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mycroftholmes照舊過着他的日子。
擁有一份像他那樣的工作有個好處,你總是可以忙於工作,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在刻意地忙碌。對他來說,沒理由讓諸如『蘇格蘭場』或是『法醫『之類和chris有關的詞彙煩擾自己;沒有理由在醒來時感到異常的空虛;沒有理由在照鏡子的時候突然厭惡起自己。冷凝的,嚴肅的,悲傷的,壓抑的,無奈的……各種各樣的表情,但每一種最終都變成隱忍,他收拾好感情,控制好感情迴路,然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戰鬥。他每天都把自己完全扯入工作中,他比以前還要狂熱-------肯定的,他找到了絕對可靠,絕對合理的藉口通宵工作(除了他那陰冷的黑黢黢的官邸一點兒也不受歡迎之外。)但是,每天他胸口的疼痛都越來越劇烈。
「哦,告訴交通工具大臣這個議案不通過。」mycroft不屑的說,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丟。「還有通知衛生部那個蠢貨,清潔議案重頭寫過。再有一次,他就不用來混飯了,給我立馬捲鋪蓋滾去蘇活區巡大街。」「
」sir,接下來的行程是去勞倫斯大酒店參加年度會議,然後去特勒拉會館接見幾位阿拉伯大使。」anthea撿起文件,流利的報出接下來的行程。
「那種花兩個半小時討論王子服役時該用什麼代號的會議不聽也罷,真不知道那幫金魚的腦袋瓜是用來幹什麼的。」mycorft隱隱地壓制着心裏那股苦澀酸脹,轉而遷怒於辦公桌上無辜的茶杯,他把它拿在手上轉來轉去,活像個技藝純熟的雜耍演員。」那個阿拉伯會議更是無聊透頂---反正他們只是來炫富的,而非解決石油安全問題。推掉它。「
「sir,那是阿盟會議!半年前就訂好了,不能改期!車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請您儘快前往。」anthea看了看表,說道。
當太陽躲到了烏雲後面,mycroft的辦公室籠罩在一層陰影中。昏暗的光線中mycroft卻站在窗邊一動不動,那道剪影背負着整個國家的重擔,他站着很直,脊背似乎承受了太多的東西。
anthea偷偷地嘆了一口氣,眉頭也不得不皺了起來。最近一周m15的氣氛死一般寂靜,周圍的空氣一直保持着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大家都聰明地感受到老闆的情緒,即使mycroft依舊是那麼慢條斯理,溫文爾雅,井井有條,但是那雙向來自信而高傲的眼睛中偶然閃過的痛苦和愧疚卻讓他們的老闆看上去老了十幾歲。m15上上下下的工作都進行得十分艱辛。他們原本就對細節頗為挑剔的首長似乎今天尤其地難伺候。並且,史無前例的是,情報製作與需求局的管理官竟然被他在電話中訓斥了一番——要知道這位mycroftholmes一向以他的風度和謙和聞名情報界。這令一干特務全心驚膽顫的繃緊了皮,惶恐一個不小心觸着逆鱗。不過事與願違,很顯然上帝沒有聽見眾人的禱告,或許boss的大腦依然飛速運轉着,但至少有一塊功能區並沒有如常的工作,前額皮層似乎格外活躍,特別是右pfc。anthea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情緒上的改變,他在如此真心實意的沮喪懊惱,而且還帶着些許些悔恨。要知道mycroft是個做事向來小心謹慎的人,他很少會有後悔的事情,也是個不會輕易回顧過去自己犯的錯誤的人,
anthea為holmes先生工作很多年了,但只有在過去的二年多里他才有點像是……人類。她一直非常欽佩boss的責任感,他那種看上去永遠都不需要睡眠或者進食或者做任何其它事的樣子——除了維持政府的運轉以外。但是自從他遇見法醫小姐後,他會儘量抽出時間去陪chris,儘管只是二個會議之間短短的半個小時的甜蜜午餐:他會花心思給chris驚喜,哪怕是短短几行手書的情詩:他會休假,他會溫柔的笑,當他凝視chris時臉上總會不自覺的露出了柔軟的神情,眉眼之間的愛意熠然生輝,anthea發誓還有一天她聽見她律己甚嚴,情感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的長官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在吹口哨。
可是現在,holmes先生周圍的氣氛非常壓抑,boss的視線在面前的平板電腦上停佇,凝視,深邃睿智的灰藍色眼瞳深處微弱光芒瞬息即逝——那難以形容的深情與悲慟,好像他平日裡冷酷無情地統治那些無法無天的官僚,以及為錢賣命的間諜,讓他們徹底噤若寒蟬,都只是為了把所有的感情,都留在這一個女人身上。athea在擔心英倫三島的安危。她從沒有見到過mycroft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
anthea當然知道平板電腦上是什麼,因為她手中的小黑莓正同步監控,透過最後一個秘密設置在巴茨醫院實驗室內的高精度針孔攝像頭(其它那些被發現的都被chris拆掉了,她還勒令anthea撤掉了貼身監控小組----她真的很生氣!)知道,法醫小姐交了辭職信,正在跟新來的法醫辦交接,準備回紐約。其實自那天起,法醫小姐就再沒跟boss說過一句話,也都沒有回過二人同居的公寓,boss回蓓爾美爾街的官邸,chris住楊寶兒的shard,二人都若無其事,一如既往,正常的繼續上班,工作,只是chris的眼睛裏多了許多傷心與悲愴,有時縱使微笑着,也不見歡顏。
這世間,總有無數令人傷心之事,有人喜嚎啕、有人喜嗚咽、有人喜默默無語兩眼淚,但anthea覺得,一個人傷心到極致,反而是無淚可流的。正如chris,一滴眼淚都沒有,她默默無言,沒有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至少anthea從監控中沒看見,只是偶爾,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她靜靜的站在實驗室窗前,雙手抱胸,神情落寂的凝視某個虛無的地方,好像在思考什麼,但她的眼神並不是凝神思考的樣子,反而像是穿越到了很遠的地方。她面上有抹悲哀的絕望,仿佛想起許多惆悵舊事,但她沒有流淚,一滴也沒有。chris這種沉靜傷懷的憂傷姿勢,卻讓anthea透過監控望着她都覺憐惜傷感。
anthea輕輕嘆氣,boss和他弟弟,兩個英國最聰明的人,兩人都自詡控制力強,智力超群,從而目空一切,他們能看透世人,演繹一切,就是看不懂自己,他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才意識到,他們也可以去愛,而他們原本還以為自己根本沒有心。
anthea在輕輕的關門離開時最後看了一眼長官,她沒法子用語言形容mycroft臉上那種表情,似乎什麼情緒都沒有,眼裏卻仿佛有什麼深深沉澱,那不僅僅是絕望,anthea沒有辦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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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croft從小就教sherlock,「贏是最重要的,手段是其次的。」
但首次、首次,mycroftholmes看着chris安靜孤獨、彷佛被完全擊碎的單薄身影,強烈懷疑自己與sherlock是否做錯了選擇。是的,選擇,作為這個帝國實際的負責人之一,他最常做的選擇是殘酷的選擇,選擇放棄潛伏十年的忠誠特工,選擇放棄合作已久的國際盟友,選擇放棄明確的真理屈從實際的需求,沒有壯士斷腕的悲壯,只有冰凍療法的精準。
mycroft低頭握緊了平板電腦,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微笑,但他的臉倒影在屏幕上,卻顯得陰沉和扭曲。自責很多時候都是突如其來的在他面前顯形,提醒他曾經毀掉過他生命里多麼珍貴的東西。當他看見chris堅強微笑的時候都有一雙壓抑與哀傷的眼睛,mycroft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人緊緊擰住一般疼痛不已。這種感覺他很久不曾有過了,而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正是sherlock。而現在那個再次讓他有這種感覺女人似乎已經做好了從自己生命里狠狠撤離出去的準備,她真的再也不會出現,再也不會。mycroft感覺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塊,被挖掉了所有血管連接着的那一塊,鈍鈍的痛着,快要窒息。
mycroft意識到他必需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他需要時間、需要思考──一場「真正」的思考。他強迫自己開始設想之前一直逃避的事情:如果chris不在他身邊了,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但他的心似乎無法處理這個念頭。當他想到沒了chris的生活,並不只少了她的身影,整個世界都變成空白一片。
mycroft一直以為,他無堅不摧。他的自制力是如此強大,他的理智,他的情緒,他生命中的一切,一直按着他預定好的軌跡,緩緩前行。他是一個有強烈的控制欲的男人,他很難容忍生命中出現不受控制的人或者事情,當然,幼弟是一個無可奈何的特例。長期以來,mycroft的人生只有逗號與句號,唯有sherlock能讓他問號、驚嘆號不斷。
權利握在手中,眼睛看着整個英國,隨時注意着全世界的運轉,與其說他兢兢業業,不如說mycroft樂在其中。在他高智商的腦子裏,控制欲和無情無意佔據了很可觀的一部分,他的世界是由權術和陰謀所組成。
他是一個iceman,誰也進不了他的心。人們不是被他的虛情假意所迷惑,就是被他真正無情的心拒絕。當然更多的人,是被他的權利征服,成為一枚棋子。點燃了屬於mycroft靈魂深處的嶄新的火花,是非常人的孤獨下那份屬於常人的欲望,是一種古老的,浪漫的,故弄玄虛的圖騰。
那是人們用來填補人性缺失的東西,那是愛情。
沒人能拒絕融化之後的iceman,他人性中缺失的那一塊被他對chris那份濃烈與熾熱的愛情填滿之後,一切都鮮活了起來,mycroft終於變成了人類,強烈的控制欲盤踞在他的生命里,是個龐然大物,可這一次他卻沒有了控制一切的想法。親愛的chris,溫暖的chris,甜美的chris,是mycroft生命中特殊的女人。直到看進她笑的彎彎雙眼,mycroft才深切地明白到什麼叫「渴望一個人」。從前沒有人能傷害mycroftholmes,因為他足夠強大,也足夠孤獨無情,不像個脆弱的人類。chris讓mycroft變成了人類,感情就理所當然,輕而易舉地傷害他。
愛情是奇妙的,不可抗拒的化學反應,它讓最聰明的人犯傻,讓強大的戰士不堪一擊,它甚至讓一向最堅決冷酷的mycroftholmes懊惱後悔,理智動搖。
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在失去了那麼多又得到了那麼多以後,mycroft發現,當他站上大不列顛影子中的頂峰,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之後,他又要重回孤獨了嗎?獨自撣落肩頭的落雪,只余遍體鱗傷。
愛情就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chris讓他徹底無法保持尊嚴。他感受到了一種失去掌控的恐慌,chris無情地褪去了mycroft賴以為生的堅硬壁壘。他想抓住她、搖晃她、直到把她那些愚蠢的想法與可笑的念頭都從她的小腦袋中搖掉;她怎麼敢想離開他?怎麼能就這樣轉身離去?她怎麼能就這樣帶走他生命中所有的溫暖與光明?他要用鎖鏈把chris鎖起來,他要把chris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裏,讓chris只能見到他、只能依靠他而活!
