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大約只有三樣東西會讓mycrofthomles頭疼:女王那幾隻精力旺盛的梗犬、他的幼弟sherlock、以及看牙。
哪怕作為大英政府專職的牙醫,dr.miguelasante也不得不拋開私人情面說一句:mycrofthomles絕對屬於他從業史上見過的醫從性最差的那一類患者。除非不得已絕對不會來看病、(上一次他拖到嘴裏有四顆蛀牙,其中兩顆還需要立刻進行根管治療並加上牙套之後才來看牙醫,然後還在一支電鑽發出刺耳的噪音、在他嘴裏抽神經的痛苦時刻也不忘記發短訊?而且看牙醫的時候也帶着一個看到老闆出現就立刻站起身的神秘的美人助理?)更別提按時檢查;幾乎永遠不會按時複診,甚至連回訪電話也不接,從沒有準時進行療程,總是得將預約一延再延。
對於這一類對牙科治療極度焦慮的症狀,牙醫們稱之為牙科恐懼。
還記得那年倫敦地鐵爆炸案結束後,mycroft腫着半邊臉出現在dr.miguelasante的診所,儘管一臉不情願,但他還是承認了牙醫大半年前對他這顆智齒的警告的正確性,以及他自己沒有及時處理的不明智。如果有人認識mycroft,就一定會知道說出這些話對他有多困難。
但如果有人會以為這件事標誌着他痛改前非那就錯了,因為那天的約診電話是女王的私人助理親自打來、更別提送他來的小黑車隱隱透出押送的味道,mycroft的司機甚至不肯把他的小黑傘給他!(因為有前車之鑑,上一任大英政府的專職牙醫就是因為mycroft在診所以傘當劍,跟牙醫大戰三百回合,拒絕治療才憤而辭職的。說真的,dr.miguelasante覺得這並非謠言。)
當然、拋開作為患者以及"大英國政府小小職員"的身份不談,mycroft是一位有教養有品位又令人愉快的男士。他總是彬彬有禮並且衣着得體(甚至有些太嚴肅,非要說的話)。他還很喜歡大提琴,這一共同的愛好讓dr.miguelasante有幸聆聽過他的演奏。即使最苛刻的聽眾也很難挑出毛病,他的音色和他本人一樣沉着穩健。
dr.miguelasante很難想像這樣一位男士會一直單身。只要願意,他可以輕易讓任何人喜歡上他(據dr.miguelasante觀察,失敗案例只有他弟弟)。所以dr.miguelasante只能推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沒有人能讓mycrofthomles傾心。
但顯然,他的這一結論下的太過武斷匆忙了。
dr.chris.chan.
或者,mycroft本人叫她chris。
不得不說,dr.chan.是一個極標緻的美女,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直發,圓圓的小面孔,雙目似星,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看起來溫柔甜美。雖然年紀看上去比mycroft小很多,不知道怎麼會和"大英政府"有交集,但mycroft的眼神讓他立刻意識到,這位略帶羞澀微笑着的女子對於政府先生肯定是個極特別的存在。
"這位是dr.chris.chan。"mycroft的聲音里頗有幾分愉悅的味道。「chris會陪着我看牙。「
dr.miguelasante不知道應該對哪一個更驚訝:mycroft要別人陪他看牙,還是,mycroft很高興看牙。
所以便有了以下難得的場景:診室里很少會同時出現病人及家屬,再加上dr.miguelasante和助手,四個人瞬間使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擁擠起來。可是mycroft卻表現的仿佛象再次遇上倫敦地鐵爆炸似的。
「mycroft,放鬆,深呼吸,我就在你身邊。
「chris,你保證你絕不會放開我的手?「
」我保證。「
」好吧,醫生,是要根管治療對麼?"mycroft貌似頗為平靜的對着自己的x線片下着治療建議。
他當然是對的,他總是。
上帝作證,給mycroft做根管治療絕對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經歷。繁瑣的治療過程帶來的疲勞和不適感似乎會讓mycroft個性中不多的自私任性被無限放大。除去治療過程中的指手畫腳,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甚至可能會在治療結束後當面指出前台接待員(或者其它工作人員)的一些令所有人都難堪的私生活。
所以dr.miguelasante知道他現在的內心一定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你的理論知識足可以去考醫師執照了,mycroft。"dr.miguelasante將感染物質清理乾淨,並且仔細充填之後,又將無影燈推開一些,他試圖用些輕鬆的語氣緩解一下mycroft的壓力,"所以你一定知道應該少吃些甜食。"(他多希望這些話mycroft真的能聽進去。)
身後的dr.chan顯然更認真的對待了醫囑:"你得聽醫生的話、mycroft。這對你有好處。"
躺在牙椅上的"大英政府"似乎縮小了一圈,委屈的癟了癟嘴說:"可是chris.."
"沒有可是,從明天開始晚上七點之後不能吃甜點、下午茶只放一份糖,咖啡也一樣,奶可以雙份。現在開始你需要嚴格限制糖分攝入。以後每天我會跟anthea確認的。"
等等,好熟悉的場景。噢對,昨天的charles和他母親之間也有過類似的對話。當然,charles今年十二歲。dr.miguelasante默默的腹誹。然後,dr.chan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說真的,還有誰能讓mycroft在牙椅上老老實實的噤聲就範呢?
「dr.chan,介意我問一下你是哪個科的醫生嗎?我很好奇。」
「我是蘇格蘭場的法醫官,病理學家,」dr.chan說。「在倫敦的st.bartholomew』s醫院工作。「
「我知道barts是什麼地方,那是個好地方。「
以下省略一千字學術交流。
雖然mycroft看上去對於兩個醫生之間的交流似乎不太滿意,但鑑於他正張大嘴巴卻無法抗議,dr.miguelasante心情異常的愉快。
整個治療過程結束後刨除mycroft指責他的助手帶着手套碰觸了非清潔區以及dr.chan適時的警告以外,算得上異常的順利。甚至只用了預留時間的一半。
送他們離開的時候dr.miguelasante真心的邀請dr.chan下次再陪同mycroft一起就診。而dr.chan似乎也對自己能幫上忙感到很高興。
至於mycroft?在只用了平時四分之一時間就恢復正常之後,他一手小黑傘,一手緊緊牽着女友(這是多麼讓人驚駭的造型啊!)禮貌的對所有人表示了感謝,並紳士的替dr.chan拉開門,兩人愉快的一起坐上了車。
謝天謝地,dr.miguelasante心裏想到,mycroft的牙科恐懼有救了。
**********************我是分割線***********************
倫敦,海德公園路,孔宅。
孔令儀並非華人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不似楊寶兒的清麗無雙,chris的甜美嬌艷,她臉型略方,五官偏向硬朗,身材高佻,膚色白晰,舉止優雅,頭髮烏黑垂直,長度在腰部微微往上一點,和兩個妹妹一樣風格,她也穿白色亞麻襯衫長褲,但搭配老坑冰種翡翠長珠鏈,顆顆都有蓮子大小,碧綠剔透,水頭極佳,8公分的細高跟鞋,整個人自有一股沉穩內斂的氣質。
「第一件事,alfred(孔正源的英文名字)已經到英國倫敦西北部的harrowschool(哈羅公學)報道,」孔令儀輕輕用手指敲打桌面,她的聲音比一般女人的要低沉一些。「chris你是第一監護人,管家和司機保姆我都留下,他們會直接跟你匯報。」
「小源才10歲,你就送他去高中寄宿,是不是親媽啊?」chris嘟囔了一句。
「我10歲就上大學,阿奇10歲已拿到第一個學位。」孔令儀不以為然,「就是寶兒也去了roedeanschool寄宿。」
楊寶兒跟chris做了一個眼神交流,無語的吐槽孔家兄妹的反人類智商,5歲就加入門薩,10歲兩人都拿到世界級別的象棋大師證書,孔令奇一個人單挑人工智能電腦還能贏,這世上有幾個這種奇葩。有這樣的兄姐珠玉在前,楊寶兒跟chris簡直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其實估計也沒什麼事,反正周末和假期管家和司機會去接他回來。看孔正源喜歡跟着你還是寶兒。「孔令儀冷冷的看了一眼楊寶兒,雪白的麻質襯衫下,隱約可見修長的脖頸到精緻鎖骨處有着點點吻痕,」第二件事,shard的安保報告說,sherlockholmes這個月起碼有11天是在shard過夜的。「孔令儀感覺到很心塞,簡直是一言難盡啊!兄長孔令奇突然抽風,對藏傳密宗的活佛輪迴轉世大感興趣,試圖用物理學理論來論證靈魂學(孔令奇原話是這世上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因為無法解釋的同時,他們又是奇妙而有趣的,所以,他要去探索生命之奧秘。),跑到喜馬拉雅雪山深處師從所謂天湖上人學道去了,她焦頭爛額的全盤接管天工集團外還得操心二個妹妹不靠譜的感情生活。
「考慮到sherlock在生活能力和自我管理上能力嚴重不足,特別是處理廚房的平均能力,我還是比較喜歡shard。「楊寶兒囁嚅道,她在孔令儀面前縮起肩膀,心虛的活像忘了帶作業本的小學生。「其實我們也沒有經常在一起,嗯,偶爾他沒案子而我又剛好有空。」
chris趴在桌上笑了半天。「我猜你沒有跟sherlock談過關於你們之間關係這種話題。「她打小跟楊寶兒一處玩,很了解楊寶兒的脾氣,也想像得出楊寶兒跟捲毛偵探的相處方式:偶爾的陪伴,理智的討論,分享對於科學和邏輯的欣賞喜愛,以及諸如此類的事情。」說真的,寶兒,你跟他到底算什麼?一時衝動,一個實驗,一些深厚的友情,一場你情我願的性事,還是一段剛開始的感情?「
「這個問題太不合時宜了。」楊寶兒乾巴巴地頂嘴。「我和sherlock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錯綜複雜。」
「錯綜複雜!」孔令儀玩味的重複。「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麼?「一個不知何時就會加入天體營並在白金漢宮刷新覲見女王的奇裝異服榜的高功能反社會諮詢偵探!顯然,她的妹妹眼光很有問題!
