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天有才沒有通過九劍考核被指令到外門去做事,門中師兄師姐心情都很壓抑,晚飯時分飯桌上一片寂靜,往常歡聲笑語的飯堂如今毫無生氣,就連一向愛說笑的天雲四寶也是悶聲吃飯。
有才更是毫無胃口,連吃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便夾着菜往嘴裏送嚼幾下便咽下毫無味道。旁邊燕紅師姐眼圈有些微紅,只是拿着筷子攪拌碗中白飯看樣子是沒了胃口。師傅師娘也是毫無動靜就那般石像般的坐着。
齊步雲放下碗筷走出飯堂,在剛過門檻時停住叫道:「有才,出來有事與你講。」頭也沒回便徑直走了出去。
有才聽到師父叫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畢竟這三年間師父從沒單獨與他談話。坐在旁邊的燕紅推了一把有才:「小師弟,師傅叫你呢,還不出去。」
有才反應過來立刻起身跑了出去,眾人心知肚明知道師父肯定是因為小師弟考核沒通過,特地找他談話安排去外門的行程。
「師娘,小師弟真的要離開九劍嗎?李自林有些焦急道。
「唉,這都是九劍的規矩,沒得辦法!」師娘柳梅哀嘆一聲道。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嗎?好歹小師弟在天雲峰已經呆了三年,與我們朝夕相處那麼久,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師娘您向掌門求求情,說不定看在您的面子上小師弟還可以留下來。」李自林又是焦急的問道。在他心裏早已把林有才當作自己的小弟看待,雖然這個小弟呆呆傻傻修為又差但與其相處卻是不錯,他這麼一走讓這個李自林好生難過。
「是呀,師娘,您就去說說吧。」
「師娘,您就去說說吧……」一時間天雲十二徒竟然一同求起情來,讓柳梅十分吃驚。
師娘柳梅皺起眉搖頭嘆道:「唉!你們以為我不想嗎?有才這孩子我也是挺喜歡,只是九劍的死規矩違背不得呀!」
眾人一聽不再說了,想着平日樂於助人勤勤懇懇的小傢伙鐵定離開,便沒了胃口三三兩兩的回房去了。師娘柳眉看着一桌几乎沒動的飯菜皺緊了眉頭,或許她越發的感覺有才長的像自己的孩子吧。
被叫出去的林有才一路跟着師父來到懸崖旁,此地風有些大,吹了兩人衣衫呼呼作響。
師父齊步雲雙手背於身後,抬頭仰望滿天星斗任憑冷風吹身而過紋絲不動仿佛入了定。有才並沒感覺什麼好奇處,因為他時常看着師父無來由的看着某地發呆。以師兄們的話便是師父入了定在感悟天道,見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打擾,不然會死的很難看。有才謹記師兄們的叮囑,所以安安靜靜的在旁邊候着。只是這裏的風實在有些寒冷,有才縮了縮脖子心想這才幾月怎麼就冷成這樣了?
「有才呀。」齊步雲忽然道。
「是,師父,弟子在。」林有才時分恭敬道。
「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吧。」齊步雲似乎有些哀嘆。
「弟子無能沒有通過九劍考核,給師父丟臉了。」
「我不是說的這個,九劍選拔人才本來就時分苛刻,人的資質又三六九等,就算後天再怎麼努力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修成,考核通不過也實屬正常,師父並不怪你。畢竟你我師徒一場,如今被派到外門去也有些不舍。沒辦法,九的規矩。這有一封我的親筆書信,等你到了外門把這封信交於對方門主,看在我的面子那邊不會為難你的。」齊步雲一邊說一邊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有才,不過此時的他仍然看着天空並沒有回頭。
有才立刻跪下雙手顫抖着捧過信封,似乎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悲傷道:「多謝師父。」隨後連磕數頭,跪地不起。
「唉」齊步雲嘆了口氣,轉身回天雲殿去了,剩下林有才孤零零一人跪在當地不知所措。
