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本道 第十四章授業區裡的會面
昨天準備了一整天，所以剩餘五日就已經過了一天了，也就是四天後就是動身的日子，那麼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只剩下三天了……
一夜無話，等到白晝起時，我在床上扳着手指計算着剩餘的時間，最後決定只在木桌上留兩顆辟穀丹，然後把乾坤袋收起來，以此防止修煉過度錯過了時日。
反正等桌上丹藥一顆不剩的時候，那就是我停止修煉的時候了，畢竟我還沒有到沉迷於修煉的程度，明知道時間已經到了還翻出乾坤袋往裏面拿丹藥。
那剩下的一天假期不用來修煉幹什麼？睡大覺還是耍耍新買的大刀？哪個都不要，這時間是用來畫符的。
有沒有發現我這些天都沒提起這門剛學會不久的招數了？似乎我已經把它給忘了——雖然畫符應該能算是前世仙俠小說中的法術，要比武俠高上一個檔次，拿來裝裝逼倒是不錯的。但要實際運用在戰鬥中，逼沒裝成，自己反倒成了逗逼。
哪怕是用殺傷力最大的火符來傷害敵人，應該也是個輕度燒傷的程度，這還是敵人癱瘓了一動不動給你燒的情況下，其他什麼水符、風符、土符之類的用來給小孩子當玩具是再適合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低級符咒的雞肋不僅是在戰鬥方面，在許多地方都沒多大用處，火符除了點火外沒什麼用處——如果是用來照明的話，時間少得可憐，還不如安排個人提燈籠，承天派第七十二座山頭東市的哪一個雜貨鋪沒賣俗稱「氣死風」的特製燈籠，號稱在大風中點着火能燒上三天三夜，威名傳得槓槓響。哦對了，這燈籠就是用火符來點火的，估計火符也就這點用處了；如果是用來取暖的話，修士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強，除了去這種冰原特殊地域，取暖壓根就用不着，何況多少火符才能持續燃燒取暖；而燒烤食物完全是多此一舉，一顆辟穀丹解決所有問題。水符也在強大的辟穀丹（也可以用來止渴）下，除了可以用來洗臉之外跟火符沒什麼兩樣了……
至於什麼驅塵符也只是用來省去些幹家務活的時間而已，甚至衣服與家具都加持了驅塵法陣，壓根不用打理，就連省時間的這點功能也被剝奪了，其他多餘的什麼風符、土符相信大家也都猜得出它們的功能……
對於這些低級符咒，學會了把它用來玩玩就行了，不要太當回事，那些進階的符咒我也不打算學——修真界主要分為兩大派，一派玩飛劍，一派玩咒法，我是哪一派的自然不言而喻，貪多嚼不爛最後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悲劇在修真界發生得太多了，雙修只有通過門派考核才允許修煉，這種事還是給天才來玩吧。
我現在練習這種沒多大用處的本領要幹些什麼呢？當然不是因為無聊到極致才這麼做的，而是用來為日後做準備的。
前文提到過，這個世界有種特殊的法則，吃了野獸的肉會增加力氣，雖然吃多了功效會慢慢減弱，甚至會變得沒有作用，可這終究是提升實力的一種方法。
而用來燒烤肉類的火焰如果含有天地靈氣，算是靈火的話，對肉類功效的提升會進一步地加強，也會讓味道變得更加地鮮美。
寫荊棘訣的人明顯是個愛吃肉的人，竟然在書本中的《靈火篇》最後一頁插上了這一句話，這就使我早上一點知道這個小技巧。
火符燃燒的火也是含有天地靈氣的，如果全用火符燒烤，雖然效果不怎麼樣，但也能算是靈火，這點荊棘訣上提到了，這麼一本不是專門的攻略手冊的書都寫了出來，估計是一些很多人都知道的小知識罷了，後山各種版本的攻略上也應該會有。
我唯一的優勢就是生產符咒——別看我畫符那麼容易，實際上稍錯一點就滿符皆廢，如果不是練了那麼多年刀，對手上事物的控制力是普通人的數倍的話，恐怕畫上幾十次都不會畫出一張能用的符。