mycroft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個夜晚的,他徹夜未眠,坐在黑暗的辦公室,喝光了他大部份的儲酒。他單獨一人把『喝死算數』這句話提升到另一境界。現在的他需要一點感覺。只要不是那種無以言表的、空洞的疼痛----你要怎麼去用言語形容一種失去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的東西的感覺?
但大量的酒精沒有緩和他的神經,反而使他亢奮的大腦更加的混亂;心被硬生生地撕開一大塊,任什麼也無法填充那塊空白。他就像只受傷的困獸,滿是血絲的雙眼在幽暗中微微反光、擇人而噬,卻隱藏不了那深處的狼狽與絕望。
mycroft的思維宮殿其實一直在不斷的計算與演繹,以原來那種完全不帶感情的分析,政治上的計算和永遠規束着他的行為的邏輯,但卻不斷走進一個個死路口,他就是無法了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導致如今的一敗塗地;如果不是他確實調查過chris的一切資料與了解她的人品性格,一切的一切,他多疑的性格會以為這其實根本是一個驚天的陷阱,一個針對他、籌劃已久的漫長騙局。
但,那是chris。
所以,這是真的,chris要離開他……
絕決的轉身就走,然後,再也不回頭。
他將要失去chris了,儘管mycroft的理智拒絕承認這件事,可疼痛與惶恐絕望就放在那裏騙不了自己,就像是從身體上生生地撕走了半邊,光是想到有可能失去chris,就讓他的靈魂感覺到了永恆的痛,一如再也不能得到完整。
sherlock說自己沒有心,他希望這樣,沒有心,就不會有痛。
mycroft也希望自己沒有心。但他知道,左胸口處不斷傳來痛覺的,是他的心。
mycroft對自己坦然承認了自己不知道,這一局,是被騙的人入局更深,還是佈局的自己。他將灼熱的眼睛埋在掌心裏,覺得第一次,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而他是那麼的無力。
mycroft一直獨飲到天明。
早上六點四十五分。
他站在窗前看着倫敦明亮的晨光,原來世界並真的沒有毀滅,他想,有點恍惚,但是,為什麼呢?
他近乎漠然的去盥洗室打理自己,永遠高雅的三件套,永遠冷靜的外表,是的,他很正常,他仍然是那個運籌帷幄、殺伐果決,雷厲風行,無所不能的大英政府,是那個讓所有人都畏懼的名字的所有人。
他拉開門,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微笑面具,沒有什麼能穿透那冰制的保護殼,他是mycroftholmes,著名的iceman。一個完美的冰人,沒有絲毫情緒的罅隙,仿佛不知道疲倦,他是這個國家的守護者,卻也永遠是那個站在陰影中的人。
而現在他有一個多國視頻會議在等着。
他掩上了門。
人一輩子只能有一個最愛,而一旦這個最愛出現了,其它的那不叫愛,那叫贗品。
即便孤獨終老,任何一個holmes都不能忍受欺騙,哪怕它來自自己。
沒有關係,他有耐心、他有足夠的冷靜、他非常擅長等待與製造時機,總有辦法的。
而且他總是贏。
他是mycroftholmes。
他是英格蘭之王,無所不能。
要散要死,還是一生一世,都得由mycroft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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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深吸一口氣,終於推開公寓的大門。
在驚恐、失去和背叛的尖銳痛楚洶湧而上的瞬間,chris毫不留情地壓抑住它們。她閉上眼睛,平穩地深呼吸幾次,直到她將盤根錯節的愛恨以及痛楚都吞下肚之後才睜開眼。
曾經的愛巢,溫馨平靜的一如從前,仿佛主人只是短暫離開,馬上就回來一樣。
所有的東西都在原處,進門處衣架上mycroft的真絲領帶,昂貴的外套,一隻精緻的咖啡杯擺在客廳茶几上,旁邊尚伴着另一隻一模一樣的杯子,她自己沒看完的法醫報告半蓋着,沙發靠背上搭着mycroft的真絲睡袍,低調奢華的鼠灰色,質地非常柔軟,淡淡苦艾香氣沾染在他的睡袍上。地板上有一隻她的煙紫色羊絨拖鞋,而另一隻永遠不知所蹤。
這是她和mycroft的家。他們在這裏生活。吃飯,聊天,吵架,接吻,上床,讀書,看電視,洗澡,睡覺,打掃衛生,東摸西摸……這裏的空氣都是不一樣的,有mycroft的薄荷苦艾須後水氣味,也有她的桅子花沐浴露香味,還有芝士蛋糕甜蜜味,這個房子裏的每一個細節,chris閉着眼睛都能描述出來。她甚至都不曾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記住了這麼多。
但一切都不會再回來!
莫大的哀傷攥取了她,讓她一時不能呼吸。
記憶像酸液在chris胸口中翻攪,所有的小事都跳到了她的腦海中。一件一件。明知道那都是被設計好的。明知道那些的背後充滿着目的。但它還是不爭氣的懷念,不爭氣的不舍。那些耳鬢廝磨,十指相扣的親密的舉動。那些為激情揭幕的旖旎晚餐,那些浴室里的纏綿霧氣,那些落在額頭的早安吻,那些在睡膩了的清早共進的恬靜早午餐,或是那些極其懶散地在床上消磨掉的周末…。
她當然想念mycroft,想念他眼睛的顏色,他機智的談吐與微笑、親吻、口音、甚至是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高傲;想念他混合着糕點甜蜜氣息的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手感十足肉肉的小肚子,想念他的繾綣纏綿。他有時坐在書房裏批閱文件,有時靠在沙發上打電話,有時候躺在床上對一本冷僻的書發呆,或明或暗的燈光照到他身上,時而讓他看起來雷厲風行,時而讓他顯得溫柔親切。最重要的是,他在,就在那裏。
無盡的悲哀和難過從隱秘的角落匯集成洶湧的河流,chris的理智艱難地掙扎其中。那只是一種對於櫥窗中美好卻負擔不起事物的一種留戀,或許會為其駐足徘徊,但你永遠不會為幻想而永久停留。
人們總是有現實生活要過。
而現實生活中chris與mycroft很難彌補他們之間思想道德上的那道鴻溝;chris曾經努力過,她真的有,她儘可能不去批判、追問、或者視而不見mycroft的某些行為,但當無法避免的事實揭露在她面前時,她發現她無法只為了愛情而改變,每個人生命中總是有些必需的堅持與界線,那些點與線條構築出一個人的人格,如果放棄那些,等於否定了她自己,那麼她還是那個讓mycroft愛上的chris嗎?她很懷疑。
chris曾希望mycroft能夠理解,一場親密的關係是相互的探討與磨合,但mycroft始終頑固的待在原處,不曾改變。
也許因為她從不試着教導mycroft何謂相處之道,以愛情之名。
沒有人能教導一個holmes,chris根本不打算那麼做。而她,也永遠不會像mycroft所期望的那樣,能聰明平和的隱藏在他身後,總是靜靜等待、安於活在愛人為他所編織的一個安然美好的夢,就像一個世俗的女性伴侶,聰慧,優雅,得體,唯一的工作就是某人的妻子。
願意聽你的安排,願意跟隨你的意志;願意被你命令,願意被你捆綁。因為,你就是我的靈魂。我聽從於你,都是理所應當。---------真是不幸,chris不是這種女子,她從來就不是那種肯微笑的站在男人身後,無視底線,委曲求全,受人保護,永遠藏在男人的陰影下的女子。
她是chrischan。
堅毅理性如她,底線是她的家人,她的工作,是不隱瞞,不欺騙。
更不幸的是,mycroft每一樣都犯了。
那麼,和平理性的結束這一段關係,離開才是最好的方法。
或許時間是所有傷口的解藥。
曾經溫柔體貼的面孔,只剩下淡淡的歉意和狠心的漠視,曾經那張嘴說出多少甜言蜜語,而後來也說得出殘忍無比的真相,一字一句,鋒利如刀。那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不過代表了過去,但那過去卻也刻骨銘心,卻也早印記在了彼此的靈魂深處…
停下,別流眼淚。chris試圖警告她自己,別這麼做,可是酸楚鋪天蓋地地漫上心頭,繼而辛辣的痛感猛烈地刺激着她的淚腺,有一種比雨水溫暖的多的液體掉下來了。
mycroft…你在乎的到底是什麼?真的只有英國嗎?--------如果哪天我也突然消失在這世界上,你會用幾秒鐘的時間來刪除對我的記憶…?或者…我從來就沒被歸檔在你的檔案夾里?
