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口鹹海水,嘉意咳了兩下,還沒來得及朝霍振暘消失的地方游過去,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了。
沒一會兒,竟然還不小心把救生圈滑了出去。
身子一松,整個人便朝水下墜下去。
一開始手腳還能掙扎一下,慢慢的,不知道吞了幾口水,嘉意的身體往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
忽然之間,一道矯健身影在水下滑動,飛快朝女孩游去。
就在快要靠近女孩之際,一條長得像水草般的藤條狀物體也朝嘉意快速游去。
是海里最尋常的海蛇。
男人眸色一厲,加快速度,在那條海蛇挨到嘉意之前,迅速伸出長臂,扭住那條海蛇,用力甩開,然後一個迴旋,繞到女孩身邊,攬住她纖腰,扒開水流,朝上游去。
嘉意只覺自己好像被人抱着朝上浮着,頭頂的壓力減輕,一口新鮮空氣終於呼了進來,睜開眼,已經浮了上來。
她下意識抱住男人的頸子,生怕再次沉下去,死死摟住,再也不放。
霍振暘一手劃開水面,托抱着她,嫻熟地朝遊艇那邊游過去。
他剛才正在潛水,所以才一直沒露面,哪裏知道她看不見自己,居然會跳下來。
「就憑你這隻三腳貓功夫的旱鴨子,還想救人。」游到安全地帶,他睨了懷裏濕漉漉的人兒一眼的。
嘉意還在後怕,小臉兒慍了,顧不得還在海上,用力揍了他幾個粉拳:「你還說我!你嚇死我了!你幹嘛跑去游泳啊,我叫你你又不答應一聲--」
她很委屈,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說着說着,還真的無聲地哭出來了。
哭着哭着,又哭不出來了。
兩人的衣衫本來就是熱帶涼薄的衣服,此刻在海上一沉一浮,早就濕成了透視裝,零距離地緊貼在一起。
儘管兩人都浸在涼快的海水裏,可她分明感覺自己依偎着一團熾熱的火源。
她吞下淚水,將頭偏向一邊去。
月光下,她的小臉蛋兒就像熟透的粉蘋果,令他十分滿意,大手一緊,將她的腰擠進自己懷裏,被迫地只能望住自己,低低:「怕我死了,所以才跳下來救我?」
「我才沒有,我是怕你要是死了,我一個人不能回去了。」她翹起紅唇,努力不跟他的灼燒的眼神對上。
「我不喜歡說謊的人。是想我把你丟海里嗎?」他眼眸一眯,素來冰清的目色,更添了幾許涼。
她雖然不相信他真的會把自己丟到海里,可感覺到他的大手一松,從自己腰上滑下來一些,急了,忙摟緊他脖子,只能乖乖:「我是怕你死了,行了嗎……」
一說完,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
她堅決再不敢看他了,臉色燒得厲害,感覺快要能把雞蛋蒸熟了。
臭男人,死男人。
在深不可測的海上,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自己,她當然得順着他的心意說咯!
不過……
剛才以為他消失在水裏時,自己瞬間迸發出的焦慮和擔憂,她騙不了自己。
她是真的怕他死了。
銀白月光灑在他俊美無匹的臉龐上,冷清的精緻五官舒展開來,嘴角噙了一絲難得的滿意微笑,將她腰身抱緊了,再不讓小玩意兒滑出懷抱一分一毫。
「你的頭要看那邊多久?轉過來,看我。」霍振暘一邊扒開水波,一邊誘哄着。
「不要。你安心游你的。」她死死咬唇。
他挑了挑唇,小玩意害羞了,卻不肯放過她,騰出手,把她的小腦袋強制掰過,低沉着戲謔嗓音:「為了我連命都不要,連看都不敢看我?又不乖了?」
她臉都快滴血了,要是自己能像他一樣會游泳,早就一腳把他踢走,自己游回去了,此刻只能仰視着他,小小貝齒咬住唇瓣。
他這才揉了一把她的秀髮,滿意了。
一會兒功夫,兩人游到了快艇邊。
他把她抱上去,然後才撐着甲板邊緣,宛如矯健的海獅,一躍而上,拿過快艇上準備的干浴巾,丟了一條給她。
嘉意剛擦完身體,卻見面前的男人輕微發出一聲動靜。
「怎麼了?」她詫異。
霍振暘低着頭,手掌摁住左手的小臂,濃眉蹙得很緊。
她下意識將他的手撥開,一驚,他的左臂上有個鮮紅的小口,似是個牙齒印,雖然傷口很小,沒流血,可是有些腫。
「怎麼回事?」她慌了。
霍振暘瞥一眼旁邊的海水,語氣淡淡:「沒什麼,剛被海蛇咬了一口。」
東南亞這片的海域,海蛇不比魚蝦海藻要少。
嘉意想起來了,剛才急速下墜時,雖然被海水嗆得快糊塗了,卻意識到有什麼藤狀物朝自己飛快游過來,幸虧他及時過來抱自己浮上去。
原來,他那會兒就被海蛇咬了。
她忙把他推到控制台邊坐下:「這快艇上有什麼備用的藥嗎?要不要先擦擦?不行,我看還是快點報海警吧,也不能光等充好電啊……」
海蛇也不知道用沒有毒,不管怎樣,先坐着休息應該是好的。
他看着慌張的嘉意,揚起薄唇,浮出一絲笑意,卻又一頓,赫然將她小手一拉,扯了下來,沉聲:「蹲下來。」
她呆了一呆,蹲在他腿邊,只見他他已經將受傷的手臂伸到她粉臉邊:「乖,沒什麼大事,幫我把蛇液吸出來就好了。」
吸?
這個男人,不會又在玩自己吧。
可是看他的小臂腫得這麼厲害,好像也不是騙人啊。
終於,她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拿起他健壯的手臂,輕輕挨到傷口邊,口允口及了起來。
柔嫩的唇兒含着自己的傷口,一緊一松,霍振暘眼色微沉,看了一下腿邊的嘉意,渾身發熱,也不知耗了多少精力,才能壓下去。
「吸一會,就吐出來,不要吞。乖。」
嘉意知道,他的海上經驗肯定是比自己要豐富很多,統統照做。
不一會兒,她吐出幾小口血絲子,嬌喘吁吁,好累,還真是個力氣活兒。
他遞了一品礦泉水過去:「漱口。」又用清水洗了一下傷口。
嘉意知道他沒什麼事了,喝了幾口水,清理了一下口腔,總算搞定了。
與此同時,電池台那邊綠燈警報亮起來,顯示充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