「臉帥身材好,側顏尤其完美。」楊寶兒這話說的簡直不能更理直氣壯。
不止是孔令儀,chris也是一臉被嚇到的表情,楊寶兒你果然幾十年如一日的令人匪夷所思。
孔令儀微微抽了抽眼角,想着應該怎麼糾正這孩子不正確的腦迴路:「只是為了這張臉?」
「他全身上下有更好的優點嗎?」楊寶兒挑挑眉。
「寶兒,我認為……看人不應該光看表面不是嗎?」chris試圖讓楊寶兒說出sherlock的其它好處。chris也承認重度中二病的大偵探的確長的不錯,或者說,非典型的性感,瞧他烏黑的捲髮,濃烈的眉毛和凜冽的唇線,還有他跳脫的神采和頎長的身材也是大幅度加分項,她倒也能夠理解這樣的人會吸引楊寶兒的注意。
「唔……」楊寶兒歪着頭想了想,然後笑了:「我還是覺得他全身上下只有這張臉最好了。」
chris被噎的一臉血,她深深的鄙視了楊寶兒一眼,「牛牽到哪都是牛。」
「是豬吧!」孔令儀被不着調的妹妹氣已經口不擇言了。
「他還有哪裏比他的臉更好嗎?性格?內涵?他這麼惡劣的性格我還真的沒看出哪裏好來,至於內涵……我必須得承認他是挺聰明的,可我也不笨啊!」楊寶兒說着,還攤了攤手。
chris嘴角抽搐,求助一般地望向孔令儀,而孔令儀忽然覺得,她不應該為難sherlockholmes先生,畢竟能夠正常的和他家妹妹相處這麼久應該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呢!「你還敢自誇聰明,你打小就缺心眼兒!20幾年來一直都牛心古怪的不可理諭,你看你,好不容易挑個男人,結果呢?」孔令儀將眉毛挑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已經不僅僅是腦子好不好使的問題了,而是缺的只剩下一根筋的問題………「sherlockholmes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他享受危險刺激的破案的過程,越是變態兇殘的兇手他越高興,他的敵人幾乎佈滿全世界。「
「sherlock是絕對絕對的死神體質。「請叫chris補刀小能手。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楊寶兒嘟囔。「我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就像你說的,sherlock很危險,通常,當然啦,被綁架,被捆上炸彈,被當柴火燒之類屬於sherlockholmes家常便飯一樣的麻煩事,就像感冒或者是下水管堵了,而他周圍的朋友也處在這份危險中。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生死關頭。「
楊寶兒無視了chris飛來的眼刀,接着說,「sherlock並不是一次意外,我也不想讓它成為一次意外。我並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不合格的戀人,甚至可能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可是,感情這回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嘛不死的威武雄壯一點!「
holmes都有個孤獨的靈魂,他們太聰明,容不下別人,也容不下自己。孤獨是他們最好的武器,但不是最好的伴侶。如果真的要從心去想,楊寶兒都不能很明確的說出所以然來。她和sherlock從肉體的關係進展到情感上的依戀,許多時候,她都曾以為那只是寂寞造成的錯覺。看,楊寶兒其實並沒有姐姐想像的那樣白痴,她只是在感情觀上一向看得很開,有些人如果沒有在對的時間彼此碰上,那就是錯過了。但如果遇上了,楊寶兒也會盡最大努力的試一試。
「annie,你別歇斯底里,不用擔心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收拾收拾逃到火星!」楊寶兒安慰一臉鬱悶的姐姐,她為了不讓孔令儀繼續問下去,明智的改變了話題:「再說,chris不是也吊死在那麼一個老!樹!樁子上了,你為什麼不罵她?「她果斷的丟給chris一個重磅炸彈。
孔令儀胃裏痙攣了一下,單說chris的情商也是個問題,不是她鄙視chris的情商,比起楊寶兒來說,她一直以為chris起碼應該還是有情商這個東西存在的。可結果呢,這位明知前路有坑,深達萬丈,還要搶着往下跳,不是有病,就是腦袋被門夾過!「已經兩年了,chris,這麼說你是認真的?」孔令儀深呼吸了三次才能用平穩的聲音說,她從不覺得和holmes扯上關係是好事,更何況還是個比sherlockholmes更難搞的人,那個氣場強大的兄長。mycroftholmes可不是那種只玩幾夜的對象,而當你與某個人長期保有連結時,你會發現習慣是一種可怕的癮。而一旦習於將情感置於某個人身上時,就容易□□控自由和意志。孔令儀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權力,財富,地位,這些你根本不在乎,那就只能是為了他這個人,寶兒還能說貪圖美色昏了頭,可我想不出一個中年發福,髮際線後退的胖子有什麼值得你死心塌地,而且他這種男人絕對是有腦子、有手段有城府並且經驗豐富。你願意接受在感情中存在佈局、算計、欺騙、誘導的成分?更別提他比你大了15歲,你將來要替他推輪椅,換尿袋。」
「呃,好吧,mycroft或許有那麼一點不近人情。」
」這真是我聽過對「毫無人性」最委婉的說法了。「
「我只想遵從自己的直覺。就是他了!」chris被姐姐一說,越說越縮,最後縮成一個球,泄氣地把自己甩在柔軟的椅背上嚅嚅地回答,轉而低頭擺弄起自己手指,模樣乖順。
無法辯駁。mycroft是個完美主義者,他的性格里有着掌控事態前進的成份,戲劇化的舉止與個性里要求事事完美的堅持,這明顯的在他的行事作風裏得見幾分。這種品質,作為他的下屬,所以人都兢兢業業(或者說膽戰心驚);作為他的上司(chris嚴重懷疑是否真有此職位),必對他妥貼放心;作為他的兄弟,氣惱他事事監控;唯獨作為他的女友,chris也曾一度無所適從。不過感謝她的心理學學位,她很快調整好心態,接受了大英政府的秘密女友這個身份。
chris和mycroft互相認識時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各自背負着忙碌的工作,很多時候他們甚至無暇關心對方。他們之間偶爾有過幾次拌嘴,但最多也不過冷戰,更何況其中一方一旦忙起來他們甚至大半個月見不到面也是常事,那些小事恐怕也早就忘記了,事實上,chris即使想吵也非常困難,mycroft基本上是自個兒決定了一切,最後才通知她,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又還有什麼好吵呢?再說她不是不明白,mycroft為她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她好,吵架只會對大家的感情不好,既然這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個人相處就是這樣的,總會有相互磨合的時候。感情需要兩個人互相包容與呵護,才能長久地維持下去。chris能夠理解mycroft的眾多缺陷,唯獨不能忍受他有意的欺騙。他們最嚴重的一次吵架?為了什麼?特務頭子過於熾熱的愛意將他的控制欲和保護欲扭曲到最高峰,這讓他攔截了所有他認為死狀實在有點血腥透頂,慘絕人寰以及對chris的人身安全有威脅的案件,這導致chris整整一周都沒接到出外勤的通知,她還傻傻的對倫敦的犯罪分子都偃旗息鼓而感到無比欣慰。最後還是被sherlock提示「可能是高層的安排」才徹底醒悟,那感覺糟透了,chris可以無條件地包容mycroft在私生活上的控制欲啊佔有欲啊所有事情,但不可以插手她的工作,這讓chris大發雷霆,足足半個月把他當空氣(chris也想撐久一點的,但對方可是英國政府)。
