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入男校救病嬌
心裏想着很多事,不過凌幼靈還是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朦朦朧朧地黑起來了。她轉頭往右邊看去,顧九歌沒有在廚房。
宿舍沒有開燈,所有東西都像覆着一層黑紗一樣不清晰,平時溫馨的屋子在這一瞬間顯得有點陌生起來。
陽台的窗戶大開着,風死命地灌進房間,把窗簾吹得鼓鼓囊囊。
四周很安靜,連夜晚通常會有的隱約蟬鳴都消失了。
&醒了呀。」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凌幼靈嚇了一大跳。
本以為不在房間的顧九歌正搬了個椅子坐在她的背後看她,不聲不響,也不知這樣看了多久。
&醒了。我們可以吃飯了嗎?」四肢綿軟無力地發酸,不過凌幼靈還是嘗試着直起身和他說話。
腳踝和手腕傳來怪異的觸感束縛住了她的動作,她試着掙了一下,並沒有掙脫開。
什麼東西綁住了她……
&我們可以開飯了。」顧九歌站起來。
頓時,一大片黑影遮蔽了她眼前的視線。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語氣淡淡的,裏面沒有什麼情感。
不知從何而來的壓迫感壓在心頭,房間裏的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連顧九歌也是這樣。
&凌幼靈用力揮了一下手,床頭的鐵架被她拖得嘎吱作響:「你綁着我嗎?」
很顯然,是這樣。
&什麼?」她的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
&刻意慢慢的綁,綁得不送不緊,不會勒疼你的。」顧九歌的聲線本就乾淨動聽,用了幾分感情之後顯得更加悅耳了。
&們吃飯吧。」他沒有選擇回答她。
或許連顧九歌自己都沒有察覺,但他確實是漸漸地,和季眠越來越像了。
他說的話,他的心態,他做的事,都往在一個不樂觀的方向發展。
凌幼靈嘆了口氣,眼裏一片乾澀,頭又沉沉的疼了起來:「別開這樣的玩笑,顧九歌,快把我解開吧。你把我綁着,我要怎麼吃飯啊?」
他點點頭,似乎是在認同她的話:「是啊,我忘了。你要坐着吃飯。」
她以為他要把她的繩子解開,沒想到他只是過去鬆開了一點,接着又親自把她抱了起來。
為了讓她坐得更舒服,他在她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然後她懂得了他所說的——「吃飯」。
半個勺子的面,加上一口熱湯,面里有雞蛋和雞腿,這個搭配周到的勺子伸到她的嘴邊,凌幼靈頓時不知道該不該配合地張開嘴了。
他在餵她。
唉,好吧,那也只能這樣吃了。
有什麼好不吃的呢?
凌幼靈心情複雜地吞下口中的面,忽然有點牴觸這樣搭配的晚餐。
——和季眠自殺前,她給他做的那頓差不多一樣。
&九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奇怪的舉動,但是我要對你說,這樣的舉動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
&禁play和餵飯play都沒法引發我的不適,因為,我本來就喜歡你啊。你做出這麼不正常的事情只會讓我覺得很興奮——我感覺到自己被你深愛着啊。若你是因為沒有安全感這麼做的……其實你根本不用囚禁我,我就願意每時每刻都和你呆在一起了。」
病嬌與痴漢,這對最佳組合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凌幼靈一點沒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顧九歌又刷新出了新萌點,真是可萌可萌的啦。
她審視着顧九歌不動聲色的冰塊臉,語氣中掩不住的擔憂:「但,唯一讓我不放心的事就是,你現在的狀態。」
&不像你平時會做的事情啊!」
&
顧九歌冷笑一聲,把面一把拂到了地上,深黑色的眸子徹底和黑夜融在一起,幽暗得沒有半點光殘存下來。
&像我平常會做的事?那你說說,我平時是怎麼樣的?」
&說的好聽話,我都信以為真了,我認為你只會喜歡我了,不會再喜歡上別人。所以,你為了季眠的死整日不吃不喝,無精打采時,我對自己說,那只是你對他的同情。你救吳欺救到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我對自己說,那只是因為你很善良。現在,季眠回來了,你的同情應該要消失了吧?然後,我看見了在你身體上他留下的吻痕。」