普通的新生的成功率幾乎無限趨之與零，何況他們還不一定知道怎麼畫，就算知道怎麼畫也沒有那個真氣/內力去畫。
一疊畫低級符咒的黃紙在這不過只是一塊下品靈石的價錢罷了，一小碗硃砂同樣也是一塊下品靈石的低廉價格，但兩者組合起來，則是市價一塊靈石三張的低級符咒，中間不知賺了多少利潤，粗略算一下大約是成本的八倍，照這麼說我倒是省了不少靈石。
但這也卻是聊勝於無的，其實低級符咒的市場也不大，能在後山獵殺野獸的全都能夠畫符，而且練習了那麼多年估計控制能力也大大提高了，土豪們即使要大量燒烤的話，也是買些高級符咒做更加純粹的靈活，這些火符純粹是用來給無聊的新生們當玩具玩的，反正那木頭房子是靈木，這種低級符咒就算連續燒上幾個月恐怕也燒不着。
賣符的人做了幾十年生意了，早就將這不大的市場佔了個透，要不然符咒也不會那麼貴，何況做買賣的事我不太在行，有着功夫還不如去干我熟悉的老本行——打獵。
在這個好比現代社會一般結構嚴密的地方生活，想要鑽個空子一步登天就像中彩票一樣困難，只恨我咋就沒穿越到各項制度都不完善的時候。
話不多說，精鋼寶刀像切豆腐一樣輕易地將我的手臂割了幾個口子，雖然這刀沒用熟，不如百鍊刀那樣順手，但那種切豆腐的感覺着實讓我着迷，如果不是手上傳來了陣陣痛感，怕是要把整個手給砍了下來。
咳咳，我沒有自虐的愛好，之所以出現上一段所說的情況，只是因為窮得只剩下三十下品靈石，更可恨的是那心得還不降價——那書我昨天我在看那些介紹與畫像時，也曾砍過價，只是那櫃員死也不肯降，直把話說透了，是上邊定下來的死規矩，降了他就別想在這混飯吃了，從他的態度我可以看出除非把他打暈或是讓他老闆妥協，不然別想少上一個靈石。
符紙倒是還剩不少，但硃砂卻是要買的，而我所能動用的資金卻是零蛋，不用人血還想用黑狗血？
鮮紅的血液從手臂各處滴進了碗，破傷風這種病會內力之前我可能會怕上一些，但現在都是真氣時代了，體質早已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這種病能得？
…………
「然後你就畫了一整天的符？」隨意坐在一個位置上的肖員問道，真是這裏一如既往的小事懶散而又大事嚴謹的風格——上面那塊青石板上用毛筆寫着一行大字：位置你們就自己定了。還寫得潦草之極，卻又不是草書那種美感，而是剛學會寫字的小童撒開丫子狂寫時那種只能大體分辨得出的玩樂，一看就知道那教習肯定不是那種精細之極的老學究，這倒算是幸運的，但也極有可能是來混口飯吃的懶人。
「對啊，那你在幹什麼？」我示意能否在他旁邊坐下，他聳聳肩，表示隨意，我就當仁不然地霸下了這個位置。
「聽評書啊，剛剛趕上新評書的第一回，講的是那黑山老妖大戰潘金蓮……」他滔滔不絕地講起了那段評書的情節，時不時還出現了幾段葷段子。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停頓處，便抓緊問道：「這裏還有評書聽？」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還有酒家、食貨行、茶館……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他興致勃勃的說道，這些天他基本上都把錢撒在這些地方了，不得不說是個喜歡玩樂的人。
「那你豈不是沒多長時間修煉了，也沒錢買兵器了？」我有些驚奇，這些東西在我看來要比飲酒吃肉、喝茶、聽評書要重要得多。
「功不在高，夠用就行，再說來日方長嘛。」他倒是看得挺樂觀，說得我也有些怦然心動了，畢竟如果這裏也是個花花世界的話，那麼沒多少人會忍得住。
「那也不是這麼說的，假如武功不高，那就弄不到靈石，那些地方總不會是開善堂的吧？」但只要動一動腦子，就知道來日方長之類的是個屁話，在花花世界鬼混不用靈石麼？
「那也是，不過大家不是正準備去弄麼，武功夠用就行了，賺點喝茶的靈石也並不是這麼難的，多進幾次山就行了。」他也並不蠢，至少還想到了門路，但他爸即使沒有被砍死，如果在世的話也會恨鐵不成鋼地氣死。
