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僅僅只是把他當救生圈,而且還是那種隨手可拋的救生圈
嘉意見他用命令的口吻說話,忍住心氣。
她在他面前,任何事都能軟兮兮的,惟獨一件事,卻永遠硬氣無比,那就是仔仔。
現在安雅已經出事了,她再不允許仔仔因為他競選市長的事再出事,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性。
現在他身邊風雲難測,詭譎變幻,不知道潛伏着什麼勢力,她怎麼能讓仔仔接近他
她咬緊了牙關,身子一鬆脫,肩上的挎包往下滑,拿起來就砸他身上,趁他放鬆,已經跑遠了兩步,嬌喘吁吁,堅決而倔犟地看住他:
「我不管,我不會再讓仔仔來帝盛別墅,你派一萬個人保護仔仔,不如遠離仔仔現在外界不知道仔仔是霍家的人,那些人也不一定知道,你要是真的把仔仔當成你的親生骨肉,真的想讓他安全,起碼在安雅平安回來之前,那些人離開雲嶺之前,你不要再找我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他怒極反笑,毫不掩飾的張揚:「你想要安全只有在我身邊,才談得上安全。」
才怪她只看到他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因為他日漸蓬勃的權勢牽連
她朱唇乾澀,繼續堅持着:「反正,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現在在你眼裏,我身上是沾了毒」他笑不出來,惱極。
「是。」她很老實地回答。
比毒還可怕,沾了毒不一定死翹翹,可一旦被他牽累,不是被綁架就是失蹤
他臉肌一抽,差點兒沒被這小女人氣死,上前兩步,大手將她小雞骨似的纖臂一捉,拎了半寸起來。
這可恨的小女人卻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比特麼英勇就義的烈士還要剛烈
居然就是不肯讓步
士可被擰死,不可退縮
他高挺俊美的鼻樑飛上一枚赤紅,真想活活把這小女人揉碎在自己的臂彎里,也許她才會真心的乖一點
最終,看到她秀眉微緊,咬緊下唇,知道弄疼了她,他才鬆開指尖,狠狠將她放落在地毯上,煩躁斥了一聲:「滾滾滾。」
滾就滾巴不得當她願意留啊
嘉意見他好像是默許了,轉過身,逃也似的甩開門,衝下了樓。
阿德看着楚小姐離開的背影,調頭進了書房:「b,那這段日子還接小少爺過來嗎」
「這段日子找人盯着她們娘兒兩個。」霍振暘慍怒還沒完全消,聲音也是瓮聲瓮氣。
看樣子,b這次再次敗下陣了。
「明白。」阿德馬上答應下來。
別墅,光線半明半昧的地下室。
一盞吊燈在天花板上晃蕩着,宛如幽冥鬼火。
鐵籠里,梁安雅雙手抱住膝,從半昏半睡中醒來,甚至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一睜開眼,她再次看見昏暗的光線中,對面的國王望過來的一雙綠油油的眼。
和國王共處的頭兩天,她驚恐得連覺都沒睡。
直到第三天,她才終於支撐不住,睡着了。
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嚇麻木了,稍微好了一點。
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
狗是需要每天遛的,尤其像狼狗這種野性沒完全消除的大型犬,在鐵籠里關了幾天,早就躁動不安,喉嚨里發出駭人的喘息聲。
不過,司御衡說的沒錯,國王受過專業訓練,不經他的指揮,是不會亂咬人的。
但這樣下去,她不知道國王還能堅持幾天,畜牲就是畜牲,等有一天耐性不足,會不會傷害自己。
她也深深的明白,那個該死的男人,正是在用這種辦法在懲罰自己的逃跑
他讓自己每天生活在可能被狼狗撕咬的恐懼中
這種心理的摧殘比肉身上的刑罰,更可怕。
她這輩子的恐懼都在這間地下室消耗完了。
她真的是對這次的逃跑後悔了
她就不該惹了這個惡魔般的男人
「國王,你冷靜點,別亂叫。你不會是想出去吧想見王后是嗎」梁安雅知道那條母狗是國王的老婆,儘可能地跟它說這話,讓它對自己熟一點兒,能不傷害自己。
國王的喉嚨里依舊嗚嗚嗚地發出獸類的低低伺候,凶戾地盯住對面的女孩。
國王是a國賽級冠軍犬,是純種狼青犬,司御衡也是親手訓了三年才收復。
光靠梁安雅幾句求情,是收買不了的。
正在這時,地下室的台階上方,響起腳步聲。
兩個北冥堂下屬來給梁安雅和國王送晚飯。
聽到了女孩安撫狼狗的聲音,兩人不禁失笑起來。
「看來這華人小妞好像真的怕了。」
「堂主懲罰人的能耐,果然厲害。」
兩人端着兩個盤子,哐啷打開了鐵籠的門,將晚飯放到了梁安雅和國王的跟前。
國王嗚一聲過去,吃起特製狗糧。
梁安雅卻哪裏吃得下,跟前幾天一樣,忙趁送飯的機會,湊攏上去:「堂主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堂主這兩天不在,你就繼續待着吧,小妞兒。」
不在他去哪裏了那她到底還要關多久
梁安雅傻眼。
「快吃啊,吃完了我們還得把盤子拿上去。」一人急不可耐地催促。
與此同時,階梯上傳來聲音,一個保鏢急步走到了地下室的門口,朝下面的兩個同僚打了聲招呼:
「快,快上去。」來人滿頭大汗,好像很緊張。
「怎麼了」兩個送飯的下屬忙問。
「堂主回來了」
兩人一愣,堂主回來了何必這麼慌張,難道是出事了
兩人上前跟那人耳語了幾句,一人臉色有些沉,低語:「請過醫生了嗎」
「離島上只有一家診所,診所的醫生剛好出診了,看來得去市區找一個上島了,可堂主又不願意說沒事。」
「堂主的傷厲害嗎。」
兩人一邊窸窣着,一邊說先出去了。
另一個人則留下來看管梁安雅,比剛才催得更急:「你快點吃別磨磨唧唧的。」
三人奇怪的舉止,梁安雅看得很清楚,試探:「大哥,你們堂主出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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