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指使靜白欺辱甄嬛,甄嬛一一都忍了下來。
芳若受太后的旨意,每個月都來拿甄嬛抄寫的經書。皇后用銀子收買靜白,郭絡羅氏就用甘露寺住持的位子引誘靜白。靜白自然倒向了後面那個,藉口說不敢得罪太后,停止了對甄嬛的欺辱行為。
宮裏新進了幾個新人,皇后的心思被分了過去,也無暇再惦記着給甄嬛苦頭吃了。
去年這個時候,白氏和剪秋釀了葡萄酒,埋在了白氏院子裏。今年到了該啟出來的日子,剪秋掰着手指頭算着,眼巴巴等着白氏送酒過來。
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剪秋讓人去問,才知道隔壁出事了。
蘇衍跟着上司出去郊遊打獵,馬兒受驚跑了起來,一眨眼就跑進林子裏了。
白氏急得都暈倒了,還是她的長女吩咐人去請大夫的請大夫,去林子裏找人的找人。
剪秋怒道:「出事了怎麼不找我?」
白大姑娘淚汪汪道:「娘不開口,我也不敢和蘇夫人開口。」
你娘都暈倒了,開個p口啊。
剪秋讓人拿了牌子,去找郭絡羅氏搬救兵。
找了三天,才找到了蘇衍。
蘇衍進了林子沒多久,就被甩了下來,一路滾下了坡,摔進了河裏。順着河水飄了半天,才被一個進林摘草藥的農家女發現了。
那時候,天已經擦黑,農家女又背不動蘇衍,想去喊人,蘇衍又死抓着她不放。那時候蘇衍已經發起了燒,迷迷糊糊地,怎麼也不肯放手。
農家女無奈,只好把人拖到乾燥的地方,守了蘇衍一個晚上。
第二日,農家女的家裏人才尋了過來,把兩人一併弄回了家。
這家人姓林,林父見蘇衍衣着華貴,想着必是有錢人家的老爺,就動了歪心思。蘇衍醒後,林父怒斥蘇衍,道他女兒和蘇衍不明不白在林子裏呆了一晚上,名節都沒了,要蘇衍負責。
蘇衍傻了眼,林女也傻了。
等到郭絡羅氏派去的人找到蘇衍時,林家正雞飛狗跳鬧得正歡呢。
白氏聽說丈夫沒事,欣喜不已。至於那個農家女,負責就負責唄,弄回家做個妾,正好給蘇衍生兒子啊!
若不是二十多年的家教束縛,白氏簡直要仰天大笑了。
蘇衍這麼個迂腐的老學究,壞了人家姑娘清白,還能不負責?還敢不負責?真是納妾的絕好理由,由不得蘇衍再拒絕了!
剪秋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麼開心給自己丈夫納妾的,看着她都跟着心酸起來。
林父願意,白氏願意,蘇衍礙着禮教不得不願意,兩邊都等着把人納進來了,林女卻不願意了,上吊了。
人沒死成,事卻僵住了。
林父倒是想把人綁着送過來,但是白氏死活不敢接。要是人進了門再尋次死,蘇家不是百口莫辯了。
剪秋自告奮勇去看望林女,張叔和藍田在屋外盯着林父和林家兩個兒子,屋裏就只有剪秋和悶不吭聲的林女。
林女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夫人,連頭也不敢抬,只是不停地掰着手指頭。
剪秋和氣道:「你嗓子好點了嗎?」
林女點點頭,給剪秋倒了杯水。
剪秋看那杯子還算乾淨,便給面子地喝了一口。
林女悶聲道:「我不嫁。」
剪秋道:「為什麼呢?」
林女道:「我為什麼要嫁他,他也不喜歡我,只是為了報恩才肯要我。我救他,又不圖他回報我。」
「那你圖什麼呢?」
「什麼也不圖,圖個心安而已。」
剪秋怔了下,笑道:「可是你爹已經嚷得滿村子人都知道了,你以後想嫁人,只能往外面嫁了。」
林女聽了,終於抬頭看了剪秋一眼,眼裏滿是光彩:「你,不是來勸我嫁他的?」
剪秋好笑道:「當然不是。嫁不嫁人,嫁給誰,是你的自由。便是你爹也不能硬壓着你出嫁的。」
林女咧嘴一笑,她長得平平無奇,因為常年的操勞,更顯得有些老相。
剪秋伸手,想要握住林女的手。林女把手背在身後,仿佛怕剪秋嫌棄她髒般。
剪秋便放下了手,道:「女人啊,最怕的就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別人怎麼說,她們就怎麼做。你救了蘇大人,本來是個好事。但是你爹,和蘇家的人,都各有各的小算盤,硬生生把這好事變成了壞事。你能堅持自己的本心,看得清事態,有多麼難得,你也許不知道,可我知道。」
剪秋給了林父十兩銀子,又抬出了莊親王府嚇唬了他一番,讓林父歇了把人嫁進蘇家的念頭。剪秋道,莊親王福晉的莊子就在附近,正缺人手,她薦了林女去做幫工。若是成了,每個月林女可以拿一兩銀子的工錢呢。
剪秋回了城裏,先去和郭絡羅氏說了一聲,讓她記得回頭把人聘去莊子裏做長工,然後才去見了白氏。
白氏眼巴巴盼着她能搞定林父林女,給蘇衍納個小妾回來。
剪秋嘆氣道:「那姑娘是個死心眼,怎麼也不肯給人做妾。她那個爹更是個吸血鬼,我看哪,這事不成也好。否則那姑娘真給蘇大人生個兒子出來,他爹還不纏上你們,敲骨吸髓,不把你們家的錢都要去給他那兩個兒子,那不算完呢。」
白氏聽了,捂着臉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他鬆口肯納妾了,那邊怎麼就不肯了呢。我也不是不容人的主婦,她怕什麼呢。看她家窮成那個樣子,她長得又丑,嫁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做妾又怎麼了,我們這怎麼也是舉人出身的官老爺啊!我們家也不會虧待她啊!她怎麼這麼死心眼呢!」
剪秋無語,你們家再好,人家家裏再窮,她不願意嫁就是不願意,你還能逼着人嫁嗎?
