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洞玄神色冷漠,拿起身旁布袋,取出一件衣服,不疾不徐的穿上後,又將乾坤古燈收入袋內,此時燈上的火苗,明顯黯淡不少,若是再次使用,要等它恢復,收拾完一切,他望着第二個身體崩潰的地方,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一團血肉朝他飛來,其中魂魄並非完全消散,可卻損失近乎九成,只剩下這一團血肉,其內凝聚全部的神念,看起來這團血肉,如同一個黑色心臟。
看上一眼把它封印在自己身體中,張洞玄做完這些,這才走向與神鵰交戰的黑衣人那裏,這一戰他損失慘烈,可若非如此,張洞玄就算練過乾坤之術,今天,他也必死無疑。黑衣人面色變化,內心竟對張洞玄產生驚恐,張洞玄走來,看上去仿佛是一尊遠古凶神,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在驚駭之下,這黑衣人之前本就受傷,如今內心一亂,立刻被神鵰一爪抓在右腿上,咔嚓一聲,他的右腿碎裂,就在這一瞬,張洞玄驟然來臨,他的腳下有紅色的漩渦,這漩渦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幾乎化作了一片血海。
「不要過來!不要逼我。」黑衣人大聲嘶吼,身體疾馳後退,可有神鵰牽制,他傷勢更重,此刻能發揮出的修為,已不再是完整,堪比神丹境修為。
張洞玄速度極快,腳下血海越來越龐大,到最後這血海漩渦翻滾,直接將張洞玄全身籠罩,他的身影消失,能看到的只是一片血海漩渦,只聽轟的一聲!黑衣人已經掐訣,精神為基,思想為本,按照這些,神通幻化,變為現實,隔空轟擊,血海一震,似要崩潰,可眨眼已恢復如常,依舊靠近,黑衣人面色蒼白,不斷掐訣,不斷轟擊,身體向後退去,甚至不惜被神鵰再次抓傷。
他的戰意已消失,當那兩個同伴死亡時,他就被張洞玄這裏震撼,尤其是看到張洞玄死而復活,這震撼更為強烈,可任憑他如何轟擊,張洞玄化作的血海漩渦,哪怕支離破碎,也都眨眼恢復,直至幾個呼吸的時間後,轟的一聲,血海漩渦已碰到黑衣人,接着把他全身瞬間籠罩在內。
只聽轟鳴迴蕩,黑衣人悽厲的慘叫悶悶傳出,隨着轟鳴,這片血海漩渦開始不斷地崩潰,但卻始終沒有爆開,每一次崩潰,都會瞬間恢復,漸漸地,其內的傳出悽厲的慘叫,又慢慢虛弱,直至半柱香後,完全的失去聲息。
隨後,這片血海才慢慢收回,凝聚成張洞玄時,在他的前方,那黑衣人的身體已乾枯,雙眼睜大,帶着死亡前的絕望,他的血肉,他的修為,他的魂魄,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張洞玄吞個乾乾淨淨,仿佛被蒸發掉一樣。
張洞玄神情悽苦,顯然已經受傷,他站在天空,緊閉着雙目,半晌之後,才睜開眼睛,露出疲憊之色,可在這疲憊中,卻有殺機瀰漫,有些不敢信,對自己說道:「果然是我們張家人!不知我那裏得罪你們,威脅到你們什麼,既然自相殘殺,對自己族人出手。」張洞玄最終用出的手段是乾坤祖師傳他推演之法,推算之術,可以通過事物,發生的事情,甚至是血液來推斷事情的發展,修練到極致能變化出一種恐怖神通,只是這神通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就是需要時間,且在他吞噬黑衣人的時間內,無法面對外界發動攻擊,所以張洞玄從沒用過,此術可完整的把對方所有的記憶全部吸收,經過數理推演,推算得出其事情經過。
「呵呵,好一個家族,我還在路上就有人忍不住要來殺我,同是一族人,既然如此殘忍,不知威脅到你們什麼?要如此對我?既然這樣,那以後也怪不得我了。」
「你們是不想讓我活着回到張家,不讓我參加成人儀試,那麼好的很,你讓我不好過,我也會讓你們寢食難安,看誰笑到最後。」
「可惜這黑衣人,居然在來臨前,被人於腦海中抹去很多記憶,顯然這安排他們來殺我之人,也有很深的忌憚,不想被查出什麼,可惜推演之法,推算之術,我才剛剛練習,只是基礎,還不能完全推斷是誰在背後指使,要對我下黑手。」張洞玄微微一笑,可這笑容卻很陰冷,沒有任何感情。
