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愛三十六計
見慕臣風愣着不動,慕父拉開車門,然後拉住白佳佳的手,把她塞上車後,慕臣風也只好跟着去了。
自行車被綁在了車頂。
一上車,慕父不顧司機和她在,脫下鞋子就往慕臣風的頭上敲:「你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是要氣死我,氣死你媽嗎!」
慕臣風用手擋着:「爸,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小子,你還要面子!」慕父氣憤的說:「我這輩子是為了誰呀,從小就喜歡不着家,我真是白養你了!」
別人的家事,她不好插嘴,只好把頭側向窗外,裝什麼都沒看見。
慕家的別墅,她見過,卻沒進去過,這棟歐式建築在這片區相當的有名,是用一棟民國巴洛克洋房改建的,l型,每一面都有精通的浮雕裝飾,慕父是個很懂維護的人,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別墅從外面看到去,依舊嶄新生動。
車剛一停在門口,就有傭人迎上來:「老爺,你回來了。」
白佳佳偷笑,好像走進了舊上海的老電影裏。
她心裏挺忐忑的,她和慕臣風的過往,慕家的父母肯定知道,而且慕臣風在她老爸身上花了不少錢,他父母會不會認為她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對她有偏見而不好相處。
慕父已經走進別墅了,她愣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慕臣風上來拉起她的手,直接就把她拖進去了。
客廳的穹廬頂上是精美的壁畫,畫着聖經的故事,見她看得入神,慕臣風介紹:「這壁畫快有100年的歷史了。」
剛一坐下,慕父的氣又上來了,說着:「臭小子,你從來就沒讓我省過心,小時候在外面給我惹事,好不容易看你有點收斂,又整天不着家,你還真以為是專家門診呢,老爸看兒子,還要預約!」
說到生氣的地方,就動手要去擰兒子的耳朵,慕臣風在客廳里躲避老爸,四處轉悠,然後可憐巴巴的說:「老爸,你明天再打行不行,今天佳佳來了,你給我點面子吧!」
慕父這才想起她的存在,趕緊讓傭人倒茶,然後笑着說:「讓你看笑話了。」
她擺着手,尷尬的笑着:「不會,不會。」
她只在h城的報紙上見過慕父,看上去很威嚴,慕臣風畢竟是他家的兒子,想來都是溺愛萬分,捧在心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沒想到他都長這麼大了,慕父都還要動手打他。
慕母知道兒子回來了,趕緊從樓上下來,見丈夫正準備揍兒子,趕緊說:「老頭子,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要把他揍走了,我跟你沒完。」
慕母的個子不高,捧住兒子的臉,拉到適合她的高度,然後在兒子側臉上親了一下:「你可回家了。」
她很疑惑,他經常不回家嗎?
慕母看到了她,問:「這位是佳佳?」
她笑着嚮慕母欠身:「慕伯母好!」
慕母趕緊吩咐傭人:「趕緊準備午飯,今天家裏有客人,要豐盛一點。」
慕母拉着慕臣風坐到沙發上,她也跟着坐到旁邊,慕父恨鐵不成鋼的說:「大學念得好好的,都快畢業了,結果突然跑去念醫科,我還以為公司後繼有人,知道我生氣,這傢伙乾脆就不回家了。」
慕母緊緊握着兒子的手,怕一鬆手,兒子就會跑了似的:「你好歹也回來看看媽,哪天要是媽不小心走了,連面都見不到!」
慕臣風不耐煩的說:「媽,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嚴重,我一畢業就在h城的醫院上班,不就是怕你們有個什麼,我好照應!」
一聽,慕父又來氣了,拿起拖鞋就想扔他:「哦,你非得等我們不行了,才起着要回來!」
慕臣風沒好氣的說:「你從我小時候就這樣,動不動就揍,我又不是球,讓你拍來拍去的!」
慕父報怨的時候,慕母的目光一直落在白佳佳的身上,她感覺到,這眼光,好像是在審視她是不是夠格當慕家的媳婦,讓她如坐針氈。
她坐直了身體,眼睛偏往一邊。
慕母說:「贏小姐,我知道我家小風中意你很久了,既然現在回來了,你們就把婚事辦了,讓這小子收收心!」
她尷尬的擠出笑容:「伯母,你誤會了!其實我們......」
&呦,媽!」慕臣風趕緊打斷她的話,說:「佳佳的父親才過世,她這次回來,是為了安葬父親的,你們別扯遠了。」
慕父趕緊說:「原來是令尊過世了,你節哀!」
她說:「謝謝伯父伯母關心。」
吃飯的時候,慕母指着一桌菜說:「兒子,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你現在住在醫院那邊,又沒人照顧你,你有空還是常回來,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
慕臣風咧咧嘴,看向父親:「你讓他別動不動就揍我!」
慕母說:「他再揍你,我就揍他!」
&謝媽!」他隨便軟方細語兩句,就能讓慕母喜笑顏開。
白佳佳很拘束,在外面漂泊久了,她吃飯是只管餓,不在乎形象,但在慕家這種富豪之家,肯定是有規舉禮節,如果太隨意,會不會讓對方覺得不夠尊重。
她細嚼慢咽着,慕臣風卻不停的給她夾菜:「佳佳,我記得你最愛吃魚!」
&佳,我記得你也喜歡吃蕃茄。」
&佳,我聽伯父說你還喜歡吃糖醋排骨。」
......
