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車什麼時候修好?」吉拉爾和瑞迪一起上了車,一路侃侃而談。
「要等三四天!」瑞迪苦逼的一直在摸着臉龐,摸完,偶爾將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聞聞,「雷!明天下午和南錫青年隊比賽,你沒空嗎?你不想親眼見識一下小胥的狀態如何?」
「想!當然想,只是沒辦法,明天下午,我要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不得不見!」
「能不能告訴我,是誰麼?」
「這…?」吉拉爾停頓了片刻,斜着眼睛注視了瑞迪一番,臉露詭異微笑,「當然,瑞!你是我的得意住手,有什麼話不能對你講的!只不過你得替我保密!」
「呵呵!」瑞迪狐疑地點點頭。
「明天下午,我要單獨去見阿扎菲!」
「阿扎菲?他不是今年和希米特爭選里爾市長嘛!可惜他被希米特打敗了!」瑞迪顯得有些驚訝,「雷,你去見他有什麼事?」
吉拉爾沉思了一會,「其實我隱瞞了你一件事兒,就是我們教練團,原本會被俱樂部主席米歇爾先生解僱的,是阿扎菲替我們擔保了,他讓米歇爾先生不要解僱我們,再給我們一兩年的機會,所以,米歇爾便同意了。」
「怎麼可能?」瑞迪幾乎是叫了起來,「米歇爾一直是市長希米特的心腹,這是有目共睹的,他怎麼可能聽從希米特的對手阿扎菲的意見呢?」
「政治上的鬥爭,我們當教練的少管,只要他們誰頂咱們,咱們就支持誰!」吉拉爾淡淡地解釋,作為一名漸入華甲之年的足球教練,執教里爾俱樂部兩年,卻因為各種原因降級了,被眾多媒體指責,被眾多里爾球迷唾罵,能有一個大人物暗自出來撐自己,這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瑞迪沉默了,他知道吉拉爾不會再討論那些政治上的事了。
半途,瑞迪看看天色漸晚,突然想起來什麼,隨便找了一個藉口,便急忙下了車。
吉拉爾沒有過問太多,儘管友誼再好,都會儘量給彼此留足夠多的私人空間,他要求瑞迪明天用高清手機將比賽的視頻錄取下來,特別是要多多拍下藍胥和卡斯之間的配合。
…
月掛高空,星瑩璀璨。
里爾青年隊的綠茵場地上,倆個跳動的身影互相之間穿梭來回跑着。
嘭嘭嘭…
皮球在他們倆之間飛來飛去。
「藍!新買的內褲穿得舒服吧!」卡斯笑着將皮球踢給藍胥。
「嗯!真品的名牌果然不一樣,就是貴了點!」藍胥右腳一趟,便把飛馳而來的皮球輕輕顛在胸前,明天下午的友誼賽,將在腳下的球場進行,趁此花好月圓夜,他和好友卡斯繼續在球場上練習傳球,繼續增加彼此之間的默契,倆人在一起踢球的時間越長,默契感自然只增加,而不會隔閡的。
喝…
忽然,藍胥一個加速帶球奔跑,這是斜線助跑的練習,跑動過程中,右手往空中一揚,嘭…,腳起球飛,皮球飛向前頭接應的卡斯。
哦…
卡斯反應慢了,剛聽到身後一聲響,急轉頭,便迎面飛來的皮球砸中面龐,「該死的!藍,你是故意的吧?」
呵呵…
圓月皎潔,十分明亮,清脆的湖畔對面,是大亮的路燈,所以,綠茵場地上,雖然比不上白天,但彼此之間的人影和皮球飛掠的痕跡還是能看出大概模樣,不過,此時此刻,終歸是夜裏,卡斯反應遲緩也屬正常。
「哈哈…!卡斯,為什麼你咋喜歡在晚上練球呢?」
藍胥喜歡在晚上看書,卻總是被卡斯從床上拉下來,來到球場踢球,除了下雨夜,或沒有月亮的夜晚,其它時候他們倆就這樣地在綠茵場上練球,時間久了,藍胥也就習慣了,說實在話,在晚上練踢球,一個月過去了,他發現自己的球感提升得好快,也不知道是白天訓練的結果,還是晚上倆人像個瘋子一樣互相傳球、互相一攻一守鍛煉出來的意識。
「藍!這是個秘密!相信我,在月圓之夜練球,都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卡斯神神秘秘地賣了個官子。
「哇嚓!疑神疑鬼的,搞什麼名堂,你是聽誰說月圓之夜練球有益處的?」藍胥帶着皮球朝卡斯飛奔而去。
呼…
卡斯長吁一口氣,將皮球一腳踩在草坪上,然後坐了下去。
片刻功夫,藍胥人球已經一同坐在了卡斯旁邊,「是你自己瞎編的吧?」
「藍!你怎麼會連我都信不過?」
「不是信不過你,只是你這道理讓人不可思議,想不通哩!」
