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邊的,你呢。」
台上的一個白鬍子老師指着南航,道:「快站好,開學第一天就給我搗亂,快快。」
「下面,有情校長上台致辭,大家鼓掌。」
完,台下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喝倒彩的人倒有不少。
白鬍子老師一退,從右側台口上來四個人。
領頭的是原校長,中分漢奸頭的王灣,跟在他後面的是新校長,同樣是高一新生的花前。
再接着就是大搖大擺,四處招手嘿笑,像上台領獎一樣的潘安迪。
最後跟上來的是的頭上纏着繃帶,臉上貼着膠布,脖子上圈着頸固,一搖一擺,鴨子一樣的訓導主任田山內。
台下的幾千名學生都以為花前和潘安迪是被帶上去教訓的新生,紛紛倒喝彩,噓聲震天。
隊伍里的潘安妮也嚇了一跳,忘記了花前和潘安迪的新身份,不由焦急的直跺腳。
一旁的南航看出有情況,望上瞟了一眼,目光落在盛氣凌人的花前身上,笑道:「你們認識?」
潘安妮哼了一聲,道:「是啊,怎麼了?」
南航手插兜道:「這子也是高一吧,居然第一天開學,還有典禮上被當眾教訓,真是白痴到家了。」
潘安妮扭頭不理他。
就在眾人都已經王灣要停下講話的時候,他卻領着訓導主任田山內和潘安迪走到一旁站着。
潘安迪根本不懂,沒跟他過去,反而停在花前身邊,然後王灣急急忙忙跑過來,扯了扯他衣角,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先讓校長講話,我們到一邊等着。」
「什麼?要本大爺等?」
潘安迪怒目一瞪,聲音被前面的話筒傳開,嗡嗡一陣像打雷一樣的吵,嚇的台下的幾千名學生紛紛堵耳,然後破口大罵。
「上面的那個白痴,快幾把滾下來。」
「黃毛,特麼的戴墨鏡裝什麼比,居然還抽煙,你幾把誰啊你。」
「白痴,下來吧你,去死啦。」
手裏有什麼的就往上扔什麼,頓時一陣雜物滿天飛揚,通通砸了上去。
王灣一邊護着腦袋一邊去拉潘安迪,叫道:「快走,快走。」
「啪!」
一個易拉罐劃空砸在潘安迪鼻子上,緊接着就被一個嚼臭了口香糖黏在右臉,然後又淬不及防的被一隻鋼筆筆直的插中額頭。
頓時,鮮血成喇叭形狂噴。
他心裏強壓憤怒,額頭漲滿八字形青筋,「噗」的聲拔下插進了三厘米深的鋼筆,怒挑着一條眉毛,使勁閉着眼慢慢走到了話筒前。
臉上血的流成了瀑布,深吸了一口氣後,突然瞪眼巨圓,衝着開到最高音的話筒一聲驚天怒吼。
「混蛋,老子要通通宰了你們這群兔崽子!」
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的擴音器,突然同時間驚雷般炸響,整個體育館不由的跳了一跳,一陣天搖地動。
潘安迪的罵聲傳出幾百米去,連公園裏跳廣場舞的音響都不是敵手,一群大媽也受不了這凶狂的噪音,連忙捂耳朵逃竄。
有若實質般的聲波通過擴音器變成幾千條細細的音線,鑽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啊……吵死啦……」
無論台上台下,所有學生包括老師在內,全都面目猙獰,痛苦不堪,死死堵着耳朵,但腦子還是如雷炸響。
不管自己或旁邊的人叫喊的多大聲,進了耳朵里只有嗡嗡的悶響,而且眼睛還憋屈的難受,瞬間就佈滿了血絲。
「叮!」
甩開高檔火機,湊到唇邊,「呼」的燃了煙頭,一陣白煙裊裊升起。
潘安迪眯着眼呼出一口煙霧,挖鼻屎道:「找死的鬼。」
一根煙的時間後,體育館裏漸漸安靜下來,學生和老師們揉揉生疼的耳朵,望着台上悠然的潘安迪,再不敢多嘴。
「你在流血,快下來。」
醫務室的白衣女老師看到潘安迪一邊流血,一邊淡定的抽煙,然後抽的滿手都是血,還裝逼的眯眼笑笑,連忙跑上台去。
「快別抽了,扔掉。」
白衣女老師利落的揮手打掉他手裏的血煙,拽着他的右手,強行的往一邊拖去。
一看這雷厲風行的作風和身手,就知道是個不簡單的練武家子。
「躺下。」
命令一下,潘安迪歡脫的「欸」了一聲,連忙躺倒,四肢大張,將圓鼓鼓挺起的第五肢送入美女醫務老師的眼裏。
一邊額頭淌着血,一邊還不忘偷偷往她臉上瞧去,暗暗贊指。
哎呦,長的不錯啊,就是眉宇間有股剛強的傲氣,估計是個高手。
目光再往下,盯在白大褂內的白襯衫上,就見襯衫被裏面的大物件撐的往外,往外,再往外……
隱隱可見被擠開的襯衫縫間,一片雪白深陷的溝溝,忍不住嘿嘿偷笑。
再一看別在胸口上的名卡,寫着醫務室,白芝飛。
「看夠了吧?」
白芝飛帶上一次性手套,毫不畏懼的瞪了他一眼。
然後一低頭去大衣口袋裏找東西,長發就垂下,被她輕柔別到耳後,露出精緻的側臉,看的潘安迪目瞪口呆。
左手先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隨身帶的救生包,「嘶」的扯開,然後又從右邊的口袋裏拿出一個扁酒壺。
喝酒?
