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悲涼的叫聲響徹長空,眾人的眼中頓時浮現懼意,擂台之上,身軀如山的雷開,可是實實在在的結丹,但此時,卻是如同沙包一般被踹來踹去。
並且,這跟秋靈逸之前不一樣,因為慘叫聲在空中迴旋不斷。
特別是那輕易便抹除一個結丹修士印在靈器上的神識,擂台之上殘破猶如廢鐵的精鐵,正宣示着這一切真真切切地發生了,難道結丹後期和結丹初期的差距真的這般大?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削瘦的身影,竟是這般強大,出手毫不留情。
比以往更加震撼人心,這是第一次在百宗凌天賽第一關的擂台上,結丹修士被如此虐待。
金剛門的門主眼中儘是憤怒,怒髮衝冠,手中青筋暴出,原本雷開是他們金剛門的殺手鐧,沒想到半路殺出了白跑男子,竟是形成如此局面,他的心中已經決定,若是此人能為其所用則可,若是不行,管他絕世天資,必定要讓其夭折在結丹。
擂台之上,壓倒式的戰鬥還在繼續,雷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白袍男子的攻擊,每一次,都伴隨着一股難以言明的靈力,直接穿透雷開強悍的肉身防護,直抵他的五臟六腑。
血靈宗二長老看着這一戰,也是相當的震撼,再一次感嘆後生可畏,今年的百宗凌天賽,意外真的層出不窮。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是消失在原地,因為白袍男子發動了最強力的一擊,與之前的折磨不同,這一擊,明顯是要取雷開的性命,百宗凌天賽第一關,若出現兩個結丹修為,便可一同通過,雷開來不及說認輸,因此戰鬥繼續,但,終究不能死。
血靈宗二長老的身影出現在雷開與白袍男子的中間,緩緩布出一層血紅的光幕。
白袍男子的靈力落在光幕之上,引起劇烈的震盪,一層能量的波動席捲四周,紅色光幕如同水面一般蕩漾,而築成擂台的雪心楊竟是如同被細小而鋒利的刀刃劃開一般,留下深深的痕跡,轟然一聲,四周的欄柵竟是倒塌。
血靈宗二長老微微皺眉,這是第一次,這白袍男子的攻擊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憑藉着結丹的修為,連雪心楊都能夠毀壞。
雷開的身軀如同坍塌的山丘一般,一聲劇烈的悶響之聲,落到地面上,渾身浸透在鮮血之中。
白袍男子緩緩落於地面,看到血靈宗二長老出手,知道今日滅殺雷開已是不可能,便是轉身離開,背影依然優雅淡然,似乎適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血靈宗二長老聲音帶着靈力的迴蕩:「這一關,無名和金剛門的雷開共同通過。」
金剛門的門主身影出現在擂台之上,把雷開接了下去,剛剛觸碰到雷開的那一霎那,臉色更是陰沉,雷開身體內,竟然如同被無數鋒利的刀刃不斷割開一般,但此時也無法說什麼,只能先把雷開帶回治療。
雷開,成為第一關比賽通關卻傷得最重之人,也是第一個被如此虐待的結丹。
只是人人都在疑惑,沒有人想得明白,為什麼明明知道無論如何,兩人都可以通過,這白袍男子依舊要把雷開打成這個模樣,難道只是跟金剛門之人一般,為了玩耍他人的性命?
但是,因為金剛門一向嗜血,也沒有人會去可憐雷開。
隨着十六場的擂台之賽過去,百宗凌天賽第一關也隨着落幕,秋靈逸看着那落在他們的身邊之人,身上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只是,心裏也是疑惑,若是他,怎麼可能如此徑直地從自己身旁走過?
