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冉已經撐着下巴盯着聶子寧發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呆,這讓聶子寧心裏有些發毛,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報表都有些心煩意亂。他直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他的腦子裏閃過許多種可能,直到一個荒唐卻又有理有據的念頭擊中他--
「冉冉,你是不是--懷孕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滿懷着期待地看向她。
自第一次發生關係以來,他們倆前前後後也做過好幾次,他從未做過措施,她似乎也並沒有吃過藥,就算懷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沒有。」莫小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可因為心事重重,她連反駁他的時候都格外心不在焉。
聶子寧剛燃起的希望火苗瞬間被澆熄,失望地將電腦扣上,走到莫小冉身邊坐下,順手將她摟進懷裏,問她:「你從老宅回來就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小冉眼神複雜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心中糾結了許久,也還是問不出口。
「沒什麼。」她迴避着他的眼神。
聶子寧自然看出來的她的不對勁,可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會逼着她,只是輕言細語地哄着她說:「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聶子寧早幾個星期就已經「搬」進了莫小冉的房子--他在這裏賴着不肯走,莫小冉也不趕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直接住了過來,不僅睡在她的臥室里,就連辦公也在她的書房裏。
此時,莫小冉沉默了幾秒,然後悶悶地說:「聶子寧,你今天回去睡吧。」
她心裏還有個結沒有解開,暫時沒有辦法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聶子寧這才意識到發生的這件事似乎有點大條,而且肯定和他有關。於是他決定要弄清楚,不能讓莫小冉將問題獨自埋在心底,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而他們倆好不容易親密起來的關係也會慢慢破裂--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冉冉,你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聶子寧握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轉身,逼着她與他對視。
「真的沒事。」莫小冉心虛地扭開頭。
「冉冉,看着我的眼睛。」聶子寧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中也帶了一絲壓迫性。
莫小冉不得已地面對他,可眼神卻還是在閃躲。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聶子寧說。
莫小冉又糾結了一下,才終於說出了口:「我大哥說,你和鄧汝真教授的女兒是大學同學。」
她說完了也還是不敢看他,怕從他的臉上看到慌亂的表情。
騙我吧,騙我說這不是真的,這樣我也可以騙自己,然後我們就可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這樣下去。莫小冉在心裏祈禱着。
「沒錯。」
然而,聶子寧的話徹底擊碎了她的幻想。
莫小冉憤怒地抬頭看他,質問他:「上次我問你的時候,你明明告訴我,你並不認識鄧汝真教授!」
聶子寧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我和他女兒是大學同學沒有錯,可是我和鄧教授本人並沒有聯繫,甚至都沒有見過面。我認為,這樣子的關係,說成不認識,也絲毫不為過。」他解釋道。
莫小冉聽他說完,又覺得似乎很有道理。思索了片刻,她說:「你說的好像也沒錯。」
聶子寧這才放下心來,重又露出笑容。
「冉冉,以後有什麼事,不要自己放在心裏,說出來才能真正的解決掉。」聶子寧趁機給她洗腦,「你看,這麼大的一個誤會,如果我沒有及時澄清,你一定會開始質疑我的人品,然後疏遠我。晚上不抱着你睡覺,我肯定會睡不着的。」
說着,聶子寧再一次把莫小冉抱在了懷裏。
莫小冉雖然對自己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就誤會他感到抱歉,可對於他這樣蹬鼻子上臉的行為,莫小冉覺得還是不要縱容得好。
於是,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往旁邊挪了挪,說:「即使是這樣,我當時問你的時候你也應該告訴我你和他女兒是同學的事啊,起碼我就可以早一點找到鄧教授,也不需要去找我哥,浪費這麼多時間和人力。」
抱不到莫小冉軟軟的身子,聶子寧有些不高興。可現在她似乎正在氣頭上,強制性地去抱她搞不好會惹來更多的嫌棄。
他摸了摸下巴,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立刻就吸引了莫小冉好奇的眼神。
「怎麼,你還有什麼要辯駁的?」她挑高了眉毛,挑釁地問。
「當然。」聶子寧點頭,「我之所以不願意透露我和鄧教授女兒的關係,還有一層原因。」
「什麼原因?」
「她曾經追求過我。」聶子寧仿佛很無奈,在接受到莫小冉探尋的目光時,又立刻補充上一句:「不過被我拒絕了。」
莫小冉戲謔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揶揄道:「不錯嘛小伙子,倒是挺搶手的嘛。」
聶子寧立刻表明決心:「我心裏只有你一人。」
聽到這樣的話,莫小冉心裏自然是如蜜一般甜,可她還想多挖一些關於聶子寧過去的八卦出來。於是,她板着臉,冷淡地問:「老實交代,除了這個,以前還有多少個女生追求過你?」
聶子寧似乎真的認真地回憶着,一分鐘以後,他說:「太多了,數不過來。」
有這麼多人曾經覬覦過她的男人,這個認知讓莫小冉覺得心裏犯堵,很是有些酸。
「那你幹嘛不答應她們,和她們在一起?」
莫小冉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語氣特別怨婦,也特別不是她平時的風格。
「誰讓我老早以前就喜歡你了呢。」聶子寧語氣中透着委屈,「明明我要外表有外表,要內涵有內涵,要錢也有錢,那麼多女生都喜歡我,可是你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每次見到我都無視我。你知道我被你傷過多少次麼?」
得,這人又開始走苦情路線了。
「好好好,算我對不起你。」莫小冉無奈地舉白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