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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元帝努力大喘着粗氣,只覺得就算是這樣,整個人也還是呼吸費力。
他的眼神逐漸渙散,口中喃喃呼喊着丹娘的名zì 。
杜松當即反應過來,看此情形,皇上這是大事不妙啊。
「侯爺,請您先離開吧,皇上經不住您這麼刺激了。」杜松嘴上雖是奉勸,卻已經伸手拽着周子歡就往門外走。
縱然皇上當前已是大限將至,他心中仍是希望皇上可以多活些日子,哪怕是多活些時辰也好。
他陪伴了皇上幾十年,不管周子歡口中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辭到底是不是真相,他都知道漢元帝才是自己的主子,一輩子的主子。
如若世上真有神仙,他只盼着能讓神仙准許,用他的這條命,換皇上多活幾年,那便是值當了。
周子歡是被杜松硬拽出宣室殿的,他今日來此想要得到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甚至幻想過,今日來到宣室殿,會上演一出父子團聚的戲碼。
果然人不能總是活在幻想中,假的,終究是假的。
離開這裏,便等同於在心底放qì 了他與漢元帝之間的父子之情,是漢元帝先選zé 了不珍惜,那他又能如何?
周子歡沒有就此離開未央宮,而是徑自趕向了儲宮,他即將派兵殺入長安,應該跟余香說一聲才對。
他尚且不知道余香已經被太子送入永巷,但他此時趕去儲宮,倒是頗有種自投羅網的意味。
「周大人,此為儲宮重地,不經通傳,外臣無權入內。」儲宮侍衛統領王穹持刀攔住了周子歡,不肯讓他入內。
「王統領,咱們應當算得上是老熟人了,有必要對我刀劍相見嗎?」他們的確是老熟人,當年王穹當上首領還是周子歡一手提拔的。
「周大人,在其位,謀其政。儲宮不得入外臣,當年您也做過我的位置,應該知道我的難處。所以,念在你我二人相熟多年的份兒上,也請求周大人切莫難為我了。」王穹也聽聞了周子歡被太子解除足禁,當即命其趕往疆場的事情。
現如今周子歡人還在這裏,肯定是抗旨不尊,這個罪名他不能擔着,他甚至不希望周子歡也承擔這個罪名。
「周大人,不如你聽我一句奉勸,太子你就別見了,趁着無人察覺你入宮,你趕緊回去吧。縱然你不願守在邊關,也別大搖大擺的入宮啊,這不是主dòng 送上門來了嗎?」王穹都替他急得慌。
素日裏他覺得周子歡是個行事異常嚴謹的人,今時今日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像外面傳言一樣,周子歡夥同朝臣勾結,現在是聽聞皇上身體不適,籠絡太子來了?
「王統領,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今日來此並非要面見太子,而是來探望太子妃的。你若是不讓我進qù ,偏要說外臣不得入內,也可以,你讓她出來見我。」周子歡也不想為難王穹,他雖然不介yì 太子現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解釋起來畢竟麻煩,軍隊現在還在趕往長安的路上,此時真的撕破臉,他也不會好看。
王穹屏退身旁侍衛,湊上前小聲對周子歡道:「周將軍,難道你不知道太子妃已經被太子打入永巷了嗎?」
打入永巷?
子歡一驚,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此事?」子歡蹙緊眉頭,忽然發覺在他的處心積慮中,已經悄無聲息的錯過了什麼。
「就是今日啊,太子殿下突然宣旨,說是把太子妃除去正妃之位,打入永巷,因為無後。」看周子歡的表情,他倒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
子歡驚詫,繼而又聽見王穹說道:「將軍,這句話本是我多嘴,可看你今日特意來尋她,心中也隱約猜出了你們兩個的關xì 。其實太子妃這次被打入永巷,八成就是因為你們的關xì 暴露了,太子爺知道你跟她有私情,不責罰就怪了。這一次不過是打入永巷,已經是宅心仁厚之舉了。」
「我跟她有私情?這話可是那西域舞娘傳出去的?」周子歡當即就想到了莎羅,多半是因為她。
王穹點頭,心中暗道,原來這西域舞娘跟周子歡竟然也是認識的。
「你去把太子請出來,我有話要找他說。」莎羅這舉動當真是過分了,敢動余香,可是不想要腦袋了?
既然她不想要,自己何苦又幫她留着?他周子歡一向樂於助人,今日不如就幫幫莎羅如何?