況且,第二關已經打響,也只有等先比賽後再說。
十七個修行在百年之內的修士,代表着北域新生一代的最高水平,而放眼望去,這一屆的百宗凌天賽的修士竟是如此地強,七個結丹,這在往屆是不可能出現之事,雖然,一個結丹此時還在金剛門所在之地不斷發出慘嚎之聲。
而除了散修鄧虹和青林派的食愧,其餘都是築基大圓滿。
食愧的修為最低,築基初期,這也是一大令人感到意外之事,但看着那坐在木棺之上的男子,眾人的心中,皆是浮起一些可怕的感覺。
血靈宗二長老的身影漂浮在空中,準確地說,應該在漂浮在第一關通過的修士之前,看着他們,臉上露出微笑,對着他們緩緩說道,但聲音卻是傳遍在場的每一個修士的耳中。
「第二關,跟第一關一般,很簡單,但這一次,卻是讓你們抽籤,你們有十七個人,而有兩個人可以直接進入第三關。」
說罷,便是望向臉戴銀色面具的白袍男子,和依舊掛着和煦笑意的夏天,說道:「無名,夏天,因你們兩個修為達到結丹中期以上,因此直接通關,其他人若有異議,可以直接挑戰他們。」
他頓了頓,看到眾人皆是安靜,便是繼續說道:「那麼如今你們加上雷開有十五人,到時會有一人輪空,沒有對手,這個人會直接通關,這裏有七張牌,你們按順序,上前翻開一張,胸前亮起紅光的便是你的對手。」
說罷,他的手一揮,七張閃爍着微微紅光的方形牌子便是出現在秋靈逸等人身前。
他們看着眼前的牌子,再看看自己的位置,排在第一位的是第一場的勝利者,散修鄧虹,此時她緩緩走上前去,把手輕輕放在光牌之上,一股靈力輸入,光牌泛發紅光。
而同時,也是有一個人胸前一陣紅光閃爍,眾人望去,正是第三場的勝利者,也是一個散修,莊明。
築基大圓滿的修為,此時他一身灰衣,看着自己胸前閃爍的紅光,嘴邊浮現一絲笑意,心中不禁暗喜:運氣真好。
之前他也看過鄧虹的戰鬥,利用的是藥門那個弟子的疏忽,以極快的速度出其不意取勝,而作為散修,與有宗派之人最大的不同之點便是謹慎且兇狠,在沒有庇護的情況下,他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因此散修的生存能力要比有宗派庇護的修士強上許多。
既然如此,這鄧虹的手段對他來說,基本沒有用處。
在這第二關,便是抽中在場最弱的修士,這讓他很高興,因為那食愧,看似築基初期,但是身下的木棺,連他都感到森然可怖,絕對不可輕惹。
心情大好,仿若這是一場必贏之戰,但莊明隨即便是收回嘴邊的笑意。
因為,作為散修,他不能在沒有贏得比賽之前,就先把自己的警惕慎重之心放下。
即使這鄧虹只有築基後期的修為,他也會全力以赴。
這就是散修與有師門的修士的不同,常年培養出來的生存之心,他駕馭着靈器,率先上了擂台,鄧虹看到,也是臉無表情地上了擂台,看着莊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便有所忌憚。
「我們都是散修,你的方法對我沒用,我想,你還是自己下去,免得到時收悔太遲,你知道,散修之間的戰鬥,是生死的拼搏。」莊明率先開口,語氣之中沒有掩飾的輕蔑,以他看來,如果能不戰則勝,那便最好。
但鄧虹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靈力緩慢地從體內滲透出來,顯然對她來說,戰鬥已經開始,獵人的本性又要施展開來。
莊明也是臉色一寒,「那你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也是爆發開來,在兩人的修為爆發之後,眾人便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兩個人身上的血腥之氣比之有師門的修士要濃郁得多,而且那種眼神,如同夜間的狼一般,在開啟戰鬥之時,一切都會拋開,哪怕雙方修為懸殊。
這也讓一些宗派的宗主陷入了沉思。
鄧虹的靈器依然是手中的匕首,瞬間,她的身影便是驟然消失,這一次,她沒有等待,而是率先發起攻擊,以最先最快的方式,四周,如同又着寒冰掉落,隨着她身影的移動,擂台之上,清脆之聲響起,竟是結成了一尺多厚的冰層。
而在此時,鄧虹的速度也是更快了些。
莊明眼神微眯,雙手也是緩緩變幻,靈力匯聚之間,地面上有着水流緩緩流開,然後水流升起,無數水珠在他之前漂浮,疾速地向着鄧虹而去。
看着擂台之上的冰層,秋靈逸突然想起當初在山洞之中的林冰晴,如果沒錯,她便是寒之極體的傳承者,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靈逸,你看這一場戰鬥誰會贏?」牧水煙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秋靈逸聽罷便是望向那擂台之中,從兩人交手的瞬間,說道:「從目前來看,應當那個男子會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個感覺,鄧虹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牧水煙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想,那個男子應該不是她的對手。」
話音剛落,擂台之上便是一陣轟響,只見鄧虹被莊明幻化的水獸擒住,緩緩移到身前,正要全力一擊,沒想到鄧虹原本掙扎的眼神頓時散出寒光,身上的靈力爆發開來,竟是直接衝破了莊明的水獸,一把匕首插入了莊明的胸前,靈力隨着灌入而入。
莊明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鄧虹,正要還手,卻被鄧虹往空中一拋,直接向着場外摔去!
僅僅一次轉折,第一場:鄧虹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