這一刻的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不公不平的事情看的太多,他整個人已經完全麻木起來,性格也有所改變,變得崇拜暴力,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這和他偏激性格有關,已經不相信所謂的仁慈能夠改變這個世界,他想明白這些事情以後,再沒想過依靠誰,只要自己強大,才算是真正的強大。他雖然活的不長,但是他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做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他不想這麼麻麻木木,行屍走肉,無所事事的活着,隨着世俗現實同化自己和那些人隨波逐流,不管是無法無天,還是膽大妄為,他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做,沒有人能改變,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那麼他要毀滅這個世界,從新建立一個世界,這是他從小的夢想,從來沒有動搖過,當一個人對世界已經絕忘,除去死以外就是想辦法毀滅它。
看着遠處天空,他皺起眉毛:「好,有人越是不想我活着回去,我偏偏要去一趟張家,我看是誰要殺我。」張洞玄眼中殺機一閃,漸漸這殺機內斂,不露出來後,他打開這黑衣人的儲物戒指,見裏面沒有多少物品,只有一艘飛船,他把儲物戒指帶在手上,看一看那飛船,只見此物需神石才能催發,可在天空飛行,原則上只要有神石,它就不會失效,儘管因材質與陣法的原因,速度有極限,可若是神石品質極高,也可讓其突破速度,比起自己道觀要好上不少。
在之前大戰中,他迫不得已收回道觀,出來和黑衣人決鬥,雖然道觀是件不錯的飛行法寶,而且還是主宰級的寶物,只有乾坤一派才能使用,但他現在修為太低,雖然可以使用,但是實在是勉強,現在並不適合。
張洞玄看到這飛船後,仔細的檢杳一番,確定無礙後,刻上烙印了自身的神識,在揮手間,飛船猛地膨脹,變成十丈大小,張洞玄一步而上,盤膝坐在上面,遲疑了一下,有些心痛的取出一塊極品神石鑲嵌在上面,接着只聽轟的一聲,飛船剎那急速前行,與此同時,在距離這裏有些範圍的天空中,一個修為超越神丹境巔峰的黑衣人,正邁步前行,忽然他腳步一頓,右手抬起時,在他的手中已出現三枚碎裂的玉簡,看到這裏,他已經明白髮生什麼。
「死了?怎麼可能?」
「他三人去擊殺一個神氣境修士,居然自身死亡,莫非有人干擾不成?憑這小雜種修為,不可能不是他對手,肯定有人在搗鬼,不知這人是誰?難道他知道我們要對小雜種動手,如果這樣事情豈不敗露?」黑衣人沉吟片刻,想不出是誰出手,速度驟然加快,親自去尋找張洞玄,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這次為擊殺張洞玄,小主人不惜派人封印二公子張仕正,這才創造這麼一個殺他機會,他說過不允許失敗,這張洞玄必須死,不能讓他活着回到西陵大陸,更不能讓他成長,這小雜種以後肯定是心腹大患。」一邊想着,一邊向前飛去。
此時在天空上,飛船化作長虹,速度之快比張洞玄之前所使用的道觀飛行快了太多太多,可同樣的,對神石的消耗,也是極為恐怖。
張洞玄很是心疼,可卻沒有辦法,只能不斷的把極品神石鑲嵌在上面,說真的他帶的不多,不過幾十塊而已,就算這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這還是乾坤祖師,他師父給他的,沒想到會用在這上面,他也知道這種飛船,一般很少有人用來長途跋涉,只是短距離才用,如張洞玄這樣,很是少見。
「唉!沒有辦法,為確保不出意外,該用還是要用的。」張洞玄一拍布袋,取出一套陣法,往地上一丟,然後啟動,白光繚繞,籠罩這裏,遮蓋住飛船,以及自己身軀,不被人探查,這才大鬆口氣,此時「嗖」的一聲,飛船往前疾馳,沒有向着西陵大陸的方向,而是繞行呼嘯而去。
在數日後,那修為超越神丹境的黑衣人,出現在張洞玄和三個黑衣人所在戰場上空地方,他看着四周,漸漸動容,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火焰焚燒?連這大地都被燒穿,怎麼這麼恐怖?難道他們是死在這火焰之下?」
「不對,肯定不是他,難道有修行火焰之力的強者為他護道不成!憑那小雜種根本不可能掌握這麼危險東西,一定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如果真是這樣,應不應該往前追去?還是先觀察一下?」黑衣人面色難看,有些猶豫不決,沉吟片刻後,他神識散開,可卻沒有找到張洞玄的痕跡,最重要的是沒有張洞玄的氣息,他無法鎖定位置去尋找,這東勝大陸那麼大,去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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