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驅魔人:午夜碟仙 2265.第2265章 致命忠告:他是兇手【5】

    夢境中的畫面依舊十分暗沉,像是烏雲籠罩天際,密不透風的包圍整個夢境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可以左右活動,沒有被強加在任何人的意識上,完全自如的任由自己掌控。

    這樣的感覺很好,至少可以通過自己的觀察來了解夢境中即將出現的所有畫面。

    而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我也不敢再盲目行動,左右打量的掃視四周,仔仔細細的觀察周圍的情況。

    依舊是一片小樹林,卻不如之前的小樹林漆黑茂密,周圍雜草叢生,樹葉點點如翠,如同初春新景流動着山野間清晰的空氣,沒有半點恐怖的感覺,卻依舊透着壓抑的緊張氣氛。

    不知道這次又會看到了什麼,我憑直覺朝前方走去,迎面吹來的清風帶着潮濕的寒意,陰霾的天色下,黃昏日落籠罩着遠處小小的房屋,有沙沙的腳步聲拖動着腿腳在附近行走,傳入耳中時已令十分警惕的我渾身一怔。可打量四周後我方才意識到,能夠被我用來作為武器的依舊只有石頭和樹枝,根本不如一根結實的木棍來得管用。可我現在若是去尋找什麼東西作為武器,真的不如引起夢境意識主人的注意嗎?

    實際上,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陷入了誰的意識夢境,只能盲目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時不時警惕的回頭打量身後,觀察是否有其他人出現。但身後樹林空無一人,鴉雀無聲中帶着令人驚心的恐慌,未知的情況令我完全無法猜測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卻看到在視線的前方小房屋旁不遠處還有別的民居出現,潛意識有種人多的地方會比較安全,於是便放心大膽的走了過去……

    從棕色房間拐角處走出來的是一個中年的瘸腿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蒙着灰的陳舊灰色外套,寬大的衣服遮住他佝僂的身影,雜亂無章的頭髮下隱藏着一雙冷血無情的眼,暗紅的嘴角朝着一側上揚着。即便他沒有看到我,或者說他根本看不見我,但在瞧見他的那一刻,依舊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頭頂一涌而下,仿佛有一種潛在的直覺在提醒着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中年男人十分可怕!

    但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卻清楚瞧見他啪嗒一聲推開了棕色小屋的房門。似乎根本沒有門鎖,房門輕易就能打開。可他推門的動作卻帶着一絲狂妄的嘲弄,仿佛早已做過相同動作無數次,閉着眼睛一步踏入其中,佝僂的身影徹底淹沒。

    我好奇的向前邁了一步,可還未走近那棟棕色破舊的院落就察覺身旁有一道探究的目光襲來。警惕精準的回頭一看,在我身後右側45°角的位置,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正坐在一個矮墩上看我,雖然他臉上滿是污垢,但一雙黑眸卻分外明亮,明亮得像是我記憶中熟悉的那個恐怖連環殺手,令我不由的呼吸一滯!

    但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過後,我瞧見男孩笑了。

    不是陰冷諷刺的笑,帶着好奇的探究,猶如看戲一般的神情看着我,像剛剛走入屋子裏的中年男人一樣揚起了一邊嘴角,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瞧。

    他是真的有意識嗎?

    真的能夠察覺到我在這裏嗎?

    難道這裏是屬於他的夢境,他能夠清楚的看到我,感知到我,甚至與我交流?

    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我已經做好準備要去撿地上的石頭。

    可坐在矮墩上的男孩卻沒有起身,在他不偏不移的注視之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

    依舊是拖動腳步行走的聲音,那個瘸腿的男人不知何時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手上還拽着一根棍子,幾乎沒有絲毫偏移的朝着小男孩走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狠狠將他按在了地上!

    「你媽呢?!那個賤人又跑去什麼地方了?!」中年男人一邊逼問,一邊狠狠捶打,「小野種!問你話呢!那個賤人又跑哪兒去了?!」

    下棍幾乎亂無章法,從話語中猜測他們的關係,應該是繼父子。可挨打的男孩卻始終看着我,目視前方的眸光一動不動。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恍然,不禁猜測他會不會不是在看我時稍稍移動了一下腳步,沒想到我剛剛邁步,他的眼神便隨着我的身影移動,精準無誤的捕捉着我臉上驚異的表情,緩緩吐出一句:「我不是野種。他是我父親。親生父親。」

    他……

    這樣的用詞,他不是在中年男人說話,而是在對我說話?

    他真的能,看到我?