chris心底的傷口全部崩裂開來,鮮血急涌。
不,這不是委屈,我一點也不傷心。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一兩個混蛋呢?chris在嘴裏默默念着這句話。她緩步走進臥室,就停下了腳步,無力的靠在牆上。她頭一回如此感激自己先見之明——由於mycroft不分時間地點的某些寡廉鮮恥地生活小情趣,在她的一再堅持下,整個公寓裏沒有保留任何一個攝像頭,現在,才不會有人關注到自己快要——或者說正因為心碎而落淚。
chris打開隱藏的極機密的保險柜,當然,輸密碼時,她盡力不去理睬空氣中瀰漫着的陰鬱森冷淒涼。她取出護照和幾件母親留給她的舊物,想了想把那套羅曼諾夫家族的信物-----祖母綠古董首飾也帶上,她打算歸還給楊寶兒。遲鈍的熊孩子從沒覺察那個倒霉醫生對她的情意。(當然,這真怪不得楊寶兒,如果有十二個人從小看你長大,抱着你走來走去,哄你睡覺,餵你喝牛奶,替你換尿布給你洗澡,陪你在草地上奔跑打滾,當你從大樹上跳下來時接着你,揍那些敵視你的同學為你出氣,你也只會當他們是兄姐,是玩伴,而不會有其它想法的。----楊寶兒出生時,最小的十二天官也已經有8,9歲了。)
其它的全新珠寶都是mycroft這兩年內陸續替她置下的,包括當日anthea送來的那套顏色象天空一樣蔚藍的holmes家家傳的藍寶石首飾。chris又想了想,退下了左手無名指上的小小黃金戒指,輕輕放在holmes家家傳的藍寶石首飾套盒上面。
從此,她牢牢限制住自己的心,用理智將他抽離自己的生活軌跡,懷抱殘缺的靈魂度過餘生。
咣,一聲極細微的聲響打斷chris的思緒,她立刻警覺起來,把手中的護照及首飾往保險櫃裏一扔,關上櫃門,讓一切恢復原樣,然後輕輕站在臥室門後,該死,公寓裏沒有準備用來防身的槍支。她一把就把闖進房間的陌生人的胳膊扭到了背後,同時腳下靈敏的一鈎,在他想要掙脫的時候又直接用另一隻手肘把陌生人按在牆面上,那人的下巴直接被重重磕在了牆壁上。「別動。」有着美麗流線形狀,冰冷無比的解剖刀從chris手中滑出來,迅速抵住那人的脖子上的大動脈。「相信我,它的鋒利足夠刺穿你的主動脈,我知道它在哪兒。我可是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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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鉑金筆身映着有些蒼白的手指,對應出病態的修長美感。
一旁的是那需要送院會審議的法案,mycroft盯着筆尖片上的銥點,筆尖落在法案手冊上勾勒而出的線條柔潤溫和,會遲疑不像自己的作風,他正陪着幾位能影響交通決策案的議員商討交通法案。
這世界,根本就是個金魚缸。
mycroft半垂眼睫,放下鋼筆,等待對面男人結束他滔滔不絕的演說,他將上身靠向牛皮椅背,拿出懷表看了一眼,今天還很漫長...他將金屬系鏈放回馬甲暗袋...嘆了口氣,順手撢了撢自己袖口那看不見的灰塵。
大概還得花上一個鐘頭,才能離開此處...現在還不能擰起眉頭,他得確認這幾位工黨議員能在下議院能發揮影響力,以保護女王陛下政府對於這條法案的實行權。
「mr..holmes.」anthea突然間沒有敲門直接闖進來。
「anthea,」mycroft不悅地刻意流露出略微不滿的語氣,同時掃了他最得力的助理一眼。他本期待她會鎮靜一些的。她可是在還未完成集訓的實習期就能臉色不變地手握核武發射器,已通過密碼驗證,且能夠轟掉半個地球的規模的核武的發射器。她思維敏捷、聰明伶俐,同時慣於使用必要的高新科技以協助他處理當下腦海中萌生的一切想法。在同時處理多項事務方面,她有着可媲美他的能力,事實上,這無疑是一種罕見的才能,不然他怎麼就挑了她做助理?
怎麼現在倒白了臉?又不是說他mycroft現在想要用核武轟掉整個地球。當然,也不是說他現在做不到,他完整清晰地記得某串密碼。
「我很抱歉,sir,但情況緊急。「anthea遞上小黑莓。
mycroft一度想要大喊出聲,經久修煉而成的教養及時制止了他,到了嘴邊的咆哮最終凝結在深鎖的眉頭中。他微微向議員們頷首,「不好意思,先生們,我想我不得不提前離開。」
「好的,holmes先生,請一定打電話給我。」首席議員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禮節性地和mycroft兩手相握。
「哦,我會的,」mycroft回答,臉上一副完美而典型的政客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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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的公寓門口,lestrade探長把自己詞彙庫有的罵人詞彙都用了一遍,又把sallydonovan警官不知道的詞彙也都用了一遍後,這位蘇格蘭場的總督察大人終於停止了嘴炮,他簡直刷新了sally對他的認識,她認識的那個boss是個頂着溫和外殼的老好人,面前這個boss簡直就是暴躁的活動炸藥包。
這一日,天色依舊陰沉沉的。這在倫敦當然不稀罕,但如果隨之而來的是你家門前有一群蘇格蘭場全副武裝的警察還有鑑證組的探員,他們告訴你,你的家被人砸了,這就難免會讓你深感世事無常。------mycroft的手沒有發抖,視線沉穩地掃視着徹底被毀掉的客廳。破碎的花瓶和一支玻璃燭台,餐桌和房門碎裂。他是一塊岩石,沒人能夠撼動,毫無感情。他的一隻手鬆松地握住傘柄,另一隻插在褲兜,不向任何人提供可窺探的可能,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向屋裏邁進一步。昂貴的黑色皮鞋踩到玻璃發出咯吱的響聲。
氣氛冷得可怕。一些正在勘察現場的探員望過來,又痙攣着努力將注意力回復到手上的工作。有人照相,有人採集樣本。其中的一兩個mycorft曾經搭過話,或者見到過,其餘的,他也肯定曾經調查過。一名穿着制服的女警官,顯得精明能幹,~長捲髮,拉美血統,和一名同事有染~朝他走過來,伸出手,卻被他刻意忽略。
「donovan探長。」mycroft的聲音友善禮貌又帶有支配意味。
sally放下自己的手,交叉雙臂,一如她一向覺得不舒服的時刻。「holmes先生,發生這些我很遺憾。」
「是,很悲劇。」mycorft溫和的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警告意味,他僅用眼睛去觀察就演繹出了所有證據。他從沒對這棟普通得就和其它房子毫無差別的公寓掉以輕心,由於他的身分,到處都可能隱藏着危險或者契機,所以公寓周圍無處不在的監控攝像頭-------都被破壞掉;指紋、聲波、瞳孔的驗證無誤後才能通過的三層加密的重力感應門----------c/4炸藥、紅外警報線---------剪斷,而首當其衝的,是窗戶上多重加固的防彈玻璃。是的,就是防彈玻璃。「去找兇器,應當是陸軍勃朗寧,它的口徑是12.7mm,可以裝彈10發,每顆子彈都是經過特製和改進的。」mycorft用傘尖碾了碾地面,對拿着證物袋的鑑證組的探員說,「它具有更大的動能和更精確的彈道穩定性。」
「可依舊在防彈玻璃的承受範圍之內不是麼?」lestrade探長期待着mycorft開口解釋他剛才得出的神奇結論,可是mycroft一個銳利的眼神就讓探長閉上了嘴。
「它確實能承受住一擊,但同一個彈着點上連續的快速射擊呢?三發改裝過的子彈同時擊中一個點就能徹底摧毀防彈玻璃的保護。「mycorft向來溫和淡漠的語調如今有着顯而易見的怒氣和一絲慌亂,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眸,似下一刻就要炸開,他臉色異常蒼白,懊惱不已沒有在公寓裏裝上隱藏的攝像機----對方顯然經過縝密計算的時機讓他明白自己初始判斷地太過輕忽,他算漏了對方的狗急跳牆的急迫程度。沉重的靴子——可能是軍人——他手下的血分佈在房間各處,入口處散佈着蠟燭和玻璃碎片,顯然chris向潛入者投擲了這些並擊中了他們。其餘的碎片集中在客廳茶几附近,名貴的土耳其地毯上到處可見血跡斑斑。與其它的血跡不同,這些是一次性被拋灑出來,再被靴子帶到各處,必定來自撕裂傷。一瞬間mycroft多年來推砌成的銅牆鐵壁似的理智幾乎要崩潰,他幾乎想狠狠摔個什麼東西、或是對誰大吼一頓以發泄他的憤怒,誰都不可以傷害他mycroftholmes的愛人。但海嘯似的憤怒終究還是被他訓練多年的理智給擋了下來,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最後表現出來的只是握着傘柄的手捏得更緊了一些。