孔令儀精闢入里地評價,「寶兒永遠也不會知道sherlockholmes下一刻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就象你永遠也不會知道mycroftholmes真正做了些什麼?國家安全,我猜這個藉口非常管用。」
chris覺得自己的血液大概都變得有些苦澀了,她這輩子最大的情敵,不是任何男女,而是mycroftholmes心中的大英帝國。那不是他的錯。那不是任何人的錯。chris經常是半夢半醒間看到那被新聞還沒有被播出的重要事件打來的電話被迫起來mycroft,用一個溫柔的親吻讓她繼續被打斷的睡眠,然後悄然闔上的房門,身邊漸漸消散的溫度,這種被撇下的感覺並不好,而且重複的次數實在太多,更別提mycroft時常失聯數日到數月不等,跑到無人知曉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隱去了全部蹤跡,沒有短訊,沒有電話,沒有留言,然後會帶着瘀傷和脫臼的肩膀回來(偶爾),然後她還不能談論此事,因為事情屬於他的工作範疇。還有左手虎口、右後肩、腰椎、右邊小腿......這些舊傷痕是mycroft身上為數不多她也無從得知的秘密,她只能猜想是來自於年輕時的任務遺留、沉積於歲月中,最後鍛造了今日的mycroft。chris不是沒有猶豫過,維繫兩人的關係其實相當困難,但人體的溫暖在孤獨許久之後並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等閒視之,chris對英國政府有超乎一般情感的在意,也必然是、從肉體關係開始。或許就是因為開始的距離過於親密,以至於她忽略了在彼此間滋生的情感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如同藤蔓般纏繞住四肢軀幹,有些感情並不是「看得開「便能壓抑得住的。
「chris,象mycroftholmes那樣的男人,若給你機會,你便再也逃不掉了。現在跟我回紐約,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除非他先鬆手,不然我不會鬆手的。」輕柔的聲音從椅子裏的球體傳出來,到最後聲音幾不可聞。
好多年以後,楊寶兒想起姐姐當日這句話,方才覺其中有無盡心酸。可嘆心機這樣曲折深邃的女子,到底亦逃不開今生今世命定的情劫。
孔令儀的心都不禁柔軟又酸澀起來了。
世上不會有總是一帆風順的事情。
對那些過於珍貴的感情或人,上帝總是會讓人受盡苦難才能得到。
總有一些女子,愛一個人愛到目空一切地步。
寧可即刻盲了,也不願意再看見其它的人。
這樣的女子,孔令儀做得,難道就不許chris做得?
「寶兒,chris,你倆自小念書,算不得沒有學識,結果還是全憑直覺和衝動處理感情。sherlockholmes,無比自大的混蛋,毒舌,傲慢,其餘各種惡劣的形容詞自行添加,mycroftholmes比他弟更自大的混蛋,地位可怕,他是籠罩在英國頭頂上的一塊陰影,女王和首相都只是個幌子,他城府極深,手段高超。他們總有一天會傷了你們倆的心,徹底毀了你們倆的餘生。「孔令儀帶着一絲苦笑,在她看來,她的兩個妹妹都所愛非人,她並不想這麼悲觀,但一切都有事例左證,holmes家兩兄弟基本上就等於麻煩代言詞。」其實怪不得你們,都是阿奇和hill的錯,在你們二十歲成人禮的時候,我從曼哈頓最高級的俱樂部,訂了全美身價最高的牛郎,每小時二萬美金起,如果阿奇和hill沒有死命阻攔,你們倆當時就見識過世界上最英俊,最溫柔體貼的男人,眼界開闊了,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她深深地自我檢討一下對兩個的妹妹的教育方式。
什麼?楊寶兒和chris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決定要找兄長算賬。
「好了,現在說第三件事。「孔令儀終於說到今晚最後一個議題,」下周的晚宴,寶兒,你必須正裝出席,我的三個助手會替你打理一切衣服首飾妝容,你準時出現就行。「
「為什麼?我才不去參加那種無聊的儀式!」楊寶兒雙手叉腰,瞪着桌子上的兩張華麗請柬,氣急敗壞,怒不可遏,「一成不變的繁文縟節,一成不變的無聊程序——晚宴,舞會,女士們閒聊珠寶首飾,攀比一切,男人們虛與委蛇,勾心鬥角。」
「楊寶兒,你還記得你的楊氏慈善基金拿到今年聯合國最高的人文公益大獎吧,所以我代表楊氏慈善基金去出席這個晚宴,而你,你是rvbenslein家族的大小姐,你要替aggnie去,別想逃避,這是你的使命。「
楊寶兒的繼伯父前年去世,rvbenslein伯爵頭銜由堂兄aggnie繼承,他跟他的丈夫並無子女,一早聲明將來由楊寶兒的大弟reid繼承伯爵位子。所以,楊寶兒再任性,再不情願,也得替親弟弟着想,撐起rvbenslein家若干場面。
「我希望你還記得女校教過的社交禮儀,「孔令儀知道roedeanschool這種老牌貴族女校的教育方式,從如何穿衣打扮,佈置家居,管家理事,調理傭人僕役,如何安排一個上十八道菜的正式宴會,如何應酬交際,所有的一切都有課程。
「我第二堂禮儀課就逃掉了。「楊寶兒撇撇嘴,她對所有不計學分不用考試的課程態度非常明確。
「可不幸的事實是,在貴族晚宴上,舞會恰恰是比用餐更為重要的戲碼。從頭到尾一支舞都不跳的人是很容易被嘲笑。」孔令儀露出一個狐狸般笑容,「而且,楊寶兒,或許我該提醒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拒絕邀請。」
「我可以扭頭就走。」楊寶兒以一種挑釁眼神看着姐姐。
chris簡直無力吐槽楊寶兒的任性。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實現。」孔令儀以大家長的嚴厲眼神回敬,「我想我應該已在這問題上表達立場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起碼把維也納華爾茲練習一下!」
chris手袋裏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她從手袋裏拽出手機。
親愛的,例會又延長了,冗長無用,晚上我沒法回家了,你早點休息,今天很辛苦吧。——mh」
某人雖然不愛發短訊,真要發起來其實跟他弟弟一樣掌握着無影指的絕技,chris一直覺得他這點非常可愛。
眼尖的楊寶兒嘲笑拿着手機傻笑的chris,「真貼心,難怪華人說老房子着火更不一般。「--------------越是冷靜自持的人一旦失去控制越是瘋狂可怕。
chris無奈地哼哼兩聲。簡直是不得安寧。
「還在開會,真令人沮喪,議會這幫白痴!倫敦要是指望他們早就沉了。真想現在就能吻到你。——mh」
某人突然的肉麻給chris來了個措手不及,她正臉紅呢,那東西又響了。
這下連孔令儀都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別在意我抱怨的話,倫敦不會出事的,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畢竟昨晚你只堅持了33分鐘28秒就求饒了。——mh
瞪着那幾個帶着重音符號的字,chris惱怒地把手機摔到沙發上!
