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扯那些沒用的,這是趙家的事,跟你一個姓徐的有什麼關係!」青青反唇相譏。
徐綺則怒道:「小野種,你是怎麼跟我說話的!」
「你再敢罵一句,老子打爛你的嘴!」青青大惱,最忌諱別人喊她什麼「野種」。
眼看徐綺還要繼續讓吵鬧升級,趙天遠在一旁打住了。他知道,青青和徐綺以前勢同水火,以後更是再也無法調和。上次在星河會所刺殺青青的事情,當夜就告訴了趙天恆。而趙天恆知道這件事之後,當然也對趙天遠說了,要求趙天遠在家多加注意,防備着徐家。
這是意圖殺人奪命的仇,青青和徐家的仇恨無法調和。而作為徐家在趙家的代表,徐綺自然也是青青最仇恨的對象之一。這一點,趙天遠非常清楚。
看到趙天遠也發話打斷了,徐綺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青青。如今,她男人不在家,趙天永和趙天遠就是趙家最大的主心骨。徐綺想要在家產繼承上面獲得最大的收益,就要最大限度的拉攏趙天遠和即將到來的趙天永。
這時候,青青才介紹說:「三叔,這位就是易軍,我在江寧的大哥。要不是他,老子早就被人給害死了。」
說到「被人害死」這幾個字的時候,青青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繼母徐綺。
徐綺一聽易軍這兩個字——可不就是當初欺負他娘家侄兒徐長宇的那傢伙嗎?本想血氣上涌的再鬧一頓,但是聽到青青說「被人害死」這件事,頓時又有點心虛,出奇的忍住火氣而沒有言語。其實上次她哥哥徐士昌要暗害青青兄妹的事情,徐綺已經知情了。
易軍當即點了點頭說:「三叔您好。」
畢竟是跟着青青在一起,他也隨着青青稱呼趙家的長輩。
「你好,多謝你以前多次幫着趙家。」趙天遠說,「上次請你到我那裏去談談心,手底下的人不知深淺得罪了你,事後被我罵了一頓,你別見怪。」
上次打了徐長宇之後,趙天遠還派了自己的兵去「請」易軍,結果使得兩人雖未謀面,但之間已經產生了一些小小的芥蒂。但是趙天遠現在主動這麼說,易軍也沒說什麼,只是淡然地說了句「沒什麼」。
這時候,青青才問:「我爸那件血衣呢?能找到他現在的所在地嗎?」
趙天遠讓人去拿那件血衣,但同時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你爸現在在哪裏,還不帶兵直接殺了過去,哪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頭緒的傻坐着。」
這倒是實情。雖然趙天遠和趙天永以前對青青兄妹不太友善,但是他們三兄弟卻一直團結的很。要是知道趙天恆在誰的手裏,恐怕趙天遠會不顧紀律而帶兵拔槍。
趙天遠還稍作解釋了一下:「早晨發現這件衣服在門口兒,但沒人知道是誰丟的。我也派人四下尋找了,沒有線索。」
別人既然敢在你大門口丟這東西,顯然是算好了不會被你們查找到的,這一點並不意外。
不一會兒,一個僕人拖着一塊木板走了過來,小心翼翼。木板上面,是一件破破爛爛佔滿血跡的襯衣。可能是怕把這件襯衣給弄亂了,這才用一個木板給托着。
易軍和青青仔細觀察着,第一感覺就是觸目驚心。兩人甚至已經能想像的出,趙天恆究竟受了多大的罪。
但是,青青也只能看到這一步,哪怕趙天遠和徐綺也是如此。而易軍不同,他看到那些鞭痕的時候,瞳孔稍微收縮了一下,不過這個小細節並未被趙天遠發現。
易軍仔細看了一會兒,說:「一個月前趙伯(趙天恆)離開省城的時候,似乎穿的就是這件襯衣。聽青青說,一個月前他走了之後,就沒再回趙家?那麼,趙伯走的時候,帶了幾身換洗的衣服?」
問這個幹什麼?徐綺等人覺得易軍簡直不可理喻。
但是,趙天遠的眼睛卻忽然一亮,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他馬上問徐綺:「對,這是個關鍵。嫂子,大哥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換洗衣服?」
當然趙天遠也這麼問的時候,徐綺就知道可能有問題了,只不過以她的腦筋是想不出所以然的。但她卻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天恆走的時候,我正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在裏面補妝呢。」
趙天遠暗嘆:家裏的大事你辦不了,自家男人的衣食住行你也不管,活着就是個白吃白喝啊你!
隨後,趙天遠還是問了問負責趙天恆飲食起居的一個女僕。那個年輕女僕想了想,說:「當初大爺(趙天恆)和陳伯走的急,而且好像說用不了兩天就能回來,所以沒帶什麼換洗的衣服。」
頓時,趙天遠眼中閃爍出一股憂慮,嘆道:「假如時間長的話,他至少會在外頭買件襯衣。大哥的習慣我知道,在家倒是簡樸,但是在外面為了圖一個便捷方便,換下的衣服一般不會洗了再打包,都是買了之後就把穿過的扔掉。」
易軍看了看趙天遠,心道這傢伙能混到這個位次果然不簡單,也未必全依仗老輩子的福蔭。短短一剎那,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易軍想了想說:「這也就意味着,趙伯極有可能離開這裏之後沒兩天,就已經落入對方手中了。而一旦落入對方手中,也就沒有了換衣服的可能。算一算的話,竟然已經被人抓住了一個月?!」
眾人這才明白,易軍為什麼要問衣服的事情。因為大體猜測到趙天恆被抓的時間,這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環節。由此,哪怕徐綺也不得不承認,易軍這傢伙果然心細如髮。但越是如此,徐綺就越覺得易軍是個大釘子。有他幫着青青,徐綺覺得很不安。
「難怪大哥一直沒跟我聯繫過,我還以為他做事機密不能對外聯絡呢!」趙天遠霍然起身,煩悶的抽了根煙來回踱步:「一個月,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足以把他送到任何地方!天大地大,這到哪裏去找才是!全無頭緒,全無頭緒!」
並非全無頭緒。易軍盯着那件血衣,看出這血衣上留下的信息其實還有一些。但是,他不能在這裏明說。徐綺是徐家人,而徐家一直心懷鬼胎。萬一就是徐家搞鬼下黑手呢?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