走進臥室,牆壁上有飛濺開的點點血跡,mycorft的目光又落在地板上那隻被射得稀爛的泰迪熊,每個人看到它都會產生毛骨悚然的恐懼。那景象就如同他曾目睹過的、被射殺的屍體一般,千瘡百孔,頭無力地垂在一邊。擺在——曾經擺在——柜子上的軟趴趴的小東西,肚子的接縫裏都已經露出了裏頭的絨毛。那是steiff(英國著名玩具泰迪熊的產商)限量版的玩具泰迪熊,是個絕版的古董,極為罕見名貴,更主要是它對chris來說更是意義重大。這隻泰迪熊是她媽媽小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chris一向愛若珍寶,小心冀冀的走到那裏就帶到那裏。「上帝!」lestrade探長雙手合十置於眼前,絕望地祈禱着救世主降臨。sally也覺得胃裏像打了結般難受。而mycorft突然想起什麼,走進衣帽間,撥動可迴旋的領帶架,牆壁自動移開,露出保險柜,他掃描虹膜及聲波後輸入密碼,心中又一陣刺痛,---chris設置的,他搬進來的那一天,chris的護照凌亂的放在首飾盒上,然後,他瞬間動彈不得,理性的面孔終於撕裂開,他的自制力差點當場瓦解----暈黃破碎的燈光下,他看到了那枚樣式樸拙的黃金戒指靜靜的擺在那裏。mycroft咬緊牙關,灰藍色的眼睛驕傲堅定卻又不勝悲哀,那種悲哀難以用語言形容,然後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地鬆開了牙齒,「探長,anthea已經將嫌犯的名單傳給你了。我也只能做到這樣。」
「相信我,holmes先生,這可是侵犯公民合理的私隱權,」」探長象被電了一下似地跳起來,摸出手機,敬畏地看着手機短訊里列出的名單──從姓名、居住地址、護照號碼到可能潛逃國家,一覽無遺,就連投資風險評估都不會這麼詳盡,mycroftholmes與他的團隊只差沒把殺手們打包好系上鍛帶與燙金小卡片,送到蘇格蘭場門口給重案組簽收,「──我不需要問你是怎麼得到這種情報的,對吧?」
「國家需要一批不介意侵犯公民合理的私隱權達成任務的好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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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chris醒來時,不出意外地地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狹小昏暗的房間或者說囚室。一束冰冷的白光從扣得嚴實的窗戶灑進來,只夠照亮附近2米左右的程度。這個房間深井似的又窄又高,散發着隱約的霉味兒,作為室內空間來說本身就是令人十分不安的存在,有點像墓穴。深灰色的四壁是未經裝飾的粗糙混凝土,那上面一件緊挨一件掛着的,猜測是各種刑具,不過從她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個個黑漆漆的輪廓。而身邊地板上有一個熟悉的人蜷縮在角落,黑色風衣,黑色捲髮,蒼白面孔。
chris嘆了口氣,命運,你真的可以再狗血一點。
但為了確保自己朋友的人身安全,她還是特意把滿臉都寫着寧死不屈,掙扎個不停的捲毛大偵探按住強行做了檢查。
「chris你實在是太多疑了,我一點事也沒有……」作為醫患關係已經對chris的暴力行醫產生陰影的sherlock努力擺出最讓人無法拒絕的puppyeyes,並拼命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以避開chris的檢查。
「肋骨斷了可不容易裝成沒事的樣子……」chris無視了sherlock的狗狗眼攻勢,用力固定住sherlock的頭部,開始評估傷勢,「我來看看。肋骨斷了一根,肩膀脫臼,左手腕骨折以及……某種頭部創傷,你確實有些麻煩的腦震盪,我得確保它能消腫。「sherlockholmes向來對健康毫不關注,並且常常用不規律的生活作息和各種冒險來折騰自己,但他的身體狀況卻出奇地好,連感冒都很少發生。謝天謝地!
「你呢?chris,有受傷嗎?「sherlock看到她額角臉頰的淤青和傷痕,淡卡其色的沙圖什(shahtoosh)套裝上沾滿灰塵,白襯衫的領口也有血跡,他緊張的在記憶宮殿裏查找有關相關資料。
chris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你這是在擔心我?已經有很久沒見你關心別人了。」
「chris。」
「sherlock,請先顧好你自己。「chris在心裏溫柔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chris。」sherlock情不自禁地抬高了聲音。「你有受傷嗎?你的額角破了,手肘處沾有甲/基/苯/丙/胺。你領口右側有兩處細碎的噴濺式血跡。「
chris坐靠在他身邊,側過頭來,說:「放心,不是我的血。我摞倒兩個,他們不得不給了我一針。」
「快速麻醉劑會對中樞神經系統具有廣泛和顯着的抑制作用,「sherlock看起來有點緊張的說,手指神經質的在相互絞着,銳利的目光掃過她的小腹,」鬆弛骨骼肌和子宮平滑肌.含氟麻醉藥有不同程度的骨骼肌鬆弛作用,且與非除極型肌松藥相協同,引起細胞膜物理化學性質變化,干擾了膜蛋白受體和nak+等離子信道的結構和功能,導致整個細胞的功能改變.此外,它會對胎兒的神經發育產生嚴重的影響,還會明顯地鬆弛子宮平滑肌,至使產程延長和產後的出血過多,chris,如果不想流產的話,你需要馬上去醫院檢查。「-------sherlockholmes永遠都學不會用正常的方式來表達關心。或許這已經是sherlock最大程度表達關心的方式了。
chris頭疼地扶住額,又被他知道了,世上到底有什麼能事瞞住這個小混蛋的嗎?她苦笑,表情也淡了下來。當她一發現自己懷孕5周,就丟下手術後恢復期中的兄長趕回倫敦,chris本想親口告訴男友這個消息,她完全沒有料到,mycroft給了她一個「更大的意外驚喜「。好吧,這改變了一切。在最初的憤怒和心痛過去後,chris很快做出了決斷。她立刻辭了職,決定回紐約陪伴多病的兄長並且待產,她會獨自生下孩子,親自撫養而不假手保姆傭人(她完全想像的到兄長們會如何的欣喜若狂,並派出大隊人馬來服侍這個孩子,並很肯定他們倆已經就將來把這個孩子送入加州理工還是麻省理工交換了豐富的意見)。她不是什麼濫情小說里被命運捉弄了的可憐女主角,她是蘇格蘭場首席法醫官,她是全美最好的法醫鑑證專家之一,她並非彷徨失措的無知婦孺,她不需要依附男人才能幸福。這個孩子註定沒有父親而已,就算跟隨母親的姓氏,但他得到的愛與關懷不會比一般孩子少一分一毫,chris也許真的沒法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但是她會給他健全的愛,會努力讓他象所有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長大成人。
chris側過頭,探究地看向sherlock略顯嚴肅的臉,聲音輕得就要消散:「sherlock,我很好,她也沒事。你別緊張。「她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沒事的。」
「……真的?」即使你的微笑看起來像哭泣一樣嗎?
「真的。sherlock,我沒事。」
艱難地停頓了一會兒,sherlock深吸一口氣,似乎作出什麼重要決定般,重新抬起頭,看着chris,突兀地開口,「chris,那個死胖子確實是愛你的,你知道吧。」
愛?!chris像是恍惚了一下。但下一秒,她眼神清明,語氣有點冷,「有時,貓在吃掉老鼠之前也喜歡先玩上一會兒。「
sherlock一臉『你別這麼蠢』的樣子,「chris,他愛你,是真的。可憐的胖傢伙,「他又重複了一次,口氣堅定。「mycroft愛你,這毫無疑問!」
嗯,這的確連sherlock自己也覺得意外,為什麼呢,也許因為mycroft最近一周變得……呃,很不像mycroft。sherlock完全無法想像有一天那個胖子會容許頭頂出現三根豎起來的頭髮。三根!如果說大英帝國明天會陸沉他也會毫不驚奇!一向最崇敬的祖父離世的時候,才一根頭髮悲哀地反抗那些黏力強勁頭油!