**********************我是分割線***********************
一襲綴着細小黑色訂珠的高級訂製的紀梵希黑色蕾絲長裙,像綴了星光一樣美麗,恰到好處的微露精緻白皙的鎖骨,骨肉勻亭的小v露背,裙子下擺幾近腳踝,精美的鏤空蕾絲里隱約可見其中白皙修長的美腿。
chris從落地的全身鏡中看見了mycroft神情里那種深深的,遮掩不住的震驚,他怔在衣帽室門口有整整半分鐘那麼久,他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凝視着她,仿佛從她這美麗到令人窒息的側影之上,看見了死神咫尺而永恆的恩慈。
「latuabellezzamistasoffocando(意大利語:你的美麗讓我窒息)」mycroft走到她後身,手握住chris盈盈纖腰,將她整個人都緊緊的禁錮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她肩上。「實話說,我從沒有想到你會穿這個。真希望這只是……屬於我單方面的自我放縱。」
「我覺得你不是很理解怎麼自我放縱這個詞。」
「相信我,chris,我非常清楚怎麼自我放縱。」mycroft深深一吻,堵住她的話語,手已不老實的在她身上遊走。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放開,mycroft!」chris小小的掙扎,不敢太用力。anthea替她選的這條裙子果然很符合她boss的口味,也許是太符合了!
「chris。」mycroft在她的耳邊低語着,用他好聽的聲音念着chris的名字,拇指刷過她的耳廓,給她帶來一種說不清的戰慄感。這個人簡直有能力讓話語變成音樂!chris無奈的想着,她知道sherlock的聲音很有犯罪潛質,看看john每次聽到後的臉色就能猜到,但是她可沒想到,原來這種潛質是家族特徵。
「chris,」mycroft再次低聲念着女友的名字,眼睛盯着她。chris能感到mycroft的另一隻手的手指還在她的腰間輕輕的撫摸着,就像是在彈奏什麼珍貴的樂器,讓chris的膝蓋微微發軟,幾乎是從脊背一直麻到頭頂,她半站半靠的倚在mycroft懷裏。「你看起來真是秀色可餐,」mycroft的低語吹進她耳朵,chris不得不閉眼穩上一秒,「如果那些人還有任何辨別能力,就會把你帶回家去,然後我將不得不把他們統統殺掉。」
holmes家的男子們不是缺乏愛的能力,而是愛的方式略顯……奇怪?
holmes式的浪漫?就是把心愛的人鎖起來,然後把鑰匙扔到馬里亞納海溝底里!?
「我不明白,今晚這個宴會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原來所有應酬不都是anthea作為女伴陪你出席嗎?」chris靠在mycroft懷中微揚起頭抵住mycroft的下巴,吐氣如蘭,「你是全英國的情報頭子,而我是蘇格蘭場首席法醫官,你確定這種組合能出現在宴會裏,公眾面前?」
「這只是一個極端無聊酒會。chris,我知道這聽起來不是個有趣的夜晚。但我想就我們的關係作出若干聲明。」mycroft淺色瞳膜微光閃過,親吻落在她的耳際,緊接着是溫暖的氣息和輕柔的嗓音。「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地下情人。我的聲明是以行代言。「
「mycroft!」chris輕聲叫喚,聲音幾乎掩沒在房間的寂靜中,「我很高興。」她凝視戀人的眼睛。mycroft發現自己今天第二次將近窒息,應該不會是最後。他的心不停跳動,身子逐漸暖起來。
「chris,你知道,我生來富有,而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擁有權力,我從不會奢望生活沒有給我的東西。但現在,」mycroft輕輕把一個樸素無華的黃金戒指套進chris的小手上,「我小小的奢望你能帶着它。我喜歡把我的記號留在你身上。」
chris低頭看着兩人相覆的手,兩個一模一樣的黃金戒指在淡淡的燈光下反射着溫暖的光芒,「這是你表達浪漫的方法?」
「我不會浪漫,我想你至今肯定意識到了。今晚是個公開機會,獨一無二的。不能錯過的那種。無論什麼原因。」mycroft頓了頓,不,不,他的正式求婚必須是完美無瑕的,有着羅曼蒂克的氣氛與香檳和魚子醬,搖曵的浪漫燭光與閃亮的鑽石戒指,好讓他滿足媽咪的好奇心以及嫉妒死sherlock,成為每次家族聚會的話題。現在明顯不是個好時刻,「chris,請先把它看做是交往確認還有我宣佈對你餘生的,勢在必得。」然後他吻上了他的chris,是的,現在,先給這個女人打上一個『他的』標籤了。。
chris笑了,聲音帶上了一點鼻音,語氣軟綿綿的,「剛才你是宣佈什麼來着?告訴我。」
「宣佈你是我的。宣佈你是一個禁區。宣佈任何針對你的攻擊都是對我宣戰,這將會導致,按他們的話說,過當反擊。」
chris貼得更近了。「過當反擊?真的嗎?怎麼說?」
「有人轟炸了你的首都,然後你轟炸了對方的首都。對等反擊。有人轟炸了你的首都,然後你地毯式轟炸了對方全境,夷平城市,盡誅國民,鹽撒焦土,把它從地圖和史書上徹底抹去。過當反擊。」
「這……是夠過當的。」chris覺得她的小心臟今晚真的有點過載。
「但行之有效。我當年對綁架sherlock的人就是這麼做的。我大學剛畢業時有過一次,之後一年又有過一次。我對第一次的處理相當低調。至於第二次,我發現有必要懲一儆百。」
於是此後就再也沒人嘗試過。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懲得可真夠狠的。從mycroft的眼神和過分緊繃的下頜,她知道對方不想被問及當時內情,但如果自己去問,他也會回答。「在我出生後,hill也被綁架一次,」chris溫柔的用臉頰蹭了蹭mycroft僵硬的下巴,「所以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你懂的,雖然他從小就對我管頭管腳,管天管地。」
「我懂。」sherlock是幼兒園終身製成員,所以mycroft不得不使用他想到的每一個資源,讓倫敦的每一個角落都安上他的眼睛(攝像頭),讓每一塊磚每一扇門都成為他的眼線。
chris笑了一下。「我覺得在『夠你一受』兄弟姊妹這方面,你算是世界級的專家。」
「我計劃就此主題寫本自傳。」
chris嗤了一聲,然後才注意到mycroft完全認真的表情,她輕輕吻上他的下巴,她的呼吸溫熱,嘴唇卻柔軟。「我說,你不必這樣緊張。」
mycroft的手輕輕點上chris誘人的櫻唇,拇指指腹在櫻唇上反覆磨挲着,「我必須如此。這和你自身無關,chris。你已經成為我身上一個太過明顯的弱點。要麼我和你斷絕關係,這是我不願去做的;要麼我表明清楚,你是不能動的。這並非對每個人都有效,但是除了moriarty那樣的瘋子,今時今日幾乎不會有人冒險如此徹底地與我為敵。」
