口，等了好久。

    默默等了那麼長時間，等到的卻不是媽媽。看到許霖時，他扁扁嘴，想哭。

    許霖趕緊哄他，「唉唉，你可千萬別哭！哥哥帶你去買雞腿吃。」

    「噗。」米妮聽許霖自稱哥哥，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年齡，叔叔還差不多。」

    「怎麼不服啊？老女人。」許霖傲嬌地瞥她一眼。

    許霖常常幫吳念棋接孩子，連帶着跟米妮老師都挺熟。

    米妮擺擺手，嫌棄他，「走走走，快帶默默吃飯去。」

    默默上了許霖的車後，機靈地發現這不是回家或者去媽媽公司的路，「我們要去哪裏呀？」

    「去找你媽媽咯。」許霖將默默帶到星辰傳媒，本來想在停車場等她過來，打電話才發現吳念棋還沒結束。

    四點半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雖然這次拍得順利，但路菲要換的造型有兩套，花了不少時間。

    有些打亂吳念棋計劃的，是霍風下來探班過一次。他直接來找路菲，兩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不知在說些什麼。

    被霍風看着工作，吳念棋總有芒刺在背的感覺。

    後來霍風走了，她才舒了一口氣。

    霍風從拍攝間走出去時，剛好，許霖帶着默默上來找吳念棋。

    默默冒冒失失，走路不長眼睛，聽說媽媽在房間裏面，他想快點見到媽媽，就掙開許霖的手一路小跑起來。

    結果就是默默直接撞上了霍風的腿。

    默默個子還矮，衝擊力卻不小。剛好，他的頭撞到霍風的膝蓋，默默瞬間「哇」得哭出聲音來。

    許霖尷尬了，上次他跟着吳念棋，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

    霍風皺着眉低頭，看到一個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他討厭聒噪，蹲下.身簡潔道：「別哭了。」

    默默抹了把眼淚看他一眼，哭聲停了兩秒鐘，又忍不住嚎啕，「我頭上好痛！」

    霍風：……

    霍風看着這個小小的男孩，竟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默默等了一下下，都沒人來哄他，「你是壞人，我的頭好痛！」

    霍風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但他太驚訝於自己心中異樣的感覺，他……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孩子。這導致於霍風一聲不吭，神情嚴肅。

    吳念棋聽到兒子的哭聲，道了句「不好意思」後，出來查看。

    看到霍風和默默正面對面時，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自從上次霍風不認她之後，她好怕跟霍風再次見面。

    吳念棋緊張到不敢呼吸，她手足無措，甚至不知如何打破這一瞬間的尷尬。

    許霖不知道吳念棋的往事，見吳念棋出來，他鬆了口氣，跟她解釋道：「念祺姐，默默不小心撞到了霍總，他自己也撞疼了，所以在哭。」

    吳念棋向默默招招手，「寶寶，過來。」

    默默繞過霍風，直接奔向吳念棋，吳念棋將他抱在懷裏。

    她定了定心神，準備像霍風道歉。

    還未開口，霍風先問：「你兒子？」

    「嗯。」吳念棋點頭，心如擂鼓。

    默默趴在她耳邊說：「媽媽，我額頭上痛，他是壞人，把我撞疼了也沒說對不起，嗚嗚。」

    換成是撞了別人，聽到默默這麼說，吳念棋一定哭笑不得。可是面對霍風，她就笑不出來了。

    「霍總，請您見諒。」吳念棋的手心全是冷汗。

    霍風沒說什麼。

    路菲也跟出來看了，她的脾氣不好，「多大點事兒呢，早點拍完早點收工。」

    「抱歉，耽誤時間了。」吳念棋邊說，邊把默默交給許霖，她在默默耳邊叮囑，「媽媽要工作了，你要乖乖的。」

    默默點了點頭，她就放心了。

    幾個人回到工作間後，霍風走了。

    讓私人事情影響工作，吳念棋很過意不去，在接下來拍攝的時候更加投入。

    等到真正收工時，默默已經在旁邊等得睡着。他趴在許霖腿上，睡得正香甜。路菲和她的助理走了之後，吳念棋才過去叫醒兒子，她現在不敢讓默默多睡，不然晚上會睡不着。

    「默默，醒醒，我們回家了。」

    默默醒來時還一臉茫然，吳念棋便將器材交給許霖，自己抱起兒子下樓。

    快四歲的小胖子，她抱起來很吃力。乘電梯下去，走出公司大門時，發現何景城的車正在門口等。

    何景城剛到，「今天辛苦你了。」他聽到吳念棋加班，特地趕過來接。

    「沒事。」吳念棋沖他笑了笑。

    「我來抱吧。」何景城接過她手中的默默，突然向吳念棋身後的人打招呼，「霍總，巧啊。」

    吳念棋回頭一看，剛好，霍風也從公司出來。

    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霍風看着眼前三人，淡淡打了聲招呼，「巧。」

    他為人冷淡，業內皆知。何景城也不介意，笑道：「那我先走一步了。」

    何景城將默默放到後座，吳念棋跟着，坐進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