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桌子下面的赫然是一處不知通往何處的密道,一排階梯從地面開始斜着通往地下,並且,密道很是寬闊,足以數十人並排通過。往裏面望去,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
這個發現讓何軍尚心頭一跳,在自己的印象里,這裏從來沒有施過工,畢竟,如此寬敞的密道,也算是一個好大的工程了,若是在這裏動土,讓外面的人毫無察覺的開出這樣一個龐大的密道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自己又與皇上的關係甚好,皇上也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就算是為了保密,沒有讓自己知道,但是,何軍尚是明白的,當今皇上還沒有登上皇位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陪伴在皇上左右,幾乎算得上是形影不離,這處御書房,之前是先皇的,當時的當朝皇上只不過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勤王!根本不可能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因此,何軍尚很清楚的明白,這處密道,絕不是皇上當初未登皇位之時所修建的。如此說來,這處密道,也只能是皇上登基以後才修建的,可是自己經常伴君左右,這裏何時動工動土自己都不知道,皇上又是如何完成的?
無數的疑問頓時襲上了何軍尚的心頭,但是此刻情況危急,何軍尚來不及去想關於這處密道的事情。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皇上,然後趕緊向皇上稟報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但是,此刻皇上不在御書房,秦公公有說過皇上的確是進了御書房,並且還讓秦公公在外面守着,此時何軍尚已然進入了御書房,御書房裏又空無一人,而且,隱藏的極其隱秘的密道也敞開着,那麼很明顯的,皇上一定是獨自一人下了密道,那麼?問題又來了,大敵當前,守軍奮力堅守皇城不被攻破,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皇上去哪了?臨陣脫逃了?這樣的說法,何軍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那麼,問題就在這密道上了,這處密道通往何處呢?皇上是去幹什麼了?還是被人給擄走了?這個密道是不是有非分之想的人密謀已久偷偷挖掘的呢?可是,很明顯的,通過何軍尚對密道的觀察,密道屬於精巧的機關,而啟動機關的東西,竟然是案桌之上的硯台,因為硯台此時擺放的毫無規則,對於高高在上的皇上而言,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書桌上擺放的東西毫無規則呢?若此說來,這個已經被挪動的硯台就是打開密道的機關了,何軍尚扭動了一下,硯台果然與桌子連體,挪回原來的位置,只見地面輕微顫抖,密道被逐漸合上,再一扭動,密道就會打開。
何軍尚扭動了一下,這才明白了,原來這處密道,竟然是一個單向機關,也就是說,隧道的出口只有外面這一處啟動器控制,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隧道敞開而不閉的情況,也證實了何軍尚的想法,皇上的確是通過密道,去了自己不知道這處密道通往何處的地方了。而且,皇上年輕的時候,也習過武,何軍尚觀察了一下,御書房裏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如此一想,皇上是絕對安全的。既然皇上是安全的何軍尚也就放心了。
那麼,這會找到皇上,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皇上去了哪裏?這處密道有通往何處?何軍尚在強烈的好奇心的推動下,下了密道。
密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努力向前方望去,仍然沒有一絲光亮,足以說明,這處密道可能是很長,又可能是前方綿延曲折,另一端的光線照射不進來。何軍尚在入口處借着御書房裏傳出來的光線往四周看了一下。
他發現,在密道的左側牆壁上,赫然掛着一排火把,何軍尚走近了火把,從上面取下一個點起火來觀察起來。
果然,掛在牆上的火把少了一個,如果說剛才的那些都是猜想假設的話,那麼,這少了一個的火把就足以證明皇上的確是下了密道,而且還是獨自一人。
密道里卻是比密道入口處更加寬闊,而且,不但是如此,隨着何軍尚的不斷深入,他發現,這條隧道越是往裏面走,就越是寬闊。甚至每隔一段距離還有很大的密室,這讓何軍尚很是疑惑,這條密道,真的是皇上修建的嗎?如此浩大的工程難道是皇上獨自一人悄無聲息的完成的?如此說來,也太讓人吃驚了吧?
何軍尚此刻收回了所有思緒,此刻,皇城之下敵軍已經兵臨城下,並且脅太子以令打開皇城大門,自己是來找皇上的商量對策的,而不是來研究這處密室的!想到了這裏,何軍尚不再想這隧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加快了步伐,不斷地往前走去,火把的光亮在這一處龐大的密室里顯得微不足道,借着微弱的光芒,何軍尚快速的向前走去。在黑暗中,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何軍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縱慾是看到了一絲光亮,到頭了!