守護註定是個牢籠,今時今日,亦是如此,他的愛人,肯定無法安然的生活,註定不可能平凡安穩的度過一生,mycroft不想再逃避躲藏,他只想要放肆的相愛,毫無顧忌的接觸。何況,換個角度來說,這是很簡單的心理圈套,要藏一片樹葉,就藏在森林裏。要保護一個人,不如大聲宣告。那些千方百計窺探他的底線的對手疑心病很重,反而不會相信真正帶了戒指的chris才是mycroftholmes的弱點。
「好吧,幸虧不用覲見女王。「
「不用正式的覲見,頂多是非正式的下午茶,事實上陛下多次詢問關於我和sherlock的伴侶問題,「mycroft看見女友一臉驚駭的表情,連忙安慰她,」家母在婚前一直擔任她的女官,而家父又有小小的爵位和領地。「他聰明的把攜女友回家過聖誕這個話題延後再議,一次說一點,免得嚇壞chris。他早想攜女友回家過聖誕,無奈沒爭過chris那個妹控的哥哥,自從他們在一起後,每年聖誕那個混蛋的hillchan都要求chris必須回紐約,以至於每年聖誕,兩人各回各家。
「現在讓我替你帶項鍊。「梳妝枱上有一個a4大小的精美黑色絨布盒子,他打開來,裏面是一條鑲滿了菱形綠寶石的項鍊,a級祖母綠每一顆都有成人的拇指這麼大,共有16顆。mycroft皺起眉頭,這是4百年的古董,來自一度被認為消失於戰火的羅曼諾夫家族珍品,由英國工匠製造,隨亞歷山德拉.費奧多洛芙娜公主陪嫁入俄國王室的首飾之一。」我記得讓anthea送來的是一套holmes家家傳的藍寶石首飾。「他不動聲色的詢問,他很肯定他萬能的助理小姐是不會犯這種低極的錯誤的。
「這套首飾好象是誰送楊寶兒的15歲生日禮物,寶兒從來不帶首飾,所以轉手就丟給我了。今天我翻保險柜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套。」chris並沒在意男友的異色,她跟楊寶兒一樣出身世家,長於榮華,卻並不是一個熱愛物質的女人。mycroft溫柔細緻的替女友帶上項鍊,那觸感幾乎是帶着愛的,但內里沒有一點遲疑,最後他無聲地在她纖長脖頸上落下一個吻,祖母綠寶石在燈光下更襯得chris肌膚雪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這一切都讓mycroft想立刻把她拖回臥室的床上,欲望再次威脅着要取代理智,他本能地屏住呼吸,想保住最後一點思考能力。「那麼我現在鄭重交給你一項尊貴的殊榮,chris,今晚你可以為我更衣。」
chris微笑着取出燙的筆直的雪白襯衫,為mycroft扣上扣子,從衣櫃中挑出酒紅色領帶,慢條斯理的替他系上一個完美無缺的溫莎結,她無名指上的黃金戒指在深灰色西裝襯托下更顯耀眼,然後小心的為mycroft別上袖扣——整粒煙灰色的鑽石鑲嵌在銀色的合金底座上,又伸手將他的背心撫得更平整些,她輕聲笑了起來,「我也有禮物給你。」chris打開桌面上另一個小一些的盒子,裏面是一塊黑色皮質腕帶的手錶,灰色的表面有細微條紋----百達翡麗nautilus系列的白金陶瓷款。mycroft嘴角翹起得意的弧度,因為他注意到表的背面有cc&mh的縮寫。
**********************我是分割線***********************
這是一個真正衣香鬢影的地方,挑高設計的大廳以金紅二色為主要搭配,酒紅色的高級絨布垂掛在牆上作為裝飾,投下絢麗光影的巨大水晶燈下,樂隊在首席小提琴的帶領下演奏着一些輕快曲子作為暖場,一側長桌上剔透晶瑩的雕花酒杯以比線條更直的行列擺放,精緻的餐點一字排開,男僕們以迅捷而穩重的步伐流暢地從備餐室里端出裝在銀盤中的各式餐點,身着一致服裝的侍者端着各式香檳酒品穿梭在賓客之間。一切細節既是慣例又都經過精心設計,從牆上出自名家手筆的巨幅肖像,到園丁剛剛從花圃里採收的各式珍罕玫瑰,沒有一樣不令人感到無可挑剔。
一些賓客已經抵達,皇室、貴族、商界大老、政界高官……放眼望去非富即貴,他們三兩而聚,握着酒杯相互輕語,女賓頸間的珠寶項鍊和男人腕間昂貴的袖扣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間或交錯優雅而細碎的笑聲,仿佛真的只是來赴一場單純的貴族晚宴——但anthea知道並非如此。它不僅僅只是一場浮於政治,和其它任何貴族宴會一樣空洞乏味又充滿虛偽矯飾的社交晚宴,它是英國高層與外界最行之有效的情報交換所在,或許就在一句低語,一次耳鬢廝磨之間,數萬人的生命已經得到決定。很難估計到底有多少情報在這一次次的細碎低語中交換,耳鬢廝磨間又流動着多少利益糾葛,而又有多少人的生死與福祉在搖晃蕩漾的香檳酒杯壁上確定。熠熠生輝的珠寶和明亮耀眼的水晶吊燈將光芒投影在會場上的每一英寸,但永遠也照亮不了那些裝滿了的謀求與計算的骯髒內心。
anthea站在角落裏,但願今晚不會有什麼差錯。她有着強烈的不好的感覺,賓客一個個都不能有所閃失,為了避免有心人士鑽了空子,幾乎是全倫敦的警力都傾巢而出,首要點名的即是蘇格蘭警場。這是一場準備許久的酒會,身着得體衣飾的紳士和貴婦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微笑,輕柔舒緩的音樂在精心修飾過的大廳內響徹,卻對mycroft的心境產生不了絲毫的影響,嘴角揚起的弧度看起來那麼完美,就連眼底都充實着讓人想要會心一笑的溫柔。
mycroft在衣香鬢影的宴會上如魚得水的四處走動着,像是只悠遊而過海底的鯨魚,他屬於這兒,知道該怎麼做,這是他的領域範圍,而他知道他做的很好。
他舉杯向瑞典大使致意,對方向他微笑,同樣舉杯,mycroft飲下了冰涼的香檳,嗯,這位大使家裏有兩隻狗,輕微的心臟病,最近和情婦玩的很兇,希望他不要因此而死在床上,看在他身旁妻子的份上……大使夫人是個純樸的居家型女人,她與他正在念大學的兒子受不了這種醜聞。
mycroft又看到了另一個老熟人,以色列情報部門的人,因政爭失敗而被貶職,他似乎有些驚訝會看到mycroft,像只聞到血味的鯊魚,他穿過人群擠到他身邊來:「哦,我的朋友。」那位口音濃重的大鬍子摟抱着mycroft,用力拍打着他的背部,「許久不見了,真驚訝會在這兒看到你。」他靠近mycroft的耳邊低聲道:「這兒有什麼吸引你的嗎?居然能勞動你的大駕?」
mycroft親切的同樣與他問好,「victor,我的朋友,不不,你實在太多心了,只是我這把懶骨頭想出來走走而已。」
「少來了麥考夫,」顯然對方一點也不接受這個理由,「是化武交易嗎?髒彈?恐怖攻擊?我們是朋友,你一定得告訴我。」
事實上是武裝金魚暴/動活動,mycroft腹誹,但仍然掛上有禮的假笑:「你太過緊張了,吾友,我只是出來散散心,國際情勢目前一片穩定。「
「你極少出席的,自從你離開第一線後。」對方尖銳的指出。
「我想,人總是會變,不是嗎?「mycroft聳肩。
」well,我會盯緊你的,mycroft,你一定有事,不然絕不可能來參加這種宴會。「
「雖然我很想跟你多聊聊近況,老朋友,但是我的助手來了。「mycroft指指踩着十公分的裸色高跟鞋,搖曳生姿走近的anthea,」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她跳一隻舞。「他說。
大鬍子victor放開了他的手,「去吧,你這幸運的混球,」他打量了下anthea:「不介紹給我你的小美人?」