&幼靈,你的喜歡根本沒有辦法說服我了。」
&為我知道了,你啊,對着季眠說了一樣的話。」
面的香味在房間裏蔓延開來,豐富的食材撒落一地變得難堪。
凌幼靈依舊看不清顧九歌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仿佛是灌滿窗簾的風,忽地從帘子中間的縫隙破開了,鋪面朝她衝過來。
&辦法說服?」
&又不要說服你,我愛你就只是我愛你,我不需要你的認同,也不需要你的回報。」
她默默地喃了一句,小小的聲音又甜又膩地擊中他的心。
&愛你呀。」
這句沒有任何內容的糖衣炮彈,又結結實實地再擊中了他。
&九歌,不論你是叫顧九歌還是季眠,我都知道,我愛你的呀。」
他並不了解她其中的意思,只覺得心頭又甜又苦,滿腔的委屈都沒處撒。
&愛着一整個你。包括你不能接受的童年陰影,包括你不能接受的陰暗面,我連帶着它們一起愛了。顧九歌,我愛你呀!」
顧九歌的肩膀重重顫動了一下,又重重地縮成了一團。
&愛你」這三個字把他的整個人都壓縮成薄薄的一片,渾濁的心思像是觸到陽光的細菌,被溫暖地殺死了。他想着否認,想着掙扎。
&不是,季眠,也沒有什麼……陰暗面。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經歷的。我不是季眠,你知不知道季眠,很噁心的啊……」
與其說顧九歌不是季眠。不如說,顧九歌沒法接受自己是季眠,顧九歌不想承認自己是季眠。
他以為,這樣就能冷眼旁觀,獨善其身,其實不然。
正面已經被陰暗面污染,維繫的正面也只是顧九歌強裝出來的,因為他不想正視自己擁有的黑暗。
然而,這樣的想法卻使得他越來越趨向黑暗。
&不准你喜歡他!」他將她擁入懷中,聲音用力得幾乎嘶啞:「我是好好的,我不噁心,所以你喜歡我就好了啊,不要看他。」
顧九歌擁有和季眠相同程度的不安。
他不希望凌幼靈把自己和季眠混為一談,他才不要她去喜歡一個,連他自己都討厭的自己。
但是,她已經開始這麼做了。
凌幼靈也不嫌肉麻,嘴像抹了蜜一樣甜絲絲的,包裹着笑意:「不論是不好的還是好的,你就是你。我喜歡你,現在已經很喜歡了,以後還要再更多的喜歡。」
從前的凌幼靈一直在追尋着太陽。
像太陽一樣的偶像,陽光積極,正面向上。
現在的顧九歌和季眠也把凌幼靈當成太陽。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愛呀,是在這個潮濕不堪的男校里最耀眼的光,卑微活下去的力量。
想被愛着,想被陽光普照,想一直溫暖明亮。
然而,凌幼靈和偶像季眠,都不是太陽。
他們是躲在下水道里,瑟瑟縮縮的兩隻小蟑螂。因為對方很想見到太陽,所以用儘自己的體溫給對方取暖了,只是這樣。
沒有人來救他們,所以他們互相拯救,才不至於完全委身於黑暗。
之後的事發生的那麼自然,他們*裸地擁抱在一起。
心貼着心,皮貼着皮,肉貼着肉,性器官對準着性器官。
手錶式樣的系統老早就被脫下來了。顧九歌最近老揉的饅頭胖了整整一圈,這原本就大小壯觀的饅頭如今的口感更佳,手感更好。(果然要辛苦勞作,才能收穫上等的美食啊!)
柔軟的長髮漫不經心地鋪在肩頭,襯得她精緻的臉蛋無比的柔媚。嬌嬌軟軟的身段吃力地接受他,一雙含淚的眼睛清純又誘人。
熱。
讓人食指大動的熱。
他的大手撫摸着她的唇,使得她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宛如嚶嚀。額發被一點點汗濕了,捲曲地貼在面龐上,半截露在外面的鼻樑秀氣地泛着粉。
她像是一朵運氣不好的小花,柔柔弱弱地開了一小朵,便遇到了大風雪。惡劣的天氣壓彎她的葉莖,揉擰她的花瓣,看她支撐不住了卻絲毫沒有放過的打算,反而更加激烈地進行掠奪。
饅頭被加了水,毫不含糊地被揉得更起勁了。
一下一下,跟着心跳的頻率起伏。
……
顧九歌一下子吃糖吃了個爽,心情好到不行。季眠這廝是想出來,無奈顧九歌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然後,等下一次季眠出來的時候。
季眠就炸了。
徹底的炸了!
因為凌幼靈已經被顧九歌開包,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