她的碗裏被他夾的菜塞得滿滿的,差點掉出來。
慕父嘀咕了一句:「養你這麼大,還沒對我這麼好過。」
她下午約了重尚,所以吃過午飯就準備告辭,慕臣風要跟着她一起走,慕母拉着兒子的手,戀戀不捨。
她說:「你陪陪伯母吧,這裏離酒店很近的,我自己搭車過去。」
他讓家裏的司機送她過去,他只好留在家裏陪母親。
劇組換了家酒店,離古鎮很近,方便拍攝工作,她問重尚,她回去這幾天,盧浩森的案子有什麼進展沒有?
重尚聳聳肩:「聽說還沒有什麼可靠的線索,也有傳言說,可能是遇到入室盜竊的了,一般住酒店的人身上都會帶着錢物,那天房間沒有開燈,竊賊以為沒人,進去之後被盧浩森發現了,情急下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事鬧得人心惶惶,好多人都不敢去住酒店了。」
重尚問:「伯父什麼時候下葬?」
&天。」
&我一定要去,陪你送伯父最後一程。」重尚又問:「蕭延呢,他沒陪你一起?」
&不多算分手了吧!」
&麼啦!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男神麼,這麼輕易就放手了!」
原因一言難盡,她只說:「我們無論從哪方面,都差距懸殊,長痛不如短痛,你知道我是理智型的。」
重尚的蘭花指一揮:「得了吧,現在連性別都沒差距了,只要喜歡,什麼都不是事兒!」
末了,重尚說:「你先別走阿,他再隔一會兒就要到了!」
&
&延唄,你把人家的電話給屏了,人家只好打到我這裏來了,你今天要過來,我就讓他上這兒來找。」
見她橫眉冷對,重尚笑了笑:「別謝我,舉手之勞。」
她要在h城呆幾天,想在酒店開一間房,一問,客滿了,她只好問重尚,能不能跟劇組的女演員擠一下,重尚說:「因為盧浩森的事,有投資商撤資,整個劇組都在節省開支,現在都三個擠一間了,再加一個,爆了!」
又說:「蕭延住鼎盛酒店,那可是超五星的,你不去享受享受,上我這兒來擠什麼!」
她納悶:「你跟他又不是很熟,這麼幫着他,說,是不是收人家好處了!」
&是覺得你該嫁人了,總得有個人來好好治治你的毒舌。」
蕭延四點到的酒店,見到她,一臉的歉意,又看看旁邊的重尚,有點欲言又止。
重尚起身:「我先走了,我得去確認一下明天的拍攝時間。」
蕭延坐到她的旁邊,見她生氣的側臉不看他,他很懇切的說:「之前是我不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以後我一定改。」
他木訥的性格,也說不出動聽的道理。
她瞥了他一眼:「要怎麼改,蕭蔓一打電話來,你還是會馬上飛過去的,對吧?」
&他是不可能完全放下蕭蔓的,
&塵不變的生活,也沒什麼好改的!」
她起身要走,他追上來拽住他的胳膊:「佳佳,你就原諒我吧!」
她嘟着嘴:「一會兒改,一會兒要原諒,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小:「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她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跟個犯了錯的小孩兒似的,那樣子可憐巴巴的。
見她笑了,原本凝重的氣氛一下輕鬆起來,他似乎看到了希望:「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送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