    腦海又一次陷入空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個穿着打扮尚且算是乾淨的年輕女人站在了父子倆兒的不遠處。她就這樣靜靜看着他們,沒有離開,也沒有靠近,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動於衷,卻更像是在冷眼旁觀。

    我不知道她在這個夢境中又是怎樣的身份,但當中年男子意識到她在身後不遠處時,兇狠的眸光霎時轉向了身後,毫不猶豫的再次邁步朝年輕女人走去,啪的一巴掌扇在那女人臉上。可女人竟然躲也不躲,被男人扇倒在地後便任由他拳打腳踢。失神中,許久之後我才聽到小男孩鎮定清冷的聲音再次傳入耳畔:「她是我母親,親生母親,一個16歲就被賣到村子裏的女人,一個麻木不仁、不知反抗的女人。」

    我猶豫着想說什麼,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同一個連環殺手交流的必要。那樣的感覺令我覺得噁心,即便我對他的童年遭遇表示同情,但這並不表示我理解他長大之後殺人報復社會的行為。他可以當個警察去懲奸除惡,為什麼要以暴制暴的殘殺其他女性?難道,就因為這些女性不曾與命運作鬥爭嗎?

    可是,她們真的沒有同命運做鬥爭嗎?

    猶豫片刻,我終於鼓起勇氣再次看向地上渾身是血的小男孩,皺着眉道:「韓麗她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擺脫曾經的命運和不幸,至少比你的親生母親更努力,更期待幸福的新生活。為什麼你連她們最後的希望也要抹殺?非得殘忍的剝奪她們的性命?!」

    「努力?她們努力了嗎?擺脫了什麼?你確定,她們真的擺脫了曾經的生活?」

    那樣孩子氣的聲音述說着一個連環兇手的變態心理,我實在不願繼續與他交流,打算想個辦法離開屬於他的意識夢境。卻未想到,這裏的一切由他控制,根本不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很快眼前視線突然一暗,黃昏的夢境瞬間被夜晚替代,躺在地上的他消失無蹤,遠處的中年男女也消失不見,但身旁卻又另一道身影佇立,當我看清他的眼睛時,即便他面容青澀,臉上依舊髒兮兮的,我卻立即認出了他的身份!

    又是那個男人!

    又是那個恐怖的殺人狂!

    只是他已經長大了一些,十五六歲的模樣,我卻依舊在他的意識夢境中,觀看着他曾經的經歷!

    他是希望我能夠更加了解他的生活嗎?

    好!那我便繼續看下去!

    就當給警方尋找更多破案線索,繼續追查下去又有何妨?!

    ————

    強忍着心頭噁心,努力壓制着內心怒火,冷靜的看着他,目光不敢偏移,始終注視不動,保持一定距離不讓他再有近身的機會,只關注於夢境中的發展。

    但他對於我臉上面無表情的警惕神色卻有些犯難,微蹙的眉頭朝額中聚攏,兩條垂在身側的手臂上滿是淤青,新傷和舊傷疊加在一起,髒兮兮的臉上也有許多細小的傷口,看起來日子似乎很不好過。

    在我努力觀察他時,恍然發現他皺着的眉頭鬆開了,換上了一絲笑望着我,張了張口:「你很像她。」

    像誰?

    可別說我像你曾經委曲求全的女友?!

    心裏一陣跳槽時,十五六歲的他伸手一指,指向了不遠處的小房屋,不知何時,屋前多了一個年輕女人,不同於他母親的年輕女子,在瞧見他的身影后,急忙跑了過來,拉着他的手臂說道:「聽着!今晚我們就走!今晚我們一定要走!知道了嗎?!」

    那是一張更為年輕的面孔,或許只有十八九歲,老實說,不如他的親生母親好看,他天生英俊的相貌多半遺傳了他的親生母親的美貌,可如今眼前出現的年輕女子,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女子看起來似乎更關心他的生活。在他呆滯的目光中,緩緩伸手觸摸他滿是傷痕的肌膚,有些憐惜的說:「你爸回來之後,無論他做什麼都不要反抗。我會盡全力不讓他有機會再傷害你,你躲得遠遠的,可以走的時候,我,我會來找你的……明白嗎?」

    他沒有說話,目光卻始終看着她眸光閃爍的眼睛。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他,在意識夢境中沒有再關注我,只是展開一段記憶一樣,讓我看到了他曾經的生活。

    可他始終沒有說話,拉着他胳膊的年輕女子只好苦笑着嘆氣:「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的遭遇比你親生母親好不到哪兒去……她走了,可以擺脫這樣的生活,我卻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送到了這可怕的地方……我不是要取代她的位置,也從沒想過要害死她,當年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你比我更清楚……我只是想要擺脫這樣的生活,努力活下去,你明白嗎?」

    他依舊沒有說話,呆滯的目光毫無表情的看着她,直到熟悉的腳步聲在夜色下逼近,年輕女人才鬆開他的手走到一旁,朝着黑夜中走來的男人靠近,十分熱情的沖他一笑:「你回來了?」

    那個男人,是他父親?