有才看着手中信封,不由的顫抖起來,仿佛一時間得到的所有幸福又頃刻間煙消雲散一般。溫柔莊重的師娘,嚴厲古怪的師父,善良美麗的大師姐,熱情友善的十一師兄,親切可人的小師姐,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將要歸於終結。
他緊緊的抓着那封信,緊緊地緊緊地,以至於信封出現了褶皺骨節劈啪作響。他依然跪在那邊一動不動,任憑冷風拂面也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無用,恨這個世道為什麼對他不公平,他恨他恨……
見到丈夫齊步雲回來而有才沒跟在後面,師娘柳梅疑惑問道:「有才呢?怎麼沒跟來?」
「他呀,知道自己要離開九劍有些失落,所以在那邊「反省」呢!」齊步雲不在乎的道。
「不會有什麼事吧?這孩子身世孤苦無依一直悶着,會不會想不開出什麼事?」柳梅擔心道。
「放心吧,你以前不是說這小子骨子裏有幾分倔強,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想不開的,放心吧!」
「唉,可憐的孩子,剛熟悉這邊又要換地方,以後可怎麼辦呀?」柳梅嘆氣道。
「放心吧,我已經親筆書信給了有才,到時他把書信交於外門門主,看在我的面子上外門不會有人難為他的!」
「可我還是捨不得這孩子,要不步雲你去掌門師兄那求求情,看能不能把有才留下。」
「唉,掌門師兄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沒用的,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不可能破壞門規。」齊步雲搖了搖頭「再說了,那小子資質那麼差,留在天雲峰也是白搭,又修煉不出什麼門道,還不如讓他去外門,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財主什麼的?」齊步雲猜想着嘴角還挑了挑似乎在笑。
「那也只能這樣了,希望有才以後過的幸福,那我就放心了。」柳梅似乎還有些不舍。
此時天雲峰已經大黑,有才跪得腿發麻無奈只得站起來。他看看四周發現一片漆黑,感覺此時的自己如此孤單如此無助,就好像那汪水潭一樣。
「對了,靜心寒覃,靜心寒覃。「有才默念着,仿佛在這寂靜的夜也只有那汪孤潭可以傾聽自己的心聲吧。想着這裏有才竟情不自禁的向寒潭走去,月明星稀,冷風嗖嗖,蟲鳴之音,他仿佛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還是那熟悉的地方,還是那塊巨石,還是那平靜的潭面,還是那般寂靜。有才坐在巨石之上看着周圍的一切,或許他想離開前在最後看一眼自己的老朋友吧。
「潭兄,我要走了,或許今日別過再無相見之日。」有才喃喃道,語氣中帶着傷感帶着不舍。
他拍拍身下的巨石,似乎帶着幾分笑意和自嘲:「石兄,以後你可要多陪陪潭兄,我走後這裏便剩下你們倆,便剩下你們倆了……」有才重複着低聲細語。
天還是那個天,水還是那個水,石頭還是那塊石頭,一切都沒變一切都還在,只有人去景依然,人去景還在。
有才念叨着傷心着自責着,不多久便歸於平靜,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不由的哀嘆一聲。
就在這寂寥的地方就在這隻有心跳和喘息聲的地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那般溫柔那般膽怯那般憂傷,仿佛怕再大點聲就驚動了天驚動了地,驚動默默坐在巨石上雙臂緊抱膝蓋的少年。
就那般輕輕柔柔渾不着力的一句:「小師弟,你還好嗎?」看似清淡,卻飽含關心之意。
「哈哈哈……」似在傻笑又似乎在悲泣。「我還能好到哪裏去……連家都沒了,一個孤兒還能好到哪裏去……還能好到哪裏去?」有才隨意的答道悲鳴着嘆息着,看樣子好像釋然的些許。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些,以為剛才都是幻覺,只是自己自言自語罷了。他還是那般抱着膝蓋靜靜的看着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已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一般。