何軍尚大喜,看到了光亮便開始奔跑起來。最終終於是出了密道。
出了密道何軍尚往四周看了看,卻是一片密林,植被繁茂,雜草叢生,遮天蔽日,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這裏是何處。很快的,何軍尚便發現了一排腳印綿延向前,何軍尚明白,這定然是皇上的腳印,於是,何軍尚邊追隨着腳步綿延的方向往前走去,直到走出了密林。
何軍尚走出了密林,便開始觀察起四周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因為這裏,赫然是皇城之外的後山。皇城依山而建,後面是綿延百里的大山。
「真沒有想到,密道竟然通到了這裏!這段山脈不是野人山嗎?傳言說這裏時常有野人出沒,附近的山民都懼怕這段山脈,因此這裏少有人來。的確挺隱蔽,可話又說回來。這個地方四通八達的,怎樣才能找到皇上?!」
何軍尚自言自語的說着,腳步繼續向前,直到再也看不到皇上留下來的印記,何軍尚是徹底沒了方向。心中焦慮更甚。
良久,何軍尚停下腳步再次自言自語道:「不行!這樣下去我根本無法找到皇上!皇城之下的情況又是那麼糟糕,我不能再漫無目的找下去了,我必須要回去主持大局,皇上定然是去辦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我只能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皇上他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何軍尚再次猶豫了幾下。便堅定地轉過身去,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火把還沒有燃盡,但是也已經很微弱了,何軍尚不再浪費時間加快腳步往回走去,否則,若是火把滅了,黑燈瞎火的在裏面難免磕磕碰碰的。
很快,何軍尚便到了入口處,何軍尚將已經幾近熄滅的火把熄掉以後再次沾了燃油放回了原處,既然這處密道,皇上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甚至就連自己的貼身太監都不知道,那麼,那應該是絕對保密的,因此何軍尚將一切復原,並不想讓皇上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
何軍尚出了御書房看了看太陽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密道里折騰了兩個多時辰。
想到此刻敵軍還在皇城之下,何軍尚心裏就甚是不安。因此便要趕回城門口。
「哎呦~疼死咱家了。」
何軍尚聽到了秦公公的聲音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確是發現秦公公還在地上躺着,一隻手手撐着地,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臉在哪裏呲牙咧嘴的喊着痛。
「呀!秦公公你醒了?」
秦公公看到了何軍尚就如同耗子見到貓一樣,手撐着地直往後蹭。
「別過來!別過來!下手也沒個輕重,離咱家遠點~」
「秦公公啊!是我下手重了,那是意外,是意外啊!還不都是為了假戲真做,為秦公公開脫嗎?」
秦公公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湊到何軍尚的身邊問道:「哎呦~和大人啊!您剛才已經進去了?」
「進去了~」
「那……皇上沒什麼事吧?」
「哦,皇上沒事,就是整理奏摺啊什麼的,累了,就歇會,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的。就沒有出來。」
「哦~那就好,那就好~嚇死咱家了,咱家還以為皇上出什麼事了呢。不就是批閱個奏摺嘛,咱家怎麼就不能進去了,我進去看看皇上。」
何軍尚聽聞大驚,急忙拉住秦公公道:「不行不行,你可千萬不能進去,皇上正睡着呢。你忘記皇上說什麼了?為這斬啊!」
「哎呦,何大人啊!咱家差點就忘了,可真是嚇死咱家了!多謝何大人提醒啊!對了!你進去皇上有沒有說要怪罪我?」
「說到這兒,我正想跟你說道此事,我進去,並沒有跟皇上搭上腔,皇上正在休息呢,我沒敢打擾。」
「哦~那何大人不是說你有要事稟報嗎?怎麼不將皇上叫醒啊!」
「我不敢啊!」
「為什麼不敢啊?」
「因為我剛進去,皇上就說了一句話。」
「皇上不是睡着了嗎?怎麼還能說話?」
「夢話!」
秦公公吃驚的道:「什麼?夢話?」
「沒錯!夢話?!」
「說什麼了?」
「皇上說:『秦公公!你把人放進來了?腦袋不想要了,是嗎?』。」
秦公公一聽這話,嚇得直哆嗦。
「哎喲……我就說不能進去,這可倒好,還是把咱家給害了!」
「秦公公!你說你慌什麼?!我說了!皇上這是夢話!我害怕驚醒皇上連累了秦公公你,因此,就沒叫醒皇上!」
「我知道!可是!要是皇上以後問起這幾天我有沒有放人進去,咱家可怎麼回答啊?!」
「秦公公!你慌什麼!你不說我不說,又沒人看見我來過這裏,你說呢……」
「哎呦……何大人哎,這可是欺君之罪,也是要殺頭的!」
「秦公公,你說了,一定會殺頭,那不說了,還有可能保命!你說,你怎麼選擇?」
秦公公想了良久……
「好吧!咱家可沒見過何大人來過這裏,何大人也一定要保密啊!」
何軍尚擺了擺手道:「放心放心!」
「多謝何大人哎,那可就說好了!」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提醒你啊,可千萬別進去,守好門口!我先走了!」
「知道知道!咱家一定要守好嘍,一隻蚊子都不讓飛進去。何大人慢走!」
秦公公看着何軍尚離開,不由得有袖子擦了擦一頭的冷汗,之後便站到了御書房的階梯之下。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何軍尚走到御書房拐角處,看了一眼認真守門的秦公公一陣好笑,可是,的那個她想起自己的兒子和太子還在荊南國國王手裏的時候,笑容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惆悵與憤怒,何軍尚不再停留,直奔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