他們是兄弟。是血肉相連,一脈相承的親兄弟,如果他只是袖手旁觀、不聞不問,媽咪會被嚇壞的,再加上那三根囂張的頭髮的礙眼程度,讓sherlock決定幫那個死敵一把。或許這就是正常的兄弟模式的開始了?媽咪一定會很開心,只要不讓她知道全部真相的話。
「恐怕我們在這件事的認知上存在一點小小分歧,不過,sherlock,「chris眯起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會揍你。」
「那你希望我揍mycroft一頓嗎?這大概對於釋放憤怒很有幫助。」sherlock用低沉的聲線提出。「我可以的。」
「如果需要任何拳頭,我可以自己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sherlock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露出了些許失望的眼神。
chris收斂了所有情緒,伸手去握sherlock的手——這是她所握到過的最精確卻又最無力的手,冰冷,瘦削,蒼白得仿佛掩埋在雪被之下的骨骸。「sherlock,他有他的路,不會為我停留。而我,我和孩子也會繼續自己的生活,大家天各一方,永不相干。「她的聲音幾乎微弱地無法聽清.
mycroft和她之間,仿佛近在咫尺但隔着難以逾越的罅隙。
生命有時盡,心碎了無痕。
chris想這大概是命運的一次無情捉弄。她了解自己不習慣挽留,不習慣祈求,尤其是在感情里,乾淨、果斷的分手才是最明智的。與其苦苦堅持掙扎,不如趁早放手,把彼此折磨的愛情變成心底雲淡風清的感傷與懷念。chris會跟孔令儀學習,孔正源的出生證明上,生父那一欄是空白着的,殺伐果斷也面不改色的孔令儀對過往隻字不提,一言不發,保持沉默。chris知道,治療那樣大的傷口,需要很長的時間,十年、八年,甚至下半生。但姐姐做的到,她也一樣可以,命運的千迴百轉都是自己所選的,並且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所有的成熟懂事其實都來源於一顆破碎的心。chris自己選擇的男人,自己選擇離開他這條人生道路,一切咎由自取,縱然要面對世人的歧視、壓力、揶揄、嘲弄,譏諷,她也不會解釋,不會抱怨,她不該憤恨,更不該遺憾,她所能做的只是掩蓋自己滴血的心,堅強勇敢地冰封住它,繼續如常的生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就算傷痕累累,依舊逼迫自己前行。
就算滿心哀慟,卻從未示之人前。
就算支離破碎,仍然試圖自行癒合。
曾經共度春夏秋冬的親密/愛人,而後又失去了他,的確值得感傷。她心臟里有部份空了。不過沒關係,人不是只靠心而活着,女人也不是由水做成的。
時間湮蓋之下,一切痛楚都將成灰——一切歡愉亦然。
她依舊會是fbi法證中心的首席鑑證專家和法醫官,而他也依舊會是那個行蹤詭異莫測的軍情處情報長官——他們沒有也沒曾有過任何交集。
如果再次相逢,就像所有不夠熟悉的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時微微的頷首都已經是極致的禮貌,然後平靜的背向而去,各自繼續自己的生活軌跡,從此再無交集。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從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打算原諒他,你要離開他?!chris,你知道你做了件極其愚蠢,極其不符合理性,後果可能很嚴重的事對吧?」sherlock盡力表現得彷佛他沒注意到,cc在說這些話時,聲音是如何破碎,他猛然地打斷了她的話,「別蠢了!這是一個沉重的代價。」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
sherlock卻能聽出她平淡無奇的話背後那被小心掩藏得極好的悲哀和欲說還休的悵然若失,「雖然我知道你蠢的無藥可救,但這實在是另一個層次的無藥可救。」sherlock的神情,驚訝、困惑、迷茫,這個女人完全沒有邏輯可言,思維迴路比起正常軌跡偏差過大。「你的小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他想起另一個音訊全無的女人,這些該死的女人為什麼總會有一堆奇怪的想法!他準備開始滔滔不絕科普,「有研究表明沒有父親陪伴成長下的孩子犯罪幾率會提高百分之三十這是因為父親……」sherlock臉上的表情像在看什麼愚蠢又可憐的小動物。
chris揉揉眉心,覺得不能更累:「……閉嘴,我們還是來談談現在的處境吧。」
支撐sherlock清醒的腎上腺素似乎有點消退,他微微側過臉,「最終目標其實是mycroft。抓住你我的叫kanild,他是流亡的希臘皇室,他組建的組織簡稱pk,.由於策劃了美國駐雅典大使館爆炸案而被列為恐怖分子,他想要跟mycroft面談一筆交易,但告訴kanild,你我是mycroft弱點的人同樣算計了他,sebastianmoran,moriarty最忠心的最得力的助手,他一直想為moriarty復仇,但mycroft每次出入起碼有兩組戰略小隊跟隨,很難下手,所以他放棄了最擅長的超遠程狙擊,畢竟只要有你和我在手上,mycroft一定會跟kanildt面對面談判的,moran到時只要用kanild的手機定位好,而at4反坦克肩扛式軍用火箭炮的射程是700米,一發就足以送掉所有人的性命。「
chris深吸了一口氣。
一隻淡粉色的珍珠鑲鑽耳釘在chris的手心裏閃着淡淡的溫暖光芒。
「我知道這珍珠在中國近代史上好象有點小名氣,「sherlock狐疑的打量一下,才咬着牙說:「但這顆被雕琢成淚滴形狀的鑽石才是信號發射器,我猜。」
chris不以為意,她打小富貴慣了,看任何珠寶也不過就是尋常物件,她簡單粗暴的直接用耳釘刺破手指,餵了鑽石血液。
「dna識別啟動,極有可能是。「sherlock帶着毫無掩飾的嘲諷冷哼一聲,「同時是可控的信號接收器,通過這個激活體內植入的真正的信號發射晶片,並可以避過探測儀。」sherlock終於真正看向chris,「我不知道這在實踐上它已經可行?」
chris又把血抹在耳垂背後,那兒有一個小小的黑痣。「我一出生體內就植入了生命晶片。「
sherlock藍灰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前虛無的一點。「楊寶兒的左耳垂上同樣的位置也有黑痣。事實上,耳朵是她的敏感點之一。「
「打住,我一點兒也不想聽你倆性生活的細節。「chris簡直要出離了暴躁,這個冷淡傲慢惹人不快,驕傲自大還反社會的混蛋。這件事馬上被列入chris真的、真的不需知道的事。真的不用,不要再講了的清單里。
「chris,她在那裏?」sherlock下巴緊緊繃着,微微揚起。
看見那個傲慢自戀的男人備受折磨但又無計可施的表情,這讓chris心情好一些了,她撇撇嘴,瞪他,「寶兒在那裏與你何干?憑什麼要告訴你?「
sherlock不自覺的想起楊寶兒有一雙澄清雙目,像可以看到人的心裏去,「因為,我愛她。」他的臉隱晦在昏暗的光線里,睫毛半垂,嘴唇抿緊,蒼白到幾無血色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這是什麼?表白?
全世界唯一的諮詢偵探,那個高智商反人類,他在表白?