「周大人,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告呢?」一見周子歡還是如此執着,王穹當即變了臉色,退後兩步,提高音量,與他拉開了距離。
「你若是不幫我請人,我就只能硬闖了。多日不見,你是想跟我在儲宮門外,比試身手嗎?」周子歡邁開步子,舉起手臂,作勢就要向王穹擊過去。
王穹楞了一下,沒想到周子歡會來真的,他不希望自己傷到周子歡,也不希望自己受傷。
於是,他側身,讓周子歡走了進qù 。
「王統領,多謝了。」周子歡沖王穹抱拳,以示感激。
「我肚子疼,剛好要去茅廁,什麼也沒看見。」王穹這一句話就算是跟周子歡說明白了,他雖然放水了,但你卻萬萬不能將他拖下水。
否則翻起臉來,便也真的沒法念及舊情。
「是」,周子歡明白他的意思,然hòu 轉身離開去了正殿。
他是來挑釁的,也是來害人的,更是來救人的。
他要救的自然是余香。
「周大人?你為什麼會在儲宮?」達公公一出正殿,正好遇上迎面而來的周子歡,心下當即一驚。
周子歡此時不是應該在關外嗎?什麼事兒以至於讓他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思,抗旨不尊?
「輪不上你來問我。」周子歡直接撞開達公公,與他擦肩而過,走進了正殿之內。
太子聽見響動,放下手中書信,出來查看可發生了什麼異樣。
一抬頭瞧見周子歡氣勢洶洶的模yàng ,當即高聲道:「周子歡,你想做什麼?」
這是他在知道余香跟周子歡有私情後第一次見到他,本身就對他沒什麼好感,現如今看見他橫衝直撞的闖進儲宮正殿,更是勃然大怒。
「臣見過太子殿下,臣並不想做什麼,只是心中覺得冤枉,卻無處可說。有您的旨意在,臣不可上朝堂,也無法投遞上書,只得親自闖入儲宮正殿,對您一表委屈。」周子歡掀開袍子,跪倒在地,說起這話情真意切,讓太子一時間分不清虛實。
「你起來說話。究jìng 是什麼冤枉和委屈,需要你到本宮面前講?還有,在此之前,你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何人還沒有離開長安?」太子點頭示意達公公引周子歡坐下,然hòu 道。
周子歡躬身謝過,坐下來道:「臣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身趕往邊關,就是因為這冤屈尚未向您澄清,現在就走,心有不甘。更何況,這件事情跟您還有關xì ,您有知情的權利。」
太子挑眉,「本宮倒是想要聽聽,這件事情究jìng 跟本宮有何關xì ?」
冤屈?難道他口中的冤屈指的是余香嗎?
想到這兒,太子忍不住微微抿唇,如果周子歡今日真的是來說余香的事情,他保證讓周子歡今日無法活着離開儲宮。
他絕對說到做到,他沒殺過人,可不介yì 因為周子歡而開創這個殺人的先例。
父皇不是總說,過於仁慈的人,無法成為一代聖君嗎?
那就讓他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習應該如何成為一代聖君吧。
太子衣袍下的手指悄悄捏緊,眼神眯起,只等待周子歡說出這個答案,他便會下令問斬掉周子歡。
「那西域舞娘莎羅本是臣花重金從西域買回來的侍妾,不想陪臣睡了些時日,卻因為臣的另一位侍妾懷上孩子,一怒之下偷跑出府。臣曾經多次派人去找,最後卻是無疾而終。不曾想幾個月後,臣竟然會在皇上的壽宴上再次見到她。而她,卻不知道何時多出了個興國之女命格的身份。還有她肩頭的那道傷疤,當初跟臣上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竟然給她的身世編出了這麼可笑的說道來。」
周子歡一臉認真,甚至講起這話來語氣里還帶了微微怒意。
達公公站在一旁聽着,幾乎都要相信周子歡的話了。
「太子殿下,您倒是教教臣,這事兒臣該如何忍得?這個該死的賤.人,欺騙了臣的感情,花費了臣的金銀,現如今卻改頭換面的跑到皇宮裏裝什麼興國神女,真是罪不可恕。您細想,她何止是欺瞞了臣,她同樣欺瞞了您,欺瞞了皇上。本來就是個賤命,還偏偏故作高貴,真是令人作嘔。」周子歡說到這兒,還使勁兒一拍大腿,呼吸加快,氣得不行。
太子對他的話半信半疑,蕭芊芊當初倒是真的跟自己說周子歡愛上了一個侍妾,難道指的就是莎羅?
這周子歡怎麼如此神通廣大,不僅僅跟平陽、余香糾纏不清,現如今莎羅竟然也是他的侍妾?
他不是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關外打仗嗎?如果這些女人跟他的事情都是真的,那這些年來的戰績難道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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