至於他想不想為父報仇什麼的我來談還是太交淺言深，總之打個馬虎眼，就又談到了進山的事。
「你有沒有去委託會看過。」
「去見識過，你是不是想說書的事？」
「對，你沒有買吧。」
「我留着錢，沒買，等着大家商議。」他說道，這人還是有些底線的，至少沒把最後的三十靈石給揮霍掉。
接着便天南地北地談了起來，都是些瑣碎事務，不多時，餘下幾人便全都來了，按班就位地在周圍坐下。」
那些瑣碎事聊的差不多了，就開始談正事了，起初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分支，但是之後冷石斤便問到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之一：「這個收益咱們該怎麼分，平分麼？」
沒有贓款，誰還跟你去打劫？許多團伙都栽在了分贓頭上。所以這個可是個緊要事，弄不好的話這個臨時組成的團隊就得因為利益瓜分問題說散就散了。
「大家武功都差不多，不如先看表現，再按功勞分配如何？」我提議道，這也是這些天我想出的一個方案。
「那就按照周至的方法做吧……」沒有人提出異議，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方法倒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案，畢竟是騾子是馬先拉出去溜溜，再空談下去可能就散夥了。
「得有個人分配大小事務，統一調派，這點誰做得來呢？」隨着談話的越加深入，這個大問題也被汪播提了出來，誰當頭這個問題弄出的血案卻也不少。
在短暫的沉默中，大家紛紛望向肖員。
大家以前不是農民就是漁夫什麼的小人物，即使進入江湖也不過是些游兵散勇，至於村守軍什麼的說出去我也很難使人信服，這已經是帶有一定故事色彩了，我的說辭是帶着千來鄉勇鬧着玩。
所以最令人信服的還得是肖員的武官之後的身份，朝廷的武官大家都見識過，氣質也就跟他一個樣，耳濡目染地總該會有些管理知識，這傢伙也不像不聽勸，如果實在再不行我拿出看家本領來指導指導他。
「你們別看着我，這方面我真的不太懂，父親逼着我學我都沒學多少，更別說帶兵了。」肖員連連擺擺手。
「周至，你帶過千餘鄉勇，是有經驗的人，意下如何？」他將這個皮球踢給我，但其他人看來是認定了他能帶兵了。」
「鄉勇哪能比得了正規軍，肖員你不要再謙虛了，你做領頭的最合適了。」我這個意見倒是符合眾意。
「對啊。」
「不要再謙虛了……」
……
隨着一陣陣糖衣炮彈，肖員被轟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
「那……好吧。」肖員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但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這更加深了大家對他的高人形象，但那傢伙玩玩樂樂的，怎麼也不像是個正經樣，他到底是在玩三推三讓那種政治把戲還是真的不情願？
「這方面還需要大家多多指教，如果我幹得不好，那一定會退下來讓賢。」他把退路留下後，便開始享受隊長的待遇了。
「首先，大家都留靈石買書了麼？」
結果當然是肯定的，於是很快就決定放學後集體去挑一遍，每人買一本，互相交換着看，留五天時間好好研究——簡單的資源共享，就等同於每人都可以享受到一百七十個下品靈石才能享受到的待遇，這也算是團隊福利。
再成立個委託團，接幾個小任務，走上錢生錢的康莊大道上。
唉！這位子雖然開始沒啥好處，權利少得可憐，出了事責任可就非常大，可如果團隊以後穩固、發展了，那麼這位子，嘖嘖，可是個香饃饃，權利大幅增加，責任則會有識相的人幫你背。這些好處，怎就落在了他手上……
不行，得在他穩定之前把位子奪走！好處怎能落在他的手上！
我倒底在想些什麼！這是嫉妒，還是……