「你是誰?你對sherlock做了什麼?」
「chris!?」sherlock惡狠狠地用眼神刺了她一刀。
「你是瞌藥了還是怎樣?你被誰調包了?剛才撞到頭了?」
「chris,「sherlock試着表現出毫不在乎卻失敗了。
好吧,人類在愛情蠱惑下的行為總是不可理喻的,天才也一樣。即使sherlock高調對這個世界宣稱他是純理性動物,都無法掩蓋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的事實。
chris終於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她一向感覺洞悉到了世間某種奇特規律。凡是倒霉的事情,碰到了楊寶兒身上便不叫事情。楊寶兒這輩子,出身名門,長於榮華,父母兄姐是幾乎無底限縱容溺愛,本人天資出眾,才貌雙全,除了脾氣任性固執點,仿佛再沒有不如意的,標準的美白甜(大霧)——更重要是,楊寶兒仿佛有一種幸運屬性,足以讓所有的危難都可化險為夷。這個女子出身外貌才智運氣都世間少有。看看,外表我見猶憐,實則脾氣執拗如楊寶兒,能讓驕傲不可一世的sherlockholmes因為愛情而陣腳大亂,只要楊寶兒想,世間便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實現。
但chris沒打算認真提醒sherlock,人的心就如同一方光滑的明鏡,你張開手,讓它在指縫之間滑落,當它碎裂滿地,抗議靜默無聲,如同花開,如同花落。
如此平淡到難以察覺,可當你打算彌補,即使你撿拾每一塊碎片,再怎麼修補拼湊,都無法回歸從前──明明白白的裂痕永遠鐫刻其上,如同一種提醒,一種警示。
再見,必定包含着生拉硬拽的血淋淋的傷口。
「雖然之前我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女人扯上愛情。」sherlock的目光緊緊地攫住chris的臉,chris的小圓臉像象牙般白皙,長長睫毛如同羽毛扇般濃密,和黑色的眼瞳一起浸沒在黯淡的燈光下,唇角邊的一絲微笑就像是花瓣上滾動的水珠,其中的笑意轉瞬湮滅。他接着逼問,「楊寶兒在那裏?」
「儀姐很生氣,寶兒被禁足在蜃樓,不過agguie和阿奇兩個超級妹控都趕過去救火了,我想她馬上就會解禁的。」
「蜃樓」是座島,幻覺的意思。它位於夏威夷瓦胡島附近,乘快艇只需個多小時。飛機只需十五分鐘,是當年楊老爺子買下給二房---苗族公主藍鳳休養的私人島嶼,傳給楊寶兒後,孔令奇花不少心思改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桃源,全島使用弧反應堆原型機的清潔能源,完全自給自足,如果啟動最高防禦模式,所有建築外層牆壁都能翻轉,並配備重型火炮台和小型導彈攻擊系統,「sherlock,你千萬別胡亂闖上蜃樓去,蜃樓的安保是把阿奇親自設計並建造的。你傷了楊寶兒的心,阿奇會把你打成一個灑水壺,再燒成該死的渣渣,然後扔到大街上,看着它被車輪反覆碾壓個500次後再撿回來,將殘骸倒進mrs.hudson的攪拌機,最後把還能剩下的隨便什麼東西全部寄給你哥哥。」
「如果倫敦的罪犯階層能有孔令奇的創造力,那我再也不會感到無聊。」sherlock像被霜打過的植物一般,把陰陽怪氣的語調發揮到了極致,」嗯,對了,chris,他們在抓我的時候也給我注射了某些階段性實驗藥物。種類及劑量不明。「
「什麼,你到現在才想起告訴我這件事?!「chris怒極反笑,每吐出一個字都近乎咬牙切齒。」你什麼時候才能叫人省點兒心。sherlock,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chris,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我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回。」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能在各種作死的情況下活下來的。chris抽了抽嘴角,默默吐槽,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暴打大偵探一頓的衝動,硬生生截住了這個話題。
sherlock眼看着chris惡狠狠的把耳釘扎進了自己無助的手指頭,暗暗的試着想動一動指關節,卻發現根本就沒辦法活動。果然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不知道這是什麼新型的藥物,從沒聽說過。運動神經完全被阻斷但是我還能清楚的思考和說話。」
chris嘆了口氣。「我覺得這種藥物應該是拷問時用的吐真劑。讓你思維清晰、表達準確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或許他們的審問手段就是鋸掉手腳什麼的。」sherlock一臉明顯被噁心到厭惡的神情。「他們卻沒想過不要阻斷痛覺神經,還算有點人性。」他語氣里的諷刺意味足以頂穿天花板。
chris一口氣卡在了嗓子裏,這個世界真是變得越來越變態了。
吐真劑的時效預計開始進入高階段。sherlock越來越累了,他開始犯困,低低地唔了一聲,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喂,sherlock。該死。「chris警惕,立刻替他檢查血壓脈搏心跳。
房間門被一腳踹開了。如鬼蜮一樣闖進來的正是當日那個,孔令儀最倚重的十二天官之一猴天官,楊家豢養多年的高手。chris一看到他就開始懊惱當年沒好好聽話,認真學習,她用僅會的一點布努告訴猴天官先帶sherlock離開,不過猴天官看着她的神態,就像在感恩節時看到南瓜傑克般混亂而困惑,一臉茫然的緊緊抓着她,好吧,她說的布努,猴天官聽不懂,而猴天官說的英文,她也聽不懂。(猴天官是老十二天官從康定族中挑選出來的,這個部落位於西藏山區靠近尼泊爾的雪山中,人數甚少,但個個勇猛精壯,尼泊爾僱傭軍向來以驍勇善戰而天下聞名,尤其擅長刀法,其實都是傳自康定一族。)-------論學好一門外語的重要性!
正當chris雞同鴨講,一籌莫展之際,又進來一個白人男子,英俊軒昂,臉略長,狐狸一樣機敏的眼睛,鬢角卻微微有些發白,穿着一件西裝但是給人隨意的感覺,沒有領帶,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打架就得讓專業的來』的氣質。chris看見他簡直象見到救星,「jimmy。」
jimmy-----十二天官中的馬天官微笑的先擁抱她一下,「mi5所有可抽調的外勤都已到房子外圍佈控,一分鐘後就會攻進來,他們還向mod緊急徵用了衛星為他們定位狙擊手,這次那位大英政府親自押陣,所以必然是重火力全開,我們得快點走。」他推了推眼鏡,原本正常的鏡片上立刻出現了像是雷達掃描圖一樣的東西,紅外線定位儀+一次性電子防禦盾。
「halliday來了?他黑了tv監控?」chris驚訝。halliday是十二天官中的兔天官,加州理工高材生,外表溫和純良的象個無害的受氣包,實際上他負責天工集團武器研發部門,是孔令奇的左膀右臂,一向極少露面,他是那4個不為人知的神秘天官之一。
「halliday沒來,但他讓我帶了蜂鳥無人機來航拍。「蜂鳥無人機,二十英寸長,帶有精密攝像機並配置自動掃射的機槍功能,還能附帶5磅左右的c/4炸藥,可堪稱現代社會殺人放火之最佳秘密武器。jimmy又舉起手中的電腦包,「還有這個,便攜式微型火箭筒,williams開發的新型武器,還沒有給軍隊正式實裝,不過在實際測試的時候已經證明這東西很好用了。這東西攜帶方便,只有一個普通的電腦包那麼大,而且十分輕便,其次上面有自動瞄準發射系統……威力確實挺大,利用了最新發現的新技術,雖然不是核武器,但是破壞力半點也不輸給核武器就是了,不過chris你放心,因為本身就是微型的,所以彈藥的體積也決定了它的破壞力不會像核導彈之類的東西那麼大,也就比正常的火箭炮破壞力稍微……大那麼一點點吧。「jimmy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飄忽到讓人想相信都難。
「那他呢?「chris挑起眉毛,歪頭看着地上的sherlock,「要不你們把他也帶出去,放到安全的地方通知人來救他。「
jimmy非常不痛快的瞪着sherlock,表情看起來,則像是正在「聽chris話幫他一把」還是「趁早將他掐死」之間一條條斟酌利害。而猴天官根本就面無表情,全當沒看見sherlock這麼一個大活人。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向他們撲來,他緊握的手裏有什麼發出金屬的閃光,猴天官閃電般的迅速移動,他一把抓住那個僱傭兵的頭,以脖子作為中心突然扭動,那個人的脖子發出尖利的斷開的聲音。那把目標是chris的槍「喀拉」一聲重重的掉落在地上。然後跟着一具沉重的屍體恍然倒地。這一切發生的極其迅速,全程不過幾秒,jimmy若無其事的擋住chris面前,冷靜的遮住她的視線。
突然,巨大的爆炸聲音響起,槍聲大作。有急促的腳步向房間方向來,猴天官根本沒有理睬地板上的sherlock,用極快的速度拽過chris,攔腰抱起,破窗躍出。
第一秒。
jimmy左手摸出改裝過的大口徑伯雷塔,轉頭就是數槍,一連串準確的點射,精準的命中了衝進房間的幾個傭兵的腦袋。
第二秒。
jimmy在落地之前就瞄準了天然氣管道,連發兩槍。
早已破敗不堪的房子爆炸的同時,借着巨大衝力,他們落在了院子裏的草坪上,被巨大聲浪震碎的玻璃到處亂飛,荷槍實彈的mi5特戰隊隊員用狙擊步/槍不停地掃射進攻,塵煙四起,空氣像被點燃一般灼燙,貪婪地舔舐着一切。在聲勢最為浩大的爆炸開始之時,猴天官用身體堅定地替chris擋住四處飛濺的火球,抱着她飛快的竄過極高的高牆,跳進了黑漆漆的樹叢,jimmy則用一種平靜清和的微笑,向追出來的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傭兵按下便攜式微型火箭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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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狹小的房間,兩面牆壁,對面鏡子,中間一把簡陋木椅。