「下次吧,victor,下次。」mycroft將酒杯放在侍者的盤子上,迎向他的女伴:「你去補妝去了很久,親愛的anthea。「他擁着她朝向舞池。
anthea有如調情般靠近麥考夫的耳邊低語:「監控處有緊急報告,對不起,sir。」mycroft輕挽住她纖細腰側。「就共舞一曲吧。」
他擁着她朝向舞池。身穿珊瑚色釘水鑽薄紗小禮服的anthea很自然的隨着音樂踩着華爾茲的步伐,「附近的攝像頭拍到sebastianmoran的照片,另外利亞德方面匯報kanild已離開,行蹤不明。」
「kanild被多國通緝是因為支持多項恐怖活動,支持計劃在自己國家動用生物武器的反政府恐怖分子就太過越界了,即使是對他這種級別的皇家人士,全面佈控,如果他踏上英國的土地,我要知道他的下落,他的身份,他的目的。」mycroft微笑的目光掠過全場,「至於moran,他擅長狙擊,近身刺殺不是他的強項。anthea你今晚的任務是盯緊chris,別讓她離開你視線。危險無處不在,而她,根本沒有察覺。「
被男友視為遲鈍的chris正和姐姐說話,盛妝麗飾的孔令儀穿着價值不菲的瓦倫蒂諾紅色長禮裙,勾勒出纖細腰部線條的長流蘇腰帶上作為點綴的海水珍珠和璀璨的紅寶石首飾相互呼應,一側線條大膽簡潔的高開衩露出她修長挺直的腿,氣場凌厲。」那個穿珊瑚色禮服裙的女人一直看着你,chris。「
「噢,她是anthea,mycroft的首席私人助理,幾乎萬能的管家小姐。「
」人如其名。「孔令儀雙眸暗了暗,記下一筆,有這樣嬌媚婀娜美艷能幹的秘書卻能潔身自好,那位小黑傘愛好者比她想像中更難對付。【注】anthea這個名字來源於希臘語,意為「如花似玉」的。
「寶兒來了。上帝啊,她居然帶着那朵鑽石花。」
「為了讓她起碼帶一件首飾,一件而已!」孔令儀捂着額頭,「我的一個助手幾乎以死相脅,另二個也揚言要辭職,她什麼時候能讓人省點心。」
楊寶兒穿着一條一看就是純手工製作的白色單肩希臘女神風格的垂墜長裙,黑色的長髮,被綰成一個優雅的髮髻,雪白無暇的面孔,精緻如畫的五官,黑色的大眼睛掩在長長的睫毛下,折射出的光芒,就像盈盈秋水一樣動人,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飾是髮髻上的一朵鑽石的花!一朵鴿子蛋大小的花,是由一顆大鑽石雕成的,還鑲着一個白金托子。那是舉世聞名的珍寶!是荷蘭姆斯特丹七個已然逝世的能工巧匠的心血結晶,他們突破了鑽石只能被雕成六角形的傳說,而將鑽石雕成了一朵玫瑰花。那是鑽石雕鑿史上空前絕後之舉!它本來隸屬於一個法國富商,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沙漠之狐」隆美爾得到了這朵鑽石花,準備送給希特拉的情婦,但隨着德國的戰敗,它下落不明,國際珠寶市場,一直在等着它的出現,它如今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清麗無雙的楊寶兒帶着伯爵千金特有的高傲矜持(事實上應當是一臉的不悅),走進大廳時,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都鷹隼般地聚集了上來。但下一秒它們又如遭遇雪崩似的潰散開來——她並不是一個人,她雪白的纖縴手指正被親密地牽在sherlockholmes——這位全英國聞名的傳奇偵探,低調之極的holmes家族次子手中。儘管上流社會圈中關於holmes家族的傳聞一直不息,但此時此刻,當sherlockholmes以自然而無可挑剔的優雅古典的姿態真正牽着楊寶兒的手走進來時,所有的傳聞都為之沉默了。
「給你5000塊,允許我脫掉高跟鞋。」楊寶兒的眼神太怨念。
好吧,楊家大小姐見面第一句話就足夠氣死孔令儀。
chris的表情像是被魚刺卡到了嗓子。
「閉嘴,楊寶兒,還有,保持微笑。「孔令儀又開始揉她的眉心,她早就應該知道的,這孩子的邏輯擅長跑偏和神展開,」sherlockholmes?「她的笑容無懈可擊。
「很高興認識你,annie孔。「sherlock的思維宮殿調整運轉起來,自動調出面前這個楊寶兒和chris表姐的資料,畢竟她的資料也是高度保密,孔令儀,第三代美籍華裔,智商149,跟她智商175的哥哥一樣,自幼受過極為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她還有一個無人能及的天賦,會說地球上幾乎所有語言,精通的語言超過15種,18歲就語言學和社會學博士畢業於哈佛大學,然後在聯合國難民署和兒童保護基金會工作,她心思縝密,處事圓滑,身手出眾,專門聯合國際刑警處理涉及到世界各國婦女兒童的綁架,拐賣,傷害案件,她是少數擁有」金盾「的人。金盾是國際刑警發出的,由世界上157個國家最高首長親筆簽名的有效證件。持有這種證件的人,可以在承認國際警察部隊的國家中,享有一種十分奇特的權利,所有行動,不會受到當地警方的干涉,而且還會得到協助,並擁有外交豁免權。這種證件,世界上一共只有15份,而她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孔令儀之所以得到金盾是因為她帶着楊家暗衛十二天官中的8位深入塞拉利昂,將下野的前總統egret將軍送上海牙軍事法庭以反人類罪和戰爭罪受審。這個臭名昭著的獨/裁者在執政期間下令屠殺超過7ooo名手無寸鐵的平民,被他強/暴的女人超過290個,其中不乏年僅10的幼女。這一戰讓號稱「殺手之王」的楊家十二天官徹底在各國政府,軍方處掛上了號,畢竟頂級的特工以一擋百已算難得,可他們9個人能從egret將軍的5000人私人部隊中全身而退還成功帶出目標,這足以令各國政府絞盡腦汁的網羅拉攏他們。10年前孔令儀因生子而退出難民署,專心打理楊寶兒的慈善基金,她長袖善舞,憑藉多年的關係及人脈,依舊暗地替國際刑警收容保護若干重要證人和名義上已經死掉的」死人。「比起年少成名,閱歷豐富的孔令儀來,chris和楊寶兒有如象牙塔中嬌養着的公主。
chris驚訝的發現sherlock根本就沒有一絲猶豫和不自在,看起來從容不迫,優雅禮貌跟孔令儀寒喧。這個混蛋對這種無聊的社交應酬向來都嗤之以鼻,可只要他想做的話,確實可以演的相當好。「sherlock是你今晚的男伴!?」chris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楊寶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遞出一個抱怨的眼神,但沒有否認。
楊寶兒挽着貌似體貼與謙恭的sherlock,緩步在衣香鬢影的賓客之間穿梭,他們的低語偶爾傳入耳中,「看,是george站在那裏!anthea手上的戒指表示他終於求婚成功了。」
楊寶兒翻個白眼,「是greg!greg!」
sherlock不以為然,他像只狐獴般長身玉立,抿了一口杯中酒液,「關於第一隻舞,我們矜持的伯爵小姐有什麼想法?你記得上次打賭輸給我一個要求吧。」
楊寶兒無望地在腦海中搜索非侮辱性的詞彙來形容……這件事。上帝,就知道永遠不能跟姓holmes的打賭!見鬼的她一次都沒贏過!
