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慈善拍賣會在格林西村的詹姆斯俱樂部舉行,邀請了來自全美的大量富豪參加。
藝術和慈善,往往都能對各種富豪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這倒不是富豪們真的有多麼熱愛藝術,或者多麼又善心,而是投資藝術品和古董這些東西相對容易保值甚至是升值,至於慈善就更簡單了,能合法避稅,不管是遺產稅還是企業稅都是如此,也是因此但凡能搜索到的富豪,無一不是附庸風雅的大慈善家。
皮耶羅代表摩根家族出席了這次拍賣會,而來出席參加這次拍賣會的不僅有摩根和提斯曼這些周銘熟知的豪門,還有奧利奇這些周銘從來沒聽說過的美國豪門。
作為就住在曼哈頓的皮耶羅,他很早就到了詹姆斯俱樂部,在跟俱樂部負責人打了招呼以後,皮耶羅便開始在貴賓接待區等候,在這裏可以了解這一次拍賣的所有展品。
皮耶羅自己看着,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一下,皮耶羅轉頭,就見一位瘦瘦高高還有金色捲髮的中年人,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皮耶羅。
「原來是奧利奇先生,我一直認為像這種精細的藝術品鑑賞,你這種粗人並不懂。」
皮耶羅沒好氣的和奧利奇打着招呼,毫無疑問,皮耶羅和奧利奇的關係並不好,甚至還可以說是很糟糕了,因此皮耶羅之前也不是沒想過和奧利奇見面的糟糕局面,但現在真的見到了,還是非常鬧心。
奧利奇倒是並不介意皮耶羅的臉色語氣,雖然奧利奇家族周銘並沒有聽說過,卻並不意味着這家族不行,相反這也同樣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家族,和堪薩斯的科特以及明尼蘇達的華萊士家族一樣。
「聽說摩根家族現在正在支持一個叫周銘的華人,並且前不久做空明尼蘇達小麥就是你們支持他的結果。」奧利奇說。
皮耶羅呵呵不解釋,只是很好奇奧利奇這位軍火商居然會對這種金融事情感興趣。
奧利奇表示自己只是好奇究竟什麼人能得到摩根家族這麼強力的支持:「而且我更聽說他現在要在三藩市競選議員了是嗎?」
「並不是他,而是他支持的一位叫奧馬爾的候選者,因為他本身是不具備競選資格的。」
皮耶羅解釋的很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奧利奇這才說道:「當然是關於周銘先生的事情,聽說他這一次可是和帕森斯家族全面開戰了,這可就是非常不明智了。或許帕森斯家族只是三藩市地方上的一個小家族,但也不是一個周銘能招惹的。」
奧利奇還說或許周銘在金融投機方面有點水平,但也就這樣了,居然還敢挑戰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去和這個領域的地頭蛇較量,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只是覺得你們摩根家族挑選合作夥伴的水平越來越不行啦,居然選這樣一個人。」
奧利奇說起這個都是滿臉的鄙夷,他還說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以帕森斯的水平,他能有一萬種辦法能玩死這位周銘先生。」
皮耶羅雖然也並不看好周銘,
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選擇站在周銘這邊。皮耶羅告訴奧利奇,就算帕森斯家族是三藩市當地的豪門,卻也不意味着周銘就沒機會了,好歹他推選的這位奧馬爾,也是之前芝加哥的熱門競選人物,也是頗受郎克家族青睞的。
奧利奇聽完仍然對此嗤之以鼻:「這個頗受青睞是皮耶羅先生您自己杜撰出來的嗎?我可不認為郎克家族會去關注一個小小的區議員。」
皮耶羅滿臉呵呵:「那可說不好,現在奧利奇先生你不也在關注一個小小的區議員嗎?」
奧利奇和皮耶羅爭執半天,最後奧利奇十分不屑的告訴皮耶羅:「等着看吧,據我所知老帕森斯這一次是非常認真的,他已經打電話給自己的所有朋友,甚至還聯繫了俱樂部,以帕森斯家族在三藩市經營了半個多世紀的本事,就算我們都得給面子,那個不知所謂的周銘?我看他只有灰溜溜退選這一個結果!」
似乎是上帝聽到了奧利奇和皮耶羅的爭執,這邊奧利奇話音才落,突然他們的接待室里傳來一陣陣驚呼。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上帝啊我究竟看到了什麼……」
皮耶羅和奧利奇都皺了皺眉,要知道這裏可是貴賓接待室,能進來這裏的按理應該都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是,怎麼還有這種聲音出來?這也太業餘了,這進來的都是什麼人呀。
可緊接着,當皮耶羅的助理過去打聽了情況以後,也同樣把皮耶羅給驚到了。
「帕森斯居然宣佈退出競選了!」皮耶羅呢喃着說道。
「退選了?終於退選了吧,我早就說過了,就帕森斯那個水平,他……」