sebastianmoran就被反銬在椅子上,注視着滿牆用不知什麼方式塗鴉乃至磨刻出來的「sherlock」字樣——moriarty的「傑作」,這房間裏的惟一裝飾。
倘若不是看過資料,anthea實在難以想像坐在椅子上的sebastianmoran是個上了a級名單的通緝犯,手上沾滿累累鮮血,他看上去很英俊,濃眉大眼高鼻深目,強健體魄中滿是放蕩不羈的瀟灑成熟男人味,如果把身上那條落魄的破爛長袖毛衫換掉,穿上西裝,絕對能讓不少女性尖叫起來。mi5根據sherlock留下的線索,出動了三隊特別行動小組才逮住了他。
「你好。mr.moran。」mycroft以平靜優雅的步伐踏入囚室,開了口,她站在他後面,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好。mr.holmes。」
「chris在那裏?「mycroft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黑傘。昨晚他親自帶隊攻進那座廢棄的廠房,交火中,kanild和大部分手下都死了。他只找到昏迷不醒的sherlock,chris卻不知所蹤,他訊問了所有的活口,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而sherlock雖無性命之虞,但仍昏迷不醒。
moran凜冽的眼神宛如一把鋒利的解剖刀描摹着mycroft脖頸的線條。「果然,那個女人是你最隱秘的,最珍貴的寶藏。「他冷笑起來,」我總要採取一點小小措施。」
「我可不相信你的目的只是為給moriarty復仇。一個拋棄了家族榮譽甘願成為殺人機器的傢伙忽然講起忠誠來,也未免太過可笑。」mycroft的嘴角擺出一個弧度,那是他表達嘲諷時的典型神情。
「我以為你會問我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sebastianmoran似乎笑了一下。
「你的誠實會令你告訴我嗎?」mycroft又挑起眉毛,眼神中含着微微輕蔑的神情,就好似這個世界笨拙到讓他絕望。
「不會。」
「那麼就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作為狙擊手,首要的訓練就是培養他們漫長的耐心,我相信你也有,但我不是,我很缺這玩意兒。「mycroft臉上一片肅殺。
「沒錯。mr.holmes。我帶走了她。」moran再次聳了聳肩膀,目光一轉,「但我不僅僅是……」
原本將moran反銬在椅子上的金屬銬忽然脫開了,他把左手拇指扭錯位以使得手能從銬環里退出去,之前他嘲諷的笑容一大半是出於偽裝痛苦。
「我不僅僅是一個狙擊手。」anthea看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陡然一變,他的眼神兇狠而悍戾,臉頰的肌肉也微微抽動,像一隻興奮的豺狼。「我的經驗告訴我,現在是警衛換班時間,雖然15分鐘有點不夠盡興,但足夠幹掉一位柔弱的女士——還有一個除了腦袋一無是處的胖子。」
moran撲向他們,揮拳向他們進攻,anthea動也沒動,mycroft卻迅速轉過身來,像是本能躲避,又像要保護anthea。
moran感到有什麼不對,是的,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響動,一絲凜冽的銀白光澤,mycroft的手肘往前一聳,moran意識到,那是拔劍的動作。但對moran來說,這就意味已經晚了,下個半秒,那柄從雨傘中抽出的細長西洋劍隨着手腕毫無多餘的一折一送,徑直刺入了他身體,moran的進攻被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疼痛。他癱倒在地。
holmes家的成員可不只是有個好腦子。
mycroft轉頭阻止了anthea叫警衛的動作,示意她關上門。chris是他最痛的底線。
「不是只有dr.watson才知道人體結構之精妙,我的朋友。」mycroft在門關上那一刻又露出了微笑,那種仿佛皮毛豐厚的狐狸一樣的微笑,像一張面具牢牢地黏在他臉上,讓人恨不得一把撕下來。「就比如現在,我在你吸氣瞬間沿着你的肋骨下緣刺了進去,儘管刺了個對穿,也只會給你造成一點小小的氣胸。」
他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劍,然後又往右下腹刺進去,moran痛得弓起了身子。
「哦,別擔心,這是麥氏點,dr.watson給病人做腹部穿刺時也往這裏戳——你真以為我看不見你那點小動作?我早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弟弟sherlockholmes才能騙過我。」冰冷如刃的眼神。
然後,西洋劍釘進了他右手腕的肌腱里,又沿着肌間隙刺穿大腿,mycroft每一劍都刺得用力而隨意,卻都仔細避開了內臟和重要血管,他只是想讓這個恬不知恥的東西理解他哀慟之下的憤怒。moran原本還拼命咬着下唇忍耐,第三十五下時,他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
但叫有什麼用呢?anthea看着moran身上的毛衫逐漸被血色染紅,近乎猙獰的扭曲表情,這個房間完全隔音,他就是竭力叫到死也不會打攪警衛在外面悠閒的下午茶。
「有仇必報,這絕對是一種美德,地道的英國人的美德。「寒氣逼人的西洋劍抵緊了moran脖子上的皮膚,冰冷鋒銳的劍鋒傳來頸動脈規律有力的搏動。anthea第一次在mycroft臉上看到如此鐵青的臉色。
moran朝地上吐了口帶血唾沫,裏面還有半顆碎掉的臼齒,鮮血讓他英俊的面龐顯得特別猙獰可怕,「你永遠不會知道她的下落,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麼?這樣你的心會因為一個人而焚燒成灰燼。」他忽然呵呵笑出聲來,這持續了一會兒的笑聲聽起來極為舒坦,好像終於打開了他蓄藏已久的某個小小心結。
「我從不相信無法證明的東西。」mycroft----這個一向以冷靜從容示人的男人,臉色陰得像能從sebastianmoran身上剮下一塊肉。「但我揣測你還不想那麼早去見上帝。告訴我她的下落,我想我可以讓你的心臟多跳一會兒。但如果你的回答是不,我想我會很樂意送你到地獄的底層去。「
anthea很少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此狂怒狠戾的樣子,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沉重威壓感像有形的地獄最底層里的黑色火焰般環繞在他的四周,像是隨時要把他的仇敵燒成灰燼。
holmes家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特別是身為前特工的boss,他的雷霆手段可不僅僅是個傳說。
anthea噤若寒蟬地等待着,不知道這段時間持續了多久,在這樣的房間裏總能讓人感到時間也停止流動,直到她手機響了起來,這是她設置的提醒,和首相的會談即將開始。
「哦,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mycroft停下手中的劍,房間裏忽然陷入死寂,moran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條屍體。
「anthea,你帶別的西裝手帕了麼?我得換掉這條黑帕子,首相看到這顏色會不高興的。」
anthea摸出一塊棕色條紋手帕,疊成一個簡單花樣,看着mycroft用手帕仔細擦拭劍上血跡,「sir,車子在等。」anthea相信馬上展示在一群政壇老狐狸前的,是mycroftholmes的狠戾。因為boss出動了最精銳的部隊,讓整個倫敦的犯罪界都陷入了一場仿佛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犯罪分子們頭一次發現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如同被放在了探照燈之下,而且現在做出不法之事所導致的後果會讓他們花上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來後悔(如果他們還剩一口氣的話)。
「謝謝你的手帕。anthea。」mycroft重新將劍收進雨傘,「好了,在車上把資料準備一下,首相還在等着聽匯報呢。收到「standby」的標準程序命令,anthea長出一口氣。雖然這代表她接下來會有好幾個小時要擔心英國政府的運轉,但總好過擔心整個地球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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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該跟我解釋昨晚的行動,micky。當着我和首相的面,一五一十。」
女王陛下,大英國國威的代表人,歲月在她臉上下了皺紋,卻抹不掉眼中的睿智,此時她就像個等着玩皮的孩子認錯的祖母,慈愛卻又不失威嚴。
首相,一個髮際線比mycroft還着急的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的站在女王左手旁,憂心忡忡的看着mycroft。而milton,諾曼底公爵則筆挺站在另一邊。
自負傲慢的圓場頭子卻沉默着,一副慣常的波瀾不驚。
「mr.holmes,請回答女王的問題。」milton,諾曼底公爵清了清喉嚨,往mycroft前進一步。
女王對milton公爵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不要逼他,milton。micky對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忠誠,而我願意以等待來回復他這片誠心。」
mycroft低下了頭,注視着腳下酒紅色的地毯。
「現在告訴我,micky,」女王走下了王座,伸出手執起mycroft緊握的拳頭,「你有多久沒有進食和休息了?」