    我看不清夜色下佇立在遠處的男人,卻聽見他罵了一個骯髒的字眼,便將年輕女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拽着她的衣領將她拖進屋子裏,啪的一聲摔上了房門,很快便變出了其他聲響,令我意識到屋子裏發生了什麼。

    可站在我身旁不遠處的少年卻邁開了腳步,一邊同我說話一邊朝屋子走去:「她算是我的繼母。在我十二歲那年,母親病重下不了床,父親就從山裏買了她,當着母親的面兒和她在一起時我的確很討厭她,因為她的出現,父親將母親直接丟入了冰天雪地,讓她活活等死。我想去給母親蓋一床被子,都會被他打得頭破血流,可那個女人卻一直纏着父親和她……」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雖然依舊面無表情,眉頭卻皺了一下:「以前我不明白,但後來我懂了。只要她纏着父親,父親就沒機會傷害我。她不是在爭取什麼,只是希望父親沒機會傷害我。」

    「既然她對你不錯,也應該讓你看到了一絲希望,為什麼現在卻要做出報復女性的事?!你殺掉的那些女人和你沒有深仇大恨,她們曾經也和你的母親、繼母一樣不幸,不是嗎?!」

    他沒有回答,已經走到小屋前的他停住了腳步,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屋內的情形。

    我原本站在距離他不算近的地方,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操控夢境中的場景,以及出現在夢境中的我,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將我往門前一帶,便壓着我的後背看清了屋內景象。

    「你是我想要的人,我不會傷害你。」就在我打算推開他時,他突然靠近在我耳旁如是說着,身上還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令我立即轉身躲開了他的觸碰,卻依舊能夠聽到他不疾不徐的聲音在啞然述說,「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曾經經歷了什麼。」

    怎麼?

    難道他知道我是來找線索的?

    眉頭一皺,屋子裏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勒上了男人的脖子!

    她背對着我們,渾身都在發抖,但舉起的手臂卻格外用力的向外拉扯,仿佛還能從昏暗的光線中看清她手臂上突顯的青筋!

    她身上也有淤青,雖然不多,可見也曾遭受男人的虐打。

    但她殺他時卻沒有遲疑,只是在少年時的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刻驚訝的回頭,注視到了他呆滯的眼眸,落下了一行眼淚:「我沒有辦法……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是對他說的,因為她正在殘殺他的父親。

    可我並沒有覺得她有什麼錯,在那樣荒涼的地方,或許她根本沒有人可以求救。我甚至曾經從真實的報道中看到警方去營救被販賣的女子時,遭到了一村人的阻攔,各種行跡更加令人作嘔。

    但她此時卻沒有猶豫,即便在看到他時雙手已經顫抖,卻沒有手中握着的東西。當我看清她手上的東西是什麼時,我恍然意識到為什麼在之前的夢境意識中,他會提醒我用這個東西來反抗,原來他早已知道這樣東西是可以用來殺人的。

    真是噁心啊,難道他有這方面的情節嗎?

    站在屋外的我緩緩皺緊了眉頭,但這時被女人壓制的男人突然在她雙手顫抖的一瞬間反抗起身,將她推倒在地!眸中凶光必漏無疑,仿佛恨不得在那一刻立即殺了她!

    即便是觀察這一切的我,心中已然暗叫不好,但站在門外的少年卻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棍,而且還是他父親一直用來打他的那根木棍,狠狠敲在了他父親頭上!

    一下!

    兩下!

    三下!

    我不知道他揮動了多少次手臂,但灰白的地面上已經鮮血流淌,一片腦漿、血漿混合。


    許久之後,蹲坐在地上的年輕女子才回過神來,隨手********緊緊抱住了少年的腰,搖晃着他僵硬的身體說:「別打了!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終於,他停下了手,依舊是呆滯的目光,不偏不移的盯着地上的屍體和血跡,撲通一聲鬆手丟掉了染血的木棍,任由年輕女人抱在懷裏輕聲安慰:「好了,沒事了……我們,我們收拾收拾就走……立即就走!」

    之前的話或許還帶着慌張和猶豫,但說到離開這個地方,用的卻是刻不容緩的語氣!