林女窮,丑,攤上個賣女兒的爹和不上進的哥哥,那又怎麼了,她就不能選擇自己的人生了嗎?
蘇衍再有本事,再有錢,官再大,人長得再帥,你這個主母再和氣,也不是她嫁進來的理由啊。
明明是林女救了蘇衍一命,結果蘇家上下沒一個真心感謝,反而一副施捨的嘴臉,要討人家做妾。人家不願意,就罵她給臉不要臉,不知好歹。
白氏哭了半天,又道:「自從老爺鬆了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若是她能給老爺生個兒子,我就是立時死了,也能對得起蘇家的列祖列宗了。可是,怎麼偏偏,就不肯呢。」
剪秋聽到這,也不好再指責白氏,只好道:「不然,你就買個妾回來,把你家老爺灌醉了,兩個人往屋裏一關,事成了,他還能不認嗎?」
白氏怔了下,止了哭,想了半天,咬咬牙道:「他不認,我認!」
白氏果然是被逼得狠了,這麼個溫柔賢淑的女人,竟然讓人買了□□來,放在茶里餵蘇衍喝了,然後把偷偷買來的通房推到了蘇衍的床上。
第二日,蘇衍還沒起,白氏又偷偷摸摸把那通房關到旁邊的小屋裏,假裝昨天和蘇衍一起睡的是自己。
蘇衍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他這種讀書讀傻了的人,拼心眼也拼不過白氏。
幾次之後,那個通房就有孕了。白氏恨不得把人給供起來,也不瞞着蘇衍了,一副我看你敢不敢不要這孩子的架勢。
蘇衍氣得倒仰,也不回家了,就在太常寺里住着。
白氏也不理他,讓人隔幾日送換洗衣裳去,天天盯着那個通房。
蘇培盛摸着下巴看着隔壁的動靜,半天才道:「幸好我是個太監,咱們沒這個煩惱。」
剪秋噗嗤一聲笑了,道:「也有太監認個養子繼承香火的。」
蘇培盛搖頭:「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說罷,他又回屋盯着牆壁發呆了。
自從崔官女子有孕封為更衣後,他每天回來都要發半天呆。
宮裏已經有近一年沒有好消息了,皇上格外看重這一胎,特地叮囑皇后要小心照顧。
剪秋得知這個消息後,也很驚訝。她一直以為,當日封崔槿汐為官女子,是皇上丟給後宮第一個□□,是為了遮掩什麼。原來他真的會寵幸瑾汐啊……
而且還寵幸了不止一次……
怪不得蘇培盛會受不了,剪秋也有點接受不能。
就好像聽說果郡王和端妃xx00了一般。
圓明園的四阿哥被人下毒,四阿哥的奶嬤嬤被誤毒死了。
這件事一出,太后、皇上、皇后都無比震怒。就算皇上不喜這個兒子,那也是他的血脈,怎能容人殘害!
四阿哥立刻被接進了宮,太后親自給四阿哥配了一個奶嬤嬤、兩個大宮女、四個小太監,養在了慈寧宮裏。
這事查了半天,沒查出什麼。皇上也怕真查出了什麼,便停止了調查。
許是因着四阿哥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皇上對這個兒子生了點憐惜出來,招了四阿哥去御前說話。
四阿哥長得既不像皇上,也不像他生母,真不是隨了誰。皇上看了他一眼,臉色就沉了下去。
四阿哥只當看不見,激動地請了安,就滿臉欣喜地看着皇上。
皇上心就又軟了軟,讓四阿哥走進了些,細細打量着他。
一打量,就打量到了四阿哥脖子上掛着的那個長命鎖了。
那鎖看起來,和他當年打給二阿哥的,頗有些神似。
鬼使神差的,皇上在那長命鎖上按了一下,長命鎖彈出了一塊,露出裏面微微有些枯萎的梅花瓣來。
四阿哥驚訝地咦了一聲,看向滿臉震驚的皇上。
余鶯兒掩住眼裏的諷刺,真不愧是未來的乾隆帝,小小年紀,演技就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