「陛下……」mycroft的唇微微開合,沙啞顫抖的聲音就連首相都忍不住搖頭嘆息。
「我們邊吃邊說吧?micky。」女王微微一笑,牽着mycroft走向角落的小圓桌。
「陛下,我──」
「先吃吃看這些點心吧,晚一點我再讓廚房幫你做點色拉,一大早真的不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
「謝謝,陛下。但是──」
「你先吃吧,mr.holmes。」首相拍拍他的肩膀,「陛下一直很擔心你的安危。」
mycroft維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喜亦不怒,薄薄的嘴唇緊抿着,一言不發。
女王又嘆了口氣,瞥了瞥首相和諾曼底公爵,「我說過不要逼他的,先生們。」
「恕我直言,陛下,在找到chrischan,那位法醫小姐之前,mr.holmes是怎麼樣都放鬆不下來的。」諾曼底公爵直言不諱。
聽見了chris的名字從公爵口中滑出,mycroft的拳頭握得更緊,露出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哀傷。
女王對着諾曼底公爵皺了皺眉,後者只是欠了欠身,眼神矍鑠的回望,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真的很抱歉,陛下……」雖是道歉,但mycroft的聲音一如往常的那麼強硬,那麼固執,藍眼眸將視線凝固在宮殿上的一處。
寬闊的宮殿中,每一個經由歲月與記憶磨蝕的精巧陰影勾勒着他疲倦而寂寥的輪廓,那些輝煌壯麗的燦爛光線煥出他身上所留有的舊時貴族華美的殘影,他就那樣長久地凝望着,宛如已然逝去的帝國圜轉而來的最後一瞥。
女王定定的看着mycroft,坐了下來,為自己倒杯紅茶,語氣透着一絲悵然,「你跟你的祖父真的很像,micky。不管是外表,還是那深情不渝的個性。」-----holmes家族的人,不是太無情,而是太有情。「一往情深的付出?這算是命運嗎?你們holmes家的男人都會對自己最心愛的,哪怕只是一枚戒指,誓死守護、絕不妥協。」
「我與弟弟,都以我的祖父為傲,陛下。」(平行世界裏設定是,holmes兄弟倆父親早逝,爵位直接由祖父傳給mycroft。)
「那是當然的!我當然也以他為傲!我只是在感嘆你們家族擁有全世界的女人,希望她們的男人一定要有的特質,卻也有全人類最無法忍受的偽裝面具。你祖父當年還對我這句話嗤之以鼻呢,說什麼『holmes家的男人不能有任何弱點』。」
「我對此感到抱歉,陛下。」mycroft的目光又流露出些許哀傷苦澀,但他馬上把頭別了過去。
女王笑出聲來,拉着mycroft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如果你祖父也在這兒,他也會這麼說的。」
「……陛下?」
「我沒事的,只是有點想念過去罷了。」喝了一口茶,女王的視線有些飄忽了起來,「都過了都久了呢?三十年?還是二十年?你祖父把你兩兄弟託付給我的時候,sherlock還在襁褓呢。現在,他還是那麼喜歡惹麻煩上身?「女王對着mycroft挑了挑眉,」如果是24小時前,我慶幸我當初有堅持要把這支部隊送給你,micky。「
「……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陛下。由我承擔一切責任──「
「這不是你承擔責任就可以解決的問題,micky。「收起了眼角的笑意,清冷的翠色眼瞳緊緊盯着mycroft,」想想看,我當初給你武力是為什麼?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你是holmes家的長子嫡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mi5最高機密的知情者,白廳的掌權人。想想你的家族和義務!「
-------------「想想你的家族和義務!「mycroft現在仍然記得,他腦海浮現他第一次進入軍情五處的場景──直屬長官,他的老師,bernard.spilsbury爵士要求他摒棄私慾與個人情感,將畢生才華奉獻給國家。
mycroft還記得,他的視線穿透過眼前的老師,焦點在那件毫無擺動的冷肅大衣背後那永無止盡的長廊中飄移,飄過雄偉壯麗的holmes大莊園、飄過父親在雨幕之中那冷然哀戚的墓碑、飄過年幼的弟弟倔強揮開自己的小胖手、飄過了十五歲那年──也是最後一年──從祖父手裏接過的生日禮物。
」是,先生。「他聽見自己淡然自若的語調在軍情五處灰白背景里悠悠響起,從此在爾虞我詐中前行,拒人千里,毫無感情。
那時候,mycroft還不知道再過幾年他會坐上直屬長官的位子,主掌起龐大帝國的命運,並為它獻出所有;他還不知道他會在女王面前反思自己的前半生,面對他生命中最慘烈的刻痕,經歷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掙扎,感受心靈荒漠的蒼涼。
mycroft的決定曾犧牲掉成千上萬人的生命,雖然他同時也挽救了別的生命,他總是盡力去避免更大的損失,那是他的使命。他的使命需要犧牲。他的使命是大英帝國,是大英帝國的安全,大英帝國的主權,為了女王,為了國家。而這個國家索取了他的自由,他的生活,太多人的自由和太多人的生活作為代價。他必須同他的國家一樣,冷靜而疏離,不被允許暴露任何缺點。他規避了自己的內心,他控制它。他認定這輩子他勢必會錯過一些東西無緣一些事物,註定將孤獨終老。他是mycroftholmes,大英帝國的iceman。
「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micky。你和那位法醫小姐。我聽說你們早就劃清了界線,她打算回美國的,那麼今天的事該是出自意外?「
「……這不是意外,陛下。有恐怖份子在東區活躍,可能和武裝行動有關。「
「所以你就自願帶兵護衛了?這不是個好解釋,micky。」女王宛如名貴祖母綠般的翠色眼瞳里蓄滿慍色,站起身,大步邁回屬於她的寶座,在座前,回過頭看着mycroft。
「陛下,是我主張要調動部隊的。「
「我希望聽到的是『你為何要調動部隊』,micky。我接受你祖父的囑託,我有責任保護你和sherlock,而你也有責任讓我知情你的一舉一動所代表的意涵。「
「可是陛下──「mycroftholmes,這名在白廳殺伐決斷,讓人提到名字就心口發涼的特工頭子,終於低下了他一貫高傲的頭顱,他看着女王流露出近乎懇求的表情,他已經很多年不曾輪流露過這樣的情緒。
「沒有可是了,mycroft。「
女王的回覆就像被擊破的鏡子在mycroft的耳邊響起,掉落在地上,無法拼湊成形。
mycroft也在不自覺中站了起來,「陛下……「
「回答我,micky。是什麼迫使你不惜摧毀我對你的信任?擅自動用我給你的私人軍隊!你把整個倫敦掘地三尺,只為找到一個女人!「不容違抗的威嚴藏在親昵的稱呼後,女王的眼神變得如銳劍般懾人,」還是一個身份複雜之極的華裔女人。你知道她的曾祖父和孫文一起創建了國民黨,陳家在中國呼風喚雨了幾十年,你知道她的親哥哥暗地裏掌控着華爾街近五分之一的資金流向,而另一個兄長几乎壟斷着全世界最頂尖的新型武器的研製開發。她會是你最大最嚴重的安全漏洞。「
mycroft失神的盯着女王,眼前浮現的卻是chris寂寞哀傷的單薄身影,還有,還有……。
「我希望你趕快回答,micky。我已經等了一晚上了,就為了等你的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
「chris……「
「我聽不見,micky。「
閉上了雙眼深呼吸,mycroft再次抬起頭看着大英國最高統治者,「chris,是我最心愛的人,誓死守護。「
她是他另一半的靈魂,是他割捨不斷、擺脫不掉的羈絆。
那是束縛,是制約,是扯不斷的線。
mycroft舉起了拳頭,家族戒指隱隱泛着淡淡的黃色光芒,指環的內側烙着花體的凹痕——『cc&mhforever』「她是我心之所屬,陛下。我愛她,用我的生命,用家族的聲譽。「
mycroft鏗鏘有力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廳堂之中,眼中重燃起炯炯的火光,下巴緊緊繃着。
一直默不作聲的首相只能傻愣愣的看着mycroft舉着手往前跨步,朝着女王越靠越近。那束從他宛如浩瀚宇宙般深邃的眼睛裏放射出的光,包容了一切無法言說的情感,一切都昭然若揭,無須贅述。
而milton,諾曼底公爵,這位流淌着謝菲爾德家族之血的老人卻用一種和藹又狡黠的眼光看着他。
「用你的生命,還有家族的榮耀?你確定?「
「是的,陛下。「mi5的高級官員單膝下跪,右手置於胸前,再完美不過的騎士禮,」但我依舊是大英帝國最忠誠的子民。忠誠於您,忠誠於我的國家。「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micky。你知道後果會如何?「
「這就是我的決心,陛下。「
女王沉默不語,嚴厲的目光審視着mycroft的臉,雙眼,嘴角,還有胸前的拳頭。
「我再問一次,micky,你不後悔?「mycroft聽見她不夾一絲感情的聲音。
「誓死不悔。「mycroft的聲音亦如止水---即使,即使他會瞬間失去十幾年來在政壇建立的獨一無二的地位。
女王走下了寶座,繞着mycroft走了一圈,最後駐足在mycroft的眼前。
「……幸好你說了實話,micky。」威嚴的君主又變回了慈藹的老婦人,雙手托着mycroft的雙臂將他拉起,「這樣我至少對你祖父有了交代。他要我讓你沒有任何破綻,我試過,可是失敗了。希望他不會生氣。」
「……陛下?」
「好了,micky。我不追問細節了。現在你該做什麼就快去吧。」
「陛下?「
「在你來之前,陛下就已經授意,要我以『恐怖行動鎮壓』的名義封鎖了所有的消息。現在所有的記者、官員都很好的接受這個解釋,沒有人會對此質疑。「首相也帶着微笑走上前來,再次拍了拍mycroft的肩膀。
mycroft皺着眉,依舊不解的看着女王。
女王只是笑了笑,走到大門旁,拿起mycroft收在桶子裏的黑傘,將黑傘放在mycroft的手中。
「該做什麼,就去做吧。micky,去把她找回來。」
倫敦的天空在那一刻藍得出奇,雪後初晴的陽光從巍峨聳立的宮殿縫隙中透出,輝煌金色破開厚厚雲層,那帶着若有似無榮光玫瑰香氣的輕風伴隨着破曉微氳的霧靄,成為整個古老帝國覺醒的前奏,明亮與希望引吭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