「恕我不能接受。」悔不當初跟孤注一擲在楊寶兒臉上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後者最終取勝,她慘兮兮的回擊。「sherlock,我知道你得現學『感情』這回事,但在笑容方面向紈絝子弟看齊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sherlock眨眨眼,顯然吃驚於這個問題,他露出一個有點委屈的眼神,對着酒杯倒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現在如何?」
「好多了。」楊寶兒眼神飄忽了一下。
「楊寶兒。你欠我一隻舞。」sherlock的目光沿着她的長禮裙一路緩緩下滑,直至停駐在楊寶兒被裙擺掩蓋的那雙鑲有大面積珍珠和水晶的紀梵希高跟鞋上,鞋跟只有細細的一條。「雖然我一直認為女人是種不可理喻的生物——就比如她們穿上鞋跟足有三英寸高的鞋子居然還能走路,這不符合人體力學的一般規律。」
「它能方便我在你跳錯舞步,把腳伸到我纖細鞋跟下時給你悄悄來上一腳。」楊寶兒微笑着把頭湊到sherlock耳邊,在peterlucid伯爵的目光熱情地向她投來時,恰到好處地用手微微掩住嘴唇動作,仿佛正在與他說着什麼秘密情話,「你知道那樣會比用鞋尖踩痛至少40,而且你還得為了保持紳士風度叫也不能叫,微笑着假裝一點關係也沒有。」
「看來女人都沒什麼差別。」sherlock翻了翻眼睛,嗤之以鼻。
楊寶兒瞪了他一眼,他衝着她挑了挑眉,一臉無辜。
「行,那你自個玩得愉快點。」楊寶兒不悅的向他擺擺手。
sherlock偏頭看着楊寶兒,藍灰色的眼睛就像是夜晚深色莫測的大海,瞳仁里映出楊寶兒清麗的面容。
此時一曲奏畢,樂隊為更換樂譜而出現了小小停歇,賓客都退到旁邊稍作休息。
有人叫了她一聲,chris從發呆中回過神來,anthea正站在她面前,一個制服筆挺的侍者正彬彬有禮地托着銀盤。」我猜或許這點擅自的小心意能為您帶來一些新鮮感。」
銀盤裏一支perfection雕花酒杯優雅而纖然地靜立着,色澤美麗的玫瑰香檳注入其中,chris微笑着接過來,」謝謝,anthea,你真貼心。」她向anthea表達謝意。
「能得到你的稱讚是我的榮幸。chris,事實上,我接到的指示是,在mr.holmes不在期間我負責照顧你,」」anthea的視線向場子中心方向側了側,」mr.holmes和lordm親王的談話還在繼續——如果你還喜歡這香檳,我很樂意為你拿些新的過來。」
chris回頭望了一眼mycroft,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心不在焉地跟lordm親王談話,他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灰藍色眼瞳在燈光下深邃無比,仿佛在喚她的名字。她微笑,抿了口杯中酒液,veuveclicquot清潤醇濃的口感在口腔里瀰漫開來,大部份時候mycroft都忙着和其它人談話,那裏有很多她認得出或認不出的人,政要、皇室成員、外國使節之類的,於是chris只是站在角落,看着她的戀人在那些人之間,優雅而恰到好處的談着風花雪月或政局時事,偶爾才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別緊張。anthea,」chris對她微笑,「lestrade就在那邊,你不如過去跟他跳只舞。「
「如果你在我的監護下出了任何事,我老闆隨時可能扒掉我的皮。」anthea狡黠的微笑十分迷人,帶着一點點的淘氣。「而且greg他在執行安保任務。「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介意能夠擁有一小塊你的皮膚。」chris一臉同情地對着anthea點頭道,「順便說一下,恭喜你訂婚。「
**********************我是分割線***********************
很少有某個將近五十歲男人會像magnussen一樣皮膚光滑,那種超越自然的光澤讓他的冷笑顯得更加刺眼。兩隻靈活的灰眼睛在金邊大眼鏡後面閃爍着,射出銳利而又不耐煩的寒光。儘管他的言辭總那麼彬彬有禮,但他的聲音低沉、陰冷,像一條毒蛇爬過你的耳朵,黏膩、噁心而危險。此刻,掌握大英帝國權勢階層最多秘密的男人就站在mycroft面前,堆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holmes先生,很榮幸能與您會面。有人告訴我,如果要征服英國,你是拜訪名單上的首位。」
mycroft握住男人伸出的手,在合理的最短時間內分開。「我也一樣,magnussen先生,感謝您為我們的首相提供許多有益的見解,國家與政府都將銘記您的功勳。」
「只是些關於園藝和足球的閒聊罷了。」magnussen眼睛眯成細縫,將mycroft含而不露的威脅悉數奉回:「我和首相良好的關係僅限於私人交往層面,不然您此前促成的傳媒業反壟斷法案,恐怕也無法如此順利地通過。」
「magnussen先生,我只是一個身居末席的公務員,怎麼可能干涉議會?」mycroft帶着笑容,但眼底卻冷冰冰回答。
「信息就是控制力。您在這方面,恐怕是全英國數一數二的王者。」
「這個評價更適合您,magnussen先生。您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據我所知,議員們對您的傳媒集團傾向性明顯的報道一直有所擔心,所以……很遺憾法案造成了您的傳媒帝國必須一分為二,要知道,我可是您小報的忠實讀者。」英國政府咧咧嘴角,扯出一個虛偽的標準假笑,「說真的,那些報道的確非常精彩、令人印象深刻,我特別要替舍弟感謝您。那些傾向性明顯的報道,《是否關於一位諮詢偵探虛構了超級犯罪頭目》,您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他,雖然是以一種不太令人愉快的方式。」
「我的榮幸。我其實更關心您。不知道我的禮物您是否滿意?說真的,您是一位非常謹慎的紳士,能夠找到這份禮物就很不容易了。不過,這份禮物已經非常貴重了,不是嗎?holmes先生。」
「當然,那麼您這份厚禮,我該拿什麼回報呢?」
「我更喜歡能夠升值的東西。」
「這份禮物我一個人無法完成,您能給我點時間嗎?」
「可以,但不要太久。holmes先生,您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您像您的弟弟一樣,由於某些愚蠢的堅持而從光明跌到黑暗。」
「感謝您的關心。」mycroft滿臉誠意地道謝,向magnussen禮貌地點頭離開,然後在看不見的地方,mycroft冷笑着,moran是最優秀的狙擊手,但並不擅長跟蹤拍攝,chris那些細緻到令人毛骨聳然的生活照片,明顯是magnussen提供給moran的,他完全感受到青蛙被蛇盯着的感覺。
長久以來,至少在這幾個月以前magnussen一直都很識趣,就像是個精打細算的商人,他從沒有對真正重要的人造成太大傷害,他很明智,即便magnussen膽大包天玩弄人性,卻是維持着他最後一道底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正因為如此,magnussen當然不會直接對當權者動手,他有他一貫的模式,他會伸手掐住獵物的頸子卻不直接將之扼死,而是緩緩地施加力道直到徹底壓榨出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magnussen擁有極敏感的背景作後盾,豐富的信息量加上媒體的資源讓他無往不利,不過,很顯然美好的勝利果實造就了他驕傲自大的性格,更加洶湧無比的野心.
