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娜緊跟着索隆跑出來,一群人剛走到樓梯處,海水一下子涌了進來。石梯已經完全無法使用了,海水已經浸過了他們一半的身子,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娜美衝着斷後的山治大喊道:「快點,這裏隨時可能會坍塌的。」唯一離開的方法就是趕緊地潛入水中,一口氣衝上岸。
索隆索隆拉着沒有力氣的路飛,瞄了一眼古伊娜見她跟了上來瞬間鬆了口氣,穩定的向游去,然後他聽見路飛問「那個傢伙呢?他也是旱鴨子呀,快去救他,他會死的?」
剛游沒兩下古伊娜也想起了煙鬼老大,她猛地回過頭向後方游去,就在她焦急地尋找時,索隆拖着斯摩格正向上面游去呢!她鬆了一口氣,直接就跟了上去。
此時海水裏的壓力已經非常大了,古伊娜顧不上許多,想上游時濃濃黑暗吞噬了眼前的光亮,瞳孔里倒映的黝黑,讓她想起了那時快要被淹死的窒息感。
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眼望着大部隊的人漸行漸遠,它就像一葉扁舟被水流帶動者上下浮動。
或許是因為上一次差一點被淹死的陰影還未完全消失,這一次她也漸漸的失去了力氣。眼皮越來越沉重了,她不停的在心裏吶喊着,一定不能閉上眼。
扯着僵硬而疲乏的身體,古伊娜憑着驚人的意志,還在掙扎着掙扎着向上游。
雨地的內陸河岸旁,路飛等人還在和斯摩格對峙。
索隆卻有一點心不在焉,他的眼睛忍不住的瞄向河面,那傢伙怎麼還沒有浮上來。
他的眉頭無意識地皺起,心裏莫名的焦躁了起來。在所有人都上岸了的情況下,那個像極了古伊娜的少女卻不見了。
水面平靜得連波紋都未迴蕩,索隆心裏默念着:再等等、再等等;他不停按耐着心中的焦躁和惶恐。他在害怕,那種再次失去的感覺,明明是個無法確定的陌生人,為什麼心臟有些發酸。
第一次看見白布蓋住她的容顏,他從驚愕變為恐慌,有什麼還未來得及發芽,就被無情的奪走了。
作為一個劍士他早已有覺悟隨時赴死,對於他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親友突然的離去。記憶之中那個藍發的少女死的何其突然,就像是上天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那大約是索隆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被奪走了重要的人的慌恐與不甘。他對着少女的遺像許下誓言,背負起兩個人的夢想走到今天。而這一次深埋的不安又一次被血淋淋的挖了出來。
「路飛,給我5分鐘。那個藍發的女人還沒有上來。」說完他跳下了水,潛了下去。被索隆這麼一提醒大家才驚覺,是的還有一個人沒有上岸。明明出現在眼前時是個存在非常強的人呢!
「米娜桑,一起吧!」說完路飛就沿着河岸大喊道:「喂,藍色頭髮的……」
找尋的時間過得快,路飛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耽誤。索隆不斷的探出頭來換氣,又不停下潛到更深的地方,可是還是全然不見古伊娜的蹤影。這時海軍整齊的腳步聲,漸漸向這邊靠攏。索隆不得不爬上岸暫時放棄尋找。
「應該不會有事的,那個少女看過去那麼強,說不定是比我們先上來走了。」娜美見索隆有些不對勁開口安撫道。
「啊,我明白。」說話時索隆低着頭,陰影落在他臉上看不清表情,再次抬起頭時又恢復成平時那個冷靜的,三刀流劍士。
「人是我帶來的,我自然會去負責,如果你們再不逃的話,就再也不用走了!下一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草帽小子路飛。」斯摩格見海軍的兵士已經追過來了,不由開口說道。
「雖然你是個海軍,但是我不討厭你!」路飛笑着說完,就轉身去追克拉克達爾……
古依娜的身體不停的被海水衝擊着,她隨着波浪被推向了與離開時完全相反的方向。
費盡力氣才勉強抓住一同被海水衝過來的斷木。
幾次意識的恍惚之間,她模糊的聽見索隆的呼喊聲,一次又一次的在耳邊不停的為她打氣:差一點了啊!不要放棄!快過來,我在這裏。
終於在徹底昏過去之前爬上了岸。當古伊娜在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在不知名的河岸邊躺了一整天。古伊娜站起身來,扶了扶刀、嘆了口氣,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這邊很荒涼,古伊娜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燈光。成排的空屋配合着黃沙漫天蕭條又悲壯。
古伊娜想自己大概還在雨地的某個地方,一想到在牢籠里克拉克達爾那囂張的言論,就讓人無端火大。天黑的太過厲害,沙漠裏的晚上完全不適合趕路,出於安全考慮古伊娜決定先找個空屋過上一夜在出發。這裏大概上約巴和雨地之間的沙漠,只要向着西南方向橫穿沙漠,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就能到王都阿爾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