潘安迪一愣,看了看這頗具巾幗氣概的女老師,笑道:「白老師,分我一口唄。」
「好,沒問題。」
白芝飛扭開酒壺蓋,對嘴「咕咚」灌的兩腮滿滿,突然「噗」的一聲,萬千雨似的酒就噴在他臉上。
傷口被酒精一觸,疼的潘安迪死去活來,連忙用袖子去抹臉上的酒漬。
「別動。」
在台下幾千人的注視下,白芝飛岔開穿着黑色格子筒裙的雙腿,曖味的跨坐在他身上,防止他亂動。
就在她雙腿分開的剎那,台下所有男生都瞪圓了倆眼珠,齊刷刷的頭歪向一邊,希望能看到裏面的無限風景。
前校長王灣看到台底下幾千男生一起歪頭的壯觀場面,不由的乾咳了一聲,悄悄對旁邊的兩人道:「咳咳,注意影響你們。」
白芝飛根本不管這些,一直就保持着這讓所有女生都臉紅的姿勢,一手撥開潘安迪的手,然後一手傾斜。
酒壺裏的酒就像銀線一樣,筆直的灌在他額頭的那個傷口上,表情冰冰冷冷,就像個變態殺人犯一樣。
「啊……」
潘安迪頓時就一陣殺豬慘嚎。
不明就裏的台下學生看的起勁,就見白芝飛跨坐在他身上,背朝着所有人,由於被她坐着動不了,潘安迪的兩條腳就像活魚上岸一樣,亂蹦亂踢。
「都了別動。」
白芝飛倒空了酒壺,「啷」的甩在一邊,用濕漉漉的雙手拿過原先撕開的救生包。
俯身下去,輕輕吹了吹潘安迪額頭還在微微冒血的洞,柔聲道:「疼嗎?」
潘安迪委屈的頭,扁嘴道:「疼,好疼啊老師……」
「乖乖別哭,老師給你包紮傷口好嗎?」
「嗯,好的呀。」
白芝飛甜甜一笑,輕輕將一塊止血貼橫着黏在他額頭上,左右看了看,笑道:「太簡單了,再來行嗎?」
潘安迪有求之不得的連連頭:「好好好……」
「嘎啦!」
拿上一卷繃帶扯開一截,白芝飛看了他一眼,好笑道:「瞧你那傻樣,坐起來吧。」
這麼便宜我?
潘安迪心裏嘿嘿賊笑,急忙聽腰坐起,故意多用了力氣,想被掰彎的尺子一樣,瞬間「蹦」的一聲,從地上彈起半身。
兩人的鼻尖,輕輕柔柔的在一起。
這刻的時間,無限的凝靜下來,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呼吸中也帶着曖味的濕潤,讓人不由心跳狂跳。
白芝飛明顯一愣,然後不由分的掄手白皙的手掌,「啪」的狠甩他一個大嘴巴。
這一聲清脆的嘴巴,打的全場響亮,還在四個角落的擴音器里樂此不疲的迴蕩着。
所有人「嘶」的一抽冷氣,同步跟潘安迪一起扭頭,然後捂臉,好像真的跟自己挨了一巴掌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