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藥谷 第十一章 刺客〈一〉

    食過午餐，冬梅突然問道：「少谷主！你知道咱們裝魚蝦的大碟子，和裝藥膳的大小碗，是怎樣做成的嗎？」

    是呀！仙藥谷與外界隔絕，谷中的人出不去，谷外的人進不來，谷民們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各種工具和這些碗碗碟碟，又是從那裏來的？莫不又是從外界穿越過來的吧？沒有生命的東西，能象人一樣穿越進來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問道：是怎樣做成的？難道這裏有廚具作坊？」

    冬梅高興地說道：「算你聰明，猜對了，這裏真有一間小小的瓷器廠！」

    「那你快帶我去參觀參觀，他們是怎樣做成這些餐具的？」

    方磊顯得迫不及待，他真想實地去看看，這些谷中的男女，除了采山草藥來作「藥膳」，以維持生命之外，還在做些什麼事情？

    兩人順着山腳的綠蔭小道，慢慢地向前行進，谷民們的房子，就建在這條小路的旁邊，他們傍山而居，不想建在谷中。因為谷中都是低洼地，一落大雨就會被水浸，環山而建，又隱在樹蔭之中，乾燥涼爽。這裏四季如春，氣候溫和，最適宜山草藥這種葉類植物的生長，這也是「仙藥谷」這個神秘空間的奇特之處，難怪神仙們在未成仙之前，都選擇在這裏修煉呢！

    谷民們居住的都是平頂房，牆體是用石塊徹成，上面用石板蓋頂，堅固耐用，千年之內都不用維修，他又想不明白了，問道：「冬梅！你看見過谷民們建房嗎？」

    冬梅說道：「我是在這裏長大的，那有不見過人家蓋房？」

    「那你說說看，房頂上這麼大塊的石板，是怎樣放上去的？」方磊不解地問道。

    「前面不遠處正有人在建房，我帶你去參觀一下，你就完全明白了，也懶得我白費口舌，說得口水都幹了，你還不明白！」

    「也好！人家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一看就明白了！」

    兩人緊趕慢趕，走了一段路，果然前面有人在建房，牆體已經徹好，正在開始封頂，大家看見冬梅帶着方磊過來，忙停下手中的活，拱手施禮，齊聲說道：「少谷主好！」

    方磊斯斯文文地還禮道：「大家好！我和冬梅是想來看看，您們是怎樣建房的，打擾了！」

    其中一個叫張海勝的人說道：「不打擾！少谷主是個神人，闖谷口能安然無恙，還能把小魚兒變成大活魚，谷里人對你欽佩不已，說以後可有口福了，全仗少谷主的神功！」

    方磊謙虛地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您們都忙去吧！不要誤了您們的工期，我參觀一下就走！」

    「那你隨便看！我們幹活了！」張海勝好象是他們的小頭目，他一揮手，大家都自覺地幹活去了。

    方磊看見一個小工正在攪拌着一大堆白色的泥漿，問道：「你們是用這些泥漿來徹牆體的嗎？」

    小工說道：「我們不但用這些泥漿徹牆，還用它來刷白內外牆，這些泥漿可好用了，三天就干，而且和石塊一樣堅硬，不怕風吹日曬雨淋，千年不變質，你看，師傅們正用這些泥漿，把屋頂上的一塊塊石板連接起來呢！」

    方磊往屋裏一看：原來他們蓋房頂時，也象現代建築一樣，下面用一根根的木柱頂着，裝上模板，然後把一塊塊的石板鋪在上面，用白泥漿灌在石塊之間的連接處，等泥漿凝固後，拆去模板，房子也就建成了。

    他在心裏暗暗地讚嘆道：看來，古代人的建築技術，也不比現代人差啊！

    冬梅看見方磊自個兒在嘀咕，提醒道：「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啦！原來他們是把一塊塊石板連接起來的，不是整塊放上去的！」

    冬梅說道：「看清楚就跟我走，帶你去參觀瓷器廠！」

    兩人來到一個小作坊，看見門口空地的木架上，擺放一個個碗碟，在陽光下暴曬，裏面有四五個人正在忙活着，冬梅對着裏面叫喚道：「爹！女兒帶着少谷主來看望您老人家啦！」

    這時，一個正在對着碟子彩繪的男人放下畫筆，站立起來，畢恭畢敬地拱手道：「見過少谷主！不知少谷主光臨，有失遠迎！」

    其他幾個人一聽，忙站立起來施禮道：「少谷主好！小人這廂有禮了！」

    方磊忙還禮道：「小輩初來乍到，不懂禮數，前輩們都不要客氣！」

    冬梅說道：「爺爺們都各自幹活吧！少谷主是新新人類，不拘小節，無傷大雅，不計較這些舊禮數的！」

    「你這個傻丫頭！少谷主是谷主的未來接班人，谷中的至尊，咱們作為谷民，第一次見面，禮數是要講究的，不可亂了谷規，這是對少谷主的大不敬，知道嗎？」

    冬梅忙應道：「知道了，爹！」

    「知道就好！免得谷中人說你是個沒有教養的瘋丫頭，累及你爹媽被人家指着脊樑罵教女無方，辱沒祖宗！」

    「爹！您才四十多歲，為什麼象曾祖父那樣囉囉嗦嗦的，教訓起女兒來沒完沒了啊！」

    冬梅知道爹還要在方磊的面前數落她，令她難堪，忙撒起嬌來，知道這樣做，爹就會心疼她，話說的就少了。

    果然，她的爹無可奈何地嘆道：「唉！可憐天下父母心，爹都是為你好啊！免得你日後在谷主那裏，失禮了人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的一回事！」

    方磊忙說道：「前輩不用多說，冬梅是個乖女孩，以前服侍夫人，她還跟夫人讀書識字呢！現在跟了我，大家都是年輕人，好溝通，易交流，不會失禮的！」

    所謂「男為知己者樂，女為悅己者容」，冬梅見方磊在爹面前讚譽她，心裏十分受用，知道他已對自己有了好感，她深情地望着方磊，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這就好！還望少谷主多多教導她，語言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在這裏，碗碟的製作工藝顯得十分簡單，模具是用兩塊能吸水的岩石打磨而成，材料就是剛才建築用的泥土，用水攪拌後放進底模具上，然後用另一個模具去擠壓漿泥，晾到半干時取出來，繪上花草，放在太陽底下曬乾便可。

    這種碗碟坯根本不用煅燒，就能使用，而且堅如磐石，掉在石板地上也不會爛，只是有些粗澀便棄之不用了，就好象現在的免燒磚一樣。

    冬梅說道：「爹！現在少谷主能把魚兒變成大魚了，您老人家就在碟子中間畫條大魚吧！」

    「好！爹就在碟子中間畫條金色的大鯉魚，希望有朝一日，這條鯉魚能躍上龍門！」

    說時，提起畫筆，一蹴而就，冬梅要了這個碟子，便和方磊離開作坊，回到方府，吃過晚餐，泡過藥浴，方磊便早早地回到房中歇息。

    半夜時分，一條黑影掠過院牆，悄悄地向方磊的臥室摸了過去，手中握着一把牛耳尖刀，欲要刺殺方磊，看來，他又要遭受血光之災了，能避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