    他們想要逃走,逃離這恐怖的地方,恐怖的男人!在男人死後草草掩埋了他的屍體,用水缸里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沖洗地上的血跡,之後便各自換上乾淨衣服,帶上鐵盒中僅有的幾百塊錢逃離了這棟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別院。

    整個過程中,我沒有移動腳步,視野卻在不斷轉換,看着她緊牽着他的手帶他逃跑,看着她帶着他露宿街頭,也看着她帶着他悄悄爬上通往遠方的貨運火車,不顧生死的從火車上滾落,渾身是傷的帶着他前往陌生的城市,臉上卻總是帶着輕鬆的笑,即便是在啃菜市場旁人都不要的爛菜葉子時,也微笑着對他說:「別怕,以後生活就好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了,再也不會有了……」

    恍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我因她的勇敢和善良而感動,卻不明白為什麼在被這樣一個好女人拯救後的少年,長大後竟然會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他怎麼了?

    思想扭曲了嗎?

    重獲新生的他,不是應該往好的方向前進嗎?

    為什麼會變得更加扭曲可怕了呢?

    眼前的畫面再次一轉,不知何時,我看見他們共同生活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卻像是一個暫時的居所,一個溫馨的家,一個可以生活的地方。她笑着坐在簡陋的椅子上,約莫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輕輕握着他的手道:「我跟他說,你是我弟弟,我去哪兒,就要帶你去哪兒。他說他不介意,以後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生活,你說,這樣好不好?你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在他的建築公司上班。他人很好的,絕不會欺負我們的。」

    印象中,他從來沒有在意識夢境中同他們有過交流,但這時,他卻目光呆滯的看着她問:「你確定他會一直對你好嗎?」

    「不,不確定。」她依舊只是笑,儘管笑得有些苦澀,卻努力在說,「但至少是邁近新生活的一步不是?他對我們不好,我們就走,去更遠的地方!但現在,現在你已經長大了,需要一個安身之所,需要一份正經工作,需要找一個很好的女朋友成家立業,這都不是壞事。而是,通往幸福的道路,知道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撫他的頭,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真的令我感動,但他卻緩緩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一意孤行的說:「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

    「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生活。」

    她仍舊不懂,困惑的看他。而他,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後面的話:「我是個殺人犯,骨子裏流淌着那個人的鮮血,我會做什麼事你都知道,我不能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尤其是你們以後有了孩子,我更不能……」

    「別說了!」她壓抑着嗓音,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雙眼發直的瞪着他,渾身發抖沉聲道,「人是我想殺的,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以後你再說這樣的話,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明白了嗎?!」

    她做事真的很有魄力,是個勇敢的女人,有思想和智慧的女人。而在她堅毅的目光之下,他也緩緩點頭,拉下她的手繼續說道:「我可以去他的公司工作,但不和你們住在一起……」

    柔軟了語氣,也令女人長長鬆了口氣。

    她依舊緩緩在笑,眼底、嘴角都是那樣的溫和,真的像在看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開心的衝着他點頭:「好。這樣也好。等你有了工作,就有了錢。有了錢,就開始買大房、漂亮的房子,過得很好很好的。」

    恍然有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之前說我和她很像,是有原因的。

    不是樣貌上的相似,而是偶爾的神情,和偶爾說話的語氣以及用詞……

    真的,有幾分相似之處……

    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後,我立即緩緩搖頭。

    好好的想這些做什麼?

    我承認我很欣賞在他意識夢境中出現的這個女人,但我的的確確不想與他的經歷有半點瓜葛!

    若是有可能,我寧願親手殺了他,也不願他再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和眼前!

    但這時,溫馨的畫面又一次消失,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最近已經十分熟悉的環境——停屍間。

    兩具灰白的屍體出現在我眼前,暗紅色的傷口皸裂在肌膚之上,他依舊神情平靜的站在兩具屍體中間,聽身旁的工作人員緩緩說着話。

    當然,我只瞧見工作人員張嘴吐字的動作,卻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是一個無聲的畫面,卻帶着濃厚的悲傷情緒。

    或許在他的意識中,這段記憶本就是無聲的,他聽不到那人說了什麼,我自然也無法觀看到那時的全部場景。

    許久之後傳來的,是他幾近平靜的聲音,一字一頓落在耳畔,染着悲傷的情緒,卻說得不痛不癢:「她死了。和那個願意對她好的男人都死了。儘管出事時,那個男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她的生命,努力扭轉方向盤讓他成為受難者。但車禍中還有另一輛小轎車打滑,正面撞向了副駕駛,將她壓得支離破碎……」

    他停頓了一下,站在我眼前的他閉了閉眼:「我一直想她活着,此刻卻只能尋找能夠成為她的替代品……」

    替代品?