奧利奇一開始說着還十分自信,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可說了一半他反應了過來:「什麼你說居然是帕森斯退選了?為什麼會是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皮耶羅這時則換上剛才奧利奇的早知如此的模樣,他甚至還故意拍了拍奧利奇的肩膀對他說:「看起來奧利奇先生,你看人待物的眼光還是有待加強嘛!很多事情,你只能看到一半。」
奧利奇哪能聽不出來皮耶羅這就是在嘲諷自己只看到了有人退選,卻看不到是帕森斯退選。
奧利奇相當生氣,但他卻絲毫沒辦法反駁,他無比抓狂,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
和奧利奇同樣抓狂的還有在三藩市的老帕森斯,他簡直不知道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幾遍。
就是老帕森斯親自向所有三藩市的媒體發佈的消息,同樣這種消息也震驚了所有媒體,他們也都不敢相信自己收到的消息,於是他們急忙一個個的打電話回去詢問老帕森斯,詢問他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再詢問他為什麼要選擇退選,這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於是老帕森斯只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對向媒體回復「都是家族內部的一些事情」、「小帕森斯太年輕了」、「這一次或許並沒有準備好」等等。
天知道老帕森斯用了多大毅力才咬緊牙關,才能忍住不發火。
退選,這對老帕森斯來說無疑是非常恥辱性的,但他卻不能不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是他的兒子小帕森斯還有他家的親戚們都在向他施壓。
原本老帕森斯是非常堅定的認為周銘現在的做法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那麼只要他們能撐過這段時間,最先撐不下去的肯定只能是對方。
所有帕森斯家族的人都認同和支持老帕森斯的看法,但同時他們卻不願這麼耗下去。
「不就是一次補選嘛,既然那個周銘要就讓給他好了,反正我們下次還有機會。」
「我們都已經失業了,我的研究所和公司都要破產了,你知道這一次競選對企業和家族帶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
「我們需要一個新的市議員,也需要小帕森斯上來接班,但如果小帕森斯一個區區市議員的競選就需要由整個帕森斯家族作為代價的話,那麼這個交易不管怎麼看都不划算。」
「我是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這一句又一句的勸說讓老帕森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是帕森斯家族的首領這不假,但卻不代表他就真能讓整個家族令行禁止,相反他要坐穩這個首領的位置,他要真的發揮自己競選方面的優勢,還需要家族內部很多人的支持。
很簡單的道理,老帕森斯需要競選需要了解相關法律,他就需要家族內部的律師提供支持;而如果老帕森斯需要競選宣傳,他就需要在報社上班,當總編的親友支持;如果老帕森斯缺少資金,那麼他就需要有其他各行各業的人幫自己牽線搭橋,去拿競選權力去換取政治獻金。
在這些事情里,老帕森斯拿到自己需要的支持,他的親友擴寬了自己的人脈,而那些富豪們也能運用權力達到自己的目的,大家都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這種情況下,老帕森斯這位首領也並不比其他家族成員要高貴,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威脅到了他們正常生活的情況下,就算他們再明白這種情況不會持久,再明白這只是一個意外,他們也不會陪着老帕森斯瘋下去。
現在他們還會勸阻,但要是老帕森斯真這麼一意孤行,他們一定會和老帕森斯劃清界限,甚至還會有人出賣和調轉槍口對付老帕森斯也不奇怪。
於是老帕森斯在這種壓力下,才通過各路媒體都發佈了退選聲明。
「帕森斯大哥真是太了不起了,敢作敢當,這份勇氣值得我們學習!」
「不就是一個區區市議員嗎?也只有那個周銘才那麼當一回事,我們只要想競選,那隨時都可以的!這一次就讓給他們好了,也只有沒能力的傢伙才這麼追求一個區區補選的機會,不像我們,明年正式選舉,可以輕輕鬆鬆拿下。」
「那個周銘就是個瘋子,我們明明就只是競選手段,可他們卻這麼瘋狂報復,他們一點武德都不講的……」
發佈退選聲明以後,老帕森斯面對家族裏這些傢伙對自己的恭喜安慰,更是氣得不像話:難道這些傢伙真覺得這是安慰,不覺得這是嘲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