也許得意忘形的magnussen對整個大英帝國暫時並未造成除了口頭污辱以外的直接威脅或影響,但他很不幸地因為一次的錯誤決策引來殺機。
──他不該將chris牽扯其中,他不該觸及那對mycroft而言萬分重要存在的底限。
mycroft是那種習慣性蟄伏於陰影之中,但是他不介意走出陰影,給敵人致命一擊的人。
如果這是一場骯髒的遊戲,他不介意自己的手比對方更髒。--------從光明跌到黑暗?你錯了,我本來就在黑暗之中。
**********************我是分割線***********************
「這食物不健康,sherlock。」
「血糖超標,血脂超標,血壓臨界,一年接受兩次根管治療的人沒資格跟我談『健康』這詞!」
「起碼比一個月里有一半時間不吃飯,另一半時間啃披薩的人有資格。」mycroft假裝沒有看見弟弟難看的臉色,「我一直在進行規律的運動和節食計劃。chris對我的健康問題一直很上心。」
「哦,是嗎?」sherlock咬了一大口手裏的水果蛋糕,然後把這塊沾滿鮮奶油的甜點朝他晃了晃,「看看你海豹一樣的胖手,看看你在三件套下跟市府參事一樣的肚子,你還一直盯着這塊黃油和鮮奶塗得都要滴下來的水果蛋糕,我該感謝你沒有在我面前隱藏你的政客本性?」
mycroft準確地用眼神扼住了sherlock的脖子,似乎都能聽見空氣里他倆的目光相擊噌噌作響。「如果你有哪怕一點的禮儀,sherlock,「
「禮儀毫無用處。」sherlock那張英俊臉龐上的譏諷表情非常及時地換成了一本正經,只在嘴角留着一點點蛋糕屑般的嘲笑,「這不是我們智商絕對沒有超過70的內政大臣,嗯?」他看了眼正向他們兄弟走來的內政大臣,「噢上帝,雖然沒得選擇我成為了你血緣上的哥哥——十分可憐地,我也很清楚你和我毫不相符的衝動個性——我還是要強調,再一次的,我親愛的弟弟,請克制一下,我不想向女王解釋為什麼上一秒還好好的的大臣見到你的下一秒,就大叫着亂躲還大叫着你的名字...」mycroft氣定神閒的附送一個「sherlock別鬧了」的長兄式眼神,順便一個官方標準版的假笑向內政大臣舉舉杯,「我讓你查得東西呢?」
「at4反坦克肩扛式軍用火箭炮,84毫米子彈,700米射程,射程是常規火箭的九倍,有激光制導技術,一旦鎖定目標,幾乎無法擺脫。主要用於打擊坦克和各種裝甲目標,也可用於攻擊野戰工事等,墨西哥毒梟和哥倫比亞武裝組織的最愛,這種限制級軍用物資你們也能弄丟掉,天佑女王。」sherlock瞪着他,質問,「我還追查了chauvenet上的買家,是moran,另外,有人還在chauvenet上面名碼標價出了楊寶兒資料,」他頓了頓,「如果有天我在意的人受到威脅,我會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的。」sherlock在兄長身邊停下,目不轉睛地望着和孔令儀交談的楊寶兒,「就算你們把警車、警用直升機都開去我也會在你們面前開槍的。
**********************我是分割線***********************
角落裏,chris正津津有味的品嘗牛奶巧克力脆皮的奶油曲奇口味雪糕,她的最愛,終於有空來關心女友的mycroft瞬間就愣住了。她已經消滅了表層的巧克力脆皮,正愉悅地舔着裏面的奶油雪糕,柔軟的粉紅舌尖不斷舔舐一下,露出底下的碎曲奇,雪糕頂端被送進她的櫻唇里,她黑色的杏仁眼睛笑得彎彎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哼鳴,那愉悅的聲音直直撞向mycroft的蓄勢待發,他口乾舌燥,下意識不着痕跡地弓起身子,該死的,褲子惱人地緊繃着。英國憲法應該有一條規定,這樣勾引人是違憲的!違憲的!這絕對是對心臟的巨大考驗!
chris發現了男友垂涎的眼神,她舔着嘴唇,故作苦惱的說道:「抱歉呢,你來遲了,最後一個雪糕也讓我吃了。」她刻意放軟又拖長的音調,帶着股明顯的笑意,mycroft神色暗了暗,薄唇下意識抿了起來,無數次嘗過那張小嘴,他知道那是甜的不可思議的味道,他走近chris的身邊,一點都不掩飾他的佔有欲,攬着她腰肢的手力道大的好像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體內,低下頭吻住了那張誘人的小嘴,舌尖舔過還留有巧克力味的唇瓣,吸吮了兩下,舌頭細緻地掃過口腔每一處,恣意探索,深情而溫柔,仿佛想記住彼此的味道,又像無聲的承諾。他能嘗到chris淡淡的甜香,像…像家的味道。
唇瓣分開,mycroft緩緩呼出鬱積在胸中的氣息,絲毫沒意識到一句話也隨着嘆息從唇間滑出。哦,失控的甜美。「別誘惑我。chris。」
「what?」
「也許我該立法禁止在公眾場合吃雪糕。「這個寶貝!甜得殺死人!mycroft在心裏嘆息着,當然不能說出來。
「你可真專橫。「chris偎在mycroft的懷裏,撫摸着他的耳朵,再到下巴,「你這討人厭的傢伙。」她嘟囔着。
chris的聲音在mycroft聽來是種特殊的嫵媚和嬌軟,「別玩火。chris。」mycroft攬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緊再收緊,灰藍色的眼眸里越發深沉,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在她耳邊輕語,之後把她的耳垂含進嘴裏,用舌尖反覆撥弄舔舐,輕咬吮吻,肆意而放縱地撩撥它。「小心我明天讓你下不了床。」
chris粉臉上已經瀰漫起了紅暈,又被調戲了,混蛋!色狼!大魔王!
幸好此時樂隊開始演奏起海頓的小步舞曲,更多賓客加入了進來,以優雅而無可挑剔的步伐翩翩起舞,氣氛逐漸變得熱烈。
mycroft執起chris的手,輕柔地吻了吻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作出一個邀請的動作。「chris,不知你可否賞個臉與我跳支舞呢?」
看着他的眼睛,chris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覺得我能拒絕麼。」
指揮的銀棒重重落下,音樂陡然瀰漫起歡快而濃烈的音節,他帶着她旋開舞步,旋轉,快步,旋轉,就像一對毫無顧忌的年輕情侶,她的笑容如同花朵般綻放開來,目光交匯時她看見mycroft眼睛深處的笑意,不同於以往的笑意,不是虛偽,矯飾,憐憫,冷淡,也沒有籌謀,政治,利益和權術,那只是一個深情的微笑,帶着那種從未宣之於口卻恆久存在的感情,在這仿佛永恆的瞬間裏,不為其它任何而只為她一個人的微笑。
這一刻,他倆沒有理會世界正在發生什麼事,只在乎對方。
當舞廳裏面的音□□過門縫傳到陽台上來,換成一首慢板的華爾茲。sherlock以極為自然的姿態將楊寶兒攬進臂彎。「楊寶兒,你還欠我一支舞。」他湊近了她的耳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你允諾過的。」他咧着嘴,給她露了下自己的小白牙。
「那麼,檢驗的時刻來了。」楊寶兒笑着扶住sherlock瘦削而挺拔的肩膀。「請順便抓住機會,好好研究一下,什麼叫做『上帝造物的奇蹟』。「-------舞會前,在孔令儀三個助理走馬燈似的裝扮她的時候,她花了十分鐘重新溫習了華爾茲。
「自然。」
他們沒有再說話,只靜靜地注視着對方,認真地跳着這支屬於他們兩個的舞。
琴聲伴奏下他倆的舞步無可挑剔。
sherlock的臉離得很近,橘黃色的燈光顯得他的臉更為深邃,他的髮絲就在她的鼻尖。
楊寶兒的睫毛很長,微微上翹,而他每一根都看的清楚。他握着楊寶兒的手不由得加了些力道,另一隻手貼合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引領着她旋轉了三百六十度,白色的裙擺蕩漾出了層層疊疊的花紋。
海頓的《感恩贊》迴響在大廳之中。sherlock帶着楊寶兒完美地踏完了最後一拍舞步,「真是令人驚喜?!」
楊寶兒屈膝致禮。謝天謝地,這隻舞終於結束了,再跳下去她想某人的腳估計就要遭殃了。
掌聲響起的時候,楊寶兒被sherlock順勢攬入懷中,她的額頭貼在sherlock胸前,一個完美的擁抱。
更美好的是她聽到他低聲對自己說:「youlookwonderfultonight。」
靠在愛人的懷中,熟悉的心跳,淡淡的味道,楊寶兒能隱隱感受到,有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無任時光匆匆流去,這個wonderfultonight都將會永遠存在在他們的記憶里。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你愛的人,恰好也愛着你。
只是命運永遠都比預見的更無常,比摧毀的更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