正在他呆愣愣看着水面時,一張很是甜美的臉出現在水面上,臉雖美卻帶着傷感。有才還是沒有回頭看着水中精緻容顏似乎好受了些。
「小師弟,你……」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說不下去。燕紅本想說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便要上路。一想小師弟還在傷心,要是這麼一說豈不更加難過,便就此不再說下去。
「這次考核整個九劍就我一人沒通過!小師姐你說我是不是很蠢很笨?」
「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燕紅急道。
有才苦苦一笑,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水面。
「小師弟以後有什麼打算。」燕紅關切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師父已經安排好了,還給我一封信讓我交於那邊的門主,以後就不會受什麼刁難。」有才淡淡的說。
「師父他老人家可真是心細入微呀。」燕紅看似讚揚師父用心,內心或多或少有些埋怨之意。
有才似乎聽出小師姐有些不滿辯解道:「考核通不過是我學藝不精,唉,看來修真一道不適合我呀!」
隨後兩人規於平靜誰也沒說話,就這般靜靜地坐着靜靜地看着潭面,許久許久。
第二日清晨天雲峰不再像往日那般平靜。幾位師兄師姐一大早便起來給有才收拾行李,忙的滿頭大汗。
這頓早飯吃的很是無味很是無趣,不僅沒人說上一句話就連一向溫柔的師娘也沒來。
「師父,師娘今天怎麼沒來吃飯?」李自林問道。
「你師娘臨時有事。」齊步雲淡淡道。
眾人便沒在問什麼。
飯後林有才背着行禮準備離開天雲峰,眾人送他,在下山石階的平地上有才愣住了。看着眼前無數的石階想着每踏出一腳便遠離一腳,想着將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有才有些茫然失措。
忽然他轉過身跪了下來,朝着不遠處正看向他的師傅重重磕了幾個響頭,轉身離去。
眾人看着這個門中最小弟子遠去的背影,有的抹着眼淚珠子有的低下了頭暗暗傷心着。齊步雲站在那邊看着有才離去的背景一動不動,眾弟子散開後他依然站在那邊,似乎又入了定。不知為何齊步雲心裏竟然生出幾分不知何故的茫然,看到那少年想到小時候的自己一時間似乎有着同樣的感覺。隨即搖頭嘆道:「我少年時哪有他那麼笨。」隨後自嘲一笑轉身離去。
在場之人誰都沒發現,從有才走出飯堂到其下山這段時間裏,大殿頂端一個小窗里竟有一個人,這人長髮及腰面容極美不時的用手帕擦拭着臉龐,看樣子是在哭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沒去吃早飯的師娘柳梅,看她肩膀不停的抖動應該很是傷心。
眾人送有才下山時師娘柳梅並不在場,或許她是怕壓抑不住悲傷留下淚來,被門中弟子看到實在不好,只好在高處遠遠看上一眼,直到有才身影消失在濃濃霧氣之中。
天雲峰這邊寂靜了,大部分弟子都呆在屋裏不出來,似乎少了這麼一個呆呆傻傻的小師弟天雲峰失去了幾分生氣。
此時在天雲峰石階上的林有才一步三回頭的走着,他捨不得天雲峰上的眾人,捨不得靜心寒覃,捨不得修煉的樹林,更捨不得桂花小酥餅。他慢慢的走着,仿佛每一步都沉若千斤難於登天,仿佛每走一步就像把小刀割一下心頭肉讓他心痛不已。
一個時辰後有才終於來到九劍山腳下,面對這世間最高山不由的有些感激,有些感動,這三年間他學會了很多東西也得到了許多東西,至少感覺有了一個家一個溫馨的地方。
有才去的地方叫做玉食門,距離九劍約莫千餘里是一個專門經營酒菜生意的的小門派。門中約有百名弟子各個都是做菜的好手,所以門中相當闊綽生活無憂。
一月未到有才來到玉食門並把師父的親筆信交於對方門主,門主看後對待有才時分客氣,還讓門中最出名的廚子葛先生教他做菜可以說是盡心盡力。說也奇怪,有才在修行一道資質極差在做菜一道卻是天資過人,不到兩月有才已經與葛先生同為玉食門最高掌勺人,做的飯菜不僅美味而且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門主見這位少年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化打心眼裏喜歡。