「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難道你要逐一去刨根問底麼?」
「那我管不了太多,現在我只想知道你的解釋,夜裏練球,怎麼個好法?」藍胥哈哈笑了笑,這個問題,他早想問卡斯了,只是經常遺忘掉而已,現在如果卡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那他就不客氣了,罵他一頓也是應該的。
「藍!」卡斯可沒有笑意,臉上露出少有的謹慎態度,「你的傳球越來越精湛了,我作為前鋒,向前跑位的時候,你傳給我的皮球,讓我感覺非常舒服,這就是好處所在,甚至我認為,只要你和我堅持在月圓之夜練球練下去,我不敢說自己將來能成為世界上最好的中鋒,但我覺得你非常有把握成為世界上最好的中場球員,像那些大師齊達內、皮爾洛他們一樣!」
「哇…!大話就不要說了,如果我有他們一半成就,那就謝天謝地了!」藍心滿意足地拍打着膝蓋,儘管談論起中場大師齊達內、皮爾洛,在卡斯面前,不得不謙虛起來,但在他內心,這些中場大師,是他的標杆,他希望自己將來能做到和他們一樣棒,甚至是超越,畢竟夢像天上的星辰。
「藍!你可以的。」卡斯已經轉變了臉色,輕鬆地拍打着藍胥的胳膊。
「呵呵…!卡斯,你少來,你根本沒告訴我夜裏練球好處的根由出自哪裏?」藍胥忽然意識到卡斯在拐彎抹角轉移話題。
卡斯從草坪上站了起來,「藍,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說——『天機不可泄露』,好處出自哪?就不用我多說了,走!咱們回去睡覺。」卡斯用腳勾着皮球,溜溜地離開球場。
藍胥的腳腕勾不住皮球,只能單手摟着皮球走着,這是人體外在原因決定的,卡斯的腳很大,而藍胥的腳在中國也算大的,可是一到歐洲國家,和那些隊友們一對比,霎間仿佛就成了中國古代女人的小腳。
藍胥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知道卡斯一定有秘密隱瞞了自己,心想找個機會一定要把卡斯心中的秘密撬開,比如把他催眠或灌醉等等卑劣手段。
「呵呵…!」沒當想出一些卑鄙的怪招數,藍胥就忍不住信心十足的點點頭。
「藍!你傻笑什麼?莫不是今天被瑪莉亞侵犯了?看你笑得多****?」
「你他媽才****?」
「哎呀!藍,是不是想單挑啊?」
「想得美!單挑?球場上單挑我絕不會怕你!」
哈哈哈…
月依舊是皚皚如雪,伴隨着他們倆歡樂的笑聲,直到他們漸漸消失在一扇鐵門後面,綠茵場上霎間寂靜無聲了,又過了片刻,綠茵草叢裏竟然有蟋蟀在鳴唱。
……
一輛豪華大巴車內,裏面坐着二十幾號人,他們是南錫青年隊的球員和教練團,正趕着去里爾市里爾青年隊俱樂部踢一場友誼賽。
南錫足球俱樂部,主教練帕布羅安閒地遊走在車座之間,他剛剛接完一個電話,臉色就一百八十度轉型,變得十分不爽起來,「里爾的吉老頭真是太小覷我們南錫青年隊了?你們要給我們好好踢,最好給我狠狠地屠殺他們里爾青年隊,知道嘛?」帕布羅的聲音急躁得很大,充斥着整個車廂。
「頭!怎麼回事?」
帕布羅連連甩頭,「他媽的,若不是迫於主席的要求,我們南錫才不會跟他們降級隊踢球,可惡的是,剛才我一位在里爾俱樂部工作的朋友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們里爾的主教練吉老頭居然臨時有事,讓他的手下助理代替他在場邊指揮,這不是明擺着反瞧不起我們南錫青年隊麼!」
「頭!你消消火!可能是他們主教練吉拉爾先生怕當面輸了難堪,才故意找個藉口,讓他的助理教練背黑鍋呢?」
「嘿嘿…!」聽到手下的青年球員如此解釋一番,南錫俱樂部主教練帕布羅狡黠地輕聲笑了笑,「總之,你們要給我好好教訓他們里爾青年隊,你們的實戰經驗比他們強多了,儘管是友誼賽,但是你們要給我們南錫俱樂部長面子,據我的朋友剛才秘密吐露,他們里爾青年隊首發陣容,混進了一個中國球員,那人好像叫什麼藍,來里爾還不到三個月,是踢中場的,總之毋庸置疑,他一定是菜鳥,中國的球員都是菜鳥,全世界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的戰術要臨時改變一下,你們大可不必加強中場的控制,對方的中場應該會很弱,所以…!」
帕布羅喋喋不休地在車廂裏頭臨時給南錫青年隊們佈陣。