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的榮耀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心靈打擊 陰影降臨

    非常簡短的一句話，卻是讓史塔克的內心立刻就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他來了，他是誰？為什麼會讓古一這麼恐慌？這些疑問驟然間浮現在心底，讓他腦子頓時就一片混沌。

    恐慌這種情緒所具有的強大傳播性在史塔克在看到古一的第一時間裏，就已經是在他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而哪怕是史塔克這樣理智的傢伙都是很難避免的，讓恐慌在自己的內心裏蔓延了起來。

    明明看不到，摸不着，完全沒有一丁點的了解，但是卻已經是忍不住的膽顫和畏懼。這就是他現在最真切的感覺。

    理智上，他厭惡自己的這種狀態。而感官上，他卻是又是很難控制自己衍生出這樣的情緒來。這讓他止不住地煩躁起來，而連帶着，他面對古一的態度也開始變得粗暴了起來。

    「冷靜點，古一法師。把話說清楚了。他是誰？要從哪裏過來！別這麼遮遮掩掩的，該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詳細的情報......」

    「沒用的，史塔克。在面對那樣的存在時，不管你了解多少，都是不可能有任何的作用的。與其在絕望中消亡，還不如在無知中靜待終結......」

    很難想像古一到底遭遇了什麼，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而面對她這樣的一副態度，史塔克當即就是一聲怒喝，像是發了怒的獅子一樣對着她大聲質問了起來。

    「夠了，古一閣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在慫恿我放棄抵抗，坐看我們的世界和家園面臨滅頂之災！是誰給了你勇氣說這樣的話，還是說，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聽着，要不是你對這個世界有所貢獻，要不是你是至尊法師，我現在就已經對你動手了！」

    史塔克的警告好像是發生了作用，在他這充滿脅迫力的言語之下，古一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後眼神中的慌亂立刻就開始褪去，漸漸地恢復了清明。而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猛然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對着史塔克就感謝了起來。

    「謝謝，史塔克。你點醒了我，沒想到我居然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他的影響！」

    她的話出乎了史塔克的意料，以至於史塔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尷尬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收起了這樣的表情，轉而以一副驚異的神色對着古一就發問了起來。

    「等等，你說你受到了影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即將所要面對的那個傢伙的能力。僅僅只是遠遠地直視他，就已經是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這怎麼可能？」

    古一話還沒有說完，史塔克就已經是不可置信地驚呼了起來。

    越是了解古一這個人，其實就越明白這個傢伙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的堅硬。不說那些帶有宗教意味的修習心靈的法門了，光是她本人所展現出來的閱歷、心理，就能大致地看出來她內心到底是有多麼的堅強！說是冷酷都不為過的。

    這樣的一個人，史塔克覺得連號稱是地球上最強大的心靈操控大師的查爾斯教授都未必能夠在情緒上影響得了她。而現在，她卻說自已僅僅因為目睹的原因就受到了外界的影響，這讓他簡直懷疑古一是在和他開一個巨大的玩笑。

    當然，玩笑是不可能的。以他對古一的了解，他並不認為古一有在這個時候耍一把幽默的可能。所以，這是真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史塔克頓時就是悚然一驚。

    「難道說是因為那個虛空怪物的原因嗎？它變得更加強大了嗎？」

    「比這更加糟糕！史塔克先生。我們即將面對的是虛空領主，整個虛空世界中位於統治地位的存在。」搖了搖頭，古一在否定的同時也予以了解釋。「虛空領主是宇宙中最危險的存在之一，他們每一個都擁有能夠單獨腐化吞食一整個星球的能力。我們之前所面對的虛空怪物，頂多只能算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嘍囉。而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他本人......」

    「見鬼......」想到之前面對虛空怪物的艱難，在聯想到僅僅是把虛空怪物當做嘍囉的虛空領主，史塔克頓時就就自己要面臨的威脅有了一個相當直觀的認識。

    這個時候，他已經大致相信了古一之前所說的那些喪氣話。如果這個虛空領主真的有她所說的那麼強大的話，不用太多，只要比那個虛空怪物強大上三五倍，那麼恐怕他們還真的只有等死這麼一個選擇。

    只是，等死？這怎麼也不是他們願意選擇的事情啊。

    心思無比複雜地長吸了一口氣，史塔克帶着三分僥倖的，就已經是對着古一張開了口來。

    「這會不會是一個誤會。也許你所說的那個虛空領主只是路過什麼的。再或者，他已經毀滅了兩個世界了。如果說這種毀滅是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是一種腐化吞食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也許已經吃飽了肚子也說不定呢？」

    「很抱歉。以我在宇宙遊歷時所聽說的見聞來看，除非是被強大的對手擊退，否則像是虛空領主這樣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有吃飽了肚子，願意放過某個星球一馬的想法。任何一個擁有生命的行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稀世的珍饈美味，就好像是一個餓了十幾天的人一樣，你把一份大餐擺在他面前，還要求他節制，你覺得這可能嗎？」

    古一幽幽一嘆，講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而面對這樣的一個事實，史塔克則只是僵硬地扯着嘴角，尷尬地說道。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如果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來考慮的話，他是應該節制上一點的。」

    「可問題是，在對付我們的時候，他並不需要考慮什麼生命安全的問題，不是嗎？」

    獅子不會擔心兔子的反抗，人類也不會害怕自己碗裏的米粒跳起來造反。對於虛空領主這個級別的存在來說，人類能做出怎麼樣的反抗，大概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指望他會因為忌憚而收手，那還不如指望有一個英雄跳出來，救他們於危難之中呢。