這段時間有才常常被一事困擾,那便是每次休息腦海里就會出現天雲峰,天雲峰的人,天雲峰的景,天雲峰的歡聲笑語。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便是幾乎每天夢到天雲峰的時候都會夢見自己掉進了靜心寒潭中,不管他怎麼掙扎也沒用,就這般一直往下沉永遠也沉不到底。他好多次被從睡夢中驚醒,起來後滿身是汗嚇得不輕。
他不知為何會做這種夢,更不知為何每次都是做着相同的夢。但是他隱約的感應出自己要回去,只有回去才可以從這可怕的夢境擺脫出去。
數日後有才收拾行禮向門主辭行,門主雖有不舍但覺得少年志在四方也只好相互告別。也不知為何這次有才會回去卻是極快,十餘天日夜兼程終於在一天午時趕到九劍腳下。
看到眼前曾經如此熟悉的地方有才很是高興很是快意,就算九劍門規不讓他進山他便一直跪在山下,實在不行便住在九劍山下,反正不會在離開。
正如所料,九劍弟子在山下攔住了他,不管他用盡什麼辦法都進不去,最後他心一橫便跪在了九劍腳下不起。此事一時間竟傳遍了整個九劍,時隔三月有才又回來了,天雲峰弟子得知此事後一片的歡呼,師娘柳梅也是滿臉的笑意,是有師父齊步雲一臉驚訝一臉怒氣。
齊步雲心想:這臭小子臉皮真是太厚了,被趕了出去竟然還好意思回來。回來就回來也罷了,進不了山竟然玩出一個跪地不起打不走罵不走癩皮狗的架勢,我的臉也被他丟盡了。」於是臉色鐵青眼神噴火一副怒容掛在臉上,門中弟子見到師父如此摸樣早就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生怕師父發怒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師娘柳梅見到丈夫氣大沏了杯茶道:「步雲,喝杯茶消消氣。」
「我哪裏能消氣呀!你看那臭小子,死活賴着不走,跟別人欠他似得,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收留他。現在倒好整個九劍都知道我收了個笨徒弟,而且這笨徒弟還死纏了不走,我的臉全都被他丟盡了,以後在九劍我還怎樣自處?這該死的東西!氣死我了!」
柳梅看到丈夫如此生氣有些心疼畢竟他已經許久沒發這麼大的火了,但有才還在山下跪着,以他那種倔強性格非跪倒暈死不可。柳梅有些着急看着氣憤中的丈夫又想着山下已經跪了將近四個時辰的有才不由的內心一痛。
柳梅把茶端給丈夫,齊步雲看妻子端茶過來也只好接下,喝了幾口頓覺氣也消了大半。柳梅見丈夫消了氣心下稍安。
「步雲,要不你去跟掌門師兄說一下,讓有才回來吧。就算不做弟子也行,在門中做些雜物也好過流落街頭。」
「我被那小子氣成這樣還不夠嗎?要收你去收,我可不收!」齊步雲氣道。
「那好,我去找掌門師兄求情,收有才為徒,以後出現一切後果我一人承擔!」師娘柳梅說完御劍朝着問天峰方向去了。
齊步雲一聽愣在當場,想不到平日一向溫柔體貼的妻子今日怎麼如此倔強。其實他早已忘記,柳梅不僅有着柳枝的柔軟,隨風而動的柔弱性格。同時也有梅花的剛強傲雪欺霜的倔強。畢竟妻子是他的女兒!想到此處齊步雲釋然了也笑了。
御劍飛行幾個呼吸間便到達問天峰的柳梅便直接去了問天殿,此時掌門鳴劍真人正和幾位長老喝茶閒談,見道童來報便告辭幾位師兄進了偏殿。
柳梅在偏殿等候有些着急,她怕掌門師兄不答應,畢竟九劍的規矩破不了。
見到掌門進來柳梅起身行禮,鳴劍真人點頭吩咐道童沏茶細談。
「掌門師兄也知道了吧,山下有一少年跪着死活不肯走,他以前是我天雲峰弟子,因為考核沒通過被派到外門,如今不知為何又回到九劍。這孩子身世孤苦我想重新收入門中,就算不收做弟子做些雜物也行,所以來懇求掌門師兄。」
鳴劍真人何許人也,早已看出柳梅的心意,但迫於九劍門規還是講到:「依照九劍門規凡考核不過者一律送往外門,除非修為精進符合要求方可從新回歸九劍。通過上次考核這少年應該還沒達到回歸九劍的資格吧。」
柳梅焦急道:「可是,可是……」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說變就變,剛才還一片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下起雨來。初冬時節雨自然冰冷,密集的雨點落在地上「劈啪」作響,同樣也打在跪於地上林有才的臉上。數日急行的他有些瘦削身體有些單薄,被雨水一打更顯狼狽。
