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姐弟妹們一家子正說笑議論着今日的熱鬧和榮耀,正準備去看看那些禮物,李氏便過來為難的稟了連立和喬氏來了。
眾人皆是笑容頓垮,連芳清撇撇小嘴嘟囔道:「真掃興他們怎的又來了」
「到底是來了」連芳洲一笑,便道:「清兒澈兒你們迴避一下,外婆,三姑奶奶,你們也上別的屋子坐一坐去吧我和阿澤阿簡見一見他們。」
三姑奶奶倒也罷了,萬一到時候連立喬氏拿話擠兌老蔡氏,逼着老蔡氏說話,老蔡氏倒是兩難。
老蔡氏和三姑奶奶答應着,老蔡氏又忍不住瞥了連芳洲和連澤一眼,道:「你們莫要失了分寸。」
「外婆放心」連澤無所謂的笑笑:「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哎」老蔡氏聽着這話,心中頓覺一酸。三姑奶奶早拉着她去了。
連芳洲和連澤阿簡一同來到前院,老遠就聽到凌亂而響亮的敲門聲。
聽到這樣的聲音,便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很不愉悅的感覺,對那敲門之人更是大起反感。
「這些人怎麼這樣」連澤嘟囔着,快走幾步上前將門打開。
連立欲敲的手撲了個空,將手放下便冷笑道:「好大的架子啊這得了皇帝的賞賜就是不一樣了啊」
連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道:「我倒是覺得,不一樣的是大伯父我們一向來都是這樣的」
連立冷哼一聲,抬腳便要往裏頭走。
「她不能進去」連澤指着喬氏,攔住不讓。
喬氏身子一僵,瞟了他一眼竟心虛的低下了頭去。
連立見喬氏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跳起來大罵,在心裏暗罵一聲「廢物」冷笑道:「為何不能別以為得了什麼賞就了不起了我先前就說過,哪怕你們兄弟一個個的全部做了大官,我也是你們的大伯父她也是你們的大伯母」
連澤眸中驀地一寒,揚眉冷聲道:「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用不着你特意說明只是一碼事歸一碼事,她差點害了我姐姐,我們可是當着所有人說過從今以後再也不許她進我們家的大門,所以,得罪之處還請大伯父海涵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她會不會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來呢」
喬氏身子輕輕顫了顫,身側的手緊緊的捏了捏,心內一片悽苦。
她在心裏狂叫:不會,再也不會了啊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他們姐弟妹幾個動任何的手腳了再也不會了她是真的怕了
可她知道,不會有人再相信她的。
連海沒想到連澤會這麼說,瞟了一眼不遠不近的閒閒站着仿若看戲的連芳洲和阿簡,心中更是憤恨,咬牙冷笑道:「到底是親姐弟啊,想不到阿澤你也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只不過你是個男人,男人家卻在口舌上逞強,跟人家學得潑婦似的,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你那姐姐,」
他一指連芳洲,似笑非笑的道:「不是已經嫁人了嗎呵呵,據說這個什麼阿簡還挺能耐,怎麼,難道竟也護不住你的姐姐還要防賊似的放着自家的大伯母」
「話不是這麼說,」阿簡輕輕一嘆,頗為憐憫無奈的瞟了連立一嘆,道:「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現在卻一頭鑽進牛角尖里了呢我護得住她,也不能徹底抹除過去發生過的事,況且防賊這種事,就是要堅持到底才有效果啊有什麼事大伯父說還不是一樣嗎」
連立狠狠瞪了阿簡一眼,無比厭惡的道:「別叫我大伯父我不是你大伯父」
連芳洲向阿簡瞧了一眼笑了笑,說道:「阿簡,的確是你叫錯了,阿澤方才也叫錯了大伯父哦,不是,連伯父說得對,他跟我們早已經是兩家人,自然不能這麼叫了」
「連芳洲」連立惱羞成怒。
阿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連澤卻是恍然大悟摸了摸頭,笑道:「還是姐姐提醒的是連伯父,方才我叫錯了你別介意」
「我早就說過,你們骨血里流的是連家的血,同出一脈,想要同我們撇清關係那是做夢」連立惱羞成怒道。
「這倒奇了」連澤不解的看了連芳洲阿簡一眼,向連立道:「可是剛才不是連伯父不讓叫大伯父,還說不是我們的大伯父嗎連伯父年紀也不算太大,難道記性竟差到了這個地步嗎」
「你」連立胸膛一陣急促起伏,喘着粗氣,鐵青着臉色不知該說什麼。
阿簡已經與連芳洲成了親,他就算賭氣不承認又能怎樣
他承認與否,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也並不能左右什麼
而且似乎他們成親那天聽說場面十分熱鬧,除了那些遠遠近近的親戚朋友,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出動參與了,可見所有人都認同了這事,就算他固執的堅持己見,那也就是一個笑話
連立恨極,突然有種恨天無力的感覺,恨不得手裏拿一把錘子狠狠的將這所有跟自己作對的一切全部砸個粉碎
「我不同你們說這些小事」連立急喘了幾下,強按着自己平靜下來,冷冷道:「聽說今天縣太爺帶人來了送來了皇帝親筆題寫的御賜匾額,還有許多其他的賞賜」
「是啊」連澤笑道:「連伯父也知道了啊」
連立的嘴角又狠狠的抽了一下,冷哼道:「這是連家的榮耀,那匾額應該掛在祖宗香火上方,那些賞賜,也是給連家的,不是獨獨給你們的」
連芳洲叫過李氏,吩咐她去請張里正和幾位村老過來。
她就是這么正大光明的吩咐,連澤便道:「還是等里正叔和村老爺爺們來了再說吧」
連立冷笑道:「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又怎樣我可是聽說了,聖旨明明說的是賜給連家人可不是連家二房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瞞着我們一家就把聖旨給接下來了這可是欺君」
連澤和連芳洲阿簡都不說話,擺明了任由他唱獨角戲。
這種滋味極其不好受,連立寧願他們反駁也不願意他們沉默,這令他有一種他們對他根本不屑一顧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