    局面堪稱絕望，而對於如此深重的絕望，史塔克只覺得自己滿嘴的苦澀。

    「難道你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古一法師。」

    他滿懷希望，希望古一能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但是對此，古一卻只是沉默。既沒有說有，也沒有說沒有。

    史塔克不可能自作多情地以為她是胸有成竹，在這裏賣什麼關子。出於為最糟糕的情況做打算，他只能把這當成是無能為力之下的沉默無言。

    古一雖然沉默了，不代表他們就要也跟着沉默。畢竟是關係到自己生死存亡的事情，如果連一個基本的反抗都不做的話，那麼顯然是誰都不可能感覺到甘心的。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們的對手到底有多麼的強大，他們都必須掙扎這麼一下。而到底該怎麼掙扎呢？史塔克把視線放回到了會議之上。

    「諸位，具體的情況我想你們也應該有所了解了。在這裏我希望能夠儘快地得到各位的授權，以便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應對來。我們的命運，或者說整個人類的存亡，大概就在此一搏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最終的結果是我們能夠問心無愧...盡我們最大的努力，至於結果，就只能看命運是否願意眷顧我們了。」

    史塔克的聲音迴蕩在所有人的耳中，而面對他的這番話，不同的人顯然是一個不同的心思。

    有的人凝重，顯然是對於他的這番話深以為然。有的人則目光游離，神色含糊，顯然是肚子裏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甚至說滿臉不屑，完全就是一副你們在耍我的表情的人也不是沒有。整個會議桌上形形色色，光是看一眼就能猜得出來，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接受史塔克的這個建議的。

    這並非好事，在這樣的威脅面前，史塔克很清楚只有他們這些國家的領導者們團結起來，把所有人的意志擰成一根繩，才能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來拯救他們自己，拯救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如果說在這個時候還有人三心二意，打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鬼主意的話，那麼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是他們所有人都要被這些白痴們所連累。

    不要懷疑他們會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到哪裏都是有的。所以眼看着會議桌上一片沉寂，每個人都在打着自己的主意，史塔克乾脆就把矛頭直指向了最具話語權的兩人。

    「兩位，現在的情況你們應該很清楚的才對。所以，你們怎麼說？」

    「我已經命令所有的核武器待命了，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個強敵出現的話，我不介意在最後的時刻和他來一個某種意義上的同歸於盡。」

    毛熊的領導人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毛子一貫的強硬作風。而在他給出了這樣的答覆之後，大佬也是面無表情地對着史塔克點起了頭來。

    「我已經命令航天部門做好所有準備性的工作，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會完成所有對太空防禦系統的資源補充。另外，我也可以代表我國以及所有願意和我國統一步調的國家，原則上同意你對太空防禦系統的所有權限調動。」

    「誠如你所說，史塔克先生。這應該是我們唯一自保的手段了。如果說連這個手段也無法起到作用的話，那麼恐怕我們也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大佬的語氣雖然淡定，但是從他臉上的苦笑就能看得出來，對於人類所面臨的這個局面，他的內心裏顯然是沒有臉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的。

    做這個決定並不容易，不僅僅是因為這關係着自己的生死。更多的還是因為，整個地球數十億人的命運都取決於他們的這個決定之間。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決定就一定是對的。而如果說這個決定是錯誤的話，那麼這個代價恐怕就太過沉重了......

    史塔克開始沉默，沉甸甸的壓力之下，他除了這些基本性的佈置，已經很難再說出什麼其他無關的言語了。而就在他沉默着，不發一語的時候。古一的聲音已經藉由着他的通訊系統，直接得傳遞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他已經到了......」

    「他在哪？」大幕即將揭開來的緊張讓史塔克的心臟都開始激烈的跳動，破釜沉舟的意志刺激了他的鬥志，讓他在這一刻彰顯出了一種寧折不屈的氣勢來。

    他是想要拼死也要崩掉那個虛空領主一嘴牙的，只是，面對他這樣的一個單純的想法，古一卻是用最直接的事實當頭的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下來。

    她直接得將手指指向了天空。而當史塔克把自己的視線順着她所指的方向轉移過去後，他立刻就看見了，在那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無比的陰影已經在隱約中顯現了出來。

    完全是漆黑一片的陰影，背襯着太陽的光芒，好像有一層金光火焰的冠冕待在他的腦袋上一樣。而就僅僅只是這樣一個腦袋的大小，就已經是佔據了大半個天空，讓每一個人一抬起眼來，就能清楚無比地看到他那漆黑的面容，以及那在光芒下顯得幾乎刺眼的五官來。

    他的獰笑，聲音大到整個世界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但凡是聽到他聲音的人，看到他容貌的人，都在一瞬之間變得呆滯了起來。

    所有人都仿佛木偶一般地停滯了自己手下的動作，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到這樣一個龐然巨大的存在，他們都是統一地把視線放到了天空，目視起了這個可怖的存在來。

    史塔克是注意到了會議桌上的變化方才意識到這一切的。當他注意到，連他們的防心靈干擾頭盔都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當他意識到，能像是他這樣還面前保持着自我意識的人在整個地球上都是寥寥無幾的時候，他的嘴裏立刻就充滿了苦澀的感覺。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

    他幾乎是呻吟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而對於他的這番言語，巨大的陰影頭顱嘎嘎一笑，就已經是把他的目光匯聚了過來。

    「初次見面，被知識所詛咒之人。我是多瑪姆，虛空的領主！我來，是收取一筆債務的尾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