恍然又回過神來，猛然發現我這個喜歡當甩手掌柜的人好像變了，他有好處又怎麼了？我幹嘛要奪走？我有我那一份能過活就得了。
我不停地打擊着權欲這頭新出現在我體內的猛獸，總覺得這是不對的，但也說不清不對的地方。
可惜無論我嘴上和心裏再怎麼反駁、給自己一套說辭，這權欲的種子還是在我內心種下了，在日後它會發芽成長，給我猛烈地一擊。
且不理這些，回到現實，這個團隊總歸還是沒有散夥，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每個人也都分到了些甜頭，制度嘛也還算公平，一切還是在向良性發展的。
隨着一個教習的進場，教室內寂靜一片，這個年輕的教習顯然有些驚訝。
「各位好，我是孫教習，負責你們的修煉課，也是本班的總教習，那啥呢，課程你們不聽也得聽，反正每月就一天。當然，你們絕不會不聽，按照江湖上的說法吧，我已經超越了絕頂高手返璞歸真了，要這樣一個人每個月教你們修煉，在江湖要多少價位你們自己估算吧。」他一股懶散的神情，簡直就是個死宅，怎麼樣也不像是返璞歸真的高手，倒像個來混錢的老生。雖然這裏的人早已過了以貌取人的階段，但指着一個乞丐說是皇帝，還是很讓人難以置信的。
「下面我耍兩手雜技，就算是給你們的見面禮。」孫教習說做就做，懶散的神情忽然認真了起來，右手上迅速凝聚了一股真氣球，但卻沒有迅速地爆裂或是飛出去，有實體般的凝固在那。
一、二流高手即使能真氣外放，但也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他們的真氣都是灌入兵刃或直直地飛出去的。
然後他的左手一拳將真氣球打散了。
教室里好像更靜了，就像多年沒有住過人的老宅子一樣靜。
那團真氣球如果爆了開來，以它的質量與大小，三人高兩人寬的大石頭炸得粉碎那是板上釘釘的事，那教習的手是用什麼做的？可以無聲無息將那麼巨大威力的真氣球消於無形，就像是把一顆快要爆炸的炸彈吃進了肚子裏，這絕對是我現在所不能理解的一種境界。
高手，絕對的高手，那種懶散的神情只是高手的一種怪異表現。
孫教習微微一笑，他知道他露的那兩手「雜技」把全場人都給震服了，現在他講什麼，這群人就會信什麼了。
「雜耍玩完了，接下來我要說兩條絕對不能違反的規定。第一，不能翹課。第二，不准鬥毆，上次你們也打夠了，就別做這種無聊又結怨的事了。違反了這兩條規定，一切按門規處理，不僅可以把褲子都賠光還可以做上十天半個月的苦工，沒什麼疑問我們就開始上課了啊。」這些都是門規上有的東西，孫教習按照程序又再強調了一遍，自然沒什麼人會腦殘地提問。
每個人修習的功法都不同，但鍊氣期的修煉過程卻又都差不多，孫教習的主要工作就是把他的通脈心得、修煉的具體事項、小竅門什麼的給抖摟出來，這些東西都不算是玄而又玄的，很快就抖摟完了，剩下的時間主要就是來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認真起來做一件事時，時間總是很快的，三堂課幾乎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師父的作用開體現了出來，估計修煉的效率可以提高兩三成——別看一本功法記載的東西很多，其實很多細緻的東西只能讓人來教才能理解、領悟。
至於接下來的什麼煉丹、靈器法寶、符、法術之類的科目，則是先懂個皮毛，只要能識別丹藥、靈器法寶、符咒、法術的品級，會畫幾張低級符咒、放幾個低級法術就行了，然後精不精修由你自己看着辦。大概只有那些唐門、藥王谷、民間的陰陽先生（相當於驅魔人）出來的人才會打算精修什麼煉丹、靈器法寶——懂很容易，但要去精通則是花大把大把的時間，還有有着一定的天賦，一般的修士沒有這個閒工夫，所以煉丹家、符師、鐵匠都屬於特殊人才，而法術對我來說是另一個體系。
我嘛，還是懂個皮毛就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