他跪在那一動不動任憑狂風夾雜着雨水打在臉上打在身上,此時不知為何他竟然感到一絲心安一絲安慰,仿佛在不久以前他也這樣淋過九劍的雨吹過九劍的風吧。
天雲峰的弟子呆不住了,外面雨越下越大天越來越黑,小師弟還跪在山下怎能受得了。眾人商量下山給有才遮風擋雨,準備好正要出門時,師父齊步雲滿臉怒容走了過來道:「好大的賊膽!我看誰敢下山!」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師父,小師弟年紀還小,天這般冷我怕他受不了。」李自林怯生生的道。
「他那是活該,誰讓他跪得?他自己想跪那就讓他跪去!」
眾人聽的分明,師父很是生氣,鐵定不讓去幫助小師弟。不知是誰帶的頭還是眾人心有靈心,竟然都跪了下來。
「請師父開恩,讓我們去幫助小師弟吧。」眾人齊聲道。
齊步雲也沒想到,有才這臭小子人緣還挺好,天雲十二徒竟然都跪下為其求情,這可是天雲峰從未有過之事。
見此情景齊步雲冷哼道:「做錯事便要接受懲罰,你們幫得了他這一次能幫得了他一輩子嗎?淋些小雨又死不了,再說天雲峰弟子要是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那便不是天雲峰弟子!」
眾人聽出師父言語中有收有才入門的意思齊聲道:「多謝師父,收回小師弟。」只是眾人詫異師父口中的小雨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齊步雲一聽又火了:「誰說我要收那混蛋,只是你們師娘見他身世孤苦,求掌門去了,就算掌門答應,我以後也絕不會收他為徒。」隨後一揮衣袖進了天雲殿。
眾人傻愣愣的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然,但有一點可喜之處,便是師父沒有反對小師弟重回天雲峰,這點讓天雲十二徒倍感高興。
天雲殿中柳梅焦急的等待,而掌門鳴劍真人卻是不慌不忙一臉平靜道:「柳師妹騷安勿躁,九劍規定一般弟子考核不過修行不夠不得再次進入九劍,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我也不可改動。」柳梅聽到此處眉頭一皺忽的站起,鳴劍真人示意其坐下還有話說,柳梅疑惑不知掌門師兄為何,也只好坐下等待。
「門規上說門中弟子並不是指九劍門內所有弟子,假如此子不是九劍的弟子,或者與九劍弟子身份有所區別便可以再入九劍。」
柳梅一聽恍然大悟笑道:「多謝掌門師兄指點,柳梅懂了,只是不知該讓他以什麼身份重回九劍才合適?」
「以柳師妹關切的眼光來看,此子對你來說很是重要,我記得此子似乎與柳師妹過世的孩子有幾分相像,要不就收做義子吧,也好了卻柳師妹喪子之痛?」
「我又何嘗不是呢?只是掌門師兄你是知道的,這孩子資質極差修為粗淺,步雲是不會同意收做義子的,還是換個吧?」
「對,對,齊師弟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就先在天雲峰做個廚子,也好儘儘孝心,以後找機會在收入門下,柳師妹你看可否?」
柳梅一聽大喜道:「多謝掌門師兄,那我這就把他接回峰去。」
「且慢,既然此子執意要跪,趁此機會也好看看他的品性,倘若此子能撐得過三日三夜不倒不走,柳師妹你便可以放心收回山去。倘若三日內此人倒地不醒人事或者撐不住離開,此等廢物便永不得入九劍。還有便是不許任何人接近幫助此人不然同樣趕出九劍山。」鳴劍真人心想就算留情讓其上山,但也不能讓一個心智不堅的廢人入山,所以才如此說道。
柳梅心想也只能如此了,謝過掌門真人便御劍而回,把事情的大致經過一說便讓門中弟子下山遠遠觀察,切不可幫忙,不然前功盡棄。
就這樣天雲十二徒輪流觀察,看他撐得住還是撐不住,但每個弟子都在暗暗為有才鼓勁希望他不要放棄可以挺過去。
至於有才能不能回到天雲峰,能不能回到他夢寐以求的地方,便要看他自己夠不夠堅強夠不夠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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