    所以……

    他偏眸看來,眼中沒有悲傷,卻帶着一絲堅決:「只有像她一樣的女人,才能成為我的女人。這是,在完成她的心愿……」

    成家立業?

    我的天,這什麼變態思想?

    難道她的遺願中,包含着將你救出苦海,卻看着你去殺人?

    沒有絲毫猶豫,在他朝我走來時,我也朝他走了過去。

    儘管他此刻西裝筆挺,黑色勾勒着他鋒毅的眉角,但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令人噁心的變態,實在不值得我有任何的同情!

    吱的一聲,將停屍間一旁擺放用來縫合死者傷口的工具猛然扎入了他的心臟。我慶幸自己還記得如何逃離屬於他的意識夢境,在他傳來一聲悶哼之時,冷然對他一笑:「你需要一個懂得反抗的聰明女人,可有想過這個聰明女人會恨不得立即要了你的命?」

    「不想要個禮物嗎?」

    奇怪,為什麼我還沒有脫離夢境?

    在他的身體徐徐下墜時,我再次看到了他嘴角那一絲令人作嘔的笑,張口對我輕聲述說着:「我有個禮物,很想給你,說不定,你會很喜歡,甚至,願意留在我身邊……」

    「死了這條心吧!我……」

    話未說完,我便轉夢未醒,坐在我身旁的薛青青輕輕推着我的肩膀,緊皺着眉頭壓低聲音對我說:「天星,已經發現十二具屍體了!」

    什麼?

    十二具屍體?

    她拿着已經標記好的地圖給我看:「他幾乎走遍了全國!你明白嗎?!」

    明白!

    我當然明白!

    如果不是因為一早就猜到了有這種可能性存在,我怎會如此緊張?!

    可是,真的是全國嗎?

    事情真的往我最無法想像的方向發展了嗎?

    焦慮之時,薛青青將我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交給了我,突然抬抬下巴道:「但我更想知道,這兩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你看了我的手機?」

    「你睡着的時候手機響了,我擔心是什麼重要信息,所以看了。」她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清亮的眸光緊緊盯着我問,「什麼叫兇手的記憶?你之前追查羅盤的事,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現在的情況比之前的情況還要緊張,你卻有心思睡覺。」

    說到此處,她乾脆的聲音驟然一頓,十分肯定的說道:「別告訴我,你睡着的時候可以看到兇手的記憶,卻一直壓着消息沒有告訴我。」

    原本這也不是什麼非說不可的事,只是薛青青,她為什麼這麼關注這件事,此刻還如此緊張?

    低頭一看手機短訊的內容,明燁的確回復「兇手的記憶」。

    因為沒有恢復法術和記憶,新月宮的人又一直潛於暗處,我擔心防不勝防時他們會竊取我的手機,所以與明燁的交流幾乎是發一條刪一條,只有今天的兩條短訊沒有刪除,才被薛青青瞧見。

    其實,我不是懷疑她是新月宮的人,只是驟然聽到提起這個,突然有一絲疑慮,總有不祥的預感在心頭醞釀,只能緩緩搖頭道:「不是,我問死亡記憶是想知道能不能在已經尋找到的受害人屍體上尋找突破口,但之前邢劍鋒和景玲離開之前曾經提到這些人的死亡記憶已經無法追查,所以我便想另闢新徑,並不是通過睡覺在探查兇手的記憶。而且,和兇手只有過那麼一刻的接觸,我怎麼可以觀察到他的記憶呢?你實在是多心了。」

    好在,薛青青聽了我的說法後,立即轉移了思緒,皺眉追問:「上次不是可以追查張恙的死亡記憶嗎?難道死者死亡的時間太久,就不能追查了?」

    對於這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只能皺皺眉道:「是有這種說法,不過……」

    「不過什麼?」

    「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明燁上次提到的那種可能,他說因為死者太懼怕兇手,所以,不敢追憶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有些故事裏,遊魂是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遇害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有些找不到回家的路,有些記不起自己的名字……」看着薛青青漸漸陷入思慮的眼,我又補充了一句,「我想這些可能都是有的,所以只能通過另外的手法來抓捕兇手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誒?

    她是怎麼想的?

    薛青青在我驚異的注視下緩緩起身,再次走到了電腦前翻看已經打印出的資料,背對着我沉聲說道:「你繼續休息吧,明天我們想辦法接近封夢萍,尋找機會告訴她真相,讓她成功避開兇手的襲擊。只要她能夠沉住氣,好好配合我們的行動,相信不會露出破綻。」



2265.